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天边的鱼肚白很快就被金红色的朝阳取代，沈若木和墨羽两个人慢吞吞晃荡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大白了。
要上船的时候，沈若木忽然拉住墨羽，问道：“她们不在。要等吗？”
墨羽眨眨眼，知道沈若木说的她们就是指兰若和万灵灵。墨羽回头看看这座山，道：“有些人是过客。”
结合刚刚墨羽说的把碎玉戒还给了云旎，沈若木便知道了她俩的去处。
“她们俩……”
墨羽垂眸笑了：“人呐，被捏稳了弱点，再加上一点点心理暗示就变得脆弱又盲目。”
墨羽说完，一个跃步就踏上了船舱，就是一个没注意，衣角蹭了点水。墨羽便垂手拧了水，道：“啧，难得看人看走眼了一次。”
沈若木跟着墨羽上船，却是先进船舱，慢悠悠的温茶，道：“无事，还有我。”
墨羽便笑的眸如新月，两三步站到沈若木面前，挑了位坐下：“沈公子会安慰人了哈。我要喝甜的，上次那茶有点苦了。”
沈若木放茶叶的动作便是一顿，换了别的茶叶道：“好。”
墨羽环视四周，却觉得少了点什么，张嘴唤道：“常寂？”
那个大乌龟不在，墨羽找了整个船，也没发现人在哪：“奇了怪了。”
“船上有我的血阵，别人进不来，这家伙自己是出去的。”墨羽敲了敲船底，血阵完好无损。
“去找吗？”
墨羽想了想，懒散到贵妃椅子上：“算了吧。左右它又不想让我知道，也不是说她真的是谁都能给她倒过来的乌龟。”
沈若木从墨羽这懒散的劲头中便感知到了穆止万灵灵和兰若相继离开，对于墨羽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打击力度的。
沈若木看着墨羽，墨羽便垂眸看沈若木手底下咕嘟嘟沸腾起来的瓷制茶具。
墨羽在沈若木的目光下撑了几秒，丧气道：“行吧，我承认，把碎玉戒给兰若时候，我其实有期待过她俩能真的乖乖等我的。”
墨羽勾着一个瓷杯，道：“打击不能说，最多有点失望。倘若穆止来这的目的真的是她，那我还不能动这个小祭司。”
忙活半天反倒给别人做了嫁衣的墨羽显得又颓又丧：“云夫人说过她曾经运过一批货物来云家宗祠，顾栎约莫就是奔着这批货来的。”
沈若木一顿：“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吧。他查的事肯定和云家有关。”墨羽把玩着瓷柄，道：“再者，顾栎可是出了名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没绝对的把握会跟着我来这？”
沈若木便问：“那批货是什么？”
墨羽勾唇冷笑，却是先说了一个和这无关的事：“五方神灵，祥瑞镇世。现在只有朱雀和玄武两个剩下来了。常寂以为自己藏的挺好，其实谁看不出来其余三个的死因都和所谓‘天道’有关。”
“朱雀骨神龙血……常寂要是不走，我还猜不到这批货是什么呢。”墨羽从空间戒指里捻出那根金翎，道：“要么是朱雀的精血，要么是他的羽毛，要么是带着他的灵力的灵石。”
“我看临渊帝那么在乎的样子，八成是朱雀血或者是朱雀翎。”墨羽整个人显得恹恹的，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左右都是提升修为的东西。”
沈若木皱眉，似乎是略微嫌弃：“这种东西太过霸道。”
墨羽转悠着那根翎羽：“是啊，对服用的人肯定有什么不可逆的伤害，不然云夫人也不会那么急匆匆的把东西扔到云家宗祠里。”
沈若木皱眉，道：“可是我们并没有见到这批货物。”
墨羽一顿，笑：“这就得问问那个祭司了。”
沈若木眉一皱：“若是她拿了，后患无穷。”
墨羽眯眼：“我巴不得她拿在手里呢。这批货其实早就暴露在许多人眼皮底下了，谁拿着，谁就是在头顶悬了把刀。你以为你哥从顾栎来时候就半途消失了是干嘛去的？”
“就说顾栎，你觉得他会轻易放手这批货？”说着，墨羽看向山顶：“那群人出来了。”
沈若木转头，果然看见许多人从山顶相继下来。心下粗略一数，人数和刚刚见到时已经多了许多。
为首的，正是一直不见露脸的谭松和沈扶桑。
墨羽撑头道：“回去了。”
沈扶桑刚下来就要和墨羽还有沈若木挤一条船，二人世界被打扰了的沈若木脸色发黑，而墨羽依旧是一脸的恹恹欲睡。
墨羽垂眸看沈若木给她沏好的茶，茶根沉浮，清甜的香味如屑。墨羽顺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能清楚的看清自己肩上正站着一个一掌大的人。这个小人出现在墨羽拦下云夫人最后一击的时候，只有墨羽能看见，旁人看不见。
这个人除却皮肤白的出奇，相貌和墨羽如出一辙，也正一脸恹恹的坐在墨羽的肩上。
此刻，墨羽的脑海里正回响着她那出场自带的背景音乐，却提不起什么兴致和她扯皮。
终于，在墨羽几乎快睡着了的时候，她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有许多问题问我。”
墨羽面无表情想着：“没有，请你滚蛋。”
那声音轻柔，透着难言的失落：“啊，我可是感知到这个世界里另一股不太正常的灵力波动，担心你出事，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担心我出事？你吃错药了？”
那巴掌大的小人仗着没人看得见她，轻轻松松的飞到沈若木手边，道：“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可是没有哪个世界能承受两股不同的本源之力。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的秩序正在崩溃。”
“到时候，这个人可会死的。”
墨羽脸色猛然一凛，下一瞬，太阳穴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异常的刺痛让墨羽不由的皱了一张脸。
沈若木最先发现墨羽的不对，问道：“怎么？”
墨羽再看时，那个巴掌大的小人已经消失了，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句话吵的墨羽脑仁更疼。
沈若木发现了她的不对，问道：“怎么了？”
墨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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