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长恨歌
第43节长恨歌
廖文宇等人吃完了饭望着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就背着身子走进门来。摘掉了白口罩，老爷子就站在门口擦眼镜上的白霜。廖文宇这才顺着门往外看，有个正背着一袋白面的小伙子在外面等着，想来应该是粮店的。
廖文宇一下子想到了跟的啦留在n市的董建军，他记得这货家里也是开粮油店的。这时候那老爷子转过身来叫道：“丫头，粮店来送……”
“常叔……”老头子的话没说完，坐在门口那张小桌上的沙子起身了。
褚震去跟小丫头结账，廖文宇这帮人就在里屋闲着没事儿拿着牙签剔牙，他们正好就看着这一幕。老爷子的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由白变红，他哆嗦着手骂道：“怎么又是你这个杂种！”
说着老人就要拿身边的椅子打沙子，唐举摸着下巴回头看了看捏着一把零钱紧张的跑出厨房的小姑娘，他心里想道：两人有奸情！！！
“赶紧去拉架。”廖文宇拍了拍唐举的肩膀说道：“别瞎寻思，看好你另外一只耳朵吧！”
“哦，廖哥。”唐举嘿嘿笑着跑了过去，赵侯涛和雷子一看也跟了过去。
“爸，你别打了，爸。”沙子的额头被敲的鲜血横流，清纯的姑娘哭红了一双眼睛拦在老爷子身前。她说道：“根本不关他的事！”
几年前的那桩事对常家父女绝对是一场灾难，小家生碧玉，而常菲菲就是一块小家碧玉。她被玷污的那天他老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当然知道蒙汗和骆驼是当地有名的流氓头子。报警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家女儿的名节算是毁了。所以当沙子带着钱出现的时候，他自以为是的觉得那应该是蒙汗和骆驼送来的封口费。
人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老头子，我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他每次见沙子都要动粗。但是我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老头子为什么不把他一身的力气撒在蒙汗他们身上，收了沙子的积蓄还要奚落人家打人家。
人心还是不是肉长的，有些人吃亏的时候就知道诉苦，向那些不相干的人发火喝骂，而不去和那些伤害他的人对抗。为什么懦弱的人总是要伤害自己周围那些带着善意的心？我觉得这种人是废物中的废物。
雷子几个将老人拉开之后，他还是意犹未尽的叫骂，沙子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夹克的后衣襟不小心掀起了一下，廖文宇看见了手枪的枪柄，他心里一动。
“走吧这位兄弟，人家容不下你！”廖文宇拿了一叠纸巾示意给他止血，他说道：“搁这受什么鸟气。”
“管你屁事！”沙子推开廖文宇的手，冷声说道：“你算老几。”
“哎呦我艹，老子崩了你！”唐举说着就伸手去掏手里的旅行袋。唐举和赵侯涛几个目前自诩廖文宇手下炮手，成天就想着拿枪蹦人。
老实说这种情况，帮了他人家反不领情。这情况谁也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是真的特别牛逼，要么就是能装逼。廖文宇觉得沙子肯定是前者，但是觉得他牛逼也没什么用，因为在这里的这几个人都很牛逼。
“能跟我放狠话的人现在都废了，不信你也可以试试。”廖文宇弄了弄衣领拿眼睛看着沙子他说道：“我叫廖文宇，不算老几，但是总有一天我肯定能是这里的老大！”
“我记住了。”沙子冷笑了一声，根本不屑廖文宇的豪言壮语，只当他是傻逼，他转身一双眼睛黏在了常菲菲身上。
“艹，别特么只会装逼，敢留下字号吗！”雷子的大嗓门子震的姓常的老头子两耳蜂鸣。
“沙洲，罗家。”沙子觉得廖文宇这种小人物根本用不着他浪费精神，但是嘴却不自觉的说话了，或许他潜意识里觉得廖文宇这人会是个人物。
廖文宇摸了摸鼻子就走了，雷子等其他人也都逐个走出去。沙子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常菲菲这个漂亮姑娘，也默不作声的出门了。门外那个扛着白面的小伙子的看着远去的廖文宇等人面带冷笑。
……
虽然临近新年但是廖文宇心里却没有新年的气氛，他在半路遣散了j市的兄弟们各回各家，而且也给他们散了不少钱算是工资。廖文宇回家之前又去哥哥的干活的货站打听了一下。说是大哥这几天没去上班，廖文宇想了想也就算了，就带着雷子回家了。
雷子因为和嫂子不对付，所以过年不准备回家，这家伙以前经常睡廖文宇的地方，廖家父母都认识这个小子。
这俩人轻车熟路的到了廖文武家门口，廖文宇拿出钥匙开门。
“妈，我都好多了能下地走路，你们别总过来了，上下楼的也费事！”廖文武披着毛衣踩着一双胶鞋低着头走出卧室，当他看见廖文宇的时候突然说不出话了。
廖文宇看着大哥腿上的石膏，快步上前扶住哥哥说道：“哥，你这是咋整的？”
“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廖文武哼了一声，又对雷子说道：“你哥前两天过来了，还跟我问你来着。”
“喔。”雷子也没客气找了个马扎子就坐下了，一双眼睛到处乱瞄，伸手又从门后摸出个苹果。他说道：“我哥不是爷们，凑！不用搭理他。”
雷子他哥李炜啥都好，就是性子太憨，这样的男人娶了个悍妇终究是让人压着的命。廖文宇听着哥哥说话顾左右而言他，他起身放下了旅行袋给哥哥端了杯水说道：“哥，你这腿到底怎么回事儿？”
“唉，没事儿。工作不小心。”廖文武摸着脖子笑了笑，他说道：“休息两个月就好了，反正冬天活也少！”
“不是这么个事儿！”廖文宇摇了摇头。
廖文武不是个胆小的人，相反有时候他的脾气比自己弟弟还暴躁。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个心态，如果自己让人欺负了找哥哥出头是很正常的。但是廖文武身为大哥，在外面吃了亏跟自己弟弟可怎么好开口？
廖文宇看着哥哥脖子上延伸进衣领里的淤青伤痕没说话，他摸出了颗烟送到了哥哥嘴里，然后自己弯腰拉开了旅行袋。廖文宇伸手将五连发拨到一旁然后将袋子倒在了地上，一叠叠报纸包着的块状物撒了一地。
“哥，你吃亏了？”廖文宇说道：“货站的，还是外面的？”
廖文武摇了摇头，他的双眼盯着那几把五连发没移动。
雷子臭屁的拽着马扎子坐到了廖文武打石膏的腿边，他捏着一打钱撕开外面的报纸说道：“大哥，这有十几万，廖哥领着俺们在n市打拼了这几个月虽然没少吃亏，但是钱也带回来不少！”
“老二，你在外面嘎哈了？”廖文武啪的一拍桌子对自己的兄弟呵斥道：“咱们家祖上几辈人都没出个打家劫舍的，你他妈的要是不干正经事儿别说我这个当大哥的不惯着你！”
廖文武那张方方正正的脸上一片冷厉，他说道：“你在学校折腾那些事儿，哥不怪你。那学校也没个好人……”
“哥，我是那样人吗？”廖文宇的嗓子一下子就堵了，他哆嗦着手摸出了一颗烟说道：“从小我特妈的是欺善怕恶的人吗？”
廖文宇也生气了。他心里也堵得慌，从一开始到n市的忐忑不安，到老猫面前的摇尾乞怜，再到险些栽在张唯正手里，直到最后和唐大腿和城北白家的几场火拼，廖文宇自认手里的刀没沾过良民的血。他们哪一个是本性纯良的老百姓，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就这jb样，这埋汰的钱自己不拿有人拿。刀口舔血自己混到了今天，自己和手下的兄弟个个浑身是伤，这些钱就不干净吗？
这话换个人说廖文宇都没这些反应，但是自己的大哥屁话不问就开始训他，你让一个纵横风雨的南城一哥如何自处？廖文宇今天再不济也是顶替了老猫的位置稳坐n市城南的位置了，而且还搭上了袍哥和哈市洪门这条线，谁知道将来会混个什么模样？
“老二！”廖文武做大哥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话说长兄为父，廖文武自己因为眼睛不好就没再上学。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在学业上有点成就，但是有些人根本不是读书的料。班级第一只有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却总是有一群。廖文宇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已经辜负了父母的期待，但是这就是命。
如果按照现在人的看法来说有钱就好，那么廖文宇无疑已经达到了这个目标。廖文武的火气完全可以理解成是这个家族的信仰和文化，那就是不以恶小而为之，中国社会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相信总有一些人是会坚定人性本善的原则的。而廖家那个严苛的父亲正是以这样的态度带出了两个用同样心态来对待社会的儿子。廖家或许不一定是拯救世界的超人，但是要以严苛的态度要求自己，不要行恶去伤害别人。
到底是兄弟两个，唔嗷乱喊一阵子之后，廖文宇又给自己哥哥点了烟盯着地上的钱开始诉说自己到n市之后这几个月的经历。雷子在一旁听着没有吱声，手里的苹果被他咬的‘咔哧’‘咔哧’乱响。
末了廖文宇又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还缠着纱布的胸口，廖文武瞪着一双牛眼看着自己的弟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叹了口气，指了指这条腿说道：“我说呢，那警察怎么知道我！”
廖文武开始跟弟弟描述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
半个多月之前的那场货站火拼以双方挂彩而结束，警车‘呕哇’‘呕哇’出现的时候是跟120一起来的，那时候廖文武的腿根本没受伤，倒是豁牙子和猪血伤的挺重，对面的那帮小混混没几个能站着的了，廖文宇让其他人赶紧跑，然后自己扶着豁牙子和猪血上了救护车。
廖文武刚出医院就让警察给扣下了，拉进局子之后警察屁话没问就开打，手腕粗的铝合金暖气管子朝着廖文武的俩腿一顿轮，就这么给打断了一条腿。
“廖文宇是你弟弟是吧！”戴着小眼睛的警察抓着廖文武的衣领嘿嘿笑道：“可别打错了。”
“我错你妈！”廖文武喷了小眼睛一脸的血水。廖文武就这么被治安拘留了，最后还罚了两千块钱，那时候廖文武的一个月的工资出血流汗也就一千块钱。老两口又给儿子看病什么的花了将近一万块钱，这两个儿子先后出事儿弄的老两口一阵唉声叹气。
听完廖文武说的话，雷子吐掉嘴里的苹果核说道：“廖哥，咱们跟j市结仇的好像就张晴那婊子，再没谁了吧。”
雷子这话说的廖文宇就当笑话听，张晴那个婊子的德行，就是把13卖了也使唤不动警察啊！但是倒也不能排除她这个情况，这时候打死廖文宇都想不到是朱强在这边使劲呢，而且不光他哥哥一个出事儿了，还有刚刚回到m市的叶雨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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