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怒当杀人
索隆静静的感受着身体中爆发性的力量，同时沉浸在了厮杀之后的快感中，根本没有时间与意图去向黑格解释。
今年索隆只有十岁，说起来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在战乱滔天的瓦洛兰大陆之中，有着符文力量天赋的少年在三岁就要筑基修炼，有天赋的五岁就有超越普通人成年男子的力量，七岁就可以参加军队建立功勋，斩杀敌人。
十岁已经不小了，而索隆曾经在修炼符文之力时也加入过诺克萨斯城邦的边缘军团，与马贼进行过战斗，亲手杀过人，现在看起来凶威滔天，可是这在战场上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黑格固然也是有着符文修炼力量的人，但是论眼界的开阔与曾经实力的高低，远远都不如比他小十岁的索隆。
“你还有手下么？”
将手中巨斧放在身旁，脸不红气不喘的索隆静静的看着黑格，淡淡的问道。
“……”
没有任何的回应，黑格浑身上下燃烧起了神秘的符文之光，点点呈蝌蚪状的字符在其身边漂浮，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出现。
只看着黑格那充满了杀气的双眼以及冰冷的表情，索隆就知道想要从其口中听到回应应该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当然也不绝对，只需要将其打趴，严苛拷打，那么就算是再硬的铁汉也都不可能抗的住，一切都只是以力为尊罢了。
“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以废柴普通人的力量想要超越修炼者，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符文本源都已经破碎了，你拿什么来超越极限？”
随着身上符文气息的翻腾，黑格恢复了正常的心态，冰冷的开口说道。
……
在瓦洛兰大陆，普通人与修炼者之间的壁垒是很明显的。
一旦能够修炼符文之力，从大陆中吸取到的力量就可以大幅度提升本体的能力，无论是将符文力量用来强化自己的符文战士，还是将符文力量用来沟通世界的符文法师，以及之后进阶到更高程度的英雄，都是如此。
能修炼，那必然就是极为恐怖的存在，普通人在符文之力面前显得异常的脆弱。
如果是一般人，见到自己手下瞬间被斩杀一空现在肯定早已经精神崩溃慌乱无比了，但是黑格依旧还保留着冷静，原因就是以他现在白符文一阶的力量，还是可以应对刚才索隆所表现出来的速度。
七年肉体修炼一朝爆发，瞬间天崩地裂般的快捷敏锐都无法让黑格束手待毙，两方的力量差别显然还是有的。
可是索隆依旧神色平淡，固然两者现在的力量仿佛是在伯仲之间，但是黑格所不知道的是，两者的战斗经验实在差距的太远，看起来平均力敌的战斗，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昨日你下属砍伤我十几刀，现在我用他们的命来还。而你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却是指使者，我要先给你一些惩罚。四肢手脚，你想要哪一个？”抚摸着伐木斧的斧柄，索隆平静的笑了笑。
“我要你的命！”
黑格闻言不怒反笑，赤膊上身的肌肉兀然虬结，几乎是在一瞬之间突然暴起，手中将近两米长的轻剑如狂风般席卷，在电光石火之间砍向了索隆的脖颈！
白色的蝌蚪符文在其身上笼罩，大幅度的为其提供着力量与速度。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将近二十米，看起来绝对是一个安全的距离，但是随着黑格暴起，这一段空间就好似被转瞬过度仿佛没有一般，锋利的轻剑几乎已经到了索隆的脖颈，眼看就要砍掉了索隆的头部！
“吼！死！”
从三岁开始锻炼的肌肉在这一瞬爆发出了强劲的力量，先天不足被填满的充实感让索隆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两者现在的实力差距不大，所以对面玩了命的攻击他想全部躲开是根本不现实的，可是这并不代表索隆不能稍稍做一些改变。
例如，以伤换命！
肌肉力量猛然爆发左侧肩膀，索隆果断的用自己肩胛骨上的缝隙位置正面迎上了迅猛劈来的刀锋！
“噗嗤！”
剑刃刺入肉体，先是被澎湃有力的肌肉大幅度减弱了劈砍的速度，随即又被坚硬的骨骼狠狠的卡住，只是喷洒出了一片鲜血与骨渣之外，居然没有造成更明显的伤害！
索隆之前曾经是一个白符文之力五阶的好手，有着足够的经验，他明白一个白符文一阶的对手大概有着何等的力量——虽然很强，但也只是比普通人中的武道高手高的有限！
所以，他的肩胛骨被瞬息劈裂，几乎整个人的左肩都要被卸了下来，无尽的剧痛钻入脑海，让索隆心中的怒火如杂草般的攀升！
“嗖！”
左手受创，但是却卡住了黑格接下来的动作。
而就在这个黑道头目惊骇欲绝，狠抽剑刃而不可得的时候，索隆右手狠狠劈下来的伐木斧干脆利落的斩下了其握着轻剑的左臂！
鲜血陡然四溅！
“啊！”
剧烈的疼痛让黑格下意识的倒退，几乎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而随即索隆一脚就将只剩下一条手臂的黑格踹倒，右手巨斧很平静的放在了其脖颈之上。
“你既然不说，那么你的左手，送给你。”
用脚将掉落在地面上鲜血淋漓的手臂踢在了黑格的身上，索隆淡然的说出了一番话，从而彻底的打消了其反抗的心：“别乱动，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我可以饶你的父母不死。貌似你的父亲帕米在杂货铺工作吧，你的母亲娜丽在纺织厂做工？”
闻言，本来凶性爆发，还想要拼死一搏的黑格就好似被石化一般，所有的豪气都消散了干脆，脸上闪过的是无尽的恐惧！
“我知道，你可能想死在我手里，不想说出指使你的人的身份。或许你们有约定，这样你还能为你的父母赚取一点赡养的钱，但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才对。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的贪念，害了你父母的生命。”
索隆轻描淡写的威胁着，丝毫没有顾忌。
“你能担保我说了他的名字，就会放过我吗？”
黑格脑海之中万般的纠结，再加上肉体上的痛苦，哀伤的回应道。
“放过你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过我可以保证给你一个痛快的，并且绝对不去触及你的父母，我以我的灵魂发誓！”索隆面色不动，干脆的回应道：“而且，其实就算你不说，我大概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现在只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
“唉……已经临死，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来的人是一个神秘的黑袍少年，用面巾遮住了面庞，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只是吩咐了任务是要一步步的让你感受到痛苦，最后杀死你，奖励是5枚金币，并且已经支付了2枚为定金。”苦笑了一下，黑格闭目有些黯然的说道：“所以我们也就盯上了你。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根本不知道。你可以用刑折磨我，可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无论怎么问，我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他的特点。”
索隆闻言思索了一下，淡然继续问道。
黑格所说的话乍听有点扯，但是索隆知道可信度非常之高。因为只要将平常的思维带入，也能知道洛克?克卡奥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愚蠢到用自己的真实面容来买凶杀人，这除了给自己带来麻烦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要是黑格随便说一个人名或是某种容貌，索隆反而要对他严刑逼供了。
“特点？”
黑格闻言，一阵愕然，但旋即就反应了过来：“要说特别的地方，就是这个人的黑袍中露出了金色的头发，然后在额头的位置，有一个很深的紫色深坑伤疤，显得很难看。”
“那就没错了。”
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索隆脑海之中闪过洛克在一个月之前被自己暴怒反击所打碎的前额骨，转而说道：“谢谢你的消息，我会遵守约定的，你还有什么话想说么？”
黑格闻言，顿时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
说实话，他才刚刚二十岁，还没有完全感受到生命的美丽，现如今无比慌乱与后悔的思绪涌上心头。早知道索隆会在一夜之中变得如此恐怖，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
但是，已经晚了。
“我没什么可以要求的。如果可以的话，日后请别为难我的父母。”黑格合上了双眼：“最后，也劝你一句，我死了是我咎由自取，没有赢过你成王败寇。但是你要明白，我只是一个小角色，而那个让我杀你的人绝对有着比我强上数倍的力量，根本不是你这么一个失去了符文力量的普通人能够应对的。如果我是你，会去别的小镇隐姓埋名做一个凡人，符文本源被破，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我杀不死你，他下一次会派更强的人来，甚至是自己动手，你早晚会下来陪我的！”
“多谢你的提醒，你的父母我绝对不会动，那么，再见。”
说完，索隆眼中闪过一丝沉重，旋即果断的右手用力，将斧刃划过了黑格的脖颈动脉！
霎那之间鲜血喷洒，黑格本来明亮的双眸彻底变得黑暗，旋即他赤裸着上身倒下，轰然激起一片尘土彻底失去了生命存在的痕迹。
索隆看着眼前一片修罗景象静静无语，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走到了黑格的身旁，在其身上搜了一搜，结果找到了一些钱币以及一本古旧的书籍。
钱币大概有着2枚金币加50枚银币的总量，按照黑格死前的说法，其中的两枚金币应该就是所收的定金，按照一个人一天辛苦工作，能够勉强收获将近1银币来算，两枚金币已经不算低了，毕竟瓦洛兰大陆依旧属于乱世，一个普通人的命根本不值钱，5枚金币也即是500银币，堪称是一个人辛苦工作两年的薪金。
而另外那50枚银币，估计就是黑格当黑老大积蓄下来的一些钱了，想要养好自己手下一批亡命之徒，没钱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索隆看着这笔钱，心中也有所动容。不过只是略略的想了一下，他就放弃了将之占为己有的心。
之后，索隆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一本薄薄的古旧书籍之上。
书籍由羊皮纸制作，透露着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索隆将之轻轻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行很有劲力的字眼——‘军魂荣耀诀’！
看到这五个字，索隆心中一动顿时了然。
‘军魂荣耀诀’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事实上，整个诺克萨斯城邦之中，基本上所有有符文修炼资质，并且有志于向着符文战士一派发展的，基本上修炼的都是这一个大众的法诀。
诺克萨斯城邦以杀戮为荣，以军团铁一般的纪律为傲，所以这一本在军队之中适合符文战士典籍的法诀基本上已经传遍了整个诺克萨斯，被许多人所修习。但是不同地方的‘军魂荣耀诀’都是不同的，军队之中的原始版本杀戮之气很重，里面许多修炼的方法不止对敌人残忍，甚至对自己也很残忍，压榨自己本能的行为也不少。而其余的势力版本也各有不同，现在黑格这一个版本的却是学院版的，也就是真正为了符文战士初级锻炼筑基的法门，在修炼速度上没什么优势，但是根基塑造的却极为稳健，大楼塔底建造的坚硬程度堪称瓦洛兰大陆诸多势力低等法诀之中首屈一指的。
索隆见到这本书，顿时明白黑格之前修炼的就是这一本，现在却成了自己的战利品。
没有多想，索隆沉思了一下将钱与法诀都放在了胸前，然后从民居之中找到了一身干净合体的衣服换了上去。之后环顾着已经空空如也，满地残尸的大宅子，安静的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点火的火源，直接点燃了整座民居。
瞬间，火光冲天。
木质房屋只要燃烧起来，就算是想用水扑灭都不容易，更何况索隆只是静静的看着。
静静的看着黑格的身体被火焰吞没。
之后，索隆从民宅的暗中悄悄的离开，神色平静的走出了小镇南部城门，在微笑着和守门卫兵打了个招呼之后，扛着斧头继续准备起了自己的伐木大业。
从杀人到逼问总共不过几分钟，很轻松。但是砍柴却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对索隆来说远远要比杀人艰辛。
希瓦木材行所收的木材都是精品枝干，砍伐十根木头其中才会勉强有可用的，从前的索隆基本上要在山林中待一天才能完成工作。饶是现在气力大增了十倍，也要耗费一小时左右才能获取1银币左右的收益。
而在砍完一天的额度之后，索隆又在镇外休息到了午时，在溪水旁洗了个澡去除身上的血污，并且将自己的衣物也换洗完毕后，才扛着一堆木材神色平静的进了城。
入镇的时候索隆是从北门进入，他丝毫没有想再去自己杀人之地看一看情况如何的念头，只是在交易完了木材获得了1银币之后，一如往常的向着自己家中走去。
到了家中，索隆将银币交给了母亲伊莉莎，之后才施施然的走出了家门，进入了旁边不远处的‘丁卡斯酒馆’中，要了杯3枚铜币的苦艾酒，坐在一堆食客的左近安然的品了起来。
“听说了么？早上的时候南部区域那里的黑格组织地盘被人端了，整个屋子都直接被烧光了。黑格和他那些手下都被烧死了，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啊？不是说是火灾么？怎么和仇杀扯上关系了？”
“火灾？扯淡，这你也信么？那黑格手下控制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就算有点火也早扑灭了，再不济也能跑出来。现在却根本没一个活口，这是小小一个火灾能够造成的么？绝对是黑势力火拼的结果，火灾不过是毁尸灭迹罢了。”
“嗯，说的有道理！不过可惜黑格的父母了，帕米与娜丽在知道这事后哭的悲伤欲绝啊！都是一个小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真是可惜了。”
“哼，那是黑格咎由自取！有好好的符文天赋，去混什么黑暗社会，踏上这一行早晚都会失手，谁能例外？”
“……也是，不过不知道镇执政官邸中的米霍老爷会不会来查一下呢？毕竟是杀人大案啊！”
“查个屁！南部区域那些混子连狗都不理，米霍执政官恨不得他们都死绝。现在明摆着是他们内部火并，执政官偷笑都来不及，哪会去查？顶多安慰一下帕米与娜丽罢了，再给点补偿金也就算了事了。”
就在索隆的身旁，两个酒客正红光满面的谈论着小镇今天发生的新鲜事，声音大的能够让整个酒馆的客人都听的见，索隆自然也并不例外。
听到话语，索隆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在喝完酒后就离开了酒馆。
事实上事情的发生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就是黑格身份的悲哀之处。身处社会的黑暗面，看起来对普通人有着震慑的力量，但实际上真摆到台面上来说这种小型黑老大根本没有任何的地位，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任何人在意，要是这一次死的是豪商或是官员，那执政官挖地三尺都会要寻找到线索。
所以，一场大火吞没了一切，也吞没了索隆可能会遇到的许多威胁。
索隆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却并没有回家，而是在思索了一下之后悄无声息的前往了黑格的父母，也即是帕米与娜丽所居住的房屋。
两个人都是很普通的小镇镇民，索隆也是认识的，自从黑格堕落之后他们虽然也居住在小镇南部，但却是二人独自居住，并不与黑格住在一起。而在进入了两个人那稍显残破，简陋气息扑面而来的小房子。
或许是因为极度担忧自己儿子的安全，两个人离开的非常匆忙，连房间的大门与窗子都没有关上。索隆在悄然在暗中潜入之后，神色平静的将那2枚金币，50枚银币的黑格遗产放在了二人的床头，旋即离去。
敌对归敌对，杀人归杀人。
黑格与索隆之间的仇怨不应该牵连在这两个和善平凡的普通人之上，并且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固然索隆也缺钱，每天不得不伐木为生，但是面对着黑格留下的这些钱，他是打死也不会留下自己用的。
这是做人的原则。
完成了这件事后，索隆再次回到了家中，躺在床上细细体悟起今天这一番战斗，以及这场战斗结束之后，会给自己带来的某种改变。
黑格是索隆的敌人，但是他所说的一句话对于索隆来说就好似刀割一般——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早晚会下来陪我的！
简短的一句话无比的冰冷，彻底冷了索隆的心，也让他脑海之中想起了一个月之前符文本源被破时那揪心的痛苦，想起了之后许多天自己试图重聚符文之力后的绝望！
想到自己已经成为废人，未来很可能会被洛克追杀致死的结果，索隆心中再一次的点燃起一丝火焰——自己的身体有了神秘且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一直被自己引为禁忌的符文本源，是不是会重新出现一些希望？
思索着，索隆颤抖着凝视着自己腹部符文本源的位置，那里有着他一生所倾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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