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她的弱者无理论
总之，这场车祸就在林层丢尽面子的之后，表面上算是结束了。
注意，只是表面。
先说在中大陆这件事的影响，林层这次下来中大陆的目的是来青云选为家族里灌输进新鲜血液的，但是他现在被一个中大陆籍籍无名的人打的满地找牙，这让在青云选里脱颖而出的、真正的人才们，在选择家族时候都会有所考量。
更莫论墨羽那番林家式微的话了。
再说上大陆，这次的事件绝对会影响到林家在上大陆的威望，成为其他家的笑柄。就算林层把墨羽的身份公布出来，那么被一个家道中落的大小姐欺负，林家依旧是要被人骂的。
不过这些事正好是墨羽乐于见到的。林层说的很对，这就是墨羽给上大陆一个下马威。
他们的手敢越过中大陆上大陆之间浩荡的海洋伸到她身上，还搞什么跟踪暗杀，阴谋阳谋算上来，她不给一个下马威怎么够意思？
墨羽垂眸看穆止还在安慰万灵灵。这个货自己话都说不清，安慰起来人也是手忙脚乱的，但是墨羽最后看到了万灵灵伏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
沈若木就陪着墨羽站着看，两个不善于安慰人的人用这个来表示他们很有眼色。
站到最后还是沈若木先开的口：“你还要吗？”
墨羽没反应过来：“要什么？”
沈若木从空间戒指里拎出来手链，墨羽看那条细细的银链在他手里晃荡着，反射着银光，轻轻用牙齿磨了磨舌尖，道：“然后还收回去？”
沈若木抬眸看墨羽：“你老实戴着就不会。”
反而还怨起来她了，墨羽轻轻哼笑了一声：“你自己收着吧沈大公子，我有这个耳钉就可以了。”
没想到沈若木却道：“耳钉不会保护你。”
它真的只是个装饰品。
墨羽从他眼中读出来这句话，挑眉：“哟嘿，老娘不需要什么保护。到了上大陆，你可看好了老娘是如何把那些找我事的人杀的片甲不留的昂。”
墨羽本来想说八大家的人的，但是一想沈若木似乎是沈家的公子，只好临时改口。
也许是墨羽觉得理所应当，所以连墨羽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百般迁就忍让沈若木的。
换个人来，就比如旁边的看上去傻乎乎的穆止，要是敢捏墨羽脖颈，呵呵，准备一下直接当场去世吧。
墨羽看沈若木似乎是颇为无言的收回手链，心里想，迁就这个贵公子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至于再深的，墨羽不敢去想了。
她上一辈子有一个若即若离的顾栎管着，她已经是身心俱惫了。
要是再来一个，还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最后还是要闹到，那墨羽觉得自己肯定是真的要疯到报复世界了。
沈若木没有发现墨羽一瞬的沉默，道：“八大家还有九门派都不简单。”
墨羽哼笑一声，用下颌点点穆止：“此时非彼时，我有他。”
沈若木遂不咸不淡的问：“那他是谁？”
墨羽当场哽住：“……”
“不能和我说？”
沈若木的语气，说是不咸不淡不太妥当，只能说是有点咸了。
墨羽低眸道：“你回你家，告诉你家人我的身份也好，还是和他们说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都好，这些我本来也不想瞒着谁。”
“可穆止不一样，他是一个能改变上大陆的未知力。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可你若是知道了，他们问起来，你又不会说谎，那你是回还是不回？”
沈若木一顿，只能看到墨羽修长的眼睫自眼尾压成一线，初上华灯的灯火落在上面，和眼角的泪痣辉映。
沈若木听到墨羽道：“我想和上大陆的弄权者打个时间差，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这些事根本就是无心人想不到的，可墨羽不仅想了，还替他铺好了路。
沈若木听完，点头应了一声：“那我走了。”
墨羽疑惑的看着沈若木，想着自己酒楼里订得蛮贵一桌菜，道：“哎，这就走？不吃个饭？”
“嗯。”
墨羽想着那一桌无处安放的菜，颇为失望。
沈若木看她这样，又道：“我娘传信，家中有事，让我速回。”
沈凡：……这事我他妈都不知道！怪不得平时还算体贴下人的沈公子非要今晚上回上大陆去。
沈公子做人，向来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才。就说到中大陆来找人这事，家族里肯定是死活不同意啊，但他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下来了。
沈凡估计，到现在家里老人们还不知道沈若木是怎么下来的呢。
可这人居然难得肯跟人解释理由，这他妈天要下红雨了？
沈凡要是知道，他家公子不止一次向墨羽解释过许多事，大概就明白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沈凡只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一身黑衣身材高挑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墨羽听了沈若木的话，心里知道这顿饭白扔了，只好弯弯眸：“行。上大陆见。”
沈若木这才起身掀帘进车。
沈凡觉得沈若木就是在等墨羽这句放行的话，倘若这姑娘非要让自己家公子吃这顿饭……
沈凡以自诩察言观色第一人多年的直觉认为，自己家公子一定会吃这饭。
沈若木就这么走了，墨羽转身，发现万灵灵已经趴在穆止背上哭累了。
穆止救命似的看着墨羽，墨羽走过去看了看穆止，对万灵灵道：“头也磕了，还哭？”
万灵灵不敢回她话。
墨羽只好叹口气，道：“不先让你娘入土为安？”
万灵灵怯怯的看着墨羽。
这时候墨羽一双眼依旧清澈，仿佛万灵灵那是看到的那双充满冷煞气的眸子不存在一样。
万灵灵想了想，把手里灵丹递还给墨羽：“多谢……多谢恩人，只是这个用不到了。”
墨羽看躺在她脏乎乎掌心里炼的颜色温润的灵丹，道：“不用还我了。我看你挺通透的，就多说两句。”
墨羽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却是向万灵灵发问：“知道林家那个公子为什么拒绝你吗？”
万灵灵沉默摇头。
墨羽道：“因为价值。帮你们所获得的，和他将要失去的不成正比。载你们，你母亲大概可以得救，但他只是收获了你们母女的感恩而已。可是为此，他却要忍受血污脏了他的坐骑。”
墨羽撑头，看万灵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里面还透露出点点的茫然：“可若换个人，躺在这里的是八大家的谁谁谁，或者九门派的谁谁谁，你看他敢不敢做这个选择题。”
“归根结底，还是你太弱了。能力太低，别人从你身上可获得的利益太小，所以你活该。”
“灵丹留着吧。以后你穷困潦倒时候说不定可以买了救命。”墨羽这些话说完，笑着起身，道：“穆止，走了，继续吃饭。”
“你这么能肯定，我一定会穷困潦倒。”
墨羽回头。
双眼通红的少女满脸都是泥渍和泪痕，但是那双眼里却迸发出一种骇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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