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亡命之徒和安楠小姐
倾盆大雨下。
清儿和四头领两人扭打在一起。
两人可以说完全是女人打架，抓、咬、推、扯，反正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清儿虽然练过拳脚功夫，可大半技术都在飞刀上，加上腹部的伤势，两人到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四面的沙匪虽然看着紧张，可却又不敢动手。
双手都对峙着，牵一发动全身，谁也不敢打破这个僵局。
“咚、咚、咚。”
这时候。
沙匪大寨的门被敲得震响。
两人分开停下。
“你说是谁回来了？”清儿用手擦干净脖子上的血，冷笑着问道。
“有必要猜吗？”
火辣女子脸露讥讽之色：“我和琼恩在一起十年了，便是隔着百来米，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看来你找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嘛，咯咯。”
“你输定了！”清儿微一招手，她身后的黄沙盗匪两字排开，沉重的铁木大门缓缓打开缝隙。
吴擎站在大门缝隙中间，手里提着一个浑身污血淤泥的男人。
四头领脸色倏然铁青，浑身颤抖。
“放心，还剩几口气。贡老大说了，今晚动静别闹太大，所以我留了他一命，回去好好养几个月，最多留下是个残疾。”
吴擎径直走到近前，把神志模糊的琼恩丢在地面：“回寨。”
“嗯！”清儿重重点头，紧捏的拳头此刻终于松开。
……
黄沙盗五大寨，接近一千亩的面积，算上奴隶、家属，足有上千人。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
而这样的构成，代表着很多事都瞒不过众人的眼睛。
比如今晚。
不论是奴隶还是山寨中那些妇人、小孩，几乎都能安稳入睡。五大首领内斗，这是关乎到他们未来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斗争。
已是深夜，雨声渐渐小了起来。
大多数人都还站在屋外，甚至一些胆子大的，悄悄爬上高处，观察寨门前的情况。
“清儿姐！”
“清儿姐回来了，大家快让让！”
一进第五寨，里面居然是人头攒动。有人站在屋檐下，有人站在街道上，等到吴擎众人推开寨门，齐刷刷的目光便聚焦古来
“该你去了，现在正是好机会，花刀不在，你必须把寨子撑起来。”吴擎推了推清儿。
清儿深深看了吴擎一眼，伸出手，想要拉住吴擎，让他和自己一起过去。
但这次却扑了个空。
吴擎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开始摸出口袋里那半包香烟。
这还是吉姆送给他的。
不知道这位黄沙擂的主持人到底是那一寨的人。
“来一根？”吴擎打开烟盒，递给旁边阿彪。
这个有个北方人粗狂的汉子憨笑的挠挠头，抽出一根香烟，划燃火柴道：“头儿，你咋个不去？清儿姐刚才明显不想抢你的风头，你还在女人面前孬了。”
“呵，你这小子，是不是欠收拾。咱们华夏的男人，难道还去抢女人的东西？”吴擎敲了敲他的头，笑道：“想要当头领，得自己去抢，琼恩、还有那个娘们的寨子，我们都可以去。但这个寨子是她的。”
“嘿嘿，俺们不也是随口一说嘛，反正头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要不是头儿把俺们兄弟几个从地下监狱捞出来，我们都变成那些怪物了。”
阿彪吸了一口卷叶烟，又道：“头儿，我觉着清儿姐可能对你有意思。”
“咳咳。”
吴擎被烟味呛了一口大，接着没好气道：“不说话会死？”
“哎，好好，俺们不说了。清儿姐可是寨子里的小美女，追求的人多了去了，我听说李炮头的干儿子，就是那个万芝，都一直暗恋着清儿姐。”阿彪凑过头来。
吴擎没好气的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抽你的烟去。”
见阿彪嘀嘀咕咕的跑开，吴擎转过头，轻咳一声，悄悄抹掉了咳出来的鲜血。
癌细胞扩散到全身，已经严重影响了他身体的机能。
体内每时每刻火燎的痛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每次动手，吴擎能够感觉自己的身体距离崩溃更近一步，十层的气力最多能打出三四层。
“五万美刀，寨子里到是有上万美刀，可拿走了整个第五寨就瘫了。”
“米基的头值一万，琼恩的头值一万，还有那个女人……依旧不够，得想点别的办法。”
吴擎掐灭烟头。
尼古丁能适当缓解疼痛，可如果产生依赖感就得不偿失了。
“头儿！”就在这时候，泥泞黑暗中路加慌不择路的赶来，额头上还流着鲜血。
看见他的第一眼，吴擎心中一沉，两步走到他身前，抓起他的衣领：“朝那里跑了？”
“树林！墓园的反方向！”路加一边流着泪，一边道：“我以为她只是个小女孩，我……”
“闭嘴！”
吴擎甩开他，从旁边扒拉了一件衣服，冲出大寨。
……
夜雨渐歇。
林间弥漫着泥土和草地的香气。
安楠在树林狂奔。
她娇嫩的皮肤被灌木中的藤条刮出道道伤痕，一只腿穿着平底凉鞋，另一只腿却光着脚丫，每次接触地面她小脸紧皱，疼得想要喊出来。
“不能哭，你要回家就不能哭。”
“你是最棒的，安楠！”
少女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含着泪向前跑。
树林的面积并不大。
已经跑了二十多分钟的少女，很快就看到了树林的尽头。她记得来时的路，只要出了这片树林，翻过前面一座山包，就能上官道。
到时她不论是找个镇子，还是躲在荒野露宿一晚。
只要躲开追杀。
到时她就能坐上帝国的蒸汽火车，逃离这个地狱般的西部。
咔。
就在这个时候，马靴踩踏树枝的声音响了起来。
泥泞的林间小道上，吴擎出现在安楠的正前方，挡住了去路。
“呜。”
安楠吓得尖叫一声，双手扯下胸前的吊坠。指甲盖大小的装饰品，却在她手里迅速变大，成为了一把外观精美的银色左轮手枪。
这一刻。
吴擎的视线中。
原本毫无威胁的安楠忽然冒出了黑红色的光芒，比起布鲁、米基都要深邃的多，银色的枪口像是死神的凝视。
吴擎心脏打鼓般跳动，随着洞察之眼的反馈，一道道信息涌入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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