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降临！守望者
整个外环区域内，是内环大约1.5倍大小的占地面积里，有很大的部分被用于农业发展。曾经修建的跨越了城市上空的高架桥一直被沿用到现在，为了增加生存基地的空间利用，都提倡高架桥的修建。
张辉耀开着车，转动着方向盘，将车开上了高架桥，汽车导航系统上显示，地面普通街道都被军方安置了阻拦网，唯一允许通行的只剩下高架桥路段。装甲部队已经开向了外环靠近西北面的区域，为了让整支装甲部队能够快速移动到靠近隔离墙的范围，军方强行将一条通向隔离墙方向的街道疏通隔离。
高架桥目前处于限制流动的状态，除了少部分特殊车辆和救援车辆能够通行之外，其余平民的车辆都被重装部队挡在外面。
中央管理局目前已经向所有通讯设备发出要求，整个外环大部分区域停止各行各业的运行，大量居民必须躲在家里，将门窗反锁。
张辉耀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银，她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好转，他腾出一只手，手掌搭在银的额头上。滴滴滴！衣袋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他立刻将手收回，从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按下了接听键。
耳边传来自己下属的声音：“长官！您现在在哪儿？上面下达了指令，向西北方向的隔离墙派遣陆军部队”
“目前感染情况怎么样？”张辉耀首先问道。
“从十二区到九区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感染，其中靠近西北隔离墙的十区感染最严重，已经有十二支武装部队被派遣到那个地方！但是目前局势处于控制范围内，并没有造成大范围的波…”
轰隆隆！！数架直升机从张辉耀驾驶的车辆顶上飞过去，瞬间压过了耳边电话里的响声。
张辉耀看向直升机飞过去的方向，今天的天气比较好，从目前张辉耀正在行驶的高架桥所处的高度就可以看见远处环绕整个生存基地的隔离墙，只不过因为空气中的粉尘或者雾霾什么的，远处的隔离墙在张辉耀这个距离来看，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模糊的薄纱后面。
运载着导弹的武装直升机搅动着空气中的粉尘，飞向了隔离墙的方向。
张辉耀收回目光，直升机发动机庞大的噪音已经渐渐远去。张辉耀问道：“目前找出感染暴发的原因了吗？”
“不知道，还在调查中，第三区武装已经派出了专门寻找零号病人的部队。”
“第三区？…”张辉耀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名词，他紧接着问道：“上级发布的任务是什么？”
“将部队调到西北隔离墙，在隔离墙墙顶等待新命令。”
“是么…”张辉耀若有所思，说道：“辛苦你了，我现在正在高架桥上，大概10分钟之后到达基地，这期间你调整好部队，随时准备出发。”
“是！”
张辉耀挂掉电话，他一边讲手机放回衣袋，一边喃喃道：“靠近隔离墙的区域存在感染源吗？应该是某个体内病毒突然突变的感染者造成的感染事故…但是为什么这里距离第十区比较远的地放都存在病人…”
随着自己的思考，渐渐将一个个谜题理出来的他，眉头渐渐皱在了一起，他的脑海里闪过邻居家那个发病的小男孩“为什么存在无缘无故发病的人…”这是让张辉耀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没有接触感染源，也不存在什么导致突变的物质，却无缘无故的突然发病。
滴滴滴！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之时，刚刚放入衣袋里的手机突然再次响起，他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白毛来电’。
“王伟这时候打电话干什么…？”张辉耀疑惑，他按下了接听键。“喂~白毛，你…”
张辉耀说到一半问候的话，突然被对方急促的声音打断。“你现在在哪里？！！”
刺耳的电话音让张辉耀情不自禁的将手机拿远了一点，但在听到白毛的问题之后，对方急切的声音让张辉耀感到疑惑，他奇怪的问道：“在车上，怎么了？”
“我要你确切的位置！我现在正在往外环赶！立刻打电话让银离开！！”电话的另一端，白毛几乎是带着吼声对电话喊出来的。
“不用这么着急，中央管理局正在派人处理周边区域的事情…”他用右肩和耳朵夹住电话，左手掌握着方向盘，腾出右手，在汽车的导航系统上按了几下，查看当前的位置。“所以不用太担心，况且目前的局势还在控制范围内，不用太慌乱。”
“没用的！！！”电话另一头的白毛突然这样喊道，让张辉耀愣了愣。“这和局势能否控制一点关系都没有！！！等一会儿所有局势都将会失去控制！！在失去控制之前立刻离开这里！！”
张辉耀看了一眼显示目前位置的车载北斗导航系统，然后开口说道：“我们目前处在第十一区，第五大道，高架桥上，正在往军区走。”
电话另一头立刻传来白毛强制性的话语：“立刻回头！！往内环走！距离西北方向的第十区越远越好！！立刻！！马上！！”
张辉耀内心里满是疑惑，他立刻问：“为什…”刚说到一半的他，眼睛的余光突然看到，全部堵在前方的车辆，他立刻踩下刹车。
随着一阵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车勉强在即将撞上车尾之前停下。正站在自家车旁的车主们看到一辆猛冲过来的车辆急刹车，立刻慌忙的让开，所幸没有撞上人。
有人猛敲张辉耀的车窗：“搞什么啊！想撞死人啊！！”
张辉耀无视了外面人的反应，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前方堵车将会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无法按时到达军区了不起就是停职，但是银目前的身体状况容不得一点耽搁。一条人命和官职之间的选择，对张辉耀来说，失去的官职，只要有能力和智慧，付出足够的努力就足够，但是生命的失去，就不会再回来。
他打开车门，从车内走出来，外面正在骂着的人看他一身军服，骂出口的声音稍微变小了一点。他没有理会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前方的车队，堵在前方的车队将整个高架桥堵个水泄不通，立刻让张辉耀放弃了等待的想法，在北京生存基地堵过车的人都知道，这一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通。张辉耀走到车的另一边，将副驾驶的门打开，帮助银解开安全带
张辉耀将银的手指放在调速杆的底座上：“如果感觉不行的话，就像你先前那样，用手指敲就可以。”
他说完，等待着银做出回答，
在看到银没有一点动指头的意思的时候，张辉耀果断跑向车尾，从车尾部里将自己双腿受伤那段时间用过的折叠式轮椅取出来，将折叠轮椅打开，放在地上，将轮椅推到银的身边。自己将身体探进车内，将银的身体横抱起来，将她缓缓的抱出副驾驶位，小心的移到轮椅上。
旁边那些正在骂着的人在看到他在帮助一个小女孩上轮椅，骂声就渐渐小了下来，甚至还有人主动上前，询问张辉耀是否需要帮助。张辉耀对上前试图帮忙的人说了声谢谢，但他目前的心态就像被电话另一边的白毛传染一般，开始急切起来。
张辉耀刚刚将手机放回耳边，就听到不停：“喂喂！喂！”的声音。
张辉耀连忙回应电话另一头的白毛，说道：“我在，我在，我刚刚在帮银坐上轮椅，她目前的症状有点奇怪…”
“银？”对方明显吃惊。“银在你身旁？！”
“对，但她目前的情况有点麻烦。”张辉耀回答。
“立刻将她带离这片区域！快点！”对方在听到银还身处于危险位置的时候，立刻着急起来。“卧槽他妈！！！竟然在这时候出现这样的疏漏！！早知道昨天就应该提早发现的！！！”
“发现什么？你知道些什么？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张辉耀立刻问，他迫切的想知道现在这些事情的真相。
“昨天晚上你在送我回内环的路上遇到感染者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这种感染并不是普通的感染，而是基因共振！”白毛用一个极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张辉耀还没有完全听明白，但是‘基因共振’这东西他有所耳闻，早在经历郑州事件的时候，他和白毛一起带着郑州的幸存者躲到排水厂的地下管道之前就见过白毛做过和基因共振有关的实验，甚至当时还和韩玉雁一起讨论过与基因共振相关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不是正常的感染…而是基因共振引起的突变？…”张辉耀的神情此时陷入了呆滞，因为他想到了，某个一直被他存放在心底，可望却不可及的人，那个拥有少女外表的，智慧却超乎常理的‘女孩’。
“她想引发灾难…为什么…”他轻声说出了，他想到的，但不愿意去承认的可能性。“怎么可能…她为什么会想引发灾难？她明明那么喜欢自然…既然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
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白毛的声音立刻打断了张辉耀的思绪“当时就早该怀疑的！！”白毛照着电话吼着。“现在除了韩玉雁身上存在基因共振现象之外，现在唯一可能拥有这个能力的家伙就只有一个！！”
“唉…？”张辉耀愣住，‘还有其他人？’他即刻问：“谁？”
“歌利亚！！！”
就像石头砸进平静如水的湖面一般，随着张辉耀渐渐露出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周围的人们此时全都发出了惊叫声，他们都指向高架桥外的一个方向，都在议论着什么。张辉耀被周围人群的反应搞懵，他下意识的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看到许多人望着一个相同的方向，站在车旁边的人，座在车里的人，刚刚从车内走出来的人，甚至是正在维护交通治安的警察，都一致的望向了某个方向，他们的脸上，渐渐被呆滞和震惊占满。
“天…哪…”
“那是什么…”
“隔离墙那边有东西！！”
“快看隔离墙那边！！”
张辉耀望向隔离墙的方向，站在高架桥的高度，再加上外环很少存在高达的楼房，远处二十米高的隔离墙，在隔着一层灰蒙蒙的薄纱一般的雾霾之后，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隔离墙后缓缓伸出来，伸的越来越高，渐渐高过了隔离墙许多，甚至高出了整个隔离墙一整倍，像是一根黑色的庞大柱子，屹立在隔离墙外面，几乎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抬得老高的东西，那是一只手臂，没错！的确是手臂。即使站的如此之远，但是手肘关节，手掌乃至手指，在所有人眼里是那么的明显。手掌和小臂异常的粗大，甚至看不出来小臂和手掌之间存在关节，相对短小而细的肩膀，竟然支撑了整个粗大的小臂和手掌，竖立起来，形成了一个由上至下渐渐变细的V型。
“这到底…”有妇女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巨大的，黑色的东西。
几乎所有人的心里，此时完全被‘震惊’沾满，甚至挤破了他们那可怜的三观。
手肘关节弯曲，整个巨大的手臂开始倾斜，手掌急速呈一个弧线下坠，蕴含着极大质量的巨大手掌向隔离墙的内侧拍下来，滑过一道弧线的手指尖擦过一栋建造在隔离墙旁边的居民房，一部分结构瞬间垮塌、坠落。轰！！地一声，手掌猛地拍在了整个隔离墙的内侧墙面。巨大而沉闷的撞击声从远处缓缓的传来。万籁俱静！所有人此时都停止了任何动作和议论，整个世界此时似乎都不再存在人类的声音一般，他们只能呆滞的，看着距离他们三公里以外的，那个拍在隔离墙内侧的巨大手臂。
一个脑袋渐渐从隔离墙的另一边探出来，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那个脑袋正中央的巨大眼睛，从隔离墙的另一边，窥探着人类的世界。
在这一瞬间，张辉耀突然感觉，那只巨大眼睛的视线，穿越了一栋栋楼房，跨越数千米的距离，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他突然感觉，这个巨大的独眼怪物，似乎还记得他。
“这…是什么…”
不知道是谁带着惊讶的呢喃，在这个已经完全被震惊的寂静所占满的世界回荡。
就在此时，几乎所有人的耳边，包括张辉耀，都开始响起一种声音，那是一种嗡嗡声，像是成千上万人正在耳边同时低语的声音，嘈杂，而且混乱。忽然，一个清楚而有力的声音在这混乱的声音中，从他们大脑深处的，那些寄生着人们脑神经细胞上的寄生病毒中响起。就如同近在眼前的被猛烈撞击不断回响的巨钟，侵占了他们耳边听到的所有声音。
『我…还…不能死…！』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庞大让他们感觉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很多人痛苦的颤抖。
坐在轮椅上的银，在声音响起之时，她的身体开始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在张辉耀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一滴血，从她的眼角流出来，滑过了脸颊，汇聚在下巴，滴落，坠下，在白色的连衣裙上留下一滴血红的血渍。
『在没有完成之前…还不是我死的时候…』
张辉耀完全呆滞，他呆愣的看着隔离墙外的巨大身影，在自己脑海中回荡着的声音，以及周围人们痛苦的声音，原本只剩下寂静的世界，突然响起成千上万人的哀嚎。
“跑！！！！！！！！！！”放在手边的耳机发出白毛近乎失控的大吼声。
张辉耀此时才反应过来，抱起银的身体，也不管轮椅，什么都不顾向背后的那个巨大隔离墙背后的独眼怪物的反方向跑去。
往哪里逃都无所谓，只要能逃开基因共振笼罩的范围。
此时，守望者，将会实现，对人类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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