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巡检大人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轩羽琛又胜了，之后还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仍然没有离场的意思。

　　芮溥的脸色铁青，看着轩羽琛神清气爽的样子，肺几乎都气炸了，内心暗想，不就是打败了两个精锐战士嘛，小子狂什么，老子俩指头就能拧断你的脖子。可是，在羲桐面前，在众多手下面前，他又不能失了身份和脸面，做他的对手，轩羽琛远远不够格！

　　大瑨帝国由皇室直管的地区，除了几个专门的军事重镇和帝都雁州，多数地方实行军政一体，地区最高长官兼领行政、钱粮、防务和司法等事宜；地方上不设专门的司法机构，官员裁决刑事案件、连公开升堂审案的环节都没有。

　　像凯州郡这样的大城、郡守是首长，再设若干官员、作为郡守的辅官：以司法为例，凯州郡在城防营设有一名巡检，主持刑事案件的调查；城防营指挥虽然是巡检的上司，但巡检独立向郡守提出结案报告；结案报告先由郡守府佐政审阅，通过后再送给郡守审查后签署生效。从这个过程看，巡检掌握的是抓捕人犯、收集证据、草拟刑罚的实质权力；佐政掌握的是法律审查权力、最为虚化；郡守掌握的是指挥权和终局的裁断权、权力当然最大，但郡守事务繁忙、没有那么时间和精力，即使发生争议、只要不是太严重，都无心复查案情。所以，巡检虽然只是8品官，职级不高，但很有实权，影响不小，这样的职位，芮溥很想由自己的亲信占据，而不愿他人觊觎。

　　顾伟铭士兵出身，屡立战功，头脑又灵活，才被提拔成这个职务。顾伟铭不仅公事让芮溥满意，而且很私人的事办得也颇合芮溥心思，例如一个精力充沛、体力强大的年轻男子都喜欢做的事，顾伟铭就帮芮溥安排得很周到，还能让芮溥在羲桐面前继续保持洁身自好的形象。

　　顾伟铭提出挑战，话说得很光棍，给足了羲桐面子，又是为了给芮溥出口气，以芮溥灰铁武士二阶的功力，都没看出轩羽琛有什么希望，觉得顾伟铭必胜无疑，所以芮溥很开心。

　　现在顾伟铭败了，林力奇败了，难道一个很有份量的职位，就这么儿戏般的给了轩羽琛？

　　芮溥真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台阶，可是，羲桐一语不发，完美的大眼睛里含着笑意，长长的睫毛眨动着，让芮溥的心都酥了。

　　芮溥在心上人羲桐面前，气度和风度都需要，何况，不光巡检、就连自己的官位，最终还是取决于羲桐的爸爸羲铖。顷刻之间、芮溥便打定了主意，摆足贵族官老爷的威势，沉声说道：“顾伟铭自愿辞任巡检一职，又有伤在身，本官予以许可；现下巡检之位出缺，今有皇家凯州书院文士轩羽琛，申请入职城防营，特令其暂时代理巡检职务，照例定为九品，城防营按此办理文书、向郡守大人和凯州书院报备。”

　　芮溥接着又对轩羽琛说道：“轩羽琛，军营非同你家的子爵府，军纪严明，即使看在羲小姐面上，有皇室条令在，我也不能轻纵，你可要记住了。”

　　真是意外收获，看这情形，在此当这个巡检，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但事在人为，轩羽琛倒也不怕，于是上前领命行礼：“轩羽琛谨遵大人训示，感谢大人和羲桐老师的栽培。”

　　羲桐的目光闪亮，这个轩羽琛还真是给了她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既然是自己布下的，那就要成为自己可以控制的卒子，而且这个卒子能走得远一些就更好了，当下羲桐也向轩羽琛叮嘱道：“轩羽琛，你年龄小、资历浅，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你切不可骄傲自满。芮溥大人年轻有为，是年轻的灰铁武士二阶高手，你应当时时向芮大人求教，凡事不可擅自作主。”

　　接下来的事，那就顺理成章，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按照芮溥的命令，由李春带着轩羽琛领取卫军的那套行头，确定职务交接与任职安排等各项事宜。芮溥的手下们不服又不爽，但暂时也只能无可奈何。

　　芮溥陪着轻笑嫣然的羲桐，心中暗恼之余，又不免自我安慰：轩羽琛是心上人推荐来的，一个小小职位，权当博美人开心吧！

　　众人各怀心思，轩羽琛并不死板，都成同事了，为什么还搞那么紧张？他在李春的介绍下和大家壹壹见礼、拥抱，并真诚相约各位到子爵府作客、赴宴。轩羽琛懂人情世故，他既不想当君子，也不想当小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当一个“合理追求自己利益的人”，那就尽力搞好跟他们的关系吧。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或者真心，或者假意，这些人不免客套一番，答应了轩羽琛的邀请。轩羽琛这才跟众人告别，李春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亲自把他送到营房门外，两人又大大拥抱了一下，轩羽琛才告辞离去。

　　等在外面的轩大石早就急坏了，卫兵不让他进去，轩羽琛在里面那么长时间，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把这个随身侍卫急得口干舌燥，一看见轩羽琛出来，赶紧跑上前去，搓着手说道：“少爷…少爷，您可出来了，都把属下急坏了。”

　　“有什么好急的嘛，我现在已经入职城防营，九品，代理八品巡检。”轩羽琛一边说着，一边把那身行头递给轩大石。

　　“少爷，大喜呀！子爵大人和佐政大人肯定会高兴的。”轩大石道。

　　轩羽琛不免有些惬意，说道：“大石，以后叫我巡检大人！”

　　“遵命，巡检大人！”轩大石倒也机灵，立刻大声回答。

　　轩羽琛右手一提马缰，左手一招，带着轩大石，向城中奔驰而去。他当然并不急着回府，时间还早，他是要逛街！今天的对战，自己竟然拿了一把破剑，像个豁牙的老汉，丢人呐，轩羽琛决心在弄清元素能量可以加持兵器是怎么回事之后，就必须打造适合自己的兵刃了。手里的50两黄金都还没花出去，想到这里，他内心有些坏笑：“大小是个巡检了，把小桃调来身边当个女仆，应该问题不大吧。”

　　“真是繁华呀，相比之下，祥符只能算是一个大大的村庄、外围砌了一圈高墙。家族花大钱在凯州维持子爵府，不光是为了贵族间的交往和体面吧？”轩羽琛正在心里琢磨着，只见前面六人一组的城防营士兵，拦住了一列商队，指着其中一辆马车，大喊：“上官有令，怀疑你们走私禁物，停车检查。”

　　“走私？禁物？”轩羽琛暗暗摇头，多么熟悉的台词，无论在什么星球，有多大的差异，人类的心都有许多相通之处，文明与贪婪总是相伴相生。

　　那些士兵一喊话，周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行人忙着闪躲，商队随即停下、护持的佣兵暗做准备，随行在马车旁的两名配剑青年，神色不变，手却握住了剑柄。商队中一位看上去虽然风尘仆仆、但是不掩英气的中年人，连忙过来与这些士兵交涉。

　　这些士兵态度蛮横地叫道：“不关你的事，我们怀疑这辆车上的人是奸细，要带回去给上官审问。”

　　听了这话，那两名配剑的年轻人就要发作，只听车内传出一声低语：“且住。”

　　又见一只白嫩的柔荑，掀开车帘，露出一张凝脂白玉般的俏脸，说道：“我们都是元素教国的行商之人，远道而来，一路都有通关文书，入城门的时候也受过检查。请问各位是奉了哪位上官的令？”

　　看见这么美丽的姑娘，听到这么美妙的话音，那帮士兵简直醉了，嚷嚷道：“我们奉了巡检大人的命令，你们入城时查勘得不细致，不作数，需要到城防营巡检司重新接受查验。”

　　见了这些士兵的丑态，又听了那至烂无比的借口，轩羽琛暗叹，军纪太差，巡检司的兵，不正是自己的部下吗，虽然严格意义上，自己还没正式履行任职手续，但是，腰牌都领了，就当是上任前的微服私访吧。

　　上次动过收小弟的念头之后，轩羽琛就在观察轩大石，觉得还算可靠，头脑也比较灵活，但是，毕竟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共同面对过什么大事，也不能说完全了解。无奈时间紧迫，自己太需要心腹，而收罗亲信，当然着重考验他们的忠和能两个方面，轩羽琛刚才带轩大石逛街，基本算是寻找最后的考验机会，因为他已经想过把轩大石招入卫军，调到自己身边来。所以，在经过那些大的商铺、旅店、客栈、酒馆、酒店时，轩羽琛就让轩大石装作不经意去打听哪里有晶石矿、哪里多产助益修炼的奇珍异宝，自己没刻意说要保密，但是话中意思很明显，要是轩大石办不好，或者回到子爵府就大嘴巴说出去，无论自己有多么迫切的需要，对这样的人也不能用。

　　现在，正可以考验下轩大石的“能”，所以轩羽琛侧头向跟在旁边的轩大石使个眼色。轩大石立时领悟，走上几步，对着那几个卫军大声喝斥：“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巡检大人命令，还不赶快退下！”

　　那几个士兵一看来人，穿着短打劲装，他们根本不认识，都气坏了，什么人敢挡巡检司的好事！他们几个本来就是听了守城门的卫军之言，说是刚进城的元素教国的自由民商队中，有两位天仙般的美女坐在车上。那些守城的大头兵地位低，有贼心没贼胆，然而，巡检司不同，他们是主办刑事案件的，专司缉捕盗匪，追拿逃犯，查搜凶嫌，其中有太多肮脏的交易；从外国远道来的美女，又不是本国的贵族，这么好的机会，怎可放过。因此，他们就赶上来要拿人，目的是不言自明。

　　看到商队有人出面交涉，他们觉得不就是外国商队嘛，雇几个佣兵当护卫，有什么了不起，巡检司瞧不上！正是猫戏老鼠，在兴头上的时候，轩大石这么一出面，为首的卫军立马训斥道：“你算什么东西！妨碍巡检司办案，信不信现在就抓你进水牢！”

　　“这块牌子算个东西吗？你们真有什么刑案要办吗？”只见一个16、7岁的少年，身着华服，相貌俊美，中等个子，身形略显瘦削，左手持着“巡检”腰牌、高高举起，面对这些士兵，睥睨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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