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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侥幸


  一连七天过去了,项司雨把除了上课修炼之外不多的业余时间都花在土行术法上。萧凤飞教的认真,项司雨学得用心。七天后,项司雨堪堪能在剑中融入土行术法。

  为试效果,项司雨又找林红雪帮忙试了试招。

  林红雪将水箭射向项司雨,项司雨剑藏土象,迎着箭头一挥。水融入土中,泥点随着剑锋挥溅。

  项司雨的土行术法练得差不多了,可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日抄写下来的手稿。

  项司雨把手稿从衣兜的乾坤阵中拿了出来,她又把手稿看了一遍,犹豫着要不要习练。

  犹豫良久,项司雨还是放弃了,把手稿塞回乾坤阵里。

  这手稿的确来历不明,应多加小心,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

  项司雨想是这样想的,可心里,还是有些骚动。

  项司雨赶忙把这个念头赶出了脑海,转而想起杜邮先生和文淑先生。

  他们两人已经回乡修养一段时日了,不知文淑先生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项司雨想着,希望文淑先生心情能舒展一些。

  一想到杜邮文淑夫妇,项司雨倒觉得一件事挺怪的。

  那天,为打探太阴星君的消息,尹斯年在路过杜邮先生府邸时特意去拜访了。结果,太阴星君不在杜邮先生府上。

  尹斯年立刻到绛雪阁,将这一消息告诉项司雨。

  尹斯年怕,太阴星君是想像上回玉衡星君那样,等项司雨一出兰陵学馆,就搞个江上伏击。

  项司雨倒觉得尹斯年想太多了,太阴星君头脑比较简单,不会想得这么复杂。她八成是觉得哪里好玩,又到哪儿晃悠去了。

  幸好太阴星君天性好玩,又轻敌小觑了项司雨,这才使项司雨可以抓紧时间,针对太阴星君的功体特性做突破,练就克制她的术法。

  第八天下午,教导通知项司雨所在的班级:杜邮先生回来了,请大家明天带好文赋方面的讲义。

  楚天秋关切地问:“那文淑先生呢?”

  教导说:“文淑先生身体尚未康复,还得修养七天左右。”

  ……

  放课后,项司雨提着礼物,前去杜邮先生府上看望。项司雨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文淑先生”。“文淑先生”见项司雨,说:“小……小师叔,你怎么来了?”

  “文淑先生”这声“小师叔”叫的很是拗口,项司雨没有起疑。

  项司雨说:“听闻先生已经回家,便略备薄礼,过来看看先生。”

  “文淑先生”笑着说:“小师叔客气了,快请进来。”

  “文淑先生”打开门,把项司雨请进来。随后健步如飞的把项司雨引到正堂待客。

  项司雨觉得奇怪,以往她带着礼物来拜访,文淑先生一定会抢着把礼物接过去,两人还得在门口好好客套一番。怎么今天,文淑先生如此干脆利落?

  何况,项司雨观“文淑先生”步伐,灵活矫健,就差飞起来跳起来了。别说文淑先生身子不适,就算文淑先生身子好的时候,走路也是莲步轻趋,哪有如此爽落?

  项司雨觉得奇怪。

  两人在正堂坐下,项司雨又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文淑先生待客礼仪一向完美得无可挑剔,怎么今天连茶水都不给倒了?

  “文淑先生”似乎也想起这一茬来,赶忙小跑着,到了耳房,给项司雨端了茶水进来。

  项司雨见状,默然无语,她伸手摸了摸“文淑先生”送上来的茶盏——凉的。

  “……”

  项司雨打量着文淑先生,觉得她模样也不对了。文淑先生妆容一向素雅,不会涂这么艳丽的口脂。

  项司雨开口,说:“先生,昨天,我和颖淑先生聊了聊,我们都觉得,上回诗会编成的诗集,应该请先生题一首在上头。不知先生可愿赏脸?”

  “文淑先生”一惊,赶忙推说:“我身子不好,没有精力去想这个。”

  项司雨说:“知道先生身体不爽,我请先生提的,是乐府旧题,叫做《春江花月夜》。还请先生从肚子里翻出几首存货来,我们编进去就行了。把诗凑成一百零八首,也算合天数。”

  “文淑先生”拼命摇头,说:“我……我真的没有吟诗作赋的精神,你们另请高明吧。”

  项司雨眉头极轻微地皱了皱,但是不显,没有让“文淑先生”瞧出来。

  项司雨又和“文淑先生”聊了聊,越是聊天,项司雨疑心越重。再稍晚些,杜邮先生也回来了。

  杜邮先生回房,一见项司雨,神情很是怪异。项司雨也看着杜邮,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思虑不已。

  “文淑先生”说:“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这副神情?”

  项司雨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听说,明天杜邮先生要考课,所以有些紧张。请文淑先生莫怪。”

  “文淑先生”说:“是这样啊。”

  杜邮先生说:“天快黑了,小师叔一名女子,不宜久留,还请回去吧。”

  “好,告辞。”

  杜邮先生说:“我送小师叔到门外。”

  项司雨走在前,杜邮先生跟在后面。两人一齐出了大门。

  杜邮先生开口了,可他嘴刚张开,刚刚说了一个“小”字,项司雨立刻打断: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杜邮先生,‘文淑先生’还在屋里等着你,她身体刚好,别让她久等了。我还得回去温习先生布置的功课,能明日考核完再请先生指点功课。”

  杜邮先生点点头,他明白了项司雨的言外之意。

  ……

  翌日,杜邮先生上完文赋课后,项司雨在绛雪阁里招待他喝茶。在兰陵学馆里,太阴星君进不来,杜邮先生这才放松下来。可他放松时,眉宇皱得紧紧地,面上是化不开的愁云。

  项司雨说:“先生别太担心,文淑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杜邮先生说:“已经八天了,就算她没什么事,我也担心。她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项司雨叹了口气,说:“杜邮先生,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和太阴星君周旋,想办法从她口中打探出文淑先生的下落。至于如何对付太阴星君,这本就是我的事情,先生不必为此忧虑。”

  项司雨猜测,太阴星君敢幻化成文淑先生的样子,八成,文淑先生已经死了,但项司雨没敢说。身为文淑先生的学生兼朋友,项司雨还是抱着一分侥幸。

  杜邮先生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木棉树,沉默不语。他心里大约也有数。除却侥幸,他还比项司雨多了一份难以置信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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