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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流血的故乡


  基恩重新诵读了一遍学过的咒语,虽然知道这么做不会有什么帮助,然后收起行装。他找到索斯彬,“大师,我得离开了,你知道,有人在山谷等着我。”

  “是的,伊兰迪恩——”索斯彬回答,“希望你别介意我这么叫你,无论外面发生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难所,阴影与你同在——”

  离开避难所,基恩带着黑羽毛进入山林,为了早日抵达温德罗斯山谷,基恩不断在树影中穿行。

  他也尝试着与野兽换位,让自己成为猎物,让野兽追猎自己,这种体验是维尚曾经提及到的。基恩发现,即使依靠阴影亲和,诸如熊这样的大型野兽也非常难对付,因此时刻提醒自己要谨慎行事。

  入夜后,基恩并没有唤回黑羽毛,他希望能给乌鸦更多地自由。在低矮浓密的树冠下升起一小堆营火,照例布设了陷阱后,他拿出自己的清单阅读后,准备休息。

  “你没体会过飞行真是可惜——”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基恩即兴奋又有些愧疚。

  赛拉从树后走出来,坐在火边,“你觉得跑和飞那个更快?”

  “是飞行。”基恩回答。

  “你很会节省时间,我用一天出去采药,而你用一个天跑出了很远——”赛拉的话语中带着一些怒气,“希望你不是想甩开我。”

  “对不起,赛拉,我不想你冒险,我必须去,为了贝蒂婶婶。”基恩说。

  “我也有充足的理由,那毕竟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现在都没了——”赛拉望着营火,“在纳美莉安,女人是允许参加战斗的,这你知道的吧?”

  “嗯,是的——”基恩感觉有些蹊跷,“但我记得你说你不是纳没莉安人?”

  “现在是了,总之,如果你担心我受伤,那就应该在我身边树起盾牌,而不是把我丢在一边,而且虽然你现在块头大了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承受住和我一样的伤害。”

  赛拉的一番话让基恩哑口无言,“嗯——嗯——”

  入睡后不久,基恩的意识中出现了一些画面,起初基恩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画面来得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一群身着丛林色的衣装,头上戴着杂草、树叶的人在山坳里无声的移动着。

  基恩坐了起来,仔细回忆意识中的画面,从方位上来看,他们应该在山的另一侧,基恩不能确定这是幻象还是事实,于是潜入阴影,来到山脊。

  “我认得这群人,确切的说是——这群精灵。”他对黑羽毛说着,同时确定了刚才意识中的画面并非梦境,而是现实。

  基恩回到营地,熄灭了火堆,轻轻摇醒赛拉,示意她跟随,到达山脊后,赛拉用吸血鬼视野观察。

  “这是那群袭击过我们的精灵?”赛拉轻声问。

  基恩点头。

  “那我们等他们过去,我们再走。”赛拉说。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个还给他们。”基恩从箭袋里抽出那支精灵箭矢。

  基恩把弓弦拉满,瞄准了一个在队伍最前方的精灵。在目标稍微停顿的那一霎那,基恩松开了弓弦。

  “啊!厄休拉(维萨恩世界的野兽与狩猎女神)的猎人们!有入侵者!”目标叫喊着,其他精灵则纷纷张开弓箭寻找入侵者者。

  基恩拉着赛拉迅速潜入阴影,销声匿迹。

  离开伏击地点一段距离后,两人停了下来。

  “这一定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恐慌,厄休拉的猎人——伏击与狩猎专家被曾经的猎物伏击了——”赛拉观望着四周,“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我没有,是黑羽毛发现的。”基恩回答。

  “它?”赛拉挑起眉毛,面带疑惑。

  “是的,它把他看到的,送到我的脑子里,我也不确定这是怎么回事。”基恩看着黑羽毛,试着向赛拉解释睡觉时发生的一切。

  几天来,随着地势升高,气候再次变得寒冷。两人商定直接前往铁石镇,再经由铁石镇向北前往覆冰城的所在——温德罗斯山谷。

  日落时,在离镇子不远的山林中,他们停了下来。

  相比记忆中镇子上生气勃勃,孩提喧闹的景象,现在的铁石镇显得十分凄凉。街上的摊位无人照顾,一些身体伤残的人偶尔抛头露面。

  镇上游荡的守卫人引起了基恩的注意,他们有些走进了酒馆,有些拿起小贩丢在摊位的水果享用起来,看到他们的身上的徽记——熊爪冰峰,基恩核对着自己的清单。

  入夜后,基恩缓慢地接近两个正在村口瞌睡的守卫,他割断了一个守卫的喉咙,又用弓弦勒住了另一个守卫的脖子,把他拖进树林,摔在地上。

  “你——是谁!”守卫一边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咳嗽,。

  基恩没有说话,静静的给守卫喘息的时间。

  守卫挣扎着坐起来,靠着一棵树,他盯着面前这个身材中等,留着短胡子的本地人,或许是光线太暗,他无法判断对方的年龄。“好吧——你想——要什么?”

  “霍彻?舍恩,你认得吗?”基恩问

  守卫又咳嗽了几声,“他已经残废了,他失去了最后一只眼睛,背上还挨了一刀,现在只能呆在镇上的酒馆里,没法回到军队了——”

  “他是怎么受的伤?”

  “几个月前,领主为了减少高原的兵员,命我们去金色水车征兵,回来的路上,被我们抓来的村民攻击了我们,有两个女人重伤了霍彻?舍恩领主。”

  “你们之中有谁被咬伤了吗?” 

  “是壮强恩,他接替霍彻?舍恩指挥我们反击,被其中一个女人咬伤了脸。”

  “壮强恩现在在哪?”

  “他被封为领主,已经回覆冰城了——”

  “去征兵的其他人呢?”

  “除了死了的还有壮强恩,其他都驻扎在镇子上的猛犸鼻子——那个小酒馆里——”守卫缓缓站起身,“你知道,我已经回答的够多了,我不是白痴,我知道你要杀了我,但我会和你战斗到底!”说着朝基恩冲了过来。

  基恩没有多想,抡起战斧砍下了他的脑袋。

  赛拉推门走进酒馆,宾客大多已经离开,吧台空无一人,几个醉醺醺的守卫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玩着酒桌游戏,他们把一个铜板放在盾牌里,然后转动盾牌,盾牌停止转动时,铜板停在谁面前,谁就喝酒。

  一个守卫注意到赛拉的到来,他拿起酒瓶,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真是——基里恩的侍女都没有你漂亮——你是从哪来?”。

  “我迷路了,很幸运,我找到了这里。”赛拉说。

  “不如来——加入——我们一起喝上几杯——”守卫打量着赛拉。

  “是啊——来吧——”其他几个守卫叫着。

  “我很想加入你们,可我在找人帮忙,我的妹妹,他扭伤了脚踝,我把她留在路边了,她需要几个强壮的男人把她抬过来——”

  赛拉的双眼吸引着面前的守卫,守卫的视线片刻都不愿离开,“我和——两个兄弟或许可以帮你把——”

  “我需要所有人——所有人——”赛拉的魅力慢慢渗透着守卫的思想。

  “是的,所有人——你们——这群醉鬼——都过来——”守卫转向其他守卫“我们去——帮侍女找——妹妹——”

  “我的妹妹会感激你们的。”

  “啊!我的脚!基里恩的胡子!”一个守卫哀号着拽倒了身边另一个守卫。

  “该死!捕熊夹!明天我们去拧断那些猎人的脖子!”

  在这声哀号与冷空气的双重作用下,大多数守卫已经清醒过来,他们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镇外的森林中,“刚才那个女人呢?!”

  几只箭矢从黑暗中飞了过来,中箭的守卫以及身边的人立刻燃烧起来。他们倒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没有被点燃的守卫上来帮忙。几支燃烧药剂落地爆炸,重燃了本已减弱的火势。

  残存的几个守卫放弃了同伴,开始逃命,可是没跑几步就被绊倒在地。

  赛拉走了出来,“你的箭是故意射偏的吗?”

  “是的,这样可以让他们陷入混乱——”基恩紧握着战斧与盾牌,没有放松警惕。

  赛拉琥珀色的眼睛泛起红光,第一次在基恩面前露出了血牙,她扑在还在喘息的守卫身上开始享用新鲜的血液

  过了一会,她满足地坐了下来,擦去嘴边的血迹。“怎么?吓到你了?”

  “不,我感觉很好——”

  “我也是!”大量新鲜血液的流入让赛拉变得亢奋,笑容里带着一丝狰狞,丝毫不像平日里温和的药剂师,“我们还等什么,还有一个人要找,对吧?”

  “是的,我们走。”

  两人在酒馆楼上的房间里发现了正在睡梦中的霍彻?舍恩,门厅里睡着他的侍者。

  “你打算怎么做?我可以过去直接喝光他的血。”赛拉低声说道。

  “我建议我们做得像一次意外。”基恩说。

  “你担心那个侍者?”赛拉问。

  “他是镇上的居民——”

  “那我们——要不要放弃?反正他现在不可能跑远。”

  基恩陷入沉默,他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片刻,做出了决定,从地上捡起两个空酒瓶,递给赛拉一个,“如果侍者醒了,就用这个——”

  “好主意,反正酒馆打架是常有的事。”赛拉诡异一笑。

  基恩拿着另一个酒瓶走近霍彻?舍恩,他拿出一个竹筒,将里面的东西倒进酒瓶,然后一拳砸在霍彻?舍恩的胸口上,在霍彻?舍恩张开嘴的一瞬间将酒瓶塞进了他的嘴里,死死的压住。

  霍彻?舍恩奋力挣扎起来,他感到有东西正撕扯着自己的舌头,紧接着又挨了几下,终于挣扎停了下来,几只血淋林的火钳蚁爬出了他的喉咙。

  “这又是谁教你的?维尚?”

  “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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