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CO+2Fe=Coffee
狗爷是一只有眼力见的猫，例如，它从不踩曹盈盈的球；咪少是一只有节操的DOG，例如，它从不咬不动的球。
普天同庆的星期天，上学的放假了，上班的休息了，牢里的出来放风了。HUNT中国大楼里，有一群赶进度查BUG做表格的格子小可爱，有个别因私偶尔旷个工的花衬衫，还有一批自愿加班的敬业标兵。
十平方的研发部部长办公室，标兵们面面相觑，互相报备进度。
李娇娇第一个举手：“我今天趁曹助理洗手的时候偷偷沾了些菲拉格的梦中情人香水在她裙子上。”
又是催情气氛？漆落落一脸迷茫。
蔡可第二个报告战绩：“我偷了我老婆收藏的抹茶味TT塞操组长西装裤兜。”
果然老司机啊，漆落落换了个眼神。
赵国刚高举双手蹦蹦哒哒：“抹茶味的能吃嘛？”
堪凯之一脸“以后这种事能不能别用开会骗人，还有蔡某人你老婆昨晚上为什么没榨干你”，箍住赵国刚往怀里带：“我已经用APP调查报告把他们两个人关会议室了。”
第一位实干家，漆落落默默在心里鼓掌，跟着开口：“我煮了三杯咖啡，剥了一碟榴莲给司总，他近期不会出办公室。”
众人看向摆弄电脑的李建华，异口同声：“怎么还没好？！”
李建华敲敲打打半分钟，摊手：“他没开电脑没联网，我有木马也没用。”
郝晴天挥手：“李老弟，你以后可要记住看完就在自己电脑里备份。”
李建华顶着一众视线，擦了擦脑门，连连应声。
李娇娇二举手：“我不需要看片，我想看操组长跟曹助理的记录。”
赵国刚紧随其后：“我想看一个性别的！啊！”被堪凯之锁住嘴巴带出门：“既然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
“沈哥来电，沈哥来电~”
李娇娇按下接听键：“李娇娇，司总叫你去办公室。带上漆秘书。”
三秘的春天被迫散会，虽然会议本身并没有任何可取的内容。
漆落落在电梯里就开始画圈圈：“我怎么就忘记还有个首席秘书呢。”
李娇娇心口拉出个大口子，勉强扯了个笑安慰说：“我们是自愿加班，司总不会为难我们的。”无论今天操驰成没成，明天她都得主动告诉他哪些香水能勾人。最恐怖的是，她完全不知道操驰这个人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总经理办公室，漆落落跟李娇娇并排而站，四只眼睛无辜地张着：“司总？”
司冽摆手：“漆落落先回秘书办。”
漆落落轻声应好，关门前向李娇娇投去一道“我主赐福，祥瑞御免”的目光。
虽然觉得组织岌岌可危，可她就是有种“草根力量大，烧一拨生一拨烧两拨生四拨”的谜之自信。
啊，先去泡个茶呗。
二十分钟后，漆落落端着奉茶盘敲开办公室的门：“司总，我给您泡了小种红茶。”
司冽摆手：“就这样，回去列一份香水用途清单，明后天自己送去TA项目组给操组长。”
李娇娇低低应声“是”，泪眼婆娑出了门。
“司师兄，李秘书怎么了？”漆落落递过热茶，惊讶于战友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司冽端过茶杯闭眼闻两秒茶香，抬眼注视她足足十秒，说：“操驰好奇她身上每天不同味道的体香。”
所以你就欺负人家弱女子！漆落落眼皮翻了翻，“司师兄，茶不错吧？公司的条件比沙漠好，茶杯也是专门的紫砂茶具。”
“直接和我说目的。”
不懂婉约美的男人，漆落落低头喝口茶藏住白眼，再抬头时笑眼弯弯：“师兄，你知道三秘的春天了是不是？”
司冽低哼一声：“恩，还知道你赌了一个月工资。”
“哈哈，师兄好厉害。”尼玛，堪凯之为什么不管好家里的白翅膀。
司冽轻抿一口热茶，顿了三秒，说：“让李娇娇列香水清单是作为惩罚，你的惩罚……会不会用虹吸壶？”
“是用一氧化碳和铁粉在圆形烧杯里煮成咖啡吗？”高中化学打过九分请不要指望太多，平时清洗文物是别人配的洗剂。
“……”
“我以前只知道有速溶咖啡。”老子的祁门功夫茶都是被余老头磨出来的好吗！“司师兄，摩卡壶我之前用完忘记洗了。”
司冽一脸了然状：“我煮给你看。”
茶水间，司冽倒好软水，摆弄着铁链尾端的钩子，漆落落冲秘书办门口探出半个头，上面写满惶恐的李娇娇扔个“回头解释，加油自救”的眼神，踱回司冽身旁，一脸好奇地盯着冒泡泡水位不断上升的下壶。
司冽整个人都沉在“嘣嘣”的气泡声里，边上的磨豆机发出细碎的“嗡嗡”声。
他脱掉西装外套、领带也解开，只身穿一件纯白衬衫，下面系一条纯白围裙，裙下是一条亚麻色西装裤，漆落落给他打的蝴蝶结，围裙是真丝质地，摸起来就像是古时美人的柔荑，冰肌玉肤，不外如是。而且他腰线不错，臀型也很翘，看来在健身房练得很彻底。漆落落摸着下唇如是想。
圆壶里的水完全上升到上壶，气泡慢慢减少，磨豆机也适时“叮”一声，一切都刚刚好。
司冽取出咖啡粉，边缓缓往上壶倒边用搅拌竹匙在水里左右拨动，咖啡粉散落在水面，再随着轻微下压的竹匙融进水中不见踪影，咖啡豆的清香慢慢地在整个茶水间荡漾……
漆落落站在旁边看完全程，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还，挺适合当个古代公子哥的。
翩翩佳人窈窕小公子，让7公举收作面首可好？
司冽把咖啡倒进提前温杯过的猫耳咖啡杯，递过一杯给漆落落：“一个半小时后一起吃饭，再送你回学校。”
漆落落嘴角抽了抽，想说一个半小时后并不是饭点，却鬼使神差应了好。
庆北大学足球场，漆落落在跑道里踩着小碎步恨不得多来点蚂蚁搬搬家，司冽立在一旁不急不躁配合着她的步伐。草坪里足球少年们青春洋溢，一个回旋踢一个后翻便能引来周遭少女的连声喝彩。
如果司冽不跟着来的话，其实她挺想踢几脚的。漆落落暗戳戳地踩蚂蚁。
先是在秘书办被李娇娇抱着一阵嚎哭，李娇娇说司冽威胁她以后再背着他打什么与公司成员有关的赌他就接受她男朋友的建议辞了她，把她吓得花容失色还签了间谍协议答应以后三秘的春天有任何动作第一个上报。操驰的香水也被强制提上议程，她感觉她的世界充满的绝望，大概是在陕安考古巷的时候被某个古董开错光了。
等漆落落好不容易安抚好李娇娇，答应她找曹盈盈帮忙列香水，下一秒就被司冽提进了迈巴赫。在她以为又是浩然轩一楼喝堆月子汤的时候，亲爱的司师兄说好久没吃过食堂的饭菜了，领着她进了庆北教师食堂，还是她刷的饭卡。
没等她心疼卡里仅剩的三毛六，又被俨然一副主人样的司冽带进了操场说是消食。
司师兄，其实我宁愿你让我请你去浩然轩二楼。漆落落满脸怨念望向某人。
某人正半步半步消着食，头偏向右手边，漆落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女生宿舍楼？还能依稀看到她晾阳台上的本命靴。自从第二次做梦梦见被追杀时本命靴穿在脚上不能保命后，她就一直供着它没穿，心情好了还会摆出去吹风晒太阳。
说起来，他真是想念食堂？或者说只是想念食堂？
漆落落一片狐疑之时，远眺女生宿舍楼的司冽开了口：“你们系也是住在那片宿舍楼？”
漆落落答：“恩啊。”
“研究生博士生都住一起？”
“没，就本科生住那里。研究生和博士生有自己的单人宿舍，在足球场的另一边，要走过一片树林再绕个草坪过了轩雅亭才到。”漆落落指指对面的蓝色高楼，顿了两秒，咬牙切齿地补充：“环境比我们要好，有空调！还不限网！”
庆北大学本科生宿舍楼，凌晨11点58准时断网，凌晨一点统一断电，冬冷夏不凉，冬天发热全靠抖，夏天吹风全靠扇，因为还限功率，插个电蚊香液它就能断你一晚上电。不过自从她堂姐拿展览室的青铜罐煮火锅差点烧了整栋楼后，全校的宿舍楼都限功率，包括教职工宿舍。
司冽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静默片刻，又问：“你还有哥哥姐姐住哪里？”
“恩。”又要查户口啊。
司冽陪着她又走了几步，定了定神，开口问：“要不要……”
“汪汪！”一道亮黄色的身影飞扑过来，截住他的话头。
这又是哪里来的3D技术？！司冽扫一眼拦路虎，是一只中型秋田犬，一身明黄，嘴里咬一只轻微漏气的足球。
“咪少！今天怎么有空踢球啊？我刚都没注意看踢球的，难怪今天女生格外多。研究生处又忘记遛你啦？”漆落落顺势装作被扑倒在地，把足球从狗嘴里抠出来，抱住它的脖子蹭了蹭。
草坪里的足球少年无奈地喊：“咪少爷，轻点咬，别又咬破了！”
边上女生配合着兴奋地叫。
司冽这才注意到足球场上的外人，低哼一声，回头看眼跟秋田犬玩得正HIGH的漆落落，再看眼秋田犬，眼神冷了几分：“这只狗会踢球？”
“蛤蛤，哎呀咪少你别这么激动。”漆落落把狗嘴推开才缓过气说：“它叫咪少，纯血种秋田犬，文鹤鹤去日本参加文物会展的时候带回来的，是狗爷的灵魂伴侣。不喜欢踢球，但喜欢追着球咬。”
司冽回想起沙漠里最初一见他就挠的银猫，当下了然。
“要不要去见见你哥哥姐姐？”他继续被打断的话题。
漆落落把球踢回草坪，等咪少追了上去才反问道：“他们比我忙。司师兄为什么要见他们？”
司冽抬手盖住咳嗽声：“余教授要我好好照顾你，我于情于礼也该见见你的同辈。”
哪门子的情礼？刘备托孤啊，漆落落撇撇嘴，说：“他们都在外面工作，很少回学校住。”
司冽还想继续问，被跑过来的少年们打断。
少年欲哭无泪：“漆学姐，咪少爷又把我们的球给咬坏了。”
漆落落揉揉咪少的脑袋，司空见惯：“你们应该被咬习惯了。”
又一个少年探头过来：“可是学姐，我们都换了第十一个足球了。”
“那就再买第十二呗，店老板还会给你们打折。咪少对不对？”
小学弟有点想哭：“学姐，一个足球最少三百块。我们队里的经费早就是负数了。”
“咳咳，”漆落落清清嗓子，一脸正色：“年轻人，不要执着于钱不钱的。钱没了可以再赚，经费负数了可以找外联部问补贴，你们最重要的不是钱，是经历，是你花钱学到的经验，还有收获的鲜花和掌声。你看看那群女生，你们每进一个球她们是不是都在尖叫都在为你们喝彩？这就是你们的收获。你们再想想以前咪少没来的时候，足球场里出现过这么多女生吗？你们在草坪上练球的时候，有人关注过你们吗？年轻人，不要拘谨于你付出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的问题，看看你们现在得到的，不正是你们需要的吗？鲜花、掌声、美人、一起踢球的伙伴，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恩恩。”
“好了，去买个新足球吧，这个就让咪少继续咬会儿。”漆落落摆摆手示意结束谈话。
司冽看眼在漆落落手下不停摇尾巴的秋田犬，再望眼跑出足球场的学弟们，忽然想起了操驰的一句话。
——你被她将了一军，退到绝路，说不定还会觉得有理有据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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