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千窟岭的孔仝
水中的电光当然是廉羽释放出来的，刚刚如水，视野并不怎么好，在水中好一会儿方才召唤出雷霆之力。
一条乌黑的东西在水底盘旋，看到廉羽的光芒，它倒不客气，张开血盆大口就扑过来，结果人没吃进去，自己倒是被雷电击伤。
廉羽从水中探出头，远处，黑影渐渐远去，沿途还有血水，看来是被廉羽打成了重伤。
此时的廉羽湿漉漉的，站在船头，全身电光游动，就像真正的天神一样站在那里，船家爷孙赶紧磕头跪拜，口中还念念有词，多是神仙保佑一类的话语。
来不及解释，刚刚又耽搁了时间，所以行程必须加快，若不能在天黑之前过了千窟岭，可能今夜会非常麻烦。
短暂的变身并没有使廉羽感觉到十分疲惫，到达对岸，西边天都还可以看到太阳，粗略计算，离天黑还有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在此道别船家，在他们无比虔诚敬仰的目光下远去，进入千窟岭。
千窟岭到底如何得名？原因很简单，这里的山体地貌多是松软的岩石，千百年的风吹雨打让这里的山体岩石变得千疮百孔，大的可以容纳百人，小的也可以遇水留土。
千窟岭不高，但是范围比较大，横穿过去还要爬上去再下来，过程挺麻烦的。
慕小颜的衣裙是差不多齐膝的，里面当然还有更加方便行动的打底服饰，荒山野岭，草木荆棘太多，越长越飘的衣服反而不合适，干脆的，廉羽把慕小颜原本就很短的裙子再撕了一半，这样可就好多了。
慕小颜只是脸红，可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不敬呢。
因为人迹罕至，这里的路几乎没有，不过都不是问题，有一些干涸的河床不易长草，可以从这些河床进入，再寻新的路线过去。
说实话，这地方林高草密的，多少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廉羽对这里有一点阴影，从没有什么地方让他如此压抑。
走了很长一段，河床再也没有了，旁边都是灌木，无奈，廉羽只能让慕小颜在这里等候，他自己翻过灌木去看看有没有路。
慕小颜很听话，自己在干涸的河床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休息，目送廉羽远去。
翻过扎人的灌木，仍然还是荒山野岭。可以听到幽远的鸟叫声，虽然不知道是哪种鸟儿在歌唱，但是此时确实悦耳。很快就看到有一条小小的路径，当然不是人走出来的，也许是动物走出来的。
大型猛兽，例如老虎什么的不会固定一条道路，只有食草动物喜欢留出一条路，这样做是为了遇到危险的时候快速逃跑。
肯定了这一点，廉羽就反身回去，准备带上慕小颜继续赶路。
回到河床的时候，原本就乖乖坐在那里的慕小颜竟然没了踪影。
“糟了。”
廉羽这才发现自己的计划有多么愚蠢，慕小颜手无缚鸡之力，别说遇到什么厉害的怪物，就算来了一头野狗都能够把她叼走。
“丫头，你在哪里？”
廉羽大喊，若是有什么危险，她应该会大叫才对啊，自己不过离开一盏茶的功夫（一盏茶大概10分钟），并没有走太远，若她有呼救，定然听得到才对。
太奇怪了。
这时，廉羽注意到地上的脚印，由于这里是沙地，很容易留下脚印，但是，地上仅有一排脚印，是慕小颜的。
慕小颜一个人乱跑？应该不可能，她是有点笨，但不至于分辨不清这里有多危险。
容不得多想，廉羽赶紧跟随脚印过去，很快离开了河床，进入了更深处的密林。一路上都可以听到那种不知名的悦耳鸟叫声，似乎越来越近。
当务之急是找到慕小颜，她一个人能够去哪里？沿途有被经过折断的树枝，所以找到她应该不是难事。
“廉羽。”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让廉羽一怔，他猛然回头，差点没有吓得摔倒在地。孔仝竟然站在那里，十步远的地方。
“你……不是死了吗？”
廉羽很确定，自己亲手埋了他。
“不，那只是我们盗贼常用的金蝉脱壳之法。”孔仝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我找了很久了，走，我们回家吧。”
孔仝走近了，廉羽仔细看了很久，是的，一点没错，仍然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走吧，我们得回家去了，只有家里才是最温暖的。”
孔仝过来拉起坐在地上的廉羽。确实是他，原来并没有死。廉羽竟然忍不住湿润了眼眶，从没有想过还能见到孔仝，也许是上天给的机会吧。
“你来这里干嘛？”孔仝问。
“对啊，我来干嘛？”
廉羽呆了一下，环视四周的荒野，竟然都不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也许还是那样，自己贪玩乱跑而已。
“忘了就忘了吧。”孔仝摸着廉羽的脑袋，“走吧，我们得回家了。”
说着，孔仝已经走在前面，廉羽迟疑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直到孔仝催促，他才恋恋不舍的跟上。
一路上越走，风景越好，鸟语花香的景色越来越丰富，这就是家的感觉？
“我们家不是在集金镇吗？”廉羽赶上来问道。
“不，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孔仝回头笑着回答。
“我们搬家了吗？”
“是的。”
“集金镇不好吗？”
“不，它很好。”
“那为什么不留在那里？”
“那你说，集金镇那个穷地方好，还是这个漂亮的地方好，这里不愁吃喝，世外桃源一般。”
孔仝说得很投入，可是廉羽的脚步渐渐沉重，直到他不再跟随，不自觉停了下来。许久，孔仝才注意到，回头问，“怎么了？”
“你不是老头子！”
廉羽退了两步，这让孔仝一怔，然后又挤出一丝笑容，“不，我就是啊，你忘了吗？”
“真正的老头子从来不会笑着说话，更不会说那个寄托了半辈子聚集起来的集金镇是穷地方。”
廉羽彻底戳穿了这个幻象，只见翠绿青山消失，留下一大片荒芜的焦土，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成了血红的黄昏。
“哗哗”几声沙哑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天上有两只巨大的黑色大鸟在盘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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