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死因有异
坐在堂下的钟锦绣把玩着扇坠，啧啧出声，视线全落在扇面的山水图上，“啧啧，还知道屈打成招，你都如此请求了，大人若是不用点真家伙，还真就对不起她了。”
一听大人当真要用刑，胡氏慌了，但人命她不能认！
“大人，之前仵作已经验过尸了，那本子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是中毒！草民是骗了大人，可那仵作是大人的人，大人不能连仵作都不信吧！”
“这……”
胡氏的话让县太爷陷入了迟疑，仵作确实写的是中毒身亡，这没错。
“是中毒身亡不假，可若是刚死就将毒药灌了下去呢？”钟锦绣淡淡开口。
之前胡氏大喊大叫的，就在钟锦绣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平静的诡异。
“人活着喝了毒药，毒药会流入五脏六腑，可要是死后被灌了毒药，毒药会留在口中，五脏六腑却不会有异，想知道是生前还是死后服了毒，不如将那尸体开膛破肚，一眼就瞧的明白。”
闻言，堂下捕快们倒抽冷气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连县太爷，都是脸色发白的盯着她瞧。
“靳，靳公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开膛破肚，那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
又是老一套的八股，钟锦绣冷嗤一声。
“我也就说说罢了，可若大人若不能从胡氏口中得到答案，那就只有开膛破肚这一条路子了。”
眼下太医院的人，巡察御史都坐在这儿，这案子不能不破，可若对尸体开膛破肚，只会招来百姓的骂名。
权衡再三，县太爷拍下了惊堂木。
“来人，对胡氏用夹棍！”
一听县太爷要当真用刑，胡氏慌了，刚要起身就被捕快给一把按在了地上，任其如何挣扎都没用。
夹棍夹住手指，只是收紧了一点点，胡氏就忍不住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叫喊着招供。
听着母猪的叫声，钟锦绣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
“既然要招供，何不在一开始就招供，还免得受了这皮肉之苦。”
风凉话说的惹来云意寒含笑的目光，钟锦绣却是坐在那里继续喝茶吃点心。
一听胡氏要招，捕快立刻将夹棍松了开，县太爷亦是双眼发亮的盯着胡氏。
“快说！”
俗话说十指连心，这夹棍胡氏是承受不住的。
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十指在颤抖着，一点都不敢活动，一碰触地面那便是钻心的疼痛。
“我说，我全都说……”
“我公公手里有钱但却是不肯拿给我花用，我生气的跟他大吵了一架，然后买了一包迷药，下在了公公平日吃的饭食之中。”
“就这样，公公昏睡的时间便多了，他以为自己有病，就去医馆诊病，我本只是想折腾他一下，谁知道，他还当真有病。”
“无意当中知道寿安堂的东家要找文家的麻烦，我就去找了那……”
“胡杏！”
听到东家两个字，胡掌柜蓦然大吼一声，惊恐的制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是疯了吗？！东家岂是她可以随意说出口的，她是不想一家子活了吗！就算他们兄妹死了，可家里还有老母和儿女啊！
将大哥后怕的样子看在眼里，胡氏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色惨白，急忙改了口。
“我就去找了我大哥，想着法子将公公给弄死，然后嫁祸在医馆先生的身上，这样我也能跟文家讹一笔银子，也给大哥解决了麻烦。”
就算是胡氏此时改口，但之前她说的东家二字说的是那样的清晰。
在座的各位，除了秋叶，谁都知道那东家指的就是凤烟云，但大家都故意忽略了。
大家伙都不是傻子，知道现在的凤烟云动不得，不管她犯了再大的过错，都有凤国公府给她撑腰，而且方才胡氏慌忙之下就改了口气，再蠢的人都能想到，凤烟云手里有人质。
所以，大家有志一同的忽视了东家两个字。
“谁知道我熬药的时候，公公发现了和他平时喝的药不同，我们两个就大吵一架，结果……”
回想起公公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个画面，那一双眼珠子紧紧盯着自己，就觉得脊背发凉，整个人都打起了哆嗦。
“我公公就这么倒下去了，就没醒过来了。”
反正什么都说了，还不如都说完，心头的重担还能少一点。
“我怕背上人命，就给他灌了从大哥那里拿来的汤药，造成中毒的样子。”
胡氏的话一说完，大堂上顿时弥漫着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五味杂陈。
谁都没想到，范老头竟是被胡氏给活活气死的，有这样的媳妇，真是范家的不幸啊！而且还想着谋财害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顾伦常的妇人！
就连县太爷都气得浑身瑟瑟发抖，狠狠拍下惊堂木。
“胡氏！你简直罪无可恕！为了银子就想着谋害自己的公公！人虽然不是你毒死的，但却是被你给活活气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四个字一出口，胡氏整个人都倒了下去，眼神恍惚，知道一切都完了。
跪在那里的范华终于回过神来了，痛不欲生的瞪着胡氏，起身朝着胡氏就是拳打脚踢。
“你这个毒妇！我爹平日里可曾亏待过你了！你想要什么，我不赶紧去买给你！可你呢，你竟然把我爹给气死了！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许是平日里被胡氏打的厉害了，一听老爹是死在她的手上，范华心底那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出手越发狠厉，似是要将人给打死的样子。
“快，快将两人分开！”
捕快用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给分开了，没想到范华会有这样打的劲头，而胡氏早就被打昏了过去，鼻青脸肿的倒在那里。
县太爷急忙跑下去，惊恐万分的看向胡氏。
“这，这人可千万不能死了啊！”他还没判刑啊！
秋叶弯腰给胡氏把了脉，捋了捋胡须，“放心吧，人没事，只是受惊过度，昏死了过去，喝两剂药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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