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营救（上）

　　羲桐身高1.7米，把服饰、物品束在腰间，外面罩上粗布大褂，脸化妆成黑红的样子，完全像是洛江上依靠背私货讨生活的壮实女贩。

　　龙驹早已被羲桐打发自行择地泅渡去了，她则站在渡船上，处于一群差不多打扮的人中间，一点都不扎眼。

　　羲桐这样做，并非担心渡江会有什么危险，而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否则，以她这样的美女，非引起轰动不可，到那时再想悄悄进入湘州，提前探听到有用的消息，都只能是做梦了。

　　翻腾的江水，来来往往的渡船，粗鲁、憨直的渔工，和着江风，唱着《滚滚洛江东逝水》与《沧海一声笑》，倒也热闹。

　　这些人未必能懂得歌曲的意境，大概也不晓得来历，甚至可能连那个首先传唱开来的是谁都不明白，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唱得很带劲。

　　轩羽琛传播来的这两首歌，很快在洛江一带火起来了。不论武士贵族、文人骚客，还是那些下层的跑船人，兴之所致，都会或低吟、或大吼，唱上那么一段。

　　羲桐心中感喟不已，有谁知道那个少年迭遭坎坷，比《滚滚洛江东逝水》传达出的还要悲凉，难道他已经通晓一切，小小年纪就写得这样的词、作得这样的曲？

　　羲桐感觉《沧海一声笑》倒很豁达，曲调特色和轩羽琛的那首《滚滚洛江东逝水》有相通之处，羲桐一时思考不透其中关窍。

　　羲桐暗叹：“唉，如果能遇到，可以帮得上，就顺手帮帮他吧。”

　　轩羽琛前世仅仅不过是个音乐爱好者，属于“门门精通，样样稀松”的类型，他翻唱《滚滚洛江东逝水》的时候，心情还没有多少苍凉之意，他那时候小资情怀比较多，还隐隐有过上跟大地主一样的好日子的打算，他就是为了显摆；那首《沧海一声笑》，则是他用来安慰林慧槿的，其实，他也没那么豁达。

　　因而，羲桐受到这两首词曲的触动，并以之猜测轩羽琛的心境，是大错特错。

　　轩羽琛对包括羲桐南来的这些外界情况一无所知，他和心上人林慧槿正处在情热之际，对随同林慧槿设法营救晋尚宇和晋尚琦充满豪情。

　　不过，炼丹区跟管事区那边类似，也是在接近开口时、山洞空间陡然收缩，只有一道高不过10厘米左右的缝隙与潭壁相通，人无法直接通过这么窄小的间隙。

　　暗河之水拐到此处，已成潺潺小溪，轻柔的流过石缝、淌入深潭。潭水中有6条成年鳄鱼，轩羽琛和林慧槿并不知道这些鳄鱼是用来做什么的，外面的人多久喂它们一次，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否对他和林慧槿的逃走，有什么应对措施。

　　轩羽琛和林慧槿这一天都在开挖洞口，距离尽管不远，然而，真正动手挖掘前进，才发现即使经过流水长年侵蚀，石壁仍旧坚硬；况且，他们只有自己的手爪和缴获的钢刀可用，还不能过分惊扰潭底鳄鱼，其难度可想而知。

　　在原来洞隙的基础上，轩羽琛和林慧槿掘出了宽度1米、高度50厘米左右的通道。两个人齐动手，高度是关键，宽度不太影响他们的工作进展。他们留下最后50厘米没完全挖开，只是由林慧槿运力切成两块石条，既方便掩饰，又方便动手。

　　鳄鱼很特殊、头被砍掉后还能发出很大动静，而血腥气还可能会引发外面的人注意，因此，杀死它们并非难事，但悄无声息就太难了。

　　他们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依靠轩羽琛开启侦测，基本查明了上面炼丹区的主要人员构成和洞室分布，静候外面的人歇息之后便动手。

　　“大师，有侍卫打算找丹种玩乐。”一个尖细绵软的声音道。

　　“都让他们滚！想玩去找婊子，看这些蠢猪把丹种折腾成啥样了！谁让你们通禀的，我不是说过锁好石门，外面的人谁都不许进来吗？”被称为大师的人，愤怒的吼道。

　　“石门没有打开，属下这就去回绝他们。”这个声音道。

　　“快去，快去！告诉他们，再敢这样糟践老衲的丹种，老衲割了他们的卵子炼丹！”大师道。

　　轩羽琛和林慧槿伏在洞口，早已猜测出这个大师就是孙江和费四块供述的德尘。

　　轩羽琛刚一发现德尘的时候，就让博士启用侦测获得了他的身体素质数据：“姓名：德尘；力量：29.8；速度：29.5；灵敏：29.5；韧性和协调：29.7；感知：4.8。数据误差不超过15%，灰铁武士一阶巅峰。”

　　轩羽琛和林慧槿相处之时，探讨了许多关于元素武士的话题。林慧槿的爷爷林崇任是梁国贵族院大长老，对武士功力数据掌握的非常齐备，只要不涉及复国组织和自己的身份，林慧槿没有对轩羽琛隐瞒她有关武功的认知。

　　这些天，轩羽琛所学到的，比在祥符轩家时学到的，多得太多。不需要实际逐一探查每个级别的武士，轩羽琛就已经建立起了武士的身体素质数据表，所以，他现在已可大致确定每级每阶武士所对应的身体素质数据。

　　轩羽琛侦察发现，除德尘之外，炼丹区没有其他武士，那些声音绵软的男人，体力甚至低于正常人。他和林慧槿担心的不再是炼丹区有什么强大防卫，他们担心的是朋友的安全，特别是从刚才的对话中，他们似乎都感觉到晋氏兄妹可能受到了折磨。

　　感受到林慧槿的愤怒和忧虑，轩羽琛拉着她的手轻轻退到远处，这才道：“慧槿，冷静下来，有什么事，都等到救回他们再说。”

　　林慧槿伏在轩羽琛的肩膀上，压抑地抽泣着。她最担心的是晋尚琦，听那些歹徒们的话中意思，女孩子、特别是像晋尚琦那么漂亮的少女，落到那些畜生不如的渣滓手里，还能有好吗？如果真的那样，对一个女人来说，有时真的比死还难受！轩羽琛理解她的心情，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慧槿，我们悄悄动手，如果时机把握的好，行动利落，完全可以做到不惊动管事区。”轩羽琛道，“我只担心他们兄妹没有在炼丹区，这样我们很难达到秘密救出他们的目的了。”

　　“羽琛，你说的对。”林慧槿道，“我们不能先急着杀人，应当先设法救出他们俩人，然后再把那些坏人杀干净。”

　　轩羽琛道：“从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炼丹区往管事区最里面的钢栅，是由炼丹区这边控制的；钢栅处是向外的通道，还有通风的罅隙，可能是两个紧邻的山崖形成的，我还无法搞清到底是什么结构。我探查过了，炼丹区有三处洞口很深，另外五处洞穴很浅，大家称呼的大师，可能就是德尘……”

　　轩羽琛正说着，林慧槿突然插嘴道：“不要叫他大师，都是些下贱的僧人，他们不配！”

　　“好的，好的。”轩羽琛也有些无奈，这个大陆除了元素教，还有菩迦教。跟上层信仰元素教相对应，元素教会和各国官方允许平民、领民和贱民成为菩迦教的正式信徒。

　　菩迦教崇拜的是菩迦神，认为死后菩迦神能够渡他们离开虚无冥地，给他们轮回再生的机会，而菩迦教的正式神职人员统称为僧人，无论男女，皆剃光头。当然，菩迦教合法化的过程是漫长的，最初元素教廷视菩迦教为异端，对僧人和菩迦教信众大肆屠杀，直到1500年前元素教势力衰落之后，菩迦教才慢慢得以公开存在，但是，至今仍然不允许在城镇建立菩迦神殿。

　　林慧槿曾经跟轩羽琛说过，她没有得到元素教会正式教职人员的洗礼，不算元素教正式信众，可是，林慧槿骨子里是个贵族，又是大武士，有很强的阶级优越感，鄙视菩迦教和僧人。

　　轩羽琛对此完全能够理解，元素星球科技、文明都不发达，有这种意识是正常的，甚至，在那些科技已经发达的星球上，也存在严重的阶层分化。他自己当然不会因为宗教信仰不同对人产生偏见，宗教都有正义的价值，能够熏陶人性，但也有其不当之处。不过，轩羽琛尊重宗教信仰自由，不代表他会信什么教，他是彻底的无神论者。

　　轩羽琛的超子大脑完全可以做到思考任何问题的同时，还能保持跟林慧槿的正常对话：“贼秃驴德尘，就住在其中一间，另外三间住着人、最后一处存放着大量的药材和炼药工具。等上面的人睡安稳之后，我帮你指明方位，你迅速把潭中这6条鳄鱼打死，对准头部与脊椎，尽量少弄出血，注意小点声，搞不好它们死了都能动。我们上去，抓个人审问清楚，如果能找到晋家兄妹，先救出他们；以后有机会再回来把包括德尘在内的人，都结果掉。”

　　“嗯，羽琛，你比我聪明，都由你来安排吧。”林慧槿很自觉，也很相信他。

　　“咳…咳，慧槿，我们俩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呢？”轩羽琛这个家伙，很满意他与她之间的进展。

　　林慧槿听了，本来布满愁容的脸上，微微泛出一些红晕。

　　轩羽琛部署道：“慧槿，这个院落比较小，隐蔽、回旋空间都小，行动一定要迅速。我们找到关人的山洞之后，由我注意查明有没有机关及其位置，然后负责处理。你主要对付可能存在的守卫，如果遇有巡逻、换班的，动手一定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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