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搞砸了
“他怎么...？”赤岩震惊不已的看着秦羽双。
“他又在念什么？为何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有被人牵制的感觉？”赤凌微微皱眉道。
赤岩道：“我哪儿知道他在干什么，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他是在抵御这丫头输送给他的力量，他是在反抗啊？”
赤凌道：“反抗有用吗？”
赤岩道：“当然没用了，女娲石之力岂是他随随便便一段经文就可以压制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赤凌恼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卖关子。
赤岩道：“只不过会加速那丫头的死亡罢了，她的身体本就承受不了女娲石爆发之力，如今再加上这小子的反抗，两股力量夹击，你觉得她还能活吗？”
穆阳与云泽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慌了。
“仙君，请您千万想想办法啊~~~”两人说道，眼下这番景象他们想帮也帮不上忙，着实难耐啊！
“我想办法？我想什么办法？我真想把这小子的脑袋打开好好看看，看看里面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么好的丫头，他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赤岩火冒三丈的说道。
“人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丫头！”赤岩越想越生气的说道，就差没吹胡子眼睛了。
“赤岩你讲不讲道理！想也知道是这小子不愿让她牺牲，所以这才拼命反抗的，他心里那么在意那个丫头，你让他如何能做到欣然接受？”赤凌三观超正的说道，也是这句话在关键之时点醒了赤岩。
“你说什么？”赤岩呆滞道。
赤凌道：“我说他们二人心系彼此，谁都不愿让对方牺牲自己，你听不懂吗？”
赤岩恍神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洛清游！你可听得见我说话？”赤岩突然大声的嚷嚷道。
而深受痛苦折磨的洛清游，此刻早已虚弱不堪，她疼得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洛清游~~~洛清游~~~~你听见了吗？”
赤岩仙君的声音远远传来，洛清游皱了皱眉头，艰难道：“我...我听见了...”
“好！那你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话，我要你孤注一掷，把周身所有的女娲石之力尽数输送给秦羽双，一丝不留！”赤岩语气坚定的说道。
“好！”洛清游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吗？”赤岩疑惑道。
洛清游虚弱的笑了笑道：“长痛不如短痛，对他如此，对我亦然。”
“赤岩，你要让她干什么？”赤凌神情紧张的看着赤岩道。
“赌一把！”赤岩严肃道。
赤凌糊涂道：“赌什么？”
赤岩道：“赌她有没有那个命...置之死地而后生！”
赤凌依旧不是很明白的看着赤岩道：“你可有把握？”
“不知道。”
“不知道？！”
赤岩解释道：“她的情况太过罕见，这世间本就没有几人在成为女娲石之后还能好端端活下去的，她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拼一把或许还有生的希望，不然的话，她就只能灰飞烟灭，跟着散落的女娲石一起消亡于天地间了...”
赤岩心中惆怅的说道，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仙翁偏偏让他来走这一遭了，或许就是为了让他亲眼见证这一刻的。
虽然....但是...
请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赤岩在心中这般祈祷着。
结界中的‘经文小灵’越来越多，而那火柱上的脸谱也都已经消失的七七八八，快了，他们就快要做到了。
“阿晋~~~阿晋~~~~~”
方泽清的脸庞突然出现，他如有一只鬼魅般，疯癫迷茫的在火柱上四处游走，他在找人，他在找方晋候。
“阿晋你在哪儿？阿晋你在哪儿啊~~~~”方泽清痴痴傻傻的说道，他的眼眸混沌无光，整个人处于随时会暴走的状态，甚是棘手！
“羽双，别念了！”洛清游大声唤道，方泽清的情况比施灵更加严重，若是不能将方泽清顺利度化，他们的努力说不定真的就前功尽弃了。
方泽清的声音也惊到了秦羽双，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犹如无头苍蝇乱撞的方泽清，这家伙已经神志不清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让你别念了，你听不懂吗？”洛清游又吼了一遍道。
“听不懂...”秦羽双执拗道，言语中满是委屈心疼。
洛清游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羽双，现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洛清游亦是心疼的说道。
秦羽双道：“那你难道就不是在任意妄为吗？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是，我知道。”洛清游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这么做。”
“你与我不同，你有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使命，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的生命比我更有意义，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秦羽双咆哮道，“在我心中，你比全天下的人都要重要，都要珍贵，你就是我生命的意义啊！”
秦羽双悲伤不已的说道，纵使人人都说他大鹏后人是神鸟族最尊贵的存在。
可那又怎样？他最为在意的还是身旁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子。
一见倾心，再见惊魂，至此便再也安抚不下膛中悸动的心跳。
“得君如此，吾心安矣！”洛清游感激的说道，“眼下是我求你，你可愿帮我一个忙？”
“我不帮！”秦羽双拒绝道。
洛清游道：“不要拒绝的这么果断嘛，我会伤心的。”
“我洛清游的一生，不敢说惊天动地，但也跌宕起伏，比寻常人丰富多舛许多，虽一切都是为了活着二字，可我的双手也着实沾染了许多鲜血。”
“我本以为，像我这样的人，搞不好死后会被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各种酷刑历个遍。”
“幸而老天开恩，让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偿还罪孽的方法，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洛清游可怜兮兮的说道，不是她故意装的可怜，而是她的身体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我...我不要...”秦羽双的哽咽不止的说道，他怎会不想帮清游啊，可是帮她就是亲手将她送上绝路，他怎么能？怎么难？
“我就知道...”洛清游淡淡道，最后还想保留一些温柔的回忆的，看样子是不行了。
“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管他什么方泽清，方晋候，在我这儿，不度！也得度！”
洛清游的神情一秒转换，用最凶狠最决绝的眼神注视着前方的火柱！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拦她护爱人的决心！
“清....游~~~~”
秦羽双的反抗经文被洛清游突然爆发的力量生生打断，整个身体也被女娲石之力再次占领，他就只能这样被迫承受着，心如刀绞。
“啊~~~啊~~~”方泽清突然异常痛苦的尖叫起来，“我不走~~~我不走~~~，我还没找到阿晋，我不能走~~~~”
巨大的痛苦似乎让方泽清的神智恢复了几分，可无论清醒与否的他，对方晋候都有着一种近乎于心魔的执念。
“不走也得走！”洛清游大声的咆哮道，她此时正在运用全身的女娲石之力强行度化，那些顽劣的，誓死不从的，她都要一一把他们送走！
“清游，不可以！不...”秦羽双痛苦又煎熬的挣扎道。
洛清游索性用力量封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又任何拒绝的机会。
“我不走~~~我不走~~~”方泽清还是痛苦的嘶吼着，他感觉似有什么东西在分解着他的意识，他很想走，可他又放不下，他好痛苦，好痛苦啊~~~
“阿泽~~~”
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不仅让方泽清看呆了眼眸，就连洛清游也是喜出望外。
“阿泽！是我啊，是阿晋啊！”几只闪闪发光的‘经文小灵’停在方泽清的眼前说道。
方泽清失魂落魄的看着那几颗光点道：“阿晋，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方晋候道：“是我，我回来了，我是特意来寻你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方泽清神情呆滞道：“愿意，阿晋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方晋候很是开心的围着他飞了两圈，随后方泽清就在洛清游的注视下化作了点点星光，跟着方晋候一起飞远了。
临别之际，洛清游似乎看见有一个星光冲着她盘桓了几圈，不知是在致谢，还是道别。
越老越多的‘经文小灵’飞至空中，而那柱子上的火焰也越来越小，最终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不见。
火柱消散，一道赤红色的光柱轰然大开。
‘那是....’
“轮回之井！”洛清游满眼含笑的看着那道光柱，轮回路开，众生皆度。
他们做到了，他们真的做到了。
‘噗~~~’洛清游突然一口鲜血吐出瘫倒在地，她已将身上所有的女娲石之力输送给了秦羽双，所以就连她吐出来的血也不再鲜红，而是极淡极淡的粉红色。
“清游！清游！”秦羽双大声唤道，他体内的束缚已然不再，可他的身体却依旧动弹不得。
“别...妄动....”洛清游狼狈不堪的说道，她的力量...她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打开轮回之路，还缺了什么？还缺了什么？
“代价！是代价！”洛清游挣扎着起身，轮回之路的开启需要代价，这一点儿秦羽双从一开始就知道。
“清游你回来！你回来！”秦羽双嘶吼道。
只见洛清游跌跌撞撞的往轮回之井跑去，不要命一般。
“洛清游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秦羽双声嘶力竭的叫嚷道，可洛清游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的嘴里，鼻中，就连眼角都不同层度的渗出了血水。
如果她的生命还有一丝价值，那么她希望...是为了他！
“洛清游~~~！”
那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只见一道耀眼的金色从秦羽双的身上爆发而出，瞬间将赤凌众人给击倒，结界崩塌。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结界虽破，但妖藤却不见了踪影，空中更是出现了无数一闪一闪的微弱星光，以及那道直达天际的红色光柱。
“轮回之井！”赤岩惊呆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轮回之井啊！
“羽双！”
“清丫头！”
穆阳和云泽第一时间赶到秦羽双的身边，只见他周身泛着金色，一双金黄耀眼的大鹏金羽正以环绕在怀的姿势护着身前的人儿。
“清丫头~，清丫头她怎么了？”穆阳悲痛不已的哽咽道。
秦羽双不语，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抱着洛清游，神情孤单又绝望。
“羽双你不要这样，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云泽心痛又无奈的说道。
秦羽双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云泽道：“云泽，我...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秦羽双伤痛欲绝的说道：“清游为了我，不仅耗尽了全部的女娲石之力，她还想...还想以身献祭，打开轮回之路。”
“我不能让她这么做....我不能让她这么做...”秦羽双心痛不已的抱紧身前的洛清游，要不是他在最后关头冲破体内禁制，他恐怕就已经失去她了。
“羽双~~~~”云泽心如刀绞道。
秦羽双终是泪流满面的对着漫天的星光道：“我搞砸了，我什么都没做好~~~我什么都没做好~~~~”
赤凌与赤岩二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轮回之井，结界已破，四散而出的亡灵无处安身，他们虽被度化，但若不能进入轮回之井，那他们最终的结局也还是会烟消云散。
秦羽双的哭声响彻天际，没有人能评判他做的对与不对，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更痛苦，更绝望，更生不如死。
轮回之井的开启需要代价，纵使是佛家出生的弟子也没有权利妄启轮回之井，秦羽双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献祭自己，以全这些亡灵的再生之路。
“真的不行了吗？”赤凌开口道。
赤岩道：“你以为他开启玄金护法结界是为了什么，亡灵的意识虚无缥缈，没有结界的看护他们很难顺利进入轮回。”
“就算结界还在，你觉得我们应该让谁去献祭生魂呢？”赤岩似讽刺又似可笑的说道。
献身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哪怕他们是天神，也不是人人都愿意自我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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