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露出贱笑
夕阳落幕。
垂下的光线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陆鸣等诺威警局的警员，带着那些从火车货箱接下来的奴隶，缓步走在这辽阔的荒野之上，队伍庞大，谈笑渐起。
这些奴隶虽然都是德罗伦农场主买下的，但是陆鸣觉得，他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拯救这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廉价奴隶。
据弗兰克所说，德罗伦农场主的地位，在附近地区很高，尽管如此，这些地位和势力的因素，也不能够成为阻碍陆鸣行施片刻正义的理由。
“副警长，希望我今天的这个决定，并没有成为阻碍你们诺威警局发展的原因？”陆鸣偏头望着陆小蛮，笑着道。
“任何站在正义反面的人都是诺威警局的敌人。”陆小蛮咧嘴道：“奴隶的买卖在德卡州虽然算是合法，但这里只是我诺威警局的管辖，它就不合法了。”
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很慢，因为大多数的奴隶腿脚都不怎么好，甚至还有些奴隶必须要在警员的帮助下，才能够勉勉强强的前行。
“我们大家先停下休息一会儿。”陆鸣道。
……
大家就地坐下休息。他们到目前为止，所在的地方距离火车也不是很远。
“喝水么？”陆鸣刚喝完水，就发现凯瑟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把水袋朝凯瑟琳的方向推了推。
“不用了。”凯瑟琳摆头道：“我现在就在担心一个问题。我们警察的职责是保护火车的完善，保证它不被劫匪看上，而我们目前火车是保护下来了，但火车的完善性相比先前却是有很大的不同……”
“你是说，我们救下的这些奴隶？”陆鸣一笑，道。
凯瑟琳犹豫一下，点头道：“我们不救他们在理，我们救了他们也在理。”
陆鸣道：“用不着这么的复杂，你只需要记住，我们今天必须救下他们，不然的话，当他们进入了那什么德罗伦农场主的地盘，我们想救他们都来不及了。”
“其实在很多时候，都只具备一次机会，做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呜呜呜。
这个时候。
不远处的火车发出呜呜声音，滚滚浓烟从火车上喷薄出来，轨道上火车的轮子缓缓的朝前滚动。这个火车，恢复了正常的行驶，朝前方开去。
火车开走之后，就可以看到刘易斯抱着死去的苏菲，从火车轨道上面走过。
面色阴沉的刘易斯，迈着步子，朝陆鸣等人的方向靠近。
“苏菲，你长眠于此，我就常住于此。”刘易斯怔然。
“这个世界，真的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前笔杆子一挥，一个牛仔形象就被我描写的活灵活现，但现在，我才发现，现实和想象的差别很大。”
“牛仔也存在着很多的不同，只有成为一名绝对正义的警员，才能够和那些盗匪牛仔抗争到底……”
刘易斯迈着瘸腿，一步步前行。
……
“他向我们的方向在前进？”
疑惑的陆鸣转头，喊了弗兰克一句，道：“弗兰克警员，那里好像需要协助，你过去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他不是奴隶，但却没乘坐火车离开。”
弗兰克刚想推脱，凯瑟琳就站了起来，道：“还是我去吧！”
“不用这么麻烦！”陆鸣和弗兰克同时道。
……
当刘易斯被陆鸣骑马接过来的时候，队伍再次启程，朝诺威警局前进。
刘易斯怀里抱着的苏菲尸体，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好奇。
但他却是置若罔闻般，跳下马的同时，朝着陆鸣微微一礼，道：“警长大人，你好，请你允许我加入你们，成为一名和你一样伟大的警员。”
很突兀的被叫了一声警长大人，但陆鸣还是厚颜点头，道：“先说一说，你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一名警员，看你这样，以前是没有任何警员基础的吧？”
刘易斯道：“我来自德卡州，身份的话，算是一名作家吧。刚才你见识到了，一个作家在面对杀戮时的束手无策，只有警员，才有反抗的力量。”
刘易斯字字铿锵，但陆鸣却听得出来，他对于自己未婚妻的死亡，多少还是有些责怪自己的，如果当时陆鸣能够站出来阻拦，那么苏菲或许就不会死了。
“想要转业么？”陆小蛮道：“成为一名警员，肩上所承担的风险，可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我知道作家想象力都很丰富，但他们的实际操作能力都很差。相同的一件事，他们甚至可以在脑海想象出多种解决措施，但实际却是两眼一抹黑。”
刘易斯打断道：“我和其他普通意义上的作家完全不一样。”
“不是我有意阻拦，而是一名警员所面临的危险，与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陆小蛮偏头看了弗兰克一眼，道：“弗兰克，你来说道说道。”
弗兰克点头道：“你不要看我的身材较其他警员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我已经从业警员这个行业几十年了，与匪徒的交锋更是数不胜数，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我也从来没有去细数，那些醒目的疤痕，少说也有二十个，濒临垂死的中弹次数……”
“够了。”陆鸣打断道：“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们这样吓唬别人，真的好吗？”
数人嘴角抽动。
陆鸣目光在刘易斯身上扫动，道：“你刚才所说的理由，并不能够打动我。”
刘易斯一咬牙，道：“我刚才说，我是来自德卡州，还有一点我没有说的是，大半个德卡州都是我家的，我父亲是一名成功的商人，而我是个家产数之不尽的富人之子。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会在钱财面前服软。像你们位于这荒野之上的警察局，不说修建年限的问题，趁现在翻修一下，也挺好的。”
“不是么？”
大半个德卡州？
陆小蛮眼中泛起的光泽都变成了钱财模样，在她耳朵中，也不断有金币碰撞的声音萦绕，在脑海之中，已经填补了很多的对未来的憧憬。
弗兰克和凯瑟琳都有些瞠目。
陆鸣清了清嗓子，道：“你的这层身份当然是很不错的，但是……”
陆小蛮伸手拍在刘易斯肩膀上，打断道：“明天来诺威警局报道，至于报名费，接下来我让凯瑟琳小姐和你对接一下，在我们诺威警局有很多细则问题……”
这样是不是暴露的太彻底了？！
陆鸣愣神。
凯瑟琳和弗兰克皆是愣住。
就算刘易斯在陆小蛮各种费用条款的普及下，嘴角都忍不住开始抽动。
很现实一人。
……
夜晚。
距离诺威警局五百米的一个小山丘上，刘易斯站在这里，望着面前的小土堆。
“苏菲，你安心的去吧……”
刘易斯怔然出声，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抹都来不及。
“你们两位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苏菲说，那些话你们不适合听。”刘易斯拄着拐杖，微偏望了望陆鸣和弗兰克。
这个拐杖是陆小蛮吩咐人现做的，而陆鸣和弗兰克则是被强制安排过来保护刘易斯的安危。现在刘易斯就是一块金砖，不容他有任何的闪失。
“副警长有命令，不得离你寸步！”弗兰克无奈的重复着下达给他的命令。
“副警长有要求，不得离你寸步！”陆鸣无精打采的重复着。
“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到时候你们不说，我不说，副警长又怎么可能知道。”刘易斯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已经答应了副警长会安排改建诺威警局。”
后一句话，倒是让陆鸣和弗兰克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刘易斯，在他们诺威警局处于什么地位了。这个小金主，和空降的领导又有什么分别。
陆鸣和弗兰克默默叹息一声，旋即退到了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还是保证了刘易斯呆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以后我们在诺威警局，还可以保持基本的人权吗？”弗兰克忧伤道。
陆鸣叹息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副警长已经掉钱眼里了，以后会陷入多深的境地也不好说。”
“还没正式加入，又已经是可以随意让我们这样的老干部当跟班，以后要是成为了一名正式人员，那……”弗兰克无力叹息。
陆鸣拍了拍弗兰克肩膀，叹息道：“节哀顺变，想开点。毕竟他身上随处都是钱财，又不止是副警长可以榨取，我们照样也可以，你说是不是？”
“这个在理。”弗兰克叹息一声，旋即恍然，道：“节哀顺变？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是节哀顺变，什么是想开点？这些话真的是对我说的吗？”
陆鸣叹息道：“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要强加咯。”
弗兰克盯了陆鸣一眼，目光黯淡，又是一声叹息。
两人叹息的声音，一轮接一轮，在璀璨的夜空下，感觉到是越来越嘹亮。
……
翌日。
刘易斯来到诺威警局。
今天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英俊帅气。值得一提的是，这身衣服，也是陆小蛮连夜吩咐人为他准备好的。
刚走进来，刘易斯就感觉到，诺威警局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倒是与他预料的入职场景完全不同，刘易斯微愕，目光环视，附近视线所及的房间门，都是管的死死的。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这都是陆鸣和弗兰克昨天晚上计划好了的。把所有警员都支开，让刘易斯扑个空。本来该处理入职业务的凯瑟琳，以及有些疲倦的陆小蛮，也赫然在列。
“不能够让他的气焰太高。”
弗兰克和陆鸣两人趴在窗户外边，偷看站在诺威警局大厅中手足无措的刘易斯。
两人目光对视间，都露出窃喜，这与他们预料的情况完全一致。
“这也不能够怪我们，谁让他这么早就坦白自己的身份，拿钱把我们这些通过自己努力换来一切的穷苦人民压迫的这么不堪……”
陆鸣和弗兰克又开始唉声叹息，在钱财面前，他们就是两个弱鸡。
没几秒，弗兰克忽然瞪大了眼，在他的视线中，凯瑟琳从拐角处出现，正朝着诺威警局的方向走过来，压低声音道：“这下怎么办？”
“不要惊慌。”陆鸣皱眉道：“凯瑟琳今天不可能迈步走进诺威警局的大厅。”
说话之间，陆鸣一下子蹿了出去，宛若一道狂风，扑到了凯瑟琳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拦住了凯瑟琳前进的路，道：“美丽的凯瑟琳小姐，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啊，你觉得呢？”
凯瑟琳抬头瞥了一眼，今天的天气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天空那个太阳依然毒辣。
“今天这么好的天气，不如我请你去附近的酒吧共饮一杯吧。很久没有和这么温柔迷人的凯瑟琳小姐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面饮酒了。”陆鸣笑着道。
“昨天晚上我们没有一起吃饭？”凯瑟琳愕然，他不明白陆鸣为何如此。
“昨天才一起吃饭共饮过吗？”陆鸣道：“我怎么不记得了，这一定是凯瑟琳小姐太美的缘故，身上光彩照人，自然而然就会让我遗忘很多的东西。”
“你到底想干嘛？小鸣。”
凯瑟琳望了望诺威警局的方向，道：“我还得赶着去给刘易斯办理警员入职的事宜。”
陆鸣一笑，道：“关于刘易斯入职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安排勒弗兰克那个胖家伙在诺威警局全力办理了。我们还是先去饮酒歇息一会儿吧。”
“不用了。”凯瑟琳绕开了陆鸣。
陆鸣不会轻易放弃，再拦了过去，道：“凯瑟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使用，用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邀请你饮酒吗？”
凯瑟琳盯着陆鸣。
陆鸣道：“因为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必须要在饮酒壮胆之后才能够告诉你。这些事，我必须要在今天说出来，因为它们已经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害怕一直这样下去，我会被憋坏了的。你体谅一下我的苦衷，跟我走上一遭吧。”
凯瑟琳略一犹豫，还是无奈的道：“希望这不是什么捉弄伎俩！”
“凯瑟琳小姐，你今天能够为我办理入职吗？”刘易斯的声音从凯瑟琳身后传了过来。
凯瑟琳转头的时候，就看到弗兰克正站在刘易斯身前，礼貌的和刘易斯说着什么话，刘易斯频频点头的时候，被弗兰克带着走进诺威警局。
“我早就说过，弗兰克会把入职的事情办理妥当的。”陆鸣扬了扬手。
凯瑟琳没有过多在意的转过了身。
陆鸣回头望去的同时，弗兰克也回头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露出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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