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漱芳斋的晚膳
往日热闹非凡的漱芳斋因主子的落寞也跟着寂静了。近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罚去浣衣局。现如今也没有人递补进来，平日不显大的漱芳斋也有了空旷之感。日暮，晚膳时间到了。
孙嬷嬷、赵嬷嬷看了看今日送来的晚膳心中有些狐疑，转念一想，这宫中最是看人下菜碟。想来是御膳房的人想在这上面讨好皇后。对视了一眼，各自在桌旁站定，恭恭敬敬道：“请格格用膳！”
小燕子分别狠狠的瞪她们两人一眼。看着这两个老货气定神闲的，小燕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不过想到今晚的好戏也就再忍她们一会，之后让她们尝尝姑奶奶的手段。小燕子大大咧咧的在杌子上坐下来。这几天她面上的规矩其实都学的七七八八了。这么做也是故意的。不引着这两个老东西皇阿玛又如何心疼她。
孙嬷嬷以为还珠格格又在找茬，面色不改依旧恭敬道：“格格，请重新落座。”
小燕子像是没听见一样，就是不起来。扫了扫桌子上的菜，拿着筷子的手自动的停了停。一桌子油油腻腻的，还有几个像是回锅了几次，一碗老鸭汤又清淡的像是水一样。虽说知道今晚的饭菜肯定不好，也没想到这么差。这等会让她如何吃得下去。
其实就是这样的菜若还是在大杂院时的她，定会当成一顿上好的饭菜舍不得吃，留给那些孩子和老人们。只是匆匆数月，她早已习惯了格格的尊荣，那还受得了半丝的轻慢。
小燕子是个混不吝的，平日无理都要闹三分，若不是那日被皇阿玛吓怕了，又有五阿哥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会忍这么多日。这下得了指点更是得意洋洋，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
这两个嬷嬷是皇后千挑万选的，专为小燕子备着的。是慈宁宫的老人，□□起人来最是严苛心狠的，皇后又暗示了这两人，小燕子这些时日过的确实算的上是暗无天日。什么时辰睡什么时辰醒，如何走路、行礼、用膳等，大大小小不一而足，全都要学。还得看着她抄写佛经，她又那里会写字，好不容易写了一张，她们看都没看只说了纸张污了，对佛祖不敬就让她重抄。
还赐了两人一把戒尺，其实又那会真的打她，主要就是要给她没脸。堂堂一个格格因学不好规矩，被礼教司仪的嬷嬷上了戒尺，这面子里子也算丢尽了。
刚开始也闹过，皇后竟又派了两个侍卫，打不过骂不过她也只能偃旗息鼓。她在市井中混惯了，自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切都忍得。
这边正混闹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小燕子突然满面悲凄，楚楚可怜的垂着脑袋乖乖的受了一记戒尺。这两个嬷嬷一见这样心里咯噔一下，她们这是被还珠格格算计了。手中戒尺还高高举着，耳边响起一句怒喝：“放肆，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一转身，见乾隆一脸怒色的走了进来。连忙跪在地上。现在也不是辩解的时候，这个哑巴亏她们是吃定了。只跪着向皇上请罪。
乾隆看着小燕子，这才几日瘦了好多，往常圆润的下巴都尖了，一双眼睛更是大的惊人。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精气神完全没有了，怯生生的。看着他来了，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只张口叫了皇阿玛，就扭过身捂着脸哭了起来。从进门到现在除了两个嬷嬷也没个宫女太监伺候着。当下就心疼了，这得受多大的委屈。忙唤到身边安慰着。
小燕子接过乾隆身后令妃递过来的眼色，只抓着乾隆的袖子呜呜的哭得不行。“皇阿玛，呜呜，小燕子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她们打人太凶了！”说着把手摊开。
乾隆翻看小燕子的手，虽然白净但粗粗糙糙的，指节也有些粗大，还能看到一些老茧，像是做过粗活的，心中觉得有些古怪，雨荷家也是书香门第，这那里像是闺阁女子的手。只是看到掌心红红肿肿的，那丝古怪瞬间被怒火占据了。刚要问罪，就听到“咕噜”一身，疑惑的看了看小燕子。小燕子捂着肚子脸红红的，讪讪道：“皇阿玛我这还饿着呢！您用过膳了吗？”
乾隆被这话拐的都有些接不上了。愣了愣满腔的怒火转为开怀大笑。摸着她的头摇头笑道：“你呀，真是朕的开心果。行，朕陪你用了膳再说。”再看着跪着的两个嬷嬷已是满眼冰霜，他金尊玉贵的闺女连吃个饭都还受着奴才的辖制。冷冷道：“把这两个狗奴才押出去。”
两个嬷嬷被几个人押下去，经过令妃身边见她温温柔柔的站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过就是令妃和皇后打擂台，皇后要罚还珠格格，她就偏把人保出来，还要让皇后落个一身腥。今天这局皇后是输了。
当乾隆看到桌子上的晚膳时，脸色只能用铁青来形容。他把小燕子交给皇后教导规矩，也是因小十二心里有些愧疚。皇后是后宫之主，这样做也是全了她的脸面，在小燕子这立立规矩，一是让她出出气，二则也是想敲打敲打小燕子，让她收收性子。可在这日常上如此苛待其他子女，那还有身为皇后的大度。就是普通人家的主母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魏玲玉更是眼中含泪，冲着乾隆道：“皇上，这些话本不该臣妾说，只是您看小燕子这哪还有个皇家的脸面。从来都是主子教训人那里轮到奴才责打起主子来。而且您看这些吃食，小燕子纵是有再大的错，她一个女儿家也没得这样折辱的。”小燕子更是再旁直说着，这已经是很好了。
乾隆面沉似水，把漱芳斋的事都交给令妃，让她好好照看小燕子，缺什么用什么直接安排就是了。带上两个嬷嬷去了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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