第九百零四章 向西行
无涯子闻声撇过了头，却见司青抓着那小辈的脑袋吊着，眉头微锁。
“有何异常？”
无涯子不禁问了句。
“此人记忆，是碎片式的，也就是，搜不了魂。”
青渊摇头笑了笑，看来，无涯子这么一弄，真是把真相断送了。
“碎片式记忆，已然接近魂飞魄散，此子先前还能自由行动，恐怕，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被操魂了，被操魂者把操魂者的命令作为唯一目的。”
青渊松手，陶文凤的肉身便如软泥般坠在了地上。
“操魂术中有两大类，一类是下定命令任其自由行动，一类附之神识随时操控，凭神识有机会寻着施术者，能眼下又是何情况？”
“最麻烦的情况，没有神识可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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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神识，找到操魂者可就没那么容易，就算找着了，也说不好能否问出结果来。”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罢了，不找了，世间规则层叠交加，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青渊却也放得下，转身行到地上两名修士身边，取出二人指间的储物戒，分别自二人戒中取出两枚共四枚先前见过的特别石头，收入了魂泪，其间还搜刮出数十枚极品灵石及大量上品灵石，也一并纳入魂泪中。
这司青还真是看的开，可真是个有趣的朋友。无涯子心头呵呵一笑，便也不多为自己添麻烦了，一往轻松，至于手里那武器，他是丢与司青了，对于无涯子来说，那都是无用的身外之物。
“啪。”
接过那手杖，许是因为这只是一件手工武器的缘故，那手杖落在青渊手中便又平添几道裂纹，看得青渊一阵汗颜，此器若不保管好，说不得就要碎成渣了。
“哼...”
青渊长吐了口气，眯眼望了眼天空，一抹抹红霞就在落日的光辉下覆满天空，眨眼的功夫，一天又过去了。
“无涯子，眼下日辉向晚，红云遮月，在此之后，你又要到哪儿去？”
青渊笑问了句，就如两个老朋友间的寒暄。
听了司青的问，许是受了周围气氛的感染，无涯子拂须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指着某个方向道：
“一路西行。”
“为何是西？”
青渊不解道。
“呵呵，司青，无涯子我跟你不同，奈何生灵态，却非劫难身，与其停在原地，却不如一路前行，一心向西，那便一路向西了，没有为何！”
无涯子含笑道。
青渊轻嗯了声，点了点头。
无涯子极其洒脱地一摆手，背手而立，目光远眺天空，声音洪亮，说出的话让青渊永生铭记：
“这是个有趣的世界，仙界大大小小仙域我已踏遍，我找到了终点，修仙界大小洲我也踏遍，却还没找到终点，规则不变，无涯子不变，可岁月却会改变一切，历经沧海桑田后，饱受风霜雪雨后，由繁华到落寞，由新生再到陨落，偌大大千在轮回。修仙界很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想象，这次，我要向西行，下次，我要向北行，再下次，便是东行、南行，枯燥无趣不要紧，南辕北辙也不要紧，无魂道人没有目的，走完修仙界我便再去仙界走一遍，走完仙界我便再回来，反正一切都在轮回，‘崭新’、‘熟悉’又‘陌生’的轮回，对于道人无涯子来说，这变化的轮回世界就已足够有趣，这轮回的人情变故也足够有趣，时而蛮横嚣张招摇过市，时而阴谋算计杀人放火，时而挺身而出行侠仗义，也是有趣！五百万年载，只是开始，而后五百万年，也是理所当然，再来五百万年，更是天意注定！独自一人又何妨！？无法得道又何妨！？我要用这具肉身，踏遍这修仙世界，要用这双眼，望穿这万古千秋！！！”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无涯子还爽朗地大笑起来来，笑声之大，荡漾天地！
听无涯子一番言论，青渊忽觉眼前的无涯子无比高大，还有一种即便得道者都没有的光辉...
“司青，你呢？”
无涯子将目光放在了青渊的身上。
“或许，我跟你一样，一心向西，便一路向西了，不过我没有你的远大抱负，就只是想多看一看这繁华的修仙世界罢了。”
青渊微笑了笑，自己并没有无涯子的意识体，却不如无涯子活的潇洒，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永生而不得轮回，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或许他并不能像无涯子这般过活，但往后余生的渡过方式，可就说不准了。
“哈哈哈哈，看来，无涯子我果真没看错人，你小子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无涯子哈哈一笑，行过五百万年的他知道，寻一个知心知己实在太难。
青渊虽然没有过多表达自己的内心，但他听无涯子一番话后对无涯子增加的好感却不是一点半点，笑道：
“无涯子，既然你要西行，正巧司某也要西行游览，我们结伴同行如何？”
无涯子摇了摇头。
“嗯？”
难得的邀请遭拒，倒显得有些出乎意料，青渊倒是有些诧异。
“司青，别忘了，你还带着两个徒弟呢！凭你小子这么慢的速度，无涯子我要跟同行，我一辈子也走不完。”
无涯子玩笑道。
青渊听了一愣，看了远处两名徒弟一眼，温和一笑道：
“身为人师，也确实没有了自由之身了，可惜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司青，无涯子道人我差不多也该走了，既然你也一路西行，我相信，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到时候我会备好好酒再与你饮一场！后会有期！！”
无涯子抱了抱拳，笑道。
“后会有期。”
青渊深深看着他，抱了抱拳。
嗡~
无涯子保持抱拳的姿态，面对青渊往后退步，缩地成寸，忽地消失在了远方...
“奇怪...我听他们说话那位前辈不是要向西行么，为甚么往东边退了去？”
洛河一脸古怪道。
“还能为什么，高人做事都喜欢神秘一点，怎么神秘怎么来，我估摸着啊，那老头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走错方向...”
李大顺正说着，忽地脑袋上传来一道脆响，脑壳一疼...
“给我住嘴。”
“哎哟！谁打我...咦？！老头...不不不，前辈，你怎么回来了。”
李大顺捂着头，见身旁多出来的一个人，认清那人模样后惊道。
无涯子老脸一红，瞪了李大顺一眼，一声也不吭，然后寻正了西边的方向，缩地成寸走了。
“那老头耳朵真灵，这都听得到...唔。”
李大顺说着，反应过来后赶紧捂住了嘴，他可生怕又被那家伙敲一次，李大顺只感觉刚才脑袋被敲中的部位疼得快要炸了。
青渊乐了，刚才他还好奇为何无涯子要往东边退来着，却没想真走错方向了。
“好了，休息也休息够了，也该继续你们的修行了...小白哪去了？”
青渊转了转脑袋，并没见着冥霜虎的身影。
“小白，小白！”
青渊试着呼唤了几声，却也没听着回应，正当他想要用上神识寻它时，天上却传来了动静，是小白的惨叫声...
“救命吼~！！！救虎啊！！！！”
“额...”
青渊抬头，却见天空有什么东西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线，带着疾快的速度，要从天上坠下来。
“吼~~要死了，本虎爷落地会摔死，小祖宗快救我！！！”
冥霜虎无比激动地吼着，声音荡漾天地。
“你这又是在玩什么？”
青渊背过手，也不急着相救，问道。
“吼！小祖宗快救我，吼吼吼，小祖宗，你把本虎爷变小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把灵力也封了？本虎爷连飞都飞不了，还在天上飞了大半天，现在要是摔下去本虎爷会变肉泥的，不管了，小祖宗快救我！”
冥霜虎回话时竟还带着些许哭腔，想来现在的它被吓得不轻。
青渊好笑摇摇头，掂步冲上高空，瞬息来到冥霜虎下方，单手托着，降慢下落速度，任冥霜虎身上的力道尽数卸到了自己的身上，偏旋落地，由于出手略晚，所以一人一虎落地还带着极快的速度...
“嘭咚！！！”
落地点轰的炸出了一层尘浪，地面还多了一个不小的深坑，一人一虎灰尘满面。
“咳咳...你这是跑哪玩了？”
青渊被灰尘呛得咳了咳，好气又好笑地敲了敲冥霜虎的脑袋，此后冥霜虎的身体猛然放大变为了原本的模样，随手一扫，烟尘便为清风卷净。
“这事说到底还都得怪小祖...不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本虎爷不想说了。”
有惊无险，命保住就行，冥霜虎实在不想多说话了。
“哦？那就走吧！”
它不说，青渊便不问了，翻身上了冥霜虎的背，爬上了冥霜虎的脑袋，淡淡一笑，李大顺和洛河二人也随即赶紧赶到了身旁。
“吼...”
刚落地就得赶路，本虎爷怎么就这么可怜吼！冥霜虎欲哭无泪。
（注：青渊出手捕第二波火球时冥霜虎正喝醉趴在他身上，因为惯性，冥霜虎没抓稳，上天了）
“哎！”
青渊正坐着，忽觉身下斜斜倾了倾，对小白很是放心的青渊差些摔倒了。
“小白，你走路小心些，踩稳了。”
青渊提醒道。
本虎爷腿软！
冥霜虎心中哀嚎，不紧不慢地走好每一步，小祖宗摔了，自己摔了，都不好。
“......”
随着慢慢降临的夜幕掩盖四周，青渊开始低声哼起歌来。
“小祖宗，我感觉你变了。”
这还是冥霜虎第一次见他这么高兴
“嗯？有么？”
青渊笑问道。
“吼，有的。”
冥霜虎认真点头，它并不是依据小祖宗此时状态作出的判断。
“或许，是因为想明白了什么吧！”
青渊望着前方，笑说着，眼睛里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明亮的光。
冥霜虎轻吼了声，以此回应，这寂静的夜，除了二人一虎的脚步声，寂静了好久。
李大顺许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忽道：
“老大，我想吃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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