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齿轮边缘 2
斯利尔福尔和洛克法兰都特别区之间，通常来说就算是航班也要飞行四五个小时。不过莉菈琪并不准备空耗那么长的时间。她和埃莉诺来到了斯利尔福尔的联邦空军基地，在出示了自己的军官证之后，莉菈琪如愿以偿的弄到了一架现役的双座音教练机，刚刚丢下电话的埃莉诺吃惊的看着正在给自己套上抗荷飞行服的莉菈琪，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你居然会开这个？”
莉菈琪白了埃莉诺一眼，一声不响的将飞行头盔和飞行服丢给了她，自顾自的爬进了战机的驾驶舱。本身已经接受过义体改造的埃莉诺倒是不在乎飞行时的g力负荷，随便的穿好了只有保暖功能的飞行服，她便钻入了武器管制员的座位上：“喂，莉菈琪，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会开这玩意的呢！”
莉菈琪转过身来，指了指挂在嘴边的辅助氧气罩，接着便开始和塔台沟通了，这架银灰色战机的两台涡扇动机出了低沉的鸣响，推动着它滑上了跑道，接着，两台动机的尾喷口亮起了晃眼的蓝色火焰，推动着战斗机越来越快的向前疾行。感受着将自己紧紧地压入飞行座椅的惯**力，埃莉诺忽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直到战斗机腾空，g力带来的**感这才消失，莉菈琪将自己的奥术驱动器强行接驳到了战机的**作系统之上，接着居然变魔术一般的从机舱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了一听果汁，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埃莉诺对这种不知算是偷懒还是对飞行不负责任的行为报以由衷的苦笑，接着取下了氧气罩，无奈的说道：“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用机内通信系统。”
“你要知道我可是活了很久的，”莉菈琪轻轻的将喝完了的小包装橙汁的盒子折叠起来，放在液晶仪表显示器旁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活的时间太长的话就会很闲，太闲的话就会想要找点事情做做——不是我吹牛哦，只要给我足够的人，我连宇宙飞船都可以开。”
你不是在用你的奥术驱动器开飞机么！埃莉诺在心底里狠狠地吐着莉菈琪的槽，不过接下来生的事情让她彻底推翻了自己的这个判断——莉菈琪忽然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坏笑：“埃莉诺刚刚肯定在想我是靠着旭日之心才玩的转的吧？好，既然这样——”
等埃莉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架价值一千万洛克法兰元的战斗机已经回到了“斯利尔福尔的魔女”手中，开始做各种令人上吐下泻（？）的高难度机动动作，同时，前座还不停地传来莉菈琪自真心的欢呼声——太恐怖了，这真的是太恐怖了！埃莉诺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座椅扶手，悲哀的想到，这家伙真的是守护北大6长达八百年的监护者组织的领吗？
“呼……不玩了不玩了，真是的，原来准备借最新锐的F-17来玩的，那个的矢量推进更好玩来着，可以做那个著名的‘普加乔夫眼镜蛇’哦。”当莉菈琪总算老老实实的把战机改平之后，她似乎还对刚刚疯狂的飞行意犹未尽，至于自己刚刚对埃莉诺所说的话——好像已经忘光了？埃莉诺不由得这么想到。接着，另一个恐怖的想法忽然冒了出来：等下，是不是不论我想没想她是靠奥术驱动器**作飞机，她都会用这个借口疯玩吧……
就在这时，飞行头盔内置的耳机里，却忽然传来了莉菈琪略显落寞的声音。
“可惜……第一次把这孩子开上天的时候，那种担惊受怕的心情……哎呀，好像都快回忆不起来了呢，明明就是上个身体所经历的事情……”
“嗯？”埃莉诺装出了自己没听清的样子，这种时候，还是装糊涂最好吧？
“啊，没事没事，就当我是自言自语好了啦——这里是联邦空军，驻斯利尔福尔的第一一〇五战斗机联队所属，代号，请求进场着6……”
一边看着都特别区鳞次栉比的大厦越来越近，一边听着莉菈琪熟练地和护卫都圈安全的“费拉德尔菲亚”空军基地通讯，埃莉诺却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她看了看前座上正在舒坦的伸着懒腰的莉菈琪，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既然这样的话，就算喜欢戏耍别人，也不是什么太过于令人讨厌的缺点吧？
不经意之间，已经有两组和这架战机同型不同号的战机护卫在了莉菈琪的座机身边，直到两人安然降落在费拉德尔菲亚空军基地，这些挂满了空空导弹的战斗机都拱卫在“她“的身边——因为，她就是洛克法兰不死的胜利女神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莉菈琪谢绝了穆尔的护卫，坐上了埃莉诺的路虎，径直开向了联邦安全局的总部大楼，之前在辉煌港逮捕的那名间谍已经被移送到了FsI的总部，正在接受审讯专家的层层盘问。
“虽然这女人说的很多，不过现在我们掌握的有用东西依然少得可怜。”负责审讯的安全局干员这样对莉菈琪和埃莉诺解释道：“名字，身份，的确把dda项目的情报送了出去，都是些知道了也没用的东西，另外就是不停的拿斯比基克人的情报**我们。这个陷阱也太明显了。”
“也有可能只是想要保命。”埃莉诺反驳道：“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毫无疑问。”
干员看了埃莉诺一眼，他今年四十多岁，从绿岛战争前就开始从事情报行业，本身不太喜欢埃莉诺这个斯比基克退役间谍。不过他不得不尊重埃莉诺——一方面她是局长的贵宾和幕僚，另一方面，不去管“曾经的敌人”这个属**，她所建立的功绩依然令每个间谍炫目。
正因为如此，干员没说什么，礼貌的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莉菈琪轻轻的向干员点了点头，径直走入了审讯室，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初次见面，维莱蒂?乌丝迪尔?布里赫拉叶尔?影山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莉菈琪?诺蕾茜，你也可以叫我芙蕾娅?诺蕾茜或者萨贝莉切?诺蕾茜，这位则是埃莉诺?卡明斯?萨米耶，联邦安全局的顾问。”
“哟呵？”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对面的女间谍维莱蒂?影山露出了感兴趣的微笑，轻轻地挑起了眉毛：“原来是魔炮将军诺蕾茜和黑寡妇萨米耶夫小姐啊，失敬失敬，看来为了从我嘴里挖出东西来，FsI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呐。”
“因为你的所为牵涉到了洛克法兰的最高机密——好吧，小姐，让我们来说说你到底干过什么事情吧。”莉菈琪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直接单刀直入，切入了主题：“由于你现在落在我们的手上，所以请放心，你的朋友肯定没有办法来帮你的。我给你的最好建议就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你是如何弄到dda计划的情报的，然后还有将情报送给了谁——当然，我不大关心你们整个情报网络的运作，但是如果随随便便就被**，海军方面会非常，异常，反常的困扰的，然后最后困扰的就是我。懂了吗？”
莉菈琪的一番话将她身为上位者的魄力展现的淋漓尽致，但是她的对手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笑眯眯的听完了莉菈琪的言，继续保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说道：“果然不愧是洛克法兰联邦的守护神呢，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女王一般的霸气——只可惜，我们这一行也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有些事情不能说，有些事情可以说，就是这样呢——啊，顺带一提，上下线这种问题不是能不能说，而是根本不知道啊。”
“哼哼，很合理的回答。”莉菈琪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知道这会是一个令她稍微有点激动的挑战。她展开了自己奥术驱动器的显示屏幕，同时左手手指无意识的轮流敲击着桌面：“不过，至少我们知道这次你把情报带去了哪里——那里总归是你的下线之一吧？事实上，安全局的特工后来也去过了那家店子，我看里面的女孩子好像也不是受得了拷打的样子——啊，别误会，联邦安全局在通常情况下的审讯方式都是很文明的，就像现在这样，顶多也就用用自白剂，绝对不会动用**刑罚的——特别是对女孩子。”
顺带一提，自白剂的副作用不是把人搞成白痴，是会让她彻底忘记曾经受到的拷打，这样的——莉菈琪眨眨眼睛，这样说道。埃莉诺则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观察着维莱蒂?影山的表情变化。令她惊讶的是，这个塔斯利尔的精灵并没有更多的表情变化，只是在莉菈琪彻底说完之后，她才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哎呀哎呀”的苦笑了起来。
“真是可怕的威胁呢，不过，对于无辜的平民下这么重的手，洛克法兰的**和自由的脸往哪里搁呀……”维莱蒂这么说完，继续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接受我的提议，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呐，何况，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壁，也没有绝对探听不到的消息——话说回来，你们不是准备在今年的弗里斯哈特防务展上展出dda的舰模型的吗？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你们正在重新搞飞行战舰了，哈哈。”
“正是因为要展出，所以才要保密——这种事情，我想影山小姐肯定很清楚。”莉菈琪若无其事地说完，还给了维莱蒂一个自信的笑容：“至于你的建议，很有趣，但是作出决定的既不是我也不是埃莉诺，所以我们说什么都不算。”
“哦哦，这样啊。”维莱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这样说道。接着，她毫不留情的而又若无其事的对莉菈琪说道：“不过，身为**系统的魔炮将军小姐跑到情报局来当个审讯员，这个越权倒是很犀利呐。”
“我倒是希望可以把这个看做情报部门和行动部门之间的良好沟通——总之，影山小姐，最好还是不要抵抗，按照我的建议试试哟。”莉菈琪露出了有些凶狠的微笑，看起来似乎是被维莱蒂激怒了的样子，不过埃莉诺知道，有着将近千年智慧的莉菈琪肯定不会被这样的小把戏激怒——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维莱蒂的肤色，耳朵，以及她眼睛下面的淡淡纹路。
于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她，决定在这个关口开口：“维莱蒂小姐——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用开诚布公的态度对待彼此。”
“啊，当然不介意了，萨米耶夫大校。”维莱蒂似乎没有预料到埃莉诺会开口，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好像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呢。”埃莉诺喝了一口面前的溶咖啡，轻轻的闭起了眼睛，露出了怀念的微笑：“都是被自己的眷族同胞放逐的人呐……我说的对吗？”
“敏锐的观察力。”维莱蒂轻轻的笑了笑，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脸，但是埃莉诺确信，她已经被自己的话触动了什么开关。维莱蒂继续说道：“不过，被放逐者依然享有塔斯利尔的公民权——啊，这还真是得感谢**制度呢，魔炮将军干得好！”
“是啊，公民权。”埃莉诺尽可能让对话不被这个牙尖嘴利的间谍牵着鼻子走，继续按照自己的步调说道：“我的大学政治老师说过，公民权可是代表着一种忠诚呢——那么维莱蒂小姐，你的忠诚，你不愿意开口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么人呢？是为了塔斯利尔，为了精灵，为了伊特拉尔，还是为了——某个我想不到，或者想到了不愿意说的目标呢？”
维莱蒂的瞳孔很明显的收缩了一下子，埃莉诺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击破了她怡然自得的外壳，这就是攻占她的心灵的关键。
但是，出乎埃莉诺想象，这胜利来的也太快了一点。
“……好吧好吧，真是难对付啊。”维莱蒂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不再抵抗了：“行了，你们赢了，我把情报的来源和去向告诉你们吧。当然你们错失了老对手最新科技的情报了，这倒是很遗憾呢——不过如果我可以被无罪释放的话，倒是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哪。”
成了？埃莉诺和莉菈琪不敢相信的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相同的东西。接着，莉菈琪先话了：“既然这样……去让穆尔来决定吧？”
“我同意。”埃莉诺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狐疑的表情。两人收拾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走出了审讯室。埃莉诺走向了走廊上的一台自动售货机，掏出了钱包：“你也觉得她输的太快了？”
“我本以为你的攻击得有两三天才能起效。”莉菈琪抢先将硬币丢进了自动售货机里面，语气之中并不掩饰其中的担忧：“她会不会在说假话？”
“验证她是不是说假话很简单，详细程度，还有佐证——确定一个情报是真是假其实很简单，比起获取情报简单多了。”埃莉诺毫不客气的按下了自己想买的货物的按钮，一边这样说道：“看吧，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结果是，维莱蒂提供的情报全都是真话，dda的内鬼没有经受住拷打，最终招了供，而斯比基克的纳米装甲的情报也被其他渠道证实了。
于是，按照约定，维莱蒂?乌丝迪尔?布里赫拉叶尔?影山被释放了。埃莉诺亲自把她送上了前往辉煌港的航班。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底却有一种放虎归山的感觉呢……埃莉诺望着远去的航班，心中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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