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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扎心了


  要放弃李四么。。。

  “田大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李洵看出田曼神色不太对,他不愿合作的人是个优柔寡断之人,

  “李四对田大夫可能有什么忠心,但他确实会出卖你。而且,昨天他突然出现在李府门口,那个时间他因该在田府才是。”

  李洵这么说,就是为了说明李四这个人不靠谱,会带来杀身之祸。

  说的还这么隐晦,怕谁玻璃心啊。田曼笑了下,“你们李家素来以团结为家族之本,对李四何缘如此?”

  “李四父亲是仆,母亲是主,他们的情意不被祝福。仅此而已。”

  “好一句仅此而已。”田曼眼眸微凉。

  “田大夫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不一样。”李洵突然的恭维让田曼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而李洵没在就此事多言的意思,

  转而道,“有田大夫的关心,李四可在李府暂住,有机会我们会送他离开青州。”

  “这是你们李家的事情。”田曼看着门开了,也不再顾及李四的事情。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换做她自己,唯一句‘愿赌服输。’

  大狗脚步跑的不沾地,门一开便往里边蹿。前院落叶未扫,看的出没人打扫不超过一天。

  “汪!”

  到了事发地门口,大狗摇着尾巴对田曼叫。

  耳边士兵往前带着风声,人声,热气。田曼驻足不前,她已经知道了里边会是怎样的光景。

  “田大夫,有两具女子尸首。”一个士兵被李洵打发过来跟田曼说明,一脸为难。

  “我知道了。”田曼环顾着破败的宅院,要是收的话,只有地皮值点钱。。。又看到女人死在自己眼前了呢。

  很平常,习惯就好了嘛,彩云从头到尾只算半个自己人啊。

  “田大夫,彩云姑娘她走的不安稳。”又一个倒霉的士兵被差来跟田曼说明。

  瞥了眼站的很远的李洵,田曼换了口气,“我去看看。”

  狐狸在挑合适的老虎,没有抓牙自己也会被抛弃。“曹老板说的好啊:宁我负人,勿人负我。

  如果我接下上百姓过安稳、富足日子的任务,也可如话这般。”

  地上已经凉透的彩云,无神的双眼半开着向着门框。田曼看了她一眼,在虚空描摹起了案发现场的情况。

  心或许不够硬,推演个现场的本事半自动开启。

  “案发时间在昨晚亥时到丑时之间,”田曼蹲身碰了下彩云的皮肤,死亡时间不超过五个时辰,地上还有把短剑,

  “屋子里有四个人,一个人这么躺着,彩云从这里过来,到这里。。。

  按血迹的角度,这里有个人。。。”边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边推断着现场。

  如不是看她神情正常,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吓疯了。

  “这个出血量是扎心了呀,”田曼看着门口地上干涸的血潭,捡起短剑,“这个造型的短剑。。。”

  “田大夫。”李洵发声打断田曼的话,这剑他也看到过,袁领队随身带着的。

  “彩云要杀的人被救走了,救走那个人的男子,想必也想挑起点什么矛盾吧。”田曼说着理智的话,脑子里止不住的偏移。

  “田大夫如何打算?”李洵观察着她的态度。

  “我府里的管家这般下场,自然要追究的。”田曼用短剑挑起榻边垂着的衣服给李洵看,“物证。”

  三个女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应该有抢救的价值。男的也有三个,一个杀人的,一个躺尸的,一个袁领队。

  “第七个人。”挑起衣服,露出被割断的绳子,绳结很特别。

  “张大善人不会做这种事。”李洵看到绳结,脱口而出。

  “我正在想在那里见过,你就说出来了。”田曼仰头看着房梁换去血腥气味,“你有没有闻到一种特别的香味?”

  “松香。。不对,是花香?”李洵闻过的高级香料无数,也没闻到过如此间残留的复杂的香味。

  田曼来回走了一会,“凶手的身上的味道。彩云已经指明了人,就差找到了。”

  “不是袁领队。”但是袁领队的罪也躲不掉。李洵的有些担心田曼鲁莽的跟州牧对质,但照观田曼的言行,她这么做似乎不会。

  “别担心了,看州牧怎么处理吧。”田曼无奈的看着门扇上的血迹,也不想跟左巍起冲突,但是一个看门的都没法追究,有点逊。

  保护现场和记录在案还在继续,另一边,张大户也抓到了衙门。

  “舌头没有了,会写字不?”

  张大户面容憔悴,跪在堂下垂着脑袋摇头。

  曾诬陷欲置她于死地,也曾在难民围困中救她。田曼着实没有更多的话想跟他说。

  “我问你几个问题,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田大夫。”李洵看着田曼半蹲在张大户跟前,这样子实在不妥,但他又不想管太多惹人烦。

  附近没有他家随从使唤才这么乖吧。田曼扫了眼左右目光落到面前张大户脸上,当啥都没听到。

  确定张大户确实在现场后,田曼挑她想知道的问,“受伤被救走的是个十四岁的女孩,穿蓝底白花的短衣,戴着银质长命锁?”

  问一句,张大户点一次头。田曼大致能还原出当时的样貌。院外死去的女子是袁领队在外面养的小妾,而带走庄妍和乌枫的人才是关键。

  万一是白影阁的,能一掌结果彩云的命,武功也是相当了得。

  全城有名的大夫田曼这都有备案,那么,那个人因该有救庄妍的本事。

  大夫间的对决么?笑容还未全现便随风散了。对方是在暗处的敌人欸。

  呼出口气,田曼直起身,拿出本子在上面记下几个名字。这个没法制的世界,她曾经难得一见的致命事件,跟吃饭喝水般普遍。

  要不是有点心理基础,她还真走不到今天。

  仇恨是不可能装进心里的,既然有威胁她生存的人,一时半会又干不掉,也可能往后还有用,那就先把死亡名单列出来,有机会就动手。

  不问对错,就跟这里有本事的人善恶难辨一样。纠结那么多,不如多看看男孩子漂亮的脸蛋。

  “又这些就够了,收监。”

  功曹的令牌晃呀晃,主事的官员都不敢多说话。

  出去衙门,李洵跟在田曼后面皱着眉。这个女人对权力的需求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但到底是她本来如此。还是州牧刻意修饰。。。

  “李公子,你想跟我回府去看看苏姑娘么?”田曼明目张胆的打了个擦边球。

  微笑的脸上流过一抹近似于无的失落。李洵的样貌不差,心思有点沉不适合发展,就跟骆山冲是个小孩,调戏尚可,再进一步膈应一样。

  “田大夫说笑,李某告辞。”李洵面上透出一层浅浅的粉色,连忙抱拳。走两步又折返回来,

  “州牧如让田大夫当官,田大夫还请三思。”

  田曼还想听他说说什么根据,李洵却脚底抹油跑的贼快。

  “当官啊,这个。。。”有点分身乏术徒增暴,露风险,全盘依赖李家又会被控制。有点意思,

  “还想着工会的事呢。赢家通吃,好大的胃口。”

  她还兵的时候,远远看到谢一心在跟人聊天,看装束有点身份,但也懒得过去。交接完毕后策马便走。

  望着那城、那房屋、那百姓,田曼难以想象这是战前的城池景象。“谢一心不找咱耍横,被左巍教训过了吧。”

  离别的哀伤萦绕在心头,她宁可没有这感觉,抓心挠肝的难受。

  感觉到骑手纷乱的心绪,马儿的步子也乱了,走着走着便到了一连串都是独立小院的地区。

  “白师傅,我的针弄好了么?”田曼做出单纯可爱的样子,气的银匠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看出这的工匠基本上什么都懂一点,厉害的一种材料千种工艺。

  互相串着帮忙也不含糊,可塑性让田曼好好惊喜了一把。

  “若非你用此物是救人,这活我才不接呢。”白老头拿出一包银针,话语埋怨难掩神色间的骄傲。

  细如发丝,闪闪亮亮,这质感、这成色,“白师傅,工艺精进了呀,恭喜恭喜。”

  听着这阵恭维,白老头忍着上扬的嘴角,狠狠掐了把藏在桌下的大腿。这般赞扬,这小娃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呀。

  “我来是为了工会的事,你们业界把这事传一下,地方就定在我那里,过几天讣告出来都过来把名字登记了。”

  “这工会能作甚?”白老头自觉以是工户,田曼要啥去户曹那就行了,通知他们白费功夫。但田曼亲自过来说,想必还有什么深意。

  活的大半辈子,竟看不透一个小女娃。白老头叹了一口气。

  “工人自己的组织,抱团才能维权。平时保护一下传承,战时搞点军备。”田曼轻描淡写说的很通透。

  她才不会说,大量的制造力在手,她才会感觉到安全。太矫情不好意思。

  “这是果真是州牧授意的?”白老头一吓,这辈子都没人跟他说组织的事,他们这些工匠都是上头的人罢了,上头坐的人是谁就听谁的。

  田曼的瞳子游移了一下,她很明白这些工匠本事不缺,缺的的领头的。就是说,随便谁领头,只要话说的在理,他们就跟谁走。

  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什么不是她呢,“州牧授权我做工会会长。”

  “草民见过会长。”白老头的诧异不过半秒,立即离坐朝着田曼跪拜。

  “起来,工会规矩第一条,会中无跪拜礼。会中成员无论高低贵贱均用抱拳礼。”田曼扶起白老头。

  “是是,讣告出来,草民。。。我第一个去登记。”

  “好啊,我也不打扰白师傅了,先走了。”工匠半数住在这个区域,消息传播很方便。

  李家因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挡路吧。对此田曼不做定数,要来的话,战意满满。

  回去田府的路上没什么阻碍,提着一坛酒还了马。

  “你家门口被堵了。”骆山冲听到看马厩的小厮报告,在田曼还没接近田府时拦住了她。

  “谁啊?”田曼有些心虚。

  家里莫名其妙的来些人,府里不干净了,得早点找下家。再找个没人找到的地方做老巢。

  “朝廷派来协助州牧的长吏,丞相府监察使,驻西戎长生部使节,还有很多人,”骆山冲自顾自说着,也不看田曼急成什么样,

  “有人带头给监察使告状说州牧作风奢侈,简直太过分了。”

  看着骆山冲对着墙壁发火,田曼急过了面上一片泰然。监督加告状的专业团队啊,左巍有麻烦,可是现在自己翅膀还不够硬。

  “你别回去了,他们找不到你人,就没法说州牧什么了。”

  “师弟,我知道州牧很厉害,但是,苏桃锦还在府里。”在左巍迷弟面前,夸就夸了吧。

  “苏桃锦是用来对付起义军的,现在她没用啊?”骆山冲想起家中长辈的议论。

  “这种告状监督一体的人吧,他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叫做——催,还是那种成事的催。”田曼自己做了很久功曹,很懂。

  下头不听话她又不想往左巍那跑,总是督促着犯事官员散发正能量。解决犯的坏事再用一件为民好事抵消,天下无事。

  说不上好坏,确实拿来就用的方便。天高皇帝远,这群人也只有胁迫左巍用苏桃锦对起义军下手,正纲纪。

  “你是说他们要威胁州牧?”骆山冲眉头一拧,虽说州牧很厉害,但是监察的人,就跟李大人怕田曼一样,会往上头打报告。

  “啥眼神啊,”田曼看到骆山冲的眼光莫名不爽,“他们什么时候到的青州?”眼皮子低下的事情,竟然没察觉。

  “都跟你说了,是有人告状。当初州牧才来不抓了一批人么,遭报复了。。。”骆山冲说起左巍滔滔不绝。

  田曼有点怀疑禁止他说左巍,时间久了孩子都傻了。无言的瞪着骆山冲,还要求人家说信息也不能要求太多。

  “才到的啊,你早说啊。”田曼脑袋一歪,要将刚才听进去的水分倒出来。骆山冲说的太详细了,好像要把他知道的都塞进她的脑子。

  “等等。”田曼正要走,袖子便被骆山冲两指头捏住了一点,少年微仰着脸,

  “监察使随行有个人叫张雅山,你小心点。”

  “哦。谢谢。”田曼双手合十对着骆山冲。

  师弟现在的状态才是可怕呢,从未见过,要往奶妈的方向发展么,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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