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胜与败，生与死
鱼方海决定这次不全部回去，他和队员商谈了很久，确定留下来的人选。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只是对伏霭回留问题犹豫不决。
按道理来说，伏霭留在这里是最佳选择，不管是食物的收集还是对采集飞船的掌控，都离不开伏霭。
可在之前制订的计划当中，伏霭又必须在舰队里，不止因为柯清桐，还有一场争取和平离开的战斗在等着。
但黄健兵的失败，让鱼方海没了信心，问题就在于如果不能和平离开，仅凭一艘飞船又怎么能与上百艘的战舰抗衡。
实在矛盾的很。
伏霭没让鱼方海纠结，说肯定是要回去的，不说鱼方海说的种种因素，黄健兵之死也要有个交待，不是要杀柯兴邦，是因为石屋里有种不甘的气息在影响他。
气息是黄健兵的，是残留的最后意志。
伏霭能肯定，黄健兵最终和陈霄的结局不同，陈霄以另外的形态活着，黄健兵则真的是烟消云散了。
黄健兵是豁达的人，在公平平等的较量中死亡绝不会有任何怨念，他曾对伏霭说过一句话：“练武的人要尊重‘武’这个字。”
正是这句话，黄健兵在和柯兴邦的较量里，绝不会凭空使出阴暗的手段，哪怕是要杀柯兴邦，也要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手段去杀。
不甘只会缘由对方使用了不该使用的手段，玷污了黄健兵心中的武。
也许在最后，柯兴邦从衍生空间里拿出了不该拿出的东西。
在伏霭异常发达的神经产生的思维里，却将事情猜偏离了方向。
……
柯兴邦从石屋出来后立即将自己独自关在房，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皮肤有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浪过去接一浪，过去一浪皮肤便染了一道红，九浪过去，皮肤红得发黑。
之后，一浪再来，皮肤颜色便浅了一分，再是八浪，直到皮肤恢复正常肤色。
十八浪，一种稳固基因的药剂。
又叫九死九生，前九是死，后九是活，熬过前九的死，才有后九的活。
这是舰队里的科研人员专为柯兴邦研制的基因药物。
当柯兴邦进入到天人合一之后，便发现身体有溃散的迹象，这才有了十八浪的产生，也有了柯兴邦不断锤炼身体的起因，只有强健的体魄和意志，才能抵抗十八浪带来的痛苦。
柯兴邦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十八浪了，这次被黄健兵逼得不得不进入天人合一境界，拼了个两败俱伤，两人在狂风之中的较量……至少在刚开始时柯兴邦认为两人是一种比武似的较量，在占到上风之后，他便劝黄健兵认输，还存着收服黄健兵的心思。
谁想黄健兵哈哈大笑声中更不要命地以伤换伤，宛如疯虎。
柯兴邦才知黄健兵是存了死志来找自己的，难怪对赌约一事毫不在意，当时真是又惊又怒，反而被黄健兵压在了下风。
当他一拳打穿黄健兵肚腹之时，却被黄健兵抱摔在地，将那条胳膊压在肚子中，一手是反钳了他另一只手，此时柯兴邦双手被压制，而黄健兵还有一手则是空的。
黄健兵压在上方狂笑问道：“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说着肘尖对着柯兴邦的咽喉击下。
柯兴邦缩脖子低头，肘击落在了下颚，他再抗击打、身周的气流再密集也是头昏眼花，模糊中黄健兵又是肘击而下，心想完了。
但是肘击没能落到他的身上。
在肘击过程当中，黄健兵消散了，而他也开始出现基因不稳的征兆。
黄健兵的四肢最先消失，他笑道：“还是你输了，跟我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
可很快，黄健兵笑不出来，神色变得无比愤怒，明明开始虚化的柯兴邦却是给自己扎了一针，身体竟然稳定了下来。
黄健兵直到完全消失也没有再说话，留下的最后眼神是浓浓的不甘。
柯兴邦弹跳而起，手中出现一个喷雾器，对着空气狂喷，喷完也没有得意，反而是落寞神伤，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道：“别怨我狠，另一种非人类形态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人类的世界当中，你也会感到无边的孤独和恐惧，既然是这样了，那就死得彻底一点。”
柯兴邦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仔细回想整个过程，目光渐而狠厉。
“你是想杀我是吧……”
“鱼方海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呢？”
……
鱼方海和伏霭以及温小月、王学岩四人衣衫褴褛的往军事基地飞，当然还有３个E。
五人为了将自己表现出大难不死的模样那是在火里摸爬滚打，还在身上弄了些伤口，看上去很是凄惨。
他们特意绕道经过登陆舰自爆的地方，意外发现有四艘登陆舰已是在那里收拾。
暗处，伏霭通过侦察小贼看到现场，告诉鱼方海。
鱼方海沉思良久，“思雨收养的雏鸟也在？”
伏霭隐隐猜到什么，心里发寒，点点头。
鱼方海道：“看来柯兴邦早有对付哈撒鹰的手段，他真的想我们死啊。”
道理很简单。
哈撒鹰见到同类出现在自己领地里，不管是成鸟还是雏鸟，都不会无视，只要在雏鸟周围设下陷阱，四艘登陆舰的火力足以将哈撒鹰杀死。
明明有了计策，还派鱼方海的队伍出来，想都不用想是为了什么。
温小月呸了一声，“用不了四艘登陆舰这么多，肯定还有对付我们的意思。”
登陆舰在低空向四周散开，搜索地面，鱼方海转身就走，“不能和他们打照面，一旦撕破脸皮，我们连回去的机会也没有了。”
四人在林中兜了极大一个圈，当登陆舰飞临，他们便将自己埋在泥土中躲避登陆舰搜索。
回城路上又遇到不断往森林深处逃窜的莱恩利人，他们也没有动手。
这些莱恩利人早不复有以往的强壮和凶狠，个个瘦骨嶙峋，显然在森林中吃尽了苦头，他们看到四人，一个个紧张的要命，哪怕他们有二十多人也不敢动手。
二十多人中有一对母子，幼儿应该是才出生不久，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瞪着大眼睛舞着四条触手想凑过来，被其母亲抱进怀里。
对于初生的生命，不管是什么，眼中的世界都是那么纯净。
伏霭丢了些食物给他们，告诉他们前方有人类的登陆舰，不要再往那个方向去，但这群莱恩利人是该种族的普通民众，听不懂伏霭的话，伏霭也无可奈何，看着这群莱恩利人消失在林中。
“如果新生的莱恩利人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人类和什巴人里，能不能合平共处？”伏霭问鱼方海。
鱼方海道：“你的心太软了。”
“太软？”伏霭苦笑，以前自己的心可不软，如今经历的事多了，怎么反而变软了呢？他自己也闹不明白。
温小月提醒道：“心太软很容易吃亏，特别是我们即将走向宇宙的时候，这是大缺点。”
伏霭叹道：“什么时候起心太软就成了弱点，人心向善不好吗？如果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每一个种族都心向善那就好了。”
这当然是妄想。
多姿多采的生命里怎么会出现单一的心性。
而且任何一个高等生命都是矛盾的，在一生的旅程当中，心性也不可能永远不变化。
他们凄惨地回到军事基地，上报任务结果。
柯兴邦早回到了主城，一纸令让五人去了主城。
再次面对柯兴邦，鱼方海很平静地述说改编的任务过程，柯兴邦听后眼中流露出无限悲伤，感叹杨天之死。
杨天是老人。
是上任统帅的嫡系，柯兴邦接手之后，杨天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柯兴邦的悲伤是真实的。
杨天强烈反对柯兴邦称帝建立帝国，柯兴邦便让杨天去死，杨天真死了柯兴邦又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悲痛。
正如鱼方海对伏霭说的，人性是复杂和矛盾的集合体，对一件事情的决断也有矛盾的心情。
那种真正极端的人，精神上是绝对不正常的。
柯兴邦意兴阑珊，同时表达出对死亡人员的哀痛，对于那些没有真实情感的死亡人员，那份悲痛再怎么伪装也只能流于表面，对气机已能清晰感应的伏霭来说，很容易辨别真假。
没有过多的询问，柯兴邦安排人员对逝世者建衣冠冢，就在新设立的墓园里。
仪式在三天后进行。
伏霭和鱼方海都知道仪式主要是针对杨天，对于这位老将军他们有过多次接触，深有好感。
而且毕竟还有“死亡的队员名单”，不参加也太显眼了点。
五人便在星球停留了三天，参加完葬礼才动身回太空。
柯兴邦没有管他们，独自在墓园呆了一天。
温小月对此行为评价是三个字：太虚伪。
鱼方海却不认同，叹道：“他是在自我挣扎，今后那片园子，会有更多的反对者先住进去，他会一次次自我拷问，一次次迈过心头的那道坎，每迈过一次，他的心会更加坚硬一次，直到成为一个真正冷酷无情的人。”
伏霭道：“他早已经是个无情的人，只是想把自己变得更有道理，才能支撑着他变得更加绝情。”
逼妻死、杀女婿，一路走下去，柯兴邦会成为真的孤家寡人。
回到旗舰，伏霭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了李洪那里。
雏鸟是让李洪帮忙照顾的，可他在星球上看到了，虽有猜测，仍想证明一下。
李洪在家。
一个人正躲在家里一脸悲痛。
见到伏霭，李洪是震惊地眼珠快瞪出来。
“你、你不是死了吗？”
伏霭脸当即脸就黑了，“没句好话是不是，见面就咒我死。”
李洪喃喃道：“不、不对啊，军部的人过来说你们杀哈撒鹰失败，要借小哈去设陷阱伏杀哈撒鹰……我特么是见鬼了还是军部的人在骗我？还是你死里逃生了，其他人呢？”
李洪一肚子疑问，伏霭哪有心思解释那么多，只是道：“柯兴邦要杀我们。”
李洪大吃一惊，“泄漏了？”
这时外面有车驶来，停在了门口。
门铃响起。
李洪打开门，门口站在一队士兵，一将官在前，面无表情，他正要开口，突然余光看到门内的伏霭，神色一僵，转而面露喜色，说道：“特意过来通知你一声，执行任务的特战队有幸存者四人，鱼队长、伏霭、温小月、徐小宇和石学山，另外小鹰还在星球，过些天会交还给你。”
石学山是王学岩在舰队里的名字，也是登记的名字。
将官说完还敬了一个礼，转身带队离开。
李洪有些昏头，望着伏霭不知道该说什么。
伏霭沉默片刻，说道：“他们应该是来逮捕你的，想掩藏或者补救之前的行为，但是看到了我。”
李洪瞬间明白了，浑身都在冒冷汗。
如果伏霭不是在这里，自己就进去了啊，而且是有进无出的那种。
伏霭也挺侥幸自己先来这里，“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柯兴邦在称帝前想要扫除所有阻碍和潜在的危险，他不会容许意外发生。”
“等一会……刚才我没听到黄健兵、佟思雨的名字，他们人呢？”李洪平时和黄健兵多有接触，对黄健兵很熟。
伏霭心里很难过，“他走上了陈霄的后路，其他人都还活着。”
“卧槽！”李洪大叫，“他也特么成神了？啊？！成神了？!”
伏霭一脸懵，这……这剧情怎么有点不对，悲伤呢？在哪里？
李洪喜难自禁，“你可得把他带上，别因为看不见漏掉了，在新地儿我可得当个通神者，咱们发展一下神学你看怎么样？”
伏霭面无表情地道：“他不走了，就准备在这里保护弱者，你是不是也不想走了？就在这里当个通神者？”
李洪愣住，半晌才道：“特么的是怎么想的，神精病啊！”
伏霭嘴角抽了抽，你特么也是有病。
“你准备一下，那些准备走的人都提醒一下，到时等我通知。”
“好嘞！”
伏霭回到家，柯清桐不在，直到晚上柯清桐才回来。
她到二姐柯清梓那里游说去了。
她已经决定了，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这个决定对柯清桐来说，是很难下的。
柯清梓神智时清时浑，被过往的悲痛缠身，无法摆脱。
柯清桐游说了一整天，才在柯清梓清醒时得到了明确答复，愿意跟着走。
锁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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