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若木
第二天一早，墨羽就开始了艰难的迷路旅程。
少了个名叫江临安的指南针，这座山又大的异常，墨羽只好满山乱窜的找水源，想跟着水流下山。
墨羽很迷惑为什么一条路在她眼里会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效果。索性带的干粮多，也饿不到墨羽。
忽然墨羽耳朵动了动，听到旁边似乎有声响。拨开草丛，在密林里奔波了一天的墨羽终于瞧见了活人。
虽然是快死的活人。
这个男人不太幸运，被只凶兽盯上了。墨羽看了那个蛇形凶兽的特征，鸡冠，蛇足没有完全退化，三眼。
三阶凶兽，魔眼蛇。这种蛇难缠的不是它丰沛的毒液，而是它多出来的这只眼。这只眼有一种催眠功能，直视过长的时间眼睛会废掉。
男人体能不错，一边和魔眼蛇纠缠，一边想借机溜走。但是魔眼蛇估计是饿狠了，男人缠斗越来越艰难。
墨羽估计这样下去，不过半盏茶，这人就得去魔眼蛇肚子里喝茶休息。
墨羽抹了抹空间戒指，挑来挑去，拎出来一把陌刀。刀长七尺，刀身纤细，刀刃锋利。
墨羽拿着比自己还高的刀却不显笨重和束手束脚，传说只能用来做仪仗的重武被墨羽挥得优雅又有一种危险的漂亮。
沈若木看着忽然加入战场的姑娘，犹豫了一下，袖中的手把差点被捏碎的晶石放回去，想去帮一下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人。
但是人家显然是不需要人打下手的。
在第三次差点误伤队友之后，墨羽挥刀斩开魔眼蛇袭来的尾巴，趁着这个空隙拽着人领子咬牙道：“哪凉快蹲哪去，不然连你一起切了。”
第一次被人揪着领子嫌弃的沈若木：……
魔眼蛇非常不悦，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食物，就快吃到嘴了，但是这个突然出现人居然打断它！
影响它吃饭的东西简直不可饶恕！
魔眼蛇仗着身体灵活鳞厚血厚，被斩了好几刀也没见大的伤口。反而被这些细小伤口激起残虐的本性，张着血盆，大口朝墨羽咬来。
“这是几百年没刷牙了？”墨羽闻着它嘴里喷出来的味，简直连头发都炸起来了。陌刀灵巧的在身前转了个圈，下一瞬竖砍过去。
这场战斗越打墨羽越烦躁，骨子里刻上的嗜血因子都在沸腾叫嚣，烧地她只想杀个什么助助兴，墨羽甚至懒得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反正魔眼蛇又不是人，而且朝她亮了獠牙，不算“无辜”的范围。死的再怎么惨，也不算“伤害虐杀无辜”的范围吧？
浑身是杀意的墨羽舔舔嘴角，粉色的舌极快的掠过蔷薇色的唇，像是已经闻到了接下来的血腥味。
魔眼蛇看着现在和刚刚气场截然不同的人，动物的求生本能立刻盖住了愤怒，魔眼蛇聪明的扭头就跑。
跑得掉吗？
墨羽手中修长的陌刀几乎就像她身体里长出来的，早在魔眼蛇转身想跑的时候钉住了它的尾巴。
接下来沈若木有幸超近距离观看了一场活剥蛇皮，并决定以后再不吃蛇羹一类的东西。
当魔眼蛇确定死了之后，那个女人还意犹未尽的看了眼一旁的沈若木。
对的，意犹未尽。沈若木觉得有一瞬间这个姑娘是想要把对魔眼蛇的手段用在他身上的。
但是好在墨羽忍住了。
墨羽眯了眯眼，陌刀入鞘扔进空间戒指里，重新扎了扎散落下来的墨发，墨羽朝这个好不容易见到的活人走去。
“你认路吗？”
这是墨羽对沈若木说的第一句话，声音还有一种餍足的慵懒。
沈若木这才有机会仔细看这位可能是魔教中人的“救命恩人”。
多年后墨羽问沈若木初见时候对她的评价是不是一个嗜杀的中二少女时，沈若木摇摇头。
因为他看到的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嗜杀，反而盛满了是清浅又疏离的笑。阳光落在她的眼中，甚至还折出了深深浅浅的层次，落在眼角的痣上，存粹而又清冽。
这样干净的一双眼，不会是嗜杀成性的人能拥有的。
墨羽看他半晌不说话，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请问你认路吗？我要去安平城，你知道怎么走吗？”
沈若木点点头，抬脚朝一个方向走去。
墨羽：……
沈若木看墨羽没跟上来，疑惑的回头看了眼墨羽。
收到了疑惑的墨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让她跟上去。
“你也去是安平？”墨羽跟上去，多问了一句。
沈若木点点头。
该不会是个哑巴吧。墨羽摸摸鼻子，看着眼前身材清癯的人，墨羽心想可惜了。
可惜那么帅的一个人居然是个哑巴。
似乎是看穿了墨羽想的什么，沈若木开口了：“谢谢。”
墨羽：……
这什么毛病？
墨羽眯着眼看看他，道：“不客气。”
沈若木以为墨羽是觉得自己不说话有点被冒犯了，想了许久道：“沈若木。”
“嗯？”墨羽跟不上这种思维跳频速度极快的人，想了想才知道这是在报自己名号：“我叫墨羽。黑土墨。”
第一次听到这么清醒脱俗的介绍自己姓的人，沈若木看了眼走在身侧的人，轻轻嗯了声。
沈若木不太喜欢说话，墨羽懒得找话题，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就这样无聊走到了山脚。山脚有一个小村子，没有什么大的客栈，好在可以落脚。
墨羽迈步进去，要了间房。眸光一转，却见沈若木还站在外面，墨羽皱眉道：“怎么不进来？”
沈若木就那么看着墨羽。
墨羽奇迹般心领神会，这货估计是没钱。
墨羽咬着舌尖，想着要不要帮他垫付一下。她不是缺钱，而是她身上钱都是云家的，总归不是姓墨，她花的有点不太顺手。
正犹豫着，外面轰隆隆的打了两道雷。前两天刚下过雪，这会打雷，估计是一会要下冰碴子。
墨羽看着门外的男子。这人好看了穿什么都好看，沈若木不过是穿了件样式简单的紫檀色的长袍，生生被他一脸无悲无喜衬出了出尘气。
“行，谁让你好看呢。”墨羽弯弯眸，朝沈若木勾勾手，对小二道：“两间房，他的那间备好饭菜热水，我的那间还得多加一壶烈酒。”
进来就听到烈酒的沈若木：……
“好嘞，两间房，上楼右转，一共二百通币。”
墨羽利落的拿出一袋硬币付账，接过钥匙，转身递给沈若木一把。
“谢谢，会还的。”
擦肩而过的墨羽听到这话点点头。
她懒得管这个贵公子模样的人怎么落魄到现在连住宿的钱都没有，现在她只想洗个澡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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