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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法宗弟子


  田彩心悦诚服地点点头,似乎她有十万个问不完的问题,少年人好奇也比较正常,又向风清野问道:“风姐姐你不是说你要来找你同门师兄弟姐妹,还有和师父一起回法宗吗?约好了在剑仙城碰面,怎么不见他们半点人影呢?”

  风清野也觉得奇怪,早先在长老议事大会结束后就与同门商议在剑仙城东郊汇合,没想到转悠了半天,几乎将整座剑仙城逛遍了也没有看到半个身着道袍,颇具仙风道骨的人影,不免有些着急,是不是他们接到宗门临时召集,急着赶了回去,都是自己沿路耽搁了。

  这下该换作田彩安慰她了,也不知她自尊心作祟,急着还风清野人情还是心理窃喜,嬉皮笑脸地又问道:“对了风姐姐,昨日你找风破野到底为了什么事?”

  风清野也沉着心回答她,不然怎么稳住这个天性漫烂的小姑娘,否则将会没完没了,暂将寻找同门的事放置一边,也不瞒着她,“实话给你说吧,彩妹妹我也不想瞒你,就是因为我们风氏一族在整个人族中名望还算数一数二的,所以非常重视,族中一有大事也能事先向人族长老通禀,就能格外关照,反过来人族有关于我们风氏一族的消息也事先得知,因我大哥是风氏一族乃至整个人族中少有的少年英雄,他的表现与平日佳绩深得列位长老看重,其实十五年一次的‘长老议事’其实就是选拔优秀的人杰,填补空缺。”

  “我知道,我知道,也正因为这样,我爹爹自剑仙城回到我们身边后,深感不忿,原来就是为了这事闷闷不乐啊,看爹爹平日里平易可亲,原来十分重视名节,起了嫉妒之心。”

  风清野从她嘴里得知这么一个消息,略有惊讶,暗忖道:“看来有的人视名节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田前辈就是过于重视这个,所以变得忿恚暴躁,以他的名望与身手不输于‘人族四杰’任何一人,未料竟然落榜了,叫谁数十年的刻苦修炼还不及晚生后辈,怎能不生气。哎!看来大哥他们锋芒太锐,也难免招来嫉妒与矛盾了。”赞忍不发,却苦苦一笑道:“哦,其实田叔叔也不必太过于耿介在心,或许这也是长老与城主们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只是你爹爹看不开而已。”

  田彩问道:“那风姐姐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风清野诧异的看了看她,觉得跟她说这些未免有点期盼过高,但田彩在昏黄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认真,如不令她安心,只怕纠缠不休,淡淡地道:“我是这么认为的,长老与城主或许是想给族人中的年轻人更多建功立业的机会,再说与羽人交兵恶战近千年,不是我人族百姓遍及整个完美大陆,仗着人多以及以前的功劳支撑到现在,而是我族中有许多尽忠为民的真英雄,也有层出不穷的奇才,而他们甘愿战死沙场,不被世人记住,这样只会维持现状,而对我整个人族现貌毫无改变,毕竟主事战场,手握重兵者都是些墨守成规、稳扎稳打的长辈,却没有年轻人新鲜的创造力与奇思妙想,而这些呢,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才能出奇制胜,一改僵持的现状。”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长老与城主慎重考虑的结果,其实这些也是他们全为了我爹爹和我们家着想,而我爹爹却是觉得不被重用,居然被表哥他们抢去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

  风清野一听她话中一下子变得哀怨起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是还是慰藉道:“或许吧,不过人一旦执念就很难冷静地考虑许多事,其实也不能怪你爹爹想不开,看不透,而是上面决定,任谁也无从更改,你爹爹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说不定回到村子之后,冷静冥思之后能想明白此间深意,就算此次未得重用,十五年后不也还有机会吗?”

  田彩问道:“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个十五载,或许爹爹真有自己的考虑,算了,都已经事成定局,唯有平心接受就好,表哥之所以能被长老们重视记住,也是怀着一样的心境,不懈努力地向前奋发着吧?”

  “是啊,那你呢?倒是你却成为了你爹爹与表哥之间暗自较劲的牺牲品,再也没有无话不说、推心置腹的伙伴,也没有嘘寒问暖、关怀怜爱的家人,被逼上一条饱受孤独寂寞修炼的修仙之路,你后悔吗?”

  “既然大家都在为这片理想中憧憬的完美世界不懈努力、奋斗着,我田彩再无用也是具备灵性的子民,也该自当奋发图强地为这个梦想前进,怎么能一辈子依靠着别人……”

  “说得好!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明志的心愿,也算是悟性惊人,孺子可教!”居然有人听到了田彩的决定,不禁赞不绝口。

  二人分别朝北处雄伟大殿的台阶望去,来人有五人之多,为首的全身雪白装束,头戴一顶映彤冠,面上无须,身材欣长,在城内火把光亮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矍,双目精光烱然,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风清野喜出望外般地迎上去,称道:“师尊,原来您老人家在这里!”

  还没等身材瘦高、举止儒雅的修道之人回话,在他身后的四名十余岁的两男两女分别都冲上来,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问东问西地道:“师妹,你怎么才回来,天都黑了,回去看了一下,没什么情况吧?”

  “是啊,师妹,你有事离开我们,别提我有多么担心你呢!”

  “清野师妹,这次离开师父身边,是不是很自由,又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带回来些什么好吃的呢?”

  “……”有一个年纪与风清野年纪差不多,不过她左顾右盼,似乎其他师兄弟们都把话说完了,自己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逢迎她了。

  田彩见到这种情景,难免怨叹不已起来,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孤立起来,以前从未感觉到任何一丝冷落,出门在外,真的一切都不由自己了,不过被风清野他们的气氛感染着,站在她身后丈许之外,远远地静望,总该学会自己长大,接触各种人情世故。

  风清野顿时有种被众星捧月的欣喜得意感觉,完全看不到半丝忧愁与烦恼,她一一回答了师兄弟的问话后,脸上带着一丝害羞与腼腆,而远在她身后三丈外的田彩反而感觉完全被孤立,被遗忘的失落,不过在他们如此特别热情的见面情形下,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以前也有这样的温暖。

  正当田彩还在暗自神伤的时候,眼前的光线一下黯淡下来,惊起了注意,忍不住抬头一看,原来正是风清野的师父,那个白衣道人。

  他正面带和熙,令人感觉到无比温暖的微笑冲着自己看,田彩正欲发问,问明刚才为什么夸赞自己时,只听他儒雅含蓄地问道:“你是叫田彩是不是?”

  田彩更感惊讶,疑惑的眼睛一下瞪得更大了,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不难,既然同为剑仙传人,加上你爹爹、妈妈都是剑仙城有头有脸的大英雄,大人物,他们名声响亮怎会不知,不过与他们相比,我更为关心的是你!”

  “我?我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孩子,而且还是大家眼里的笑柄,我真后悔为什么爹娘要给我取这个名字。”田彩更为悲怜起来,怨声自叹。

  “你错了,我们人族学四书五经,识易经周礼,乃是修身正心,也是懂得做人道理,不能选择自己的名字,但能决定自己的前程,难道说你叫田彩,因一句戏言就一蹶不振了吗?天生我材必有用,相信你也不会为此事影响,打倒的,是不是?”

  田彩不答,暗自沉吟着,这位白衣道人看上去既有无名的学识与慈祥,更有家人般的亲切,一下令她心里倍受慰藉,缓缓地点头。

  白衣道人露出称心如意地笑意,又道:“能想明白就好,何况你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身在这片天上人间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所以不必妄自菲薄,自甘堕落,一切都会有你的作为的。”

  田彩谨遵他的循循善诱,心里感激他,但一时不该称呼他什么,生怕自己喊错了,言辞上冲撞了他,到时候更加不好了,宁可选择非礼勿言。

  白衣道人安稳住田彩,生怕她感觉有些冷落、孤寂,所以说了几句平复心情的好听话:“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对于我门中的事,亟需处置一番,所以就委屈下你了。”

  “没事,前辈既然有事,不用管我,何况您很好。”这是出于真心,没有半点恭维、逢迎的话,听上去虽不顺耳,但绝对是田彩发自肺腑的。白衣道人笑笑点头转身对着几位弟子。

  “叙旧也到此为止,高兴开心也该收敛了吧?”这与刚才与田彩对话时的态度截然不同,顿间变得严肃冷漠。

  连风清野在内共计五名弟子一听师父语气不对,大有责备之意,个个噤若寒蝉,完全提不起高兴劲来,垂头丧气着低头认错,就像做了什么错事,诚恳认错一样。

  风清野战战兢兢地应答:“师尊是弟子之错,居然没有按时回到剑仙城与大家汇合,耽误了规定时间内返回法宗。请求责罚。”

  白衣道人点头微笑,却不作言语。

  然而一位一脸英气逼人的少年人却正起身来,敛衽有礼地朗声道:“师父,师妹,天色已晚,何不早些歇息,待养好精神,尽快赶回山中。”

  “碧水寒师兄,这是师妹甘愿认错伏法,再说我不该仗着深得长老与城主等人重视眷顾,就可以在外面为所欲为,所以连累大家,甚至师父按时回山,所以不敢牵连他人,望能回山后,免除大家一起受罚,由我一人承担便是。”

  “清野师妹,你何错之有?再说师父就算正置气头上,那也是他老人家实在担心你,毕竟这是人族历经十五年一次难得机会,我们随师父能到外界增长阅历,长长见识,也是宗门与诸位师尊们同意的,再说我们也是人,素来讲究情理,若是连见到家人、朋友、族人都不敢打声招呼,那样毫无人情味了。”

  “师兄不必为小妹说情求饶,这一切都是我引咎自责,自该受罚,与其回山后连累各位师兄弟,不如再回山之前将所有的罪责都归为我一人身上,否则牵连师尊也受罚,我更是罪大恶极了。”

  “风清野师妹这话就错了,我想大家也不会怨怪你半句的,我们是人,虽然修仙,也是有七情六欲、感情血肉的真实纯粹的人,而不是一个个只知道对抗强敌对手的工具,再说师妹也是受了长老的委托,前去通禀同族中的少年奇才一件关乎着整个人族生死存亡的消息,何错之有?错在哪里?我们持行遵守门规、识周礼儒学,修炼长生五行奇术,一切不都是为了能为族人,能为剑仙城千千万万的同胞安危着想的吗?如果连见到以前的熟人都不能打声招呼,困于宗门有别的局限,连说话都局限住的话,何谈有情可言?”碧水寒说的头头是道,丝毫不惧师父的严苛与威仪。

  风清野却道:“我法宗与剑宗,同为剑仙传人,但因各自修炼与禀赋大有不同,所以产生了分歧与矛盾,加上人羽千年以来争夺这片大陆真正的主人,大动干戈,伤天害命,彼此僵持不下,直维持了近千年之久,然而人族中剑侠与武士们却竭忠为民,屡建奇功,他们却能名垂千古,我们却为何近百年来渐渐淡出了世人的耳目,甚知寥寥呢?”

  碧水寒觉得这个师妹虽然天赋异禀,聪颖绝顶,进步神速,但想要考考自己,不是小觑她,而是不自量力,笑道:“因为我们比剑宗的规矩还要严苛,观念也还要古板,导致今日这般颓势,几乎被族人所遗忘,感觉我们门中弟子一无是处,无论身手、迎敌、计谋、用兵、胜战处处不如文武双全、义胆忠肝的武侠们;再说一度弃用经验丰足的老将士,反而启用年轻朝气的新人奇才,在于灵活机巧,而不是一味地墨守成规!”

  “师兄是在抱怨我法宗过于中规中矩了,也在说以往师尊们教诲的道理与礼数都是无用的,至少是对人羽双城争霸时毫无用处的。”

  “不错,当着师父的面,我也不怕受到严惩责骂,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次说明了什么,为何剑宗少年中却又那么多英雄豪杰,为了一展身手,连上沙场,与可恶的鸟人们一决高下,性命家人也全然不顾,这就是激烈了他们心中的斗志,推陈出新、另辟蹊径,大大地激烈了年青少年们的斗志,师妹虽体质荏弱,不是习武那块材料,与从小光环笼罩的大哥风破野走得路截然相反,谁知道连参加这次大会也是三令五申地注意不要招惹是非,顾及整个族人的和气,连被人族长老看重的机会也没有,难道我们就真不如剑宗的武侠们?还有,一入法宗,难道就要与世隔绝,与曾经的一切断绝往来联系吗?连见到熟人的面,招呼不敢打,受了长老的差谴,就跟传话筒一样,前去交代一声,完全不顾亲情血脉了,清野师妹又不是忤逆法宗门规,蔑视师尊们的谆谆教诲,前去玩了,而是为了整个人族前程与希望前去与本族之人商议,虽过程不是那么顺利,耽误了些时辰,但不能因这样就妄加之罪吧?那样大违人族所遵行的礼仪道德了。如是连这样都要被治罪,我碧水寒身为大师兄,愿意戴罪受过,不令师父为难!”

  田彩见风清野竟然与那个名叫碧水寒的修行之人一下争执起来,心里既好奇又害怕,刚才不还好好地吗?怎么一下子争得面红耳赤的,这法宗弟子还真是令人费解。本想替比较熟悉的风清野辩护,但自己的家事愁苦得她难以理清,怎会分心关心别人,那不是自找烦恼吗?再说自己此时人微言轻,未必有人能信服,反而还引来多管闲事的骂声。

  其余弟子却是充耳不闻,默不作声,只顾着低着头,就像当着师父的面他们个个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又胆怯,完全不敢吱声一句。

  而白衣道人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对于风、碧二人争执激烈的场面完全当作是热闹,看戏似的在旁好好欣赏,也不指责谁对,谁错。

  风清野大有感动,但她不想因自己的事连累大家,又道:“师兄好意,清野领受即可,以师兄的话我们好好讲讲道理,人族除了以‘仁智礼义信’立世不败,虽被羽人占取了许多城池村寨,但依旧僵持近千年之久,就算羽人个个都长生不死,我们族中不少勇猛精干、泯不畏死地与之僵持不下,但也讲究‘忠孝廉悌耻’,如果一味姑息纵容,依仗着自己在人族中的荣耀、光环、声威、名节等全然不顾整个法宗、整个剑仙、整个大陆的安定团结,那任由我们心存嫉恨,报复世人对我们的误解,那与妖魔还有什么区别,我不能因我有特殊情况在身,就逃过责罚!”

  田彩隐有些明白,原来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情感建立在彼此争执不休的不忿亲疏彼此的一点一滴,也体现了他们肝胆相照,不论之中犯了错,都先由他们自行安定注意,因为自己折腾了近一天一夜,容易犯困,还是早些了结此事后,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法宗弟子们看上去主次分明,有些扭曲了,但他们之间的情感正是体现在点滴的影响与毫无隔阂之下,而不是彼此争强斗狠,引来猜忌、嫉恨、甚至恨不得相互掐架,输得那人完全退出,赢的人可以对输者死者数没冷落,觉得这样的关系既奇怪又不知所措。

  替表哥与家人说话吧,自己难免会给法宗留下第一次不好印象,以自己的头脑与聪辨,完全不是在场所有的对手;为风清野辩解吧,更会招来其他武者们嫉恨,说不定会败坏了整个法宗的名誉,所以还是不让矛盾在此演变成恶劣,她心下惶惑,越想越觉得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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