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到深处暗恨生 4

　　公安局的人很快搜出了残留的毒药。据林妙茵交待，每次，她在给秦天伦炖汤的时候，总会稍稍放那么一点儿。这种药无色无味，是从国外走私进来的，慢慢在人体内积聚，就会让人的肾脏变得衰竭，最后自然死亡。

　　情人的突然变脸，让秦天伦蒙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掏心掏肺地对她，却换来了这样的报应。她为什么会那么恨自己？甚至不惜在警察面前揭露自己的罪行，当面让他明白她的恨意，她的那些话，摆明了就是想让他伤心的。

　　）三、

　　原来，林妙茵的丈夫孙祖志，居然就是那名儿科医生。当时，他发现秦天伦供货的儿科用药有问题之后，曾经主动找有关部门反应过，但是到了最后，却不了了之。

　　孙祖志是个正直的男人，他收集了证据，准备再次找上级反应问题。谁料，那些得到好处的利益团伙，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居然雇人开车撞死了他。撞他的人坦白交待，甘心认罪伏法，受害人的家属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林妙茵当然明白，丈夫是死于怎样的幕后黑手。

　　经过一番顺藤摸瓜的调查，她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秦天伦。他靠制作假冒伪劣药品出售给医院牟取暴利，孙祖志挡了他的路，所以他出钱让手下人想办法摆平了这个绊脚石。

　　林妙茵深爱着丈夫，她曾几度寻死，却为了报仇坚强地活了下来。起初，她在秦家放了一些含有白磷的化学物品在书房，想借助这些药品的自燃来纵火烧死他们一家。后来计谋暴露，她又开始借炖汤之际，加了一些慢性毒药在里面。至于孩子，只不过因为吃东西多了拉肚子，她倒是不忍心下手。没想到阴差阳错，由孩子的事情牵扯出了她的事情。

　　这件事，差点让秦天伦崩溃。虽然廖玉清也听说了，但是她对丈夫的出轨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她的精力，似乎只投入在了那件黑陶上面。她每天中午必做的事情，就是抱着黑陶花瓶站在窗前聆听。

　　望着她长长的秀发和苗条的背影，秦天伦想，其实这个女人才是自己真正可以信赖的人。尽管她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她却不会妄图加害自己。想到这里，他走了过去，想对妻子表示亲昵。廖玉清把花瓶递给他，示意他听听。秦天伦接过来放在耳边，廖玉清轻轻地抱住丈夫，秦天伦也腾出双手搂住她。花瓶便落入两个人身体的中间。她的嘴唇附在花瓶的边沿，轻轻地对着一个小孔吹气，耳朵附在花瓶上的秦天伦便听到了一种奇怪的音乐。却原来，这种黑陶花瓶是一种特殊的埙，可以吹奏出音乐——它真的会唱歌。

　　秦天伦努力追随这种音乐的节奏，到了后来，变成不由自主的随着音乐节奏控制自己的呼吸，他渐渐放缓了呼吸的频率，心跳也是如此，一种头昏恶心的感觉让他感到惊恐不安，全身乏力。他想摆脱这一切，身体却被廖玉清的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最后，他终于无力的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廖玉清笑了，一松手，他的尸体和黑陶一起落在了地上，黑陶裂成了碎片。

　　廖玉清缓缓的看了一眼，从自己的长发间取下了一部隐形的小耳塞。接着她冷静的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医生的鉴定是，秦天伦死于心脏血管破裂。据她的妻子描述，自己进入房间之后，发现丈夫摔碎了陶瓶，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医生认为，可能是他在自己失手摔碎陶瓶之后，痛惜、悔恨的情绪达到顶峰，在恶性情绪的刺激下，诱发心脏病导致了死亡。

　　廖玉清把那家医药公司转让给别人，然后把转让所得的那笔钱捐给了慈善机构。另外，她把这座城市里所有的房产都卖掉了，准备带着儿子去越湖市定居。

　　临行前，她去监狱里探望了林妙茵。廖玉清把儿子高高地抱起，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你好好看看孩子，他像谁？”

　　林妙茵望着这个孩子发了老半天的呆，终于明白了，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孩子的身上明显可以看到孙祖志的影子。孙祖志曾经告诉过她，他和廖玉清在大学里谈过恋爱，本来准备一毕业就结婚的。谁料却在廖家父母的极力反对之下，廖玉清嫁给了秦天伦。而他也在赌气之下，和林妙茵结了婚。幸好，他对林妙茵极好，尽心尽力地对她。要不是发生了六名患儿死亡的事件，他们应该会幸福地度过一生的。

　　十几天后，廖玉清带着孩子来到了孙祖志的坟前，她亲手把一件黑陶花瓶埋在了地下。她想，这件价值两百万的痘姆黑陶花瓶，一直是他渴望拥有的，现在他的仇她替他报了，他的儿子，她将替他养大，他终于可以九泉瞑目了。

　　而秦天伦所见到的那只黑陶花瓶，只不过是她亲手做出来的仿品。作为一名出色的陶艺大师，她掌握了一种独特的烧制方法。用一种含有多孔的陶土材料做成花瓶形状的埙，然后吹奏出特殊频率的乐曲时，就会发出一种怪异的声波，扰乱人的心率，左右人的情绪，最后导致心脏血管破裂而死亡。而秦天伦就是在这种复仇的歌声召唤下，去了天国。

　　5、紫藤其实并不纠结

　　在紫藤架下，所有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茉的身上。当然，并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她做了一件触犯众怒的事情。

　　她是卫生委员，负责这片校内卫生区的值日安排。那一天，班主任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负责的那片区里不是种了一排紫藤吗？有的已经枯死了，明天大扫除的时候把枯枝清理一下吧。

　　她把这句话当成了圣旨，在执行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紫藤架那么高，需要爬上它所攀援的水泥架子，才能清理干净。而这组里全是女生，怎么好意思爬那么高？更何况，让一个女孩子去爬上爬下的，传出去颜面何存？

　　就这样，苏茉在同学们眼中成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人。

　　当然，她想自己以身作则的。只是她今天穿了一条短裙，这叫人怎么好意思……

　　女生们纷纷用尖刻地话嘲笑她，气得苏茉眼里泛起了一层水光，眼泪就要滴下来了。

　　一只篮球滚到了她的脚下。从附近的操场上跑过来一位帅气阳光的男生，在抱起球的时候，他诧异于她的表情，转身看看那些女孩子，顿时明白了她的处境。

　　“需要我帮忙吗？”他真诚地问。

　　“那个……那……不好意思，您能帮忙把那个枯藤扯下来吗？”苏茉战战兢兢地提出自己的请求，其实她也没有把握他会答应。毕竟他可是学校著名的“校草”孙子阳啊！平时对女生那崇拜的目光都不屑理会的。

　　但是孙子阳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紫藤架下，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了下去，那几根顽固攀附在上面的枯枝顿时被揪了下来。

　　“看，这下紫藤架变得‘和谐’了！”他冲她笑了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她也笑了，如春风催开的花瓣，只是这花瓣上还带着露珠。

　　在接她递过来的篮球时，他轻轻地往她的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2、

　　那是一朵小小的紫藤花，带着一种淡淡地香气，以优雅的姿态绽放在她的掌心。

　　他一定是趁爬上去的时候，悄悄摘下来的。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紫藤花呢？是不是因为看到她曾无数次在紫藤的架下流连忘返？还是因为……她不敢再往下想，眼神中充满了迷惘。

　　放学的时候，她去取自己的自行车，车筐底部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圆圆的卡片。那是用硬纸板手工绘制的。可是上面却用紫色的笔勾勒出了一个女孩子侧面的剪影，而且，周围画满了小小的紫藤花边。

　　摸着卡片上系着的顺滑丝带，她里有一丝甜意缓缓淌过。

　　她想，一定是他做了送给自己的。

　　不过，她应该怎么做呢？是继续装作不知，还是有所回应？

　　她心里想着，一种羞涩的感觉就像天上的云朵，里而聚在一起，时而被风吹散。

　　卡片被她夹在了自己的课本中，上课的时候，她看着它发呆。耳朵里听着老师讲课的话，脑子里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

　　终于，在一次课堂提问的时候，她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

　　自尊心极强地她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她想，这种事，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3、

　　她在放学后悄悄来到了紫藤架下，用水果刀挖了一个小土坑，把那张卡片埋了进去。唉，就当是对这份暗恋举行的葬礼吧。她想，再继续下去，这学期考试成绩会全线飘红的。

　　然而，她在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了他失望的目光。

　　孙子阳气极质问：“你为什么这样做？”

　　她没有回答，事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张卡片是孙子阳花了很长时间才画出来的，为了扎出圆圆的孔洞系丝带，他还不小心用圆规扎伤了自己的手。如今，伤还没有好，卡片已经被这个女孩子抛弃了。

　　“其实，其实我一直忘不掉你对我的好！”孙子阳幽幽地说。

　　苏茉困惑的神情说明她并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我真的并没有帮过你什么啊！我们……甚至都没有打过交道。”

　　她违心地拒绝他的热情。

　　“你是否记得有一次，在班级联考的时候，我们是前后桌。我忘记带橡皮，然后画图的时候，是你掰了一半分给我。”苏茉摇头，她真的不记得了。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在篮球场上，我们打比赛，你充当了拉拉队的队长，为我加油助威！”这件事苏茉倒是记得，不过，真是很抱歉，她当时是为了全校篮球队助威，而不是为他一个人！

　　“那你记不记得，有次运动会上，我结束了长跑，你还过来递上一瓶绿茶？”孙子阳继续提醒她。

　　“停！那瓶绿茶其实是我们班另外一个女生买的，她自己不好意思直接给你，我就替她传给你了。对了，我还说了一句，这是她送你的。”苏茉瞪大眼睛直视着他，像看着自己的敌人。

　　孙子阳很懊恼，其实当时他只顾高兴，立刻抄起瓶子一口气全灌肚子里去了，她后面的这句关于饮料主人的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听清。

　　就在此时，苏茉看到校长好像正向这边走来，立刻抱着书本跑远了。当然，孙子阳也望风而逃。再美丽的暗恋，也不能被校长曝光，这可是血的教训。

　　4、

　　送给苏茉的小卡片又回到了孙子阳的手中，而且多了一行小字。

　　这个字迹娟秀而端正，自然出自苏茉之手。

　　“今天晚上八点，请来我家找我。放心，我一个人在家。”这行字让孙子阳看得心惊肉跳，继而万分激动，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怕心脏跳出来。

　　傍晚的时候，他在夜色中慢慢向她家走去。淡淡地古龙香水味从他的衣服上飘了出来。当然，那是他偷偷拿父亲的香水往自己身上喷洒的。

　　约会，是一件神圣浪漫的事情。

　　当他兴冲冲地赶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却目瞪口呆。苏茉的妈妈，她正站在门口守株待兔。而他就是那只可怜的兔子。

　　她的妈妈是教政治的初中老师。接下来，她对孙子阳进行了洗脑般的演讲，滔滔不绝地一直讲到了晚上十点四十分，才放他走。而苏茉接受了她最后下达的任务，送送苏子阳，但是仅限于门口那条可以走十分钟的小路。

　　“你骗我！”被教育了一个晚上，孙子阳也没有力气和她吵架了。

　　“不，我没骗你。我说我一个人在家，而我妈妈的准确位置是站在家门口。她的身体在家门外，所以她的行为可以准确定义为：不在家。”

　　她玩的这个花招彻底让他无语了。

　　“孙子阳，其实，如果我们继续下去，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爱情夭折在爸爸妈妈的口水中。虽然很现实也很残酷，但是，这是事实。”

　　“可是，我们可以瞒着他们。”

　　“不可能的。其实，我原来想做一棵树的，可是这份感情让我变成了一棵紫藤那些，枝条全部缠绕纠结在一起，害得我上课难以集中注意力，下课没有心思写作业。我想结束这种状态，又不知怎么办好。后来我去看了自己喜欢的紫藤花，这才明白。其实紫藤并不纠结，它是有目标的，那就是不断向上再向上攀援。而纠结的，只是我的内心。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快刀斩乱麻。这次，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的忙？”

　　苏茉很真诚地看着他，伸出手来。

　　孙子阳犹豫着，试图挽留。

　　“难道你想害我一直这样下去，每科成绩都挂掉？”苏茉调皮的歪着头，反问道。

　　孙子阳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于是，他伸出手去，两只手有力地握在了一起，这一次，只有对未来的信心，再也没有暧昧……

　　6、帮你抢新娘

　　我和阿杜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关系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铁！眼看着我这铁哥们要结婚了，我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阿杜，你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娶媳妇这么大的喜事都不高兴，受什么刺激了？”我好奇地问。

　　“唉，别提了，女方的家属真烦人，都什么年代了，还要什么订婚钱、彩礼钱、奶水钱……这些我都给了。现在可好，他们得寸进尺，刚又打电话过来要‘上轿钱’。你说现在都是用车接新娘，她上的哪门子的‘轿’啊！”我一听，也觉得这事怪让人闹心的。我想了半天，终于计上心来，对着阿杜悄悄一说，他立刻眉开眼笑了。

　　结婚这天，我领着二十来个小伙子上了接新娘的车，并提前和他们说好，按我的计划行事。车子很快就到了新娘家，当时天还没有亮。大家赶到房门口时，一位阿姨堵在那儿，开口就要18888元的“上轿钱”，否则不让进门。可怜的阿杜左一个“好大姨”，右一个“亲大姑”地恳求了半天，她仍不为所动。反正双方也不认识，这阿姨还就真是硬下心来要钱。

　　我看时间越拖越晚，于是急忙把银联卡掏出来了，让阿杜塞给她。这卡上当然有钱，只是这位阿姨却又退了回来：“我这儿没有刷卡机，你们还是快去银行取钱吧。否则别想接走新娘。”阿杜的新娘是农村的，大家都去信用社取钱，哪有银行啊。等去县城取了钱，估计都中午了。来软的不行，只好上硬的了。我对后边的人一挥手，大家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对，把新娘抢去成亲。反正他们是自由恋爱，还领结婚证了，谁怕谁啊？

　　阿杜和另外一个小伙子缠住这位阿姨，我领着这些人就撞开了她身后的门。大家一涌而入，里面的人吓坏了。我一看新娘穿着婚纱正站在镜子前发抖，不管三七二十一，和另外一个朋友硬拽上她就走。外面的哥们放起了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盖住了新娘的哭闹声。她拼命地挣扎，还哭得挺厉害。我心想阿杜提前和她说好的，这姑娘演戏的水平真不错，哭嫁哭得跟真的似的。心里不定怎么乐呢！

　　大家把新娘硬塞进车内，她还连踢带咬的。旁边的伴娘急忙上前劝她，我塞给司机一包好烟。他会意，立刻一溜烟地把车开走了。后面的车浩浩荡荡的跟上，在鞭炮声中开出了村子。抢新娘成功！欧耶！

　　好容易到了新郎家，哭得一塌糊涂的新娘子从车里钻出来了。此时阿杜也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了，他跑过来一看，跳着脚地喊：“错了，错了，这不是我媳妇小玉，这是她妺妺小佩。”“不是，不是她穿什么婚纱啊？”我也蒙了。

　　就在此时，只见另外一辆车疾驶入大门，小玉从车上跳了下来，冲到阿杜前就是一个耳光：“你安得什么心啊？怪不得平日里对我妺妺大献殷勤……”旁边急忙有人上前拉架，整个婚礼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阿杜昨天晚上和小玉打电话商量抢亲的事情时，被小玉的妈妈无意中听到了。为了以防万一，她让小佩把婚纱藏起来，拿不到钱就不放人。结果小佩看到婚纱很漂亮，忍不住试穿了一下，没想到刚站在镜子前，还没照呢，抢亲的人就到了，把她当成新娘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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