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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阮魅离,你给我出来!”明明是自家宅院的客房,可万家财却连上前拍打门板的勇气都没有,只敢隔着房门好几尺,远远地扯开喉咙喊着。\wwW、Qb⑸、com\\

  开玩笑,里面那女的可是夜红堡的人,若不是有事要问她,他真想离那女妖魔越远越好!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阮魅离由于夜红堡与万家庄的生意而入住宅院时,他因贪恋她的美色,忍不住乘机偷摸她的小手一把,结果,他那只手臂奇痒上月不说,后来甚至开始发黑溃烂。若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阮魅离终于在最后关头给出解药,他的手说不定就废了!

  阮魅离的身上有毒,天晓得那扇门板上是不是也沾上什么折磨死人的怪毒?总之,面对那个女人,他还是小心点好。

  万家财自己喊累了,索性唤来奴仆替他继续喊,不知喊哑了几个人,才终于等到门缓缓开启。

  “找魅离呀,万公子?”比起万家财的急躁,倚着门边的阮魅离还慵懒地打了个呵欠,魅眼微抬,睨向面前这群人。

  “那、那个,你、你你你之前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怎么我给妃婉姑娘吃了之后,她一个多月都不能接客?”尽管阮魅离嘴边浅浅噙着笑意,万家财就是隐约感受到午憩被扰的她,心里正老大不开心,经她这样一瞄,只觉脚底莫名地凉了起来,还是赶快把来意说完快溜吧!

  “怎么会呢?魅离给万公子您的,可是夜红堡效力最强的村药。难道,那位妃婉姑娘吃了没成效?”阮魅离故作讶异地问,其实心里比谁清楚,给万家财的“**丹”除了催情外,还能要了那名花娘的小命。

  什么冷艳闻名全城的红牌花娘,说穿了不就是个下贱妓女,装什么高姿态?她就是看不惯满城的男人都去迎合一个婊子,刚听万家财说,那个妃婉不接客是吧?忍得了这一个月,忍得了之后千千百百个月吗?“**丹”毒发的欲念可是会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难捱,等到那蚤蹄子撑不住,与男人交合至死的那天,再让地府阎王去评评她有多冷、有多艳吧!

  “有成效!当然有成效!”万家财不禁得意地挺起胸膛。那药丸可是让他在水漾城的男人面前风光了一整个月,怎么会没效?“只不过……”就**了那么一夜,再来就等不到妃婉接客了,真是让他越来越心痒难捱,越来越怀疑当初阮魅离给他的村药,所以忍不住前来向她兴师问罪。

  万家财话还没讲完,一个奴仆就急急忙忙奔来,近身禀告。“二少爷,琼香苑的桂嬷嬷派人来告诉您,妃婉姑娘今晚开始挂牌子接客了!”

  “真的吗?那还不赶快替本公子备轿!”万家财听完,一双眯眯眼立刻大亮,脑中净是今晚将与妃婉在床上翻腾的下流画面。

  相较于万家财色心大起的滢邪表情,阮魅离的眼里则是充满诡计即将得逞的喜悦。

  那花娘总算按捺不住,来找男人了是吧?

  如果陰险是夜红堡人的行事作风,那多疑便是夜红堡人的习惯,因此心喜之余,阮魅离仍有些疑惑。红牌花娘的恩客何其多,为什么偏偏挑上万家财?他正是害妃婉中毒的人哪!

  是巧合吗?她有自信,夜红堡的毒向来神秘刁钻,一般人别说诊验不出,说不定连中毒了都无法发现。

  所以,真的只是恰巧吗?

  盯着万家财离去的背影,阮魅离眼中闪过一丝诡谲,一抹冷笑就这样停在她嘴边。

  淡淡的,几缕细烟袅袅升起,在薄雾中缭绕出一抹纤柔轮廓。

  舒芹娇俏的身子蜷缩在窗台前,不发一语地望着屋外夜景。

  沙沙……

  屋外不远处的巨树枝头突然微微晃了起来,藉着月光洒落,茂密的树叶中隐约可见一道清孤傲岸的黑影。

  她知道,尘老大就躲在那棵大树上。

  她小脸微侧,细嫩的肌肤微微磨蹭着膝头,清澈的目光像是要穿过重重叶片,望进那后头的人似的。她好想他,好想面对面看看他。

  自从那个吻之后,尘老大再也没出现在她跟前。为夺毒布局的这几日,她知道尘老大仍留在琼香苑里,并没有离去,但她就是找不着他,也碰不着他。

  尘老大故意在躲她?

  既然如此,为何他又每晚出现在她窗外的那棵大树上?难道不是表示他其实有点在乎她,因而默默保护?

  或许他以为她没发现,而她也不打算拆穿,深怕一个不小心惊动了尘老大,就连这样遥望他身影的机会都没有了。

  将下颏轻抵膝头,舒芹好失落。

  希望尘老大把自己留在身边,她就可以天天看到他,这是个奢求吗?真是她要的太多?

  砰!

  伴随着被猛力推开的门,一股味儿飘来——这是……**丹?

  “妃婉,你在哪儿?快过来,过来给本公子抱抱!”当万家财的目光搜寻到藏于竹帘后的婀娜背影,立刻充满**滢邪,肥手紧紧揣着的,正是待会儿他要使用的**丹。

  不用回头,随着男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丹中的还魂花香便跟着越来越浓的情形,舒芹便能确定,身后的人就是害妃婉中毒的凶手。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拿到毒药。她将倦草悄悄放进身旁燃着的香炉中。这几日都已计算好了,藏身在这片竹帘后,一方面可以争取辨认凶手的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利用自己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只要让万家财闻足了倦草香,昏睡过去,便能乘机夺得“**丹”。

  当然,如果运气更好的话,或许连解药也可以一并得手。

  至于这个色胚公子醒来后,要如何哄骗他这夜莫名其妙昏过去的事,就交给能言善道的桂嬷嬷处理。

  现在就等他赶快把竹帘掀起,大口大口地吸饱倦草香,好好睡一觉吧!

  见花娘的背影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原本大开胸膛打算让美人投怀送抱的万家财,还以为姑娘是使性子了,垂涎好声地哄着。“我的好妃婉,在怪本公子太久没来看你吗?嗳,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呀,要怪就怪你们家那个不识相的桂嬷嬷,说什么你身体微恙,不让我见你!美人儿你别气,我想死你了!快,快过来让本公子抱抱……”

  这家伙还真长舌!背对万家财的舒芹,听着他那一长串的恶心话,忍不住翻起白眼。有完没完?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她动都不敢乱动。唉,腰好酸,屁股很痛,连脚都麻啦!

  起来走走应该没关系吧?只要别被万家财发现她不是妃婉,背对着他走动一下,不碍事的。

  万家财那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好不容易等到竹帘后的纤细身影终于有了动作,却只看到美人儿在里头东走走、西晃晃,就是没有出来迎客的动作。

  喔——他懂了!

  “你这折磨人的小东西,原来是想跟本公子玩游戏啊?上次咱们玩了什么,大夫与病人是吧?那这次……就换玩玩土匪与压寨夫人如何?”要当土匪怎能不蒙面?万家财将**丹收入怀里,再煞有其事地从怀中掏出锦帕,给自己蒙上了面,接着搓着不安分的手,渐渐往竹帘迈进。

  土匪与压寨夫人?这勾栏院里的花样还真多!舒芹苦笑,还不忘转转臂膀,捶捶酸麻的脚。

  听到身后竹帘被掀起的声音,她敛起脸色,小心翼翼地移动步伐,凝神等待万家财昏睡过去的那一刻——

  “好妃婉别跑呀!乖乖站在那儿别动,我的宝贝夫人,本山大王就快要抓到你了!”

  怪了,他怎么还没昏?奇异的状况,让舒芹不禁微拧秀眉,尤其万家财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忍不住加快闪避的动作,只是脚麻到发疼,让她想快也快不了。

  “抓到你了!”一心一意只想跟美人滚到床上去的万家财,厌倦了花娘那看似**的举动,干脆快步逼近,一把抓住那只白皙柔嫩的臂膀后,迅速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手就要揽上美人的腰——

  “你?!”被抓住的舒芹,万分惊讶地回过头,不意外对方眼里也同样出现错愕神情,但她意外的是——

  “你居然蒙面!”舒芹瞪大了美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那张用锦帕蒙住口鼻的肥猪脸。难怪倦草香还没发挥效用,因为他根本没吸进多少!

  “你不是妃婉?”但她比妃婉还美!万家财惊艳地打量面前陌生的美姑娘,绝丽姿色不仅比妃婉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别有一番恬静气息。

  这货色他喜欢!贪婪立刻浮上万家财邪恶的小眼,他也要让这姑娘吃下“**丹”,好品尝她那清新的滋味。

  大事不妙!发现万家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从味道分辨出那便是“**丹”的舒芹,猜测对方极有可能要将它用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没被掳获的手,马上探向藏于腰际的匕首——

  没想到还没出手,门外就窜进一道身影,往舒芹颈后赏了一记。

  “啊!”颈上传来一阵麻疼的舒芹,只觉得眼前开始模糊,在遁入黑暗前,她脑中闪过一个人——

  尘老大……

  “幸好我有跟过来,万公子,你可欠了魅离一次。”一身男装打扮,尾随着万家财来到琼香苑的阮魅离,从刚刚房里传出的对话,她约略猜到对方并不是妃婉本人。虽猜不透琼香苑要人假扮妃婉接客的用意,但至少可以确定,对方想必发现了万家财就是害妃婉中毒的人。

  究竟是怎样猜到的?普通人应该是连中毒了都无法查明啊!

  “来得好!魅离你来得正好,回去我会在爹跟前多说你和夜红堡好话的,你继续帮我守着吧!”看清楚来人,脸色从惊恐变狂喜的万家财,无意追究阮魅离跟踪他的事情,只顾着把昏迷的姑娘横置在软床上,迫不及待地动手解开她的衣襟。“乖,吃颗‘**丹’,等你浪荡起来,不晓得是怎生的诱人模样?”

  “万公子你可得当心,魅离觉得这事不单——啊!”

  “什么单纯不单纯,都先等大爷我享用美人后再说!”无暇理会阮魅离突如其来的哀叫,万家财笑得连眼皮都泛红,脑中盘旋着各种绮丽幻想,惹得他欲火高张,正准备从随身的小罐子里倒出一颗黑药丸,喂进姑娘的小嘴——

  忽然,耳畔一凉,他下意识地闪避过,眼角却没有遗漏,突袭他的是双男人的手。

  对方接二连三攻击,完全没有任何功夫底子的万家财,只能拚了小命地躲避,甚至还滚到床下去。

  “谁?究竟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坏了本公子美事!魅离?魅离?”狼狈地趴倒在地上,万家财这才发现阮魅离也被打卧在一旁。他仰头对上一双漆黑无比、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瞳眸。

  美事?单焰尘目光快速扫向软榻上的舒芹,原本严厉的神色,落到她上身裸露的粉嫩春光,以及略显苍白的面色时,越发骇人。

  这只猪竟然敢动她,而且还在他的眼皮底下!

  那夜吻了她后,为了抑制自己再次萌发同样的冲动,他决定不靠近舒芹。但思念每晚都折磨得他无法入眠,对她的牵挂,更是让他连琼香苑都离不开。

  想见她,想保护她不受到一丝危险,于是他夜夜都伫立在离舒芹窗前最近的那棵巨树上,遥远地凝睇,任由眷恋将自己啃噬得体无完肤。

  方才舒芹只不过离开窗边一会儿,出了他的视线,尽管他迅速察觉异样,也以最快速度赶到房里,却还是让她遭遇轻薄——

  “该死!”单焰尘直起手,便往万家财的方向劈去。

  “爹呀娘呀!我要被杀了呀!”惊险闪开攻击的万家财,见原本依附的木头桌子,在男子凌厉的掌风下裂成两半,差点尿湿裤子。

  他要废了那只猪的双臂!

  单焰尘利眸陡眯,扬起手,就要朝万家财的肩膀挥去——

  忽地,一阵莫名的白烟袭来,单焰尘不觉屏住气息,举手遮掩。迷雾中,只见原本倒卧在一旁的人,来到万家财的身旁,试图将那肥胖的身躯从地上拉起。

  原来帮手还没倒?单焰尘没有任何犹豫便朝对方出招。

  尽管面临凌厉攻势,阮魅离仍是不疾不徐地说道:“床上那名姑娘似乎没有任何遮蔽,挡得了我那道毒烟吗?”她对着男子,指指毒烟即将弥漫到的地方——舒芹躺着的床铺。

  眼前的男子,是六年前在万家庄中了她“血魂散”的人吧?

  那张过分英挺的面容、深邃的眸,让她印象深刻。记得当年,她事后还有点惋惜,一名俊美男子就这样死在她的毒手下。

  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血魂散”是一日毙命的剧毒,就算知道解法,没有夜红堡堡主的血,谁都活不成!

  除非……阮魅离未被罩面遮蔽的眼睛,闪过一丝奇异亮光。万家财下毒被揭穿的事,还有眼前男人好端端活着的奇异状况,渐渐在她的脑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念头——

  该不会是恰巧遇上了冷殆战,那名传说中,不管什么稀有的毒都能解的解毒师?不,只要没有堡主的血,再强的解毒师都无法对付“血魂散”。

  难道……是多年前就已全族灭亡的药人?

  有可能吗?那传说中只要服下毒药,体内的血便会成为解药的神奇部族,竟然还有幸存者?

  这该不会就是今日引出万家财的背后用意吧?夺得毒药,好给药人制出解药?哼!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有趣了。

  阮魅离的嘴角不禁扯出一抹恶毒的笑。

  “快,你快救救我!我要被杀了,你快带我走啊!”见救兵到来,万家财像溺水者终于见到浮木一般,死巴着阮魅离的脚。

  啐!碍事的废物!若不是堡主警告,不可以对万家庄的人任意下手,她真想当场劈了这头肥猪!

  趁对方听完她的提醒,背过身去探望软榻上的情形之际,阮魅离立刻揪住万家财的后领,再次放出掩蔽行踪的毒烟,迅速离开房里。

  离去前,阮魅离陰狠地瞪了男子的背影一眼。今儿个,她就先暂且退下,日后大伙儿走着瞧!

  发现身后的毒烟再次袭来,单焰尘想也不想地闭气之外,立刻用身体护住床上的舒芹,并把她带到别间房里。

  但无论他怀中的防护有多严密,只要舒芹仍在呼息,他身上沾染的些许毒烟,仍有可能伤害她。

  没有犹豫,单焰尘低下面容,覆住了舒芹红润的唇瓣,一声难以自制的喟叹,从两唇相合之处轻呓出。

  他真的思念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切,还有她的淡淡香气,她的唇……

  剑眉紧拧,单焰尘努力定下心神,接着稳稳地将自己的气息渡过去。

  确定毒烟全部散去后,他才离开那片柔软,将怀里的人儿轻轻放在软床上。

  逃走的那两个人,单焰尘没打算追,反正知道下毒的是万家财,那么万家庄绝对脱离不了关系。晓得了人和位置,解药的事情就好解决。

  望向床榻上面色终于恢复红润的可人儿,确认她没有受到毒烟伤害后,单焰尘眯起黑瞳,目光停驻在她只存亵衣蔽身的胸口。如此娇媚美色,连君子都会为之心神荡漾,何况流连勾栏院中的寻欢客?就连他,此时此刻心绪也不禁失控紊乱了……

  这傻姑娘,知道他再晚些时候出手,自己的贞节就不保了吗?他早提醒过,那样冲动的决定会惹来麻烦,她怎就那么倔?

  徐凉晚风从敞开的窗口吹拂进屋,撩起床帏飘飘,怕软榻上的娇俏人儿受冷,单焰尘低下身,将舒芹摊于榻上的外衣重新穿好,正准备系紧她胸前的衣带,黑眸却对上一道晶亮亮的璀璨目光——

  万物在那瞬间都像停止一般,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出声。

  “你醒了?”单焰尘尴尬万分地问。

  那双搁于人家姑娘胸脯上的手马上移开,好像他刚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只能僵在那儿。

  见舒芹默默抬起纤细的臂膀,单焰尘以为她是要挥开他的手,正要拿开,却被她伸来的柔荑给抓住衣袖。

  仿佛一眨眼便会错过什么似的,舒芹直直地瞅着面前的人。不顾他和她此刻正位于床榻之上,自己又衣衫单薄,两人甚至还维持着极为暖味的亲近姿势,她只想好好地看看他。

  目光眷恋地掠过他的面容,他的眼,他颀长的身子……她记得被他抱拥的感觉,像是活在他的保护之下。

  就连他身上散出的那股淡淡阳刚味儿,满盈在她的鼻息里,都能令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尘老大来救她了——

  手中揪紧了单焰尘的袖口,凝睇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舒芹只觉得眼眶一热,水汪汪的美眸立刻浮上雾气。

  “尘老大……”他终于肯来到她身旁了,她真的好想他!

  像路边走失的狗儿,总算等到主人来认领一般,瘪起小嘴的舒芹,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发现她眼角的湿濡,以为她是因为差点遭遇不测,害怕而哭泣的单焰尘,一颗心仿佛被重击似的,闷得发疼。

  “别哭,没事的,有我在。”与方才杀气腾腾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他放轻了语调,指尖轻拂过她的眼角,拭去那点湿。

  温柔呵护至极的举动,让舒芹忍不住溃堤。

  她想抱他,但刚清醒,头还晕晕的,身体也没有力气。躺着的舒芹,只能抓住单焰尘的手,然后是衣袖,一点一点地将他往自己拉近。

  眼见拂过她脸边的袖口,被眼泪沾惹出一片水渍,向来的镇静已被抛到天际,单焰尘只觉得慌。

  她是被吓着了,还是哪边受了伤?抑或,那登徒子真对她……

  “我去宰了他!”

  见他突然起身,手空了的舒芹察觉他要离开,顾不得自己仍虚弱,挣扎起身,用仅剩的力气抱住了他。

  “呜呜,尘老大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的……”埋进单焰尘的颈项,她挖心掏肺似地大哭起来。

  她是因为终于见到他,所以才那么伤心?

  怔愣的单焰尘在领悟之后,压抑的情感全从胸口涌了上来,紧紧地回拥了她。

  像要把所有等待的委屈一次全部倾倒出来似的,舒芹蹭进他的怀里,怞怞噎噎了好一阵子后,情绪才总算平复了些。

  “那位公子呢?”她从他怀中仰起头,手仍紧攀着他的腰,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跑了。”

  “那毒呢?”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得手,连日来的布局便白费了。

  单焰尘摇摇头。

  “怎么会?”身手不济的是她,太小看对方而被暗算的也是她,但有尘老大出马,要摆平那公子哥儿应该是没问题的呀!

  “那家伙有帮手,还会使毒烟。”至于以保护舒芹为第一要务,而使对方乘机脱逃的事,他全避而不提。

  “毒烟?”舒芹立刻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吗?我没闻到……”

  “已经都散去了。”他是在确认后,才让舒芹脱离他的保护之下。

  “是吗?”就算毒烟全部散尽,但只要身处在同一处,衣裳布料上多少会残留些气味,她身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狐疑的眼神扫向单焰尘,舒芹凑过去从胸前嗅嗅嗅,嗅到他身后去。

  “你帮我挡下了?”毒烟惯有的刺鼻味,在他前面没有,背面有,这表示他一定是用他的身体帮她做掩护,但是……

  舒芹闭目调息,讶异地发现,自己体内竟无一丝中了毒烟的迹象!

  “怎么会呢?就算你挡住了,我多少还是会吸进一些的,除非……”他以口帮她渡气?

  想到这里,舒芹立刻红了一张俏丽粉脸,贝齿轻咬了咬下唇,直直望向从刚才就不发一语的单焰尘。

  “尘老大,你……你刚刚……刚刚是不是……”又吻了她?不,这样应该不算吻,而是……是用嘴巴渡气,救她避过毒烟?

  对上舒芹疑问的目光,他踌躇着该怎样回答。他是为了救她而以口渡气没错,但,他无法否认,除了救人的念头之外,其中还包含对她的眷恋。

  “我——”

  单焰尘正要回答,桂嬷嬷就突然从房外闯了进来,一扭头就见到床上依旧紧贴在一起且深深对望的两人,桂嬷嬷的脸上立刻浮现尴尬。

  “这……谁可以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吗?那个……万公子人呢?”算了算,请万家财进舒芹姑娘的房也好一段时间了,不管万二公子是不是下毒者,最终下场都是被倦草迷昏,要她这个做嬷嬷的来收尾。但她在楼下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舒芹回报,干脆自己上来探看状况了。

  没想到,原本的房间居然空无一人,传来声响的却是空着的隔壁房。桂嬷嬷好奇地开门,就见小俩口亲亲热热的画面,虽不晓得单公子是打哪边出现的,可万公子怎么不见啦?

  “下毒的的确是万家的少爷。”单焰尘一面向桂嬷嬷解释事情的来由,一面放开舒芹,准备翻身下床。

  不料,舒芹搁在他腰际的手却巴得死紧。

  孤男寡女共处一床,且动作亲匿,这在外人眼底看来,会怎样想?难道她都不会顾虑吗?单焰尘无言地望向她,两掌覆向那双牵制的纤臂,就要拉离。

  姑娘狠狠地瞪了回来,意思很明显——要拿开她的手臂,想都别想!

  他几乎失笑。

  “真是他?”没发现两人的暗潮汹涌,桂嬷嬷大吃一惊。“这可怎么办才好!万家可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珠宝大户,咱们怎惹得起?”

  “放心吧,只要知道万家在哪儿,其余我自有办法,不会给桂嬷嬷您另添麻烦的。”今儿个是自己太过大意,小看了对手,错失夺毒的机会,她要再找机会亲自上万家庄一趟,抢不到,她就用偷的!

  “你有办法?”单焰尘挑眉瞅她,沉声问道。

  “就老方法,你也晓得的。”无视他眼底质问的意味,舒芹对他皱皱鼻子,一副大伙儿心照不宣的俏皮模样。

  “你真有把握?”先别提那个痴肥的富家公子,如果又遇上意料外的帮手,那她又该怎样应付?

  “呃……”被戳中痛处的舒芹,又呕又窘又无法回嘴。

  尘老大这样拆她台,是什么意思嘛!

  “那、那……现在是?”怎么听起来,舒芹姑娘似乎不太可靠的样子?桂嬷嬷好担心,她家的妃婉丫头到底有没有救呀?

  不让单焰尘再有多说话的机会,舒芹空出小手,捂住他的嘴,自己赶忙接上桂嬷嬷的疑惑。“总之,我一定会把妃婉姑娘的毒给解开的,桂嬷嬷您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她还不停朝桂嬷嬷的方向挤眉弄眼兼努嘴,示意她老人家快点离开。

  这下子,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察觉单焰尘身上火气迸发。

  “好吧,看你……你们也累了,今晚就先歇息吧!”怕遭受波及,桂嬷嬷识相地赶紧离开。

  见旁人总算离去,单焰尘抓下那只柔荑,愤怒难抑地望向舒芹,却见她虚软地往榻上一倒,满脸疲惫。

  他的怒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无比的担忧。

  舒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放心似地朝他嫣然一笑。“好在有尘老大你来救我,那万公子出手还真狠,捂得我气都没了,差点要向阎王报到。”

  “一个姑娘家,这么爱逞强!”看她尽管气虚不适,手仍是固执地紧揪着他腰间的衣带不放,单焰尘忍不住轻斥。

  她也不反驳,只是笑瞅着单焰尘。她听得出来,那些藏在话语后的浓浓关心。尘老大还是有些在乎她的。

  “为什么救我?”如果之前的吻,真的只是警告,那么为了惩罚她的自信过头,不是该丢下她不管,让她好好自食不信邪的苦果吗?

  这问题惹得单焰尘眉峰微蹙。

  因为他心里有她,所以救她,他无法眼睁睁地看别的男人接近她、碰触她,完全不能!

  “那你呢?为什么一直想跟着我?先说好,我不需要你的报恩。”无法直接回覆她的疑惑,单焰尘选择丢出另一个问题给她。

  “不是报恩!我——”天!话一出口,舒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是没气又不是没脑筋,居然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我就是想要跟着你”!这样一定会把尘老大给吓跑的。

  但话说回来,如同尘老大问的,为什么呢?除了想天天都看得到他、想待在他身边、想要陪伴着他不让他寂寞的念头之外,那份总是让她脸红心跳的情愫是什么?

  这问题,她居然从没好好地深究过。

  单焰尘全神贯注地等着舒芹后半段的话,却见她表情忽然转为茫然,他微叹口气,轻柔地抚上她失焦的眼。连他都不晓得该怎样整理自己的心情,又怎能逼她深思两人的关系?

  “你累了,先睡会儿吧。”

  “那你呢?”的确倦了,小小脑袋无法思考更多的舒芹,手仍是紧缠住单焰尘不放。

  “就待在这儿。”他知道如果他不留下,这傻姑娘铁定不肯闭上眼睛。

  “你也累了,一起躺吧。”光留下不够,扯扯他,她像个要糖吃的小女娃儿,眼底是满满的盼望。

  单焰尘暗邃的眼眸,深深地凝睇眼前那张美丽姣颜,思忖了会儿,他翻身上床,侧躺到舒芹身边。

  对她的情感,他逃避不了自己的心。但,让舒芹留在身旁,先不论她的心意,自己必须承受可能会失去她的痛苦,这份煎熬,他受得了吗?

  他不晓得,现下的他,已沉溺于有她在身旁的每一分美好。

  他很清楚,这是一种上瘾的放纵,但他戒不掉,至少现在,他不想戒。

  “睡吧。”他说。

  像是早就熟悉了这个动作似的,舒芹挨进单焰尘温暖的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乖巧地闭上眼睛。

  静静地,他修长的手指依恋地拂过她的云鬓,一次又一次,直到他也跟着合上眼,自然而然地拥紧她……(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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