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失去暗侍的保护，安格斯跑不掉了。卡萨尔扶着佩拉准备离开。
“别想跑！我活不下去，你们就陪我一起上路吧！”说着，安格斯拔出后腰的餐刀，朝卡萨尔和佩拉追过去。
察觉到安格斯追了过来，卡萨尔转身飞踹一脚。这一脚把这两天来安格斯带给他的恶心都包含在里面。安格斯躲闪不及，倒退滚回刚才受伤的地方。
佩拉见安格斯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想拉她和卡萨尔陪葬，忍不住想冲上去给这个祸害补上两脚。
卡萨尔一把拉住佩拉：“我们走吧，收拾他不是我们的事，是凯里自己的事。”
佩拉点点头，跟卡萨尔往王宫外撤退。
此刻王宫已经乱成一团，衣着清凉的仆人们四散逃窜，他们本来就是被困在这王宫里的囚鸟，这个时候巴不得赶紧逃脱，好回到父母亲人爱人身边。
卡萨尔不相信艾弗雷德真的会送他和佩拉回奥卡，还是坚持带着佩拉离开。
只要离开王宫，离开王城，他们就能乘船回奥卡，不用再受艾弗雷德的控制。
“我们现在去哪里？”佩拉问到。
“离开王城，去港口，回奥卡！”卡萨尔低头微笑说到。
“不等首相？”证实了安格斯确实跟艾弗雷德所说的一样，且艾弗雷德也确实在午间带队杀了进来，佩拉对艾弗雷德的印象稍稍好了一点。
“不等他！这个人远比我们想得复杂。”卡萨尔笃定地说到。
“好。”佩拉点点头，她无条件信任卡萨尔的判断。
然而艾弗雷德似乎猜到了卡萨尔会趁机带着佩拉逃跑，直接派人在王宫门口堵住了两人，并将卡萨尔和佩拉带回他的宅院软禁。
当晚，艾弗雷德疲惫地回到宅院，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闭眼。所有的动员、调度和作战亲自参与，当终于把刀架在安格斯脖子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赢了。
“你的目的实现了。”卡萨尔出现在艾弗雷德的身旁。
“没错，实现了。很快，众臣会推举我为凯里的国王，这次多谢你们。”艾弗雷德累得睁不开眼睛。
“你们怎么处置安格斯的？”佩拉问到。
“交给士兵处置，乱刀砍死。”艾弗雷德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佩拉和卡萨尔没有再问，安格斯是一个失败的国王，即便不是被自下而上推翻，他也迟早会死在自己的床榻上。
由于安格斯剥夺了所有有可能威胁他统治的亲生孩子的继承权，艾弗雷德的上位几乎毫无悬念。卡萨尔甚至怀疑，安格斯连一个继承人都不留，是不是因为艾弗雷德从中操作。
“你们知道安格斯死前说了什么吗？”艾弗雷德忽然睁开眼，望着虚空，自言自语到。
“说什么？”卡萨尔接过话茬。
他连说了三句：“痛快。”
卡萨尔和佩拉哑然失笑，这就是一个失道失势的国王最后的遗言吗？
“他把凯里搞得人心惶惶，吸得一干二净，最后留下“痛快”一词，不禁让我想到，作孽的究竟是他，还是我？我等了这么多年才对没有资格坐在王位上的他下手，是不是今天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卡萨尔和佩拉没有回答艾弗雷德这个大约是自问的问题，也许不到今时今日，艾弗雷德的逆反未必能成功。
“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你应该兑现诺言了。”卡萨尔其实明白，艾弗雷德之所以将他和佩拉抓起来，就没打算真的将他俩好好送回奥卡。现在就算问，也问不出实话。
“等我坐上凯里的王位，以国王的身份下令送两位回去，会更好。”艾弗雷德起身，他准备去休息休息，明天，一切都是新的，他会拿安格斯的头颅祭天，会应下大臣们的请求，成为凯里的新任国王。
“艾弗雷德大人，我的直刀呢？你的人告诉我不见了。”佩拉问到。
“不用着急，该回到你手里的时候自然会回来。”艾弗雷德留下这么一句，兀自离开。
“他不会放我们走，对不对？”佩拉有些忧虑地望着卡萨尔。
“把我们留在凯里没有什么意义，问题是他想将我们送到哪里去。”卡萨尔的表情有些复杂。
“难道……”佩拉想到了一种可能，“里塞？”
“唔，对凯里而言，里塞才是关系命脉的邻国。此刻里塞陷入内部危机，奥卡有没有可能在追击乌图的同时，对里塞发起攻击？到时候奥卡一家独大，对凯里而言，威胁很大。”
“所以把我们交给里塞，用以威胁奥卡？”
“不止这样，假如你落在里塞手中，吾王克伦威尔不会对里塞发起进攻，而国丈瓦尔克却会想办法生出事端，就跟你我被乌图所俘时一样。这样的话，奥卡本身也会掀起一场内耗。”
听罢卡萨尔的分析，佩拉凝神陷入了沉默，没有想到，围绕着她身在哪里，竟然也能生出这么多纠葛。
“不用担心，有我在。”卡萨尔微笑说到。
“嗯。”佩拉点点头。没错，卡萨尔能想到这些，证明他对目前形势有着清晰的判断。只要不是被蒙在鼓里，总有解决的办法。
“过来。”卡萨尔朝佩拉招了招手。
佩拉依言来到卡萨尔身旁。
卡萨尔轻轻将佩拉揽在怀里说到：“我们又闯过一关。”
是啊，从里塞的库诺到凯里，他们俩虽然屡屡遭遇不好的事情，但总能互相扶持着走出来，哪怕对明天依然有忧虑，相信一定能迈过去。
明明是国王被逆反的首相所杀，整个凯里却洋溢在一片欢乐之中。
艾弗雷德果然顺应大臣们的请求，正式接任王位。对安格斯的孩子，艾弗雷德剥夺了他们的姓氏，让他们去到沿海岸安心做渔民。
王宫里受困的男女，无论年纪几何，都可以自由选择去留。
在取消了每年固定向王室上供年轻男女的“政令”后，艾弗雷德宣布降低凯里一半税收。
整个凯里都为艾弗雷德这位前任首相，现任国王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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