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洋洋听到爷爷奶奶的对话，知道是要姑姑来商量爸爸的事，就打开了一个门缝想听下姑姑来了会说什么。在姑姑没来之前洋洋又拉开了爸爸妈妈以前睡得那个床的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妈妈离开这个家之前留下的考驾照用的科目一的书。洋洋记得一年多前放端五节假的一个中午，妈妈坐床上在用手机做科目一的考试题，洋洋则坐在床头前的桌子前在写作业。
“妈，你题做的咋样了，我数学作业写完了。”洋洋扭头问正在埋头做题的妈妈。
“唉，别提了，我又得了80分，要是去考试我这次又OVER了。”洋洋妈妈叹着气说。
“妈，要不休息一下吧？”说着洋洋跳到床头前那个沙发上躺了下来。
“好吧。”然后洋洋妈妈也躺到沙发上来和洋洋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后来，洋洋记得那天爷爷奶奶和妈妈因为洋洋要不要去上跆拳道辅导班的问题大吵了一架之后，洋洋妈妈一气出了门，从此就再也没回来这个家了。好像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洋洋隐隐听到爷爷奶奶商量爸爸妈妈离婚的事，还听到奶奶狠狠的说：就是搭上这条老命也不能让洋洋跟他妈妈过。再后来爸爸妈妈真的离婚了，家里的一切都没变样，包括妈妈的衣服和化妆品也都放在那里没动。就是妈妈从此再也没回过这个家，奶奶和姑姑就把家里所有是洋洋妈妈的衣服和鞋子及化妆品全部当垃圾扔掉了。奶奶和姑姑清理洋洋妈妈衣服的那天，洋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后来就趁奶奶和姑姑不注意时，就把妈妈离开家那天留下的那本考驾照的书给偷偷地藏了起来。以后每次想妈妈时，洋洋就会拿出那本书翻一遍再翻一遍，就这样来回的看着……
“妈，你还没吃完呢？今天洋洋不上学，你们吃饭晚是不？洋洋呢，他吃饭了吗？”云慧洪亮的声音传来。
“洋洋在那屋玩呢，不用叫他了。”洋洋奶奶看到女儿云慧来了，顿时笑容满面起来，声音也变得洪亮起来。
“哦，行，那我不叫他了，妈，你那饭温过了吧？我再给你温温吧。”云慧走到母亲身边问。
“温过了，你爹刚温过。”洋洋奶奶往旁边坐了坐，示意女儿做到她旁边来。
“上次你说的那郭英的女儿要介绍给你弟的事，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星期天，你弟不上班，要是有音的话等下给你弟打个电话。”洋洋奶奶压低声音同时给女儿使了个眼色。云慧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是怕在隔壁的洋洋听到，毕竟洋洋已经快要10岁了，有些事他已经能听得懂了。
“我把咱家的情况给郭英说了，她一听说我们在城里有两处院子，我爸爸还是个退休老师，有退休金拿，我弟一个月在外能拿好几千，别提多高兴了。说等我弟春节一回来就让他们俩见一面，要是他俩都觉得没问题，这门亲事就订下来，过完春节她女儿就可以和我弟一起出去打工了。”云慧也压低声音对母亲说。
洋洋爷爷一听高兴的合不拢嘴，洋洋奶奶一听有戏，刚才忐忑的脸顿时放松下来，然后又眯起眼睛慢悠悠的说：“给郭英说，订婚时就给一千一改口费，其它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彩礼啊，三金啊这些都没有，我们城里给她们农村不一样，不兴这个。”洋洋奶奶把碗和筷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手又重新抱回怀里，眯着眼睛说。
“她娘，谁说我们这边不兴这个，对面老王家那儿子不也是刚订得，人家花了十好几万呢。”洋洋爷爷脱口而出到。
“我说我们家不兴这个，就不兴这个，一个农村来的丫头，还离过婚，来到我们家不愁吃不愁喝的，我再给她十几万块钱，她做梦吧。”洋洋奶奶忽然睁大眼睛对洋洋爷爷说。
洋洋爷爷看了下洋洋奶奶就砸吧砸吧嘴不再啃声了。
“那是，那是，她还想要彩礼，像我们家这么好的条件，她上哪找去，她不要彩礼我弟回来同不同意还不一定呢，爹，你是不是糊涂了，是她想上我们家来，我们干吗还要给她彩礼，一分都不给她。她照来。”云慧胸有成竹的说。
“你别听你爹的，我们不给她彩礼她要是不愿意，大把的黄花大闺女等着呢，像我们家这条件还怕给国良说不上媳妇？”洋洋奶奶又开始声音洪亮起来。
“随便找个都比那个王八妮子强！”洋洋听到奶奶说的，知道是在说他妈妈。
“可是，你一分彩礼不给的话，郭英女儿不愿意呢？”洋洋爷爷还是不甘心的小声嘀咕了一声。
“她不愿意来？我还不愿意要呢，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愿意！”洋洋奶奶慷慨陈词的说。
“就是，爹，你不用担心，以前洋洋妈妈嫁到咱家的时候，不是一分钱都没花吗，连改口费都没有不是照样嫁过来了吗？”云慧说到。
“那人家是怀了洋洋，不跟咱们计较，再说洋洋妈妈自已也能挣钱，不在乎我们这点彩礼钱不是？”洋洋爷爷低声解释着。
“好了，别说了，就这么订了，云慧明天给郭英说，等你弟回来让他们见一面，如果可以的话过完春节让她跟你弟一起出去打工就行了。”洋洋奶奶历声制止了洋洋爷爷的解释。
“就是，爹，你咋转不过弯来呢，我现在先不给郭英说不给她们彩礼，等过完春节让她跟我弟出去打工，到五一回来结婚时你不是又可以抱孙子了吗？到那时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要什么彩礼啊。”云慧高兴的对父亲说。
“就算到那时她不同意，我也有的是法治她，以前洋洋妈妈跟国良过了八年，到头来我还不是让她净身出户，连洋洋都不让她见，她不也没辙。”洋洋奶奶得意的说到。
……
洋洋在这屋听她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洋洋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把门又重新关了一下，一个人坐在那空荡荡的床上发呆。脑子又浮再出妈妈最后一天在家的情形：
“妈妈，你不在那边上班，跑回家来考啥驾照啊？”洋洋问正在做题的妈妈。
“你不是快放假了吗，到时我考上驾照带你出去旅游啊。”妈妈摸着洋洋的头说。
“那等我长大了，我赚了钱也买一部车，带着你去旅游，要带你和爸爸去世界各地，去法国，英国，美国……”洋洋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的忙点头说：“行，行，我就等着洋洋长大呢……”
洋洋拿出日记本写了一篇《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我能快点长大，长大了去找我妈妈，记得我妈妈给我说过，我还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我不懂，让我啥都不用管，就好好学习，我现在要记住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快点长大，等我长大了我就懂你们大人的事了，我就知道怎么帮你去处理你和爸爸以前你们认为我不懂的事了，也不让爷爷奶奶和姑姑天天说你是坏妈妈了……”
“妮，这学生快放寒假了哈？你几个外甥女应该也快回来了，你星期天要是没事，就去给几个孩子买点吃的用的，带她们出去玩一下，你以前不在家也就算了，现在在家得有个做姨的样子不是？”叶子妈妈边吃晚饭边对叶子说着。
“嗯。我知道了，妈。”叶子表面平静的听着妈妈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其实听到妈妈这样说她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这快放寒假了，叶子想去看下那个已经快一年都没见过面的孩子，对，已经快一年都没见过洋洋了，快一年没见到过自己的儿子了，虽然她们母子俩就在同一个小县城里生活。叶子这几天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在放寒假前去看下洋洋呢？但一想起去年去看洋洋的情形就让叶子不寒而栗：
叶子离婚时，因为之前叶子一直在外打工，洋洋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法院就将洋洋判给了男方，当时法院的判决是：叶子可以一个月去看两次孩子，当时叶子为了能一个月看两次孩子，就没再出去打工，留在家里找了一份工作，因为叶子觉得愧疚，从洋洋出生，她便一直在外打工，洋洋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现在因为大人的原因又给了洋洋一个不完整的家，叶子决定要珍惜这一个月能看两次孩子的机会，便留了下来。叶子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叶子提着上午给洋洋买的礼物，心情忐忑的来到了那个曾经生活了八年的家，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知道马上就要看到洋洋了，心就跳得更历害了，叶子拍了几下大门，听到里面洋洋爷爷的声音传来：
“谁，来了，来了。”叶子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朝大门走来。
“吱――”大门打开了，果然是洋洋的爷爷。他看到叶子愣了一下。看到叶子手里提的东西他立刻明白了。
“我来，我来，我来看洋洋，”叶子忽然结巴起来。
“他不在家。”洋洋爷爷说。
“那他去哪了？”叶子问。
“他……”“谁啊？”洋洋爷爷正准备回答，这时院子里传来洋洋奶奶的声音。
“洋洋妈妈来看洋洋。”洋洋爷爷朝院子里说到。
洋洋爷爷刚说完，叶子就听到一声门响，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你来做啥，你都不要孩子了，还有脸回来啊？”未见其人，洋洋奶奶洪亮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来做啥，我家不欢迎你，他爹把大门关上，我家不欢迎这个扫把星。”洋洋奶奶走到门口恶狠狠的对着叶子说。
“我来看洋洋啊，我给他送点吃的和用的。”叶子不想给她争辩那么多，她只想快点看到孩子。
“我说了，我家不欢迎你，我的孙子也不许你看，马上在我眼前消失，不要再给我家带来晦气。”洋洋奶奶说着要关门。
“当时离婚时法院判决书上不是写了一个月可以看两次吗？”叶子看到老太太这样也有点气恼的说。
“哎哟，哎哟哟……，我的天哪，拿法院吓唬我是吧，好，法院说的是吧？法院说的你去找法院啊，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我家，我说的算。马上给我滚蛋！”洋洋奶奶有点气急败坏的说到，说着砰的一声就把大门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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