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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终局与开端


  安静的室内弥漫着沉水香的味道,琴声微弱。

  午后的阳光透过糊了鲛纱的窗户穿过来,落在桌面上。刚沏好的茶水冒出的热气在空中氤氲出水汽,为室内增添了几分暖意。

  用作隔断的垂纱陆续换了薄棉,厅堂中央的花瓶里插着几只时令的鲜花,高低错落,十分雅致。

  青石地面上铺了薄薄的毯子,即便是穿着鞋子也能够感受到毯子的柔软。秋香色的底子上用金线织就的菊花在温暖馨香的室内盛开着,将秋的气息带入。

  门忽然被打开,走进来的秦帝脸上弥漫着愁云。

  紧随其后的隐玉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起来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不同于隐玉的淡定从容,秦帝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奏琴的人看见隐玉的手势,收敛动作,躬身出门。

  “独孤晟要怎么处置?”

  缓步行至桌前,将用茶润了一的茶壶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被无情地倾倒。

  茶针插进茶饼中,轻轻撬动,完整的茶饼脱落下来。

  将茶饼分开成块,用茶匙移到用滚水热好的紫砂侧把壶郑温度适夷水将茶叶滋润,舒展开卷曲的叶片,茶香四溢。

  “您以为呢?”

  皇帝在桌前坐下,接过闻香杯。茶香扑鼻。

  手里的杯子很快就不热了,皇帝将茶杯放下,沉思片刻。“有没有稳妥的方法?”

  素白的手骨节分明,连带着推过来的杯子都秀色可人。“原本让秦瑶下毒就是最稳妥的方式,可她宁死也没有给独孤晟下毒,如今却有些难办。”

  茶香虽浓,却没有起到让人放松的作用。“这一次四方城直接出手,恐怕还会有别的动作。”

  巧笑嫣然的隐玉为皇帝续上茶水,自己却不喝。“四方城原本并不会插手,可这一次独孤晟却妄图颠覆四方城,这是他的报应。”

  觉得头疼难耐的皇帝放下茶杯。“四方城太狂妄,不怪独孤晟起了心思。”

  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隐玉面上浮现出浅笑。“四方城一直不问世事,要不是独孤晟太过分,又何至于到这一步?”

  年轻的皇帝经过了几年的历练越发成熟,也开始变得杀伐决断。

  “斩草要除根,不然来年春风吹又生。”

  隐玉将手书下指令,封存好,传递出去。“方远会处置妥当。雍都将成为附属。”

  脸上带笑,语气冰冷,这种奇特的诧异引起了皇帝的关注。“你怎么了?”

  “觉得有些可笑。”隐玉重新将皇帝的杯子斟满,熄灭桌上的香炉。“先帝当日以国士相待,我才肯来,没想到短短十余年,就被这样猜疑。”

  皇帝目光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恐惧失去权势,所以对所有人都心怀猜疑,是上位者的通病。我原本以为你会不同,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皇帝起身的动作踉踉跄跄,一个没站稳,跌回原地。“你做了什么?”

  “一点让人乏力的药罢了。”着,隐玉起身,放着皇帝的面,毫不避讳地开始脱下宫中服制,换上宫外常见的样式。“替你处置独孤晟是我为秦国做的最后一件事。”

  徒劳地张着嘴,却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僵直着手往前伸,指着隐玉颤抖。

  这时候隐玉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到皇帝身前,居高临下道“从今起,宫中再无隐玉,你好自为之。”

  发现自己中了药之后,秦帝反而镇静下来。“你这是要和朕反目成仇?”

  隐玉嗤笑。“先帝是个明君,太后也是女中豪杰,不知怎么的,你却是这个不成器的样子。可见虎父也会有犬子。”

  “先帝将这江山交到我手上,本是想让我辅佐你成为一代明君,可你没这个本事。”着话,隐玉将系紧,开始梳头。“我替你除掉帝师宫,将太后囚禁,灭了郑国。却不想自己会落到这一步。”

  秦帝勉强挣扎了几下,总算让自己挪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朕不明白是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

  “独孤晟企图围剿四方城,你不知道吗?”隐玉侧了侧脑袋,把头上的首饰都摘下来,换上简单的银饰。“你明知道他的打算,却还放任他行动,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

  “难道你也是四方城的人?”秦帝反问。

  隐玉无奈摇头。“我没有师门,当年偶遇先帝,机缘巧合得到重用。若不是为了报先帝的知遇之恩,早在先帝驾崩的时候我就走了。”

  秦帝索性放松下来,倚靠着桌子,偏着头看她。“既然这样,那你?”

  “飞鸟尽,良弓藏。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我之间的恩义也到此为止,从此,两不相欠。”

  秦帝问“你打算去哪里?”

  “下之大,总会有容身之所。”隐玉笑得无所谓,将手上的镯子褪下,放在桌上。“宫里的东西我都不会带走,你大可放心。”

  秦帝没应,显然并不这样觉得。

  隐玉走近两步,用脚踢了几下,确认他真的不会动弹之后,从秦帝袖袋里摸出了匕首。“来见我这样一个弱女子都不忘带防身的东西?”

  完便将匕首狠狠地扎进秦帝胸口。听着秦帝的闷哼声,隐玉勾起嘴角。“匕首不长扎的也不深,避开了要害,不会要你的命。”

  末了,补充道“不过估计你得在床上躺一段时间。”

  秦帝抽了口气。“朕可算是领教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隐玉临走前将秦帝放在地上,放下所有的帘子,合上门,走得义无反顾。

  千里之外的山上,一场战事悄然结束?

  华服美冠之下双眸淬火薄唇轻抿,扬起的左手有丝带围绕飞舞,若不是满地死尸真可称得上是画作,知墨强打起精神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闻言红衣吏眼眸一转手中丝带牢牢缠住知墨的脖子,红衣吏轻声道“因我而死?他们分明是死在你的手上!”

  丝带欢快的绕紧细白的脖子一跳一跳的十分愉快,知墨面色渐红不由地去扯丝带,却只扯得满手血红,如是挣扎了几下慢慢地松了手瘫软在地上。

  红衣吏回头望去,灯烛明亮高堂阔院,衣香鬓影不过是片刻之前。现在却已经安静下来,整座山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生气。

  红衣吏仰大笑眸中渐渐落下泪来,身后大殿倏然燃起大火。

  红衣吏站在大殿前,抹去眼泪冷笑。

  身后素衣趋步向前。“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敢烧我的地方就要付出代价!”着转过身开始点人。“找出漏洞,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要彻查。邪拨乱反正”令!”

  出东门过西桥行过三里地,有个不过百十户人家的村子,女子将车帘掀起一角冲外头路过的孩子笑道“叫你家大人来。”

  马车绕到村子后头山涧旁,院门大敞里头隐隐传来话声,马声嘶鸣显然引起里头饶注意,不一会儿就出来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腰间围裙还沾着水,显然是才从厨下出来,妇壤“夫人这次回的早,饭还未备齐呢。”

  女子将帷帽递给一边的车夫道“你这几也累了,拴好马就歇着吧。”一时又回过头向那妇壤“不急用饭,还有些事没料理清楚。一会儿有客人上门不要怠慢了。”

  院中凤凰木枝叶茂盛暗含花苞,底下一丛七里香已不像冬日时那样香气馥郁,树下鹅黄衣裳的少年抬头笑道“这树长势不错,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开花了。”

  女子望了望头顶上满目翠绿道“预备着办赏花宴。”

  堂屋里只一个韧着头描描画画不知在做什么,听见门口响动猛一抬头就见面前站了一人,白衣胜雪质朴无华。

  女子探头看了一眼纸上,兀自入了内室,将出门的长衫换了家常的纱衣,胸背手臂隐约可见。半披的长发打散在肩上,重新梳成朝云近香髻,随手簪两只玉簪权作装饰。

  堂屋里旬向晚坦然坐在上首认真品饮着明前龙井,茶汤清亮入口回甘齿颊生香。正想着要上二两回家慢慢喝就看见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正为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想法而不好意思忽然发现面前人衣着清凉顿时面红耳赤呐呐难言。

  素衣眼看着他那张脸愈来愈红总算是笑够了,手里摇着缂丝牡丹团扇道“前几日我路过台州,听要开恩科,你去不去?”

  旬向晚知道机会难得,可奈何心中挂念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思及家中幼儿不由叹道“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子婴还,城里也没个像样的先生,我要是走了他们可怎么办?”

  素衣轻笑道“没了你他们还不过了?丸子,你这可自视甚高啊!”

  旬向晚涨红来脸分辨道“我虽是个举人,可子曰有教无类,总之我在这里一日就要教一日书。虽然没了我他们一样过日子,可念书总归是不一样的!”

  素衣若有所思的点零头道“既如此你就别去参加恩科啦,就留在这里当一辈子教书先生吧!”

  眼看着旬向晚慢慢苦了脸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素衣恍然道“原来你还是想参加恩科啊?”着摇了摇头痛心疾首道“丸子啊丸子,你这可就是心口不一了,夫子没有告诉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吗?这世上的好事那么多你难不成想自己一个人都占尽了吗?”

  旬向晚气得脸一下子就红了,却不知该怎么分辨,颠来倒去就一句‘你胡!’

  素衣亲自给他端了盏莲子茶道“既如此,我给你出个主意好不好?”

  旬向晚看着眼前这个言行无状的女子,内心里隐隐地有些期待。

  素衣道“我这里有个喜欢念书的女孩子,让她替你当先生如何?”伸出手让旬向晚稍安勿躁,接着“你别急,你想想,村里的孩子不过是认字罢了,她先教着,你儿子放在学堂里一起,总会有人帮衬着。”发现他神色松动之后补充道“错过这一科,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堂屋里素衣软硬兼施这才终于把旬向晚给动,好不容易答应了去考试。第二素衣就把疏影打包扔到了书院,美其名曰提前熟悉环境。

  人一走许多事情就得自己动手,才过了两素衣就觉得不舒服了,躺在榻上向姚黄道“魏紫怎么还不来,给他去封信,让他给我带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来,再这么下去我会疯的!”

  姚黄一壁修剪花枝一壁道“夫人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吗?”

  素衣捏了红枣山药膏往嘴里放感受着嘴里蔓延出的甜味道“当然了,又香又软不知道多招人喜欢!”

  姚黄笑了笑道“年轻漂亮的郎君夫人不喜欢吗?”

  素衣摇摇头“美则美矣,不能长久,哪有女孩子好。”

  姚黄不再话将手上花瓶仔细的看了又看才摆到窗前向素衣道“魏紫已经在路上了,再过个三四就能到。”

  贺兰端着一碟子凉瓜进来道“夫饶帖子都发出去了,这几日咱们就该准备起来了。”

  素衣正吃着东西忽然想起还有什么事忘了交代,便问“那丸子什么时候上路?”

  贺兰捏着指头算了算道“大约这两日就该出发了。”

  素衣想了想道“他出发的时候让子婴和疏影都搬到书院去住,那处房子赁出去吧。”

  贺兰心里盘算一阵道“那个地方位置不好,房子也旧,只怕不好赁。”

  姚黄笑道“这有什么,眼看着就端午了,出门玩的人多着呢,那个地方人少,正好当别院用呢,明让司空去登个布告,很快就回有人来赁的。”

  虽然心知是这个理,可贺兰还是有些为难。“那屋子实在老旧得狠,价钱也高不了啊。”

  素衣道“这好办,司空和姚黄去归置归置就好了。一四十钱总归是有人愿意住的。”

  安顿完这些杂事,素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去雍都的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

  姚黄道“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一趟出门您要带谁?”

  素衣想了想道“雍都以男子为尊,几个女子恐怕不好行动,这一次就带几个英俊好看的郎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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