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都是演技派（下）

　　轩羽琛跟在轩怀义身后，腹诽不已：“搞什么搞，飙演技也总该提前打个招呼吧，万一我嘴巴大，还不把你的戏台都拆了？”

　　见轩怀义旁若无人的样子，轩怀仁不动声色，心道：“狗急跳墙吗？”

　　轩坤看向儿子递过来的巡检腰牌，多少也有些意外，不过，大局已定，不可能会有改变了。

　　轩坤当然知道两个儿子的期待，但是，他想得更多更远：“失去轩耀公爵的庇护，万一其他贵族领主挑起事端怎么办？今后的形势会怎么发展呢？”

　　轩坤的这些问题并不遥远，几乎就在眼前。或许高强的功力对身体消耗太大，元素武士的自然寿命虽比普通人平均寿命长得多，但普通人寿命长短不均、比元素武士活得久的普通人并不少。历来白金大武士活过80岁的极少，轩耀大长老今年78岁，有些人就已经在蠢蠢欲动，而轩耀辞任军部尚书，回归领地，在许多人眼里是轩耀为他自己预备后事的信号。

　　很明显，轩坤认为眼前的这个孙子是可以用来交好高层的合适人选：庶子，没有来自母亲家族的支持，容易掌控；年龄小，长相好，已获授皇家文士，足够体面。只不过对方总没有表态，直到他们确认轩羽琛服用特定药物之后，对方才痛快表示愿意接纳；随后就是谈判，六天前才敲定细节。所以，前段时间轩羽琛能老实的待在家乡的领主府，实在符合太多人的心愿，轩坤不曾料想在这个关口、轩羽琛竟去谋了一个皇家的官位。

　　说实话，武士贵族普遍生育困难，轩家直系血亲后裔并不多，轩坤对自己的每个后代都很爱惜。如果不是轩羽琛自己悄然主动服用激发药剂，轩坤都不知道怎么达成对方提出的那个必要条件。

　　轩怀义本来不想让儿子在最后时刻出头，用这样的手段，把握不好甚至会被认为是和父亲、和家族对抗。可是，一方面，他不舍得把儿子送出去；另一方面，即使万不得已，也必须有自己的首肯，必须保证自己的利益。

　　四天前，轩耀大长老的车队已经到达凯州郡辖区，凯州郡的众多显要人物，已经至边界迎候轩耀老大人。凯州城外十里搭起了彩棚，帝国凯州贵族分院长老、地区主教、郡守届时将亲自出城迎接。轩怀义几乎能够肯定轩坤跟某些人谈妥了什么，但事到临头他仍一无所知，所以他让谭茹出面、请羲桐帮儿子运作个军中有品级的职位，如此一来父亲就不能再这么随心所欲了。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微妙，轩羽琛暗想，打什么哑谜嘛，还是自己来请教修炼的问题吧，这事都打算很久了，却无缘得见轩坤。轩羽琛在椅子上欠欠身，问轩坤道：“爷爷，我这两个月功力有些长进，可是没有像您以前说的那样感受到天地太初能量，您修炼中能感觉到身体某个地方有变化吗？”

　　“呵呵，你都没有突破武士，哪里能感到太初元素？功力越高，越能感觉到太初物质充盈心肺。不过，并非吸收越多越好，人体总有极限，借用天材地宝修炼，吸收元素能量过多反而会造成心肺破裂，严重的甚至胸膛都能爆炸，所以自身修炼、踏实进阶的才最可靠。”轩坤答得很耐心、仔细，希望孙子能感到家族的温暖。

　　“那么，元素能量加持兵器，又是怎么回事呢？跟兵器有关系吗？”轩羽琛道。

　　“这就是我以前给你们传授冥想法时提起过的，突破灰铁武士以上，就可以催发血脉中的元素至所使用的兵器。武士配备的这类兵器分三等：上品兵器会加入一成左右的元素测试晶石和元素能量晶石，中品兵器只掺入元素能量晶石，下品兵器加的是伴生晶石。月银大武士之上可以催发元素离体，无需使用兵器也能在远处杀人。”轩坤道。

　　“人的血脉元素亲和呢？我对自己的情况有些不明白。”轩羽琛继续问道。

　　“血脉元素亲和是修炼成功的基础，你的情况我听怀仁说了，是缺乏天赋血脉的典型表现，很多没有天赋的人修炼时间长了，达到精锐战士级别、都会象你这样什么也测试不出的。”轩坤说道。

　　“噢，爷爷，我想看看家族修炼秘法，可以吗？”轩羽琛道。

　　“羽琛，武士修炼要循序渐进，你没有激发血脉天赋之力，青木武士以上的功法不能修习。”轩坤道。

　　“爷爷，我只是感悟一下，不拿来修炼。”轩羽琛道。

　　孙子的表现让轩坤有些不满，可是，都快要把他送出去了，还是别太伤孩子的心吧，轩坤微微皱眉想着心事，指着书案上的一个玉匣说道：“都在这里，你就在我房间看吧，只能半个沙漏时，不得抄录，不得外传。”

　　轩羽琛连连点头，赶紧拿过玉匣打开，家族武士修炼秘法就写在里面的桑皮羊绒纸上，有些地方还附带图画。

　　“哪里需要那么长时间，五分钟足够了。博士，扫描、记忆、储存。”轩羽琛一边想着，一边在脑中下达了指令。

　　轩羽琛所问的和所想得到的，都是他练功遇到的瓶颈。如此一来，他自信对武士修炼的理解已经更深刻了，自己拥有超子机体，根本不需要什么天赋血脉、元素亲和，这样的秘密自然无需对任何人加以阐释。

　　“轩耀大长老最迟后天就要到凯州城。轩耀没有直系后裔，轩氏宗族都希望大长老能从轩氏宗亲中选择收养一名后辈，作为继承人。这次来凯州等候公爵大人的宗亲后辈很多，我家是轩氏嫡系，轩耀公爵本为我家旁系、与我家同出一源，我家子孙被轩耀公爵收养的希望最大，我打算带同你去迎候轩公爵，你不会怪爷爷的吧？”轩坤的手抚在轩羽琛送回的玉匣上面，看着轩羽琛说道。

　　轩羽琛有些沉默，他不好回答，前世地球上他被收养过两次，今世还被亲爸收养。所以，他觉得不就是去当别家的继承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真想不出来这其中能有什么坏处。何况，他本来就缺乏血亲、家族、宗派之类的意识。但是，他不可能按自己的想法回答，特别是看到爷爷、父亲都面露不忍之色，他觉得也应当适时表现出一些恋家之情来。

　　轩羽琛低声缓缓的说道：“我听爷爷的，可就是舍不得您，舍不得父亲。”

　　“嗯，你不用难过。再者到底是什么结果，还要由大长老拍板。你任巡检的事，暂时先不去点录，有什么先由你父亲应付，一切等公爵大人来了之后再决定。”轩坤道。

　　“好的，爷爷。”轩羽琛道。

　　孙子的表现在情理之中，轩坤觉得应当适时结束这场对话了，于是说道：“羽琛，你下去吧。我跟你父亲再说几句。”

　　轩羽琛脑海里闪念了一瞬，如果上次刺杀事件系轩怀仁所指使，现在自己要是真的能离开，闹剧也该收场了吧；如果因自己说出什么来，造成这个家庭内斗、分裂，则会辜负家里那些对自己好的人，所以没必要说了，等几天再看吧。他想到这儿，不再多言，分别向轩坤和轩怀义施礼告退。

　　晚上，大家好像都心照不宣，对轩羽琛代理巡检的事不再提起，当然丰盛的晚餐已经上来了，酒杯也满上了，众人乘机吃了个大块朵颐。

　　回到自己房间，轩羽琛理了理思路，他打算试着吸纳元素能量晶石中的亲和能量，并且想找出奇元果的特异之处。可惜，启动“侦测”只能探测物质的能量波谱，无法进行化学分析，至今他都搞不清当初的激发药剂和奇元果的化学构成。

　　轩羽琛为了量化这些辅助材料对功力的影响，他特地先更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数据：“姓名：轩羽琛；力量：4.3；速度：4.5；灵敏：4.7；韧性和协调：5.1；感知：7.5。”

　　自上次粹化身体以来，轩羽琛又有了不小的进步，但是，轩羽琛很不满意，特别在他侦测到灰铁阶以上武士的功力数据后，他就更加不满意。

　　“不过，这也充分证明最初功力在一个月内大幅提升，是因为超子融入身体造成的，随着融合过程结束，其所导致的功力增加也终止了。以后，如果能够继续融合一些超子，重复以前经历的过程，或许还可能有大幅提高的机会，只是不知道自身机体可以融合的超子在量上是否有限度。”轩羽琛作出了这番推断，不过遗憾的是，非生物活性超子无法与身体相融。

　　“博士，我即将吞服一颗奇元果，启用你自身对我脑部的保护功能，关闭我的五感，监控消化系统、血液循环系统、呼吸系统。如果外界发生危险，立即唤醒我。”鉴于当初服用奇元果曾经造成了这具躯体脑部细胞受到伤害，轩羽琛小心地作好了事先应对。

　　“遵命，舰长。如有不妥，我会中止吸收过程，等候您的进一步指令；吸收结束，会唤醒您。”博士回答道。

　　奇元果外壳较厚，里面是半透明的果仁，果仁中心是胶状油脂。轩羽琛吞下去两刻钟之后，博士将他唤醒，并报告了相关情况：“舰长，没有发现亲和能量，和普通食物类似，对神经系统和脉搏有少许兴奋作用。”

　　轩羽琛听了之后，既感到在情理之中，又有些遗憾，高价的稀罕物，只跟吃了块牛肉加一杯葡萄酒似的，总是令人不爽。

　　“博士，重复先前过程，只是不要关闭我的五感，我吞服第二枚奇元果过程中，保持冥想，并试着同时吸收元素晶石中的能量。”

　　轩羽琛脑中命令闪现，博士的反应是同时的，握在他双手里的两颗晶石，光华迅速没入他的体内，此时，轩羽琛仿佛觉得有一股沛然浓厚的天地能量涌入心肺，只是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两个呼吸便结束了，他都没有来得及细细体会。

　　“博士，你监控到什么情况？”轩羽琛问道。

　　“舰长，超子心脏把晶石亲和能量吸纳炼化了，吸收率略有增加。”博士回答。

　　“原来如此，没什么稀奇，奇元果可能含有某种类似生物酶的东西，能促进对亲和粒子的汲取，那么，问题就一定在于那个激发血脉之力的药物，以前的药贩子都找不到了，大概很难查清真相了吧。”轩羽琛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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