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特别私人助理 2
安素渺别无他法，只得照做。
重新拿起话筒，深吸一口气，眼泪差点涌出来。
“请问……您是……”
还没问话，许铭山又在她身后不老实。
奇异的感觉袭遍全身，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块酥糖，被许铭山叼在口中，慢慢在他柔情中融化，慢慢渗进他的身体，变成他的肋骨，慢慢与他交融缠绵，合而为一。
她拼命抑制住堵在喉咙里那声想抒发全身热情的叫喊。
然而气息已经变的不稳，说出来的话声若游丝，“您……您是哪位？”
对方似乎听出端倪，一直沉默着不做声。
安素渺回头愤然瞪了许铭山一眼，挥拳打了几下，小脸红的发烫。
许铭山这才从她身上懒洋洋的滑下来。
她终于轻松了许多，长舒一口气，继续对着话筒询问，“这是总经理办公室……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你是……”
对方是个轻柔的女声。
半晌，话筒里传来惊诧的呼叫，“你是渺渺？是不是渺渺啊？天……”
“小灵？”
安素渺也听出了她的声音。
钟小灵是代表她老爸的跃信集团来谈与许氏下一季度的合作事宜，下午到访，事先打个电话问问许铭山的时间安排。
没想到在听筒里听到了疑似香艳的情节。
更没想到陪许家二少爷做“午间运动”的，竟然是安素渺。
不过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反正上次见面的时候，看见安素渺手指上戴着一颗硕大的钻戒。
只是依然有些意外，原来这许总竟有如此嗜好，兴趣来了能把老婆叫到办公室里肉搏……
她在电话那头咯咯笑起来。
安素渺被她笑的心里发颤，觉得丢尽了脸，只恨不得立即消失在这世界上。
“渺渺……”钟小灵笑够了，打趣她，“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啊！啊，实在对不起……我没坏了你们的好事吧？”
“钟小灵！”
安素渺咬牙切齿一声低吼。
真是最佳损友……
不过为什么，在钟小灵说到“好事”时那暧昧的语气，并没有惹得她愤怒，反而有种莫名的愉悦感？
就好像小时候偷偷干成了一件大人们都不准做的事一样，那种愉悦感。
她瞥了许铭山一眼，他已经穿好衣服，而且体贴的为她披上他的西装。
又走过去把冷气关掉。
他一直都知道她怕冷，哪怕在夏天，只要待在有空调的屋子里，她都会手脚冰凉。
安素渺裹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蹲下，捡起地上被他撕成一堆碎布条的衣服。
“我让人给你买新的送来。”他的声色不带任何感情。
听着这样的声音，她突然有点失落。
“别……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你办公室……”她话没说完就垂下眼皮，上牙来回磨下唇。
“那怎么办？”
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那神情像是在考她。
其实他根本就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等她说出那个最佳答案罢了。
安素渺果然中了他的计，“钟小灵说，下午她代表跃信集团来谈下一季度的融资案。”
“这不会是你给我的回答吧？”
“我的意思是……”她头垂的更低，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趁着这个空档，你陪我去商场买……”
许铭山眼里流露惊喜交加的神色。
表面上依然按兵不动。
这当然是他最满意的答案。
他的办公室里设有简易衣柜，里面只有几件衬衫西装，以备不时之需。
他走过去，从衣柜里随意拿出件白衬衫罩在她身上，衬衫的长度几乎可以给她当一条连身超短裙。
又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商场专用电梯和专柜，要求清场。
他眼珠貌似不经意的在她嫩藕般的双腿上游走……他可不想这双笔直纤长的腿被别的男人看到。
“两小时后和跃信的人谈判，所以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看看表，冷言道，“看中哪件直接让店员找尺码，不要试了。”
她轻轻点头，心中又有几分委屈。
她突然想起从前他带她出门买衣服的情景。
那时候她是他的小尾巴，他也在竭尽全力装饰这条可爱的“尾巴”。
他给她挑衣服的时候总是各种不满意：裙子太短，吊带太细，露的太多……这些统统都是禁忌。
导致了安素渺直到现在的穿衣风格，还如同伊斯兰国家妇女那般保守。
裙子从来都是长及脚踝，即使夏天，她也不会像其他年轻女孩子那样把整条胳膊露出来，最多穿半袖，只露一半。
安素渺想起这些，乖乖的去他手里拿西装，围在腰间，宽大的西装正好把她露在外面的腿严严实实遮起来。
许铭山鼻尖一酸，多希望她还是从前那个乖巧的小尾巴。
顺从跟在他身后直到长大，顺理成章的变成他的女朋友，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只是那一个晚上的冲动，就毁了一段可以预见的幸福。
“走吧。”虽然心中有波澜，他的语气始终冷冷的。
往门口走，却没见那条小尾巴跟过来。
“走啊！”许铭山见她还在他办公桌前发愣，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走不走？不是想穿成这样和我一起见跃信的人吧？”
安素渺眼睛直直的盯在他办公桌桌面上。
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散发着暗哑光泽的小东西。
一阵狂躁的心跳。
安素渺伸出去的手在颤抖。
她拿起那个镶水钻的发夹，左右看看。历经多年，发夹已经褪色，原本闪亮亮的水钻也被岁月抹上一层浅浅的黑。
两边有几个地方掉了钻，想必是被人抚摸过无数次。
许铭山没料到她会发现这个，急忙想上去夺，然而晚了一步。
对上她疑惑不解的眼眸。
“这个……”她把发夹举在他面前，“这个怎么会在这？”
那是她过十五岁生日时，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十五岁的少女，已经有了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用一个发夹别在鬓角，脱俗而雅致。
她笑意盈盈的从他手中接过这个礼物，对着镜子梳理头发，轻轻戴上。
整间屋子都因她的靓丽而生辉。
许铭山看的出了神，刚刚上大学的他，学校里有来自天南海北的美女，经常有人对他频频示好，而他却只爱眼前这一朵，素净如百合。
“在这里怎么了？很稀奇吗？”许铭山没好气的一把夺回来，放进裤子口袋。
“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安素渺也有些生气，明明是给她的，谁知道刚戴了几天就找不到了，还一直自责是自己太大意，笨手笨脚弄丢了。
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阴霾。
可谁知道，这个发夹是被完璧归赵了。
“送给你的……又怎样？”许铭山自觉理亏。
“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你怎么可以偷偷又拿回来！”安素渺觉得好气又好笑，“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难过了很久！”
许铭山在她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只有生理年龄没有心理年龄的巨婴。
送出的礼物又偷偷拿回来，恐怕连小孩子都不会这么干。
不过她又有些奇怪，毕竟这个发夹又不是什么名贵物品，就算名贵，他许铭山从小到大见识过多少好东西，不至于稀罕这个。
“你……”她语气变软，手肘推了推他，“你拿走到底为什么嘛？”
他就是硬着头皮不说。
她再问，他还是沉默。
她问烦了，大声嚷道：“许铭山，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追究这个有什么意义？”
“我就是要知道原因！”安素渺倔起来，“我当年的委屈不能白受！”
当年的委屈……颇有一语双关的味道。
说完这个，她的眼圈立时蒙上一层哀伤。
一提到当年，许铭山就感到亏欠，对她的话也像着了魔咒似的有问必答。“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我……我就是想天天都闻到你头发的香味。”
她一怔。
紧接着觉得心口在隐隐作痛。
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爱与恨像冰与火，互相冰冻互相融化，互相搏斗，最终还是两败俱伤。
而她的字典里却没有出现“原谅”二字。
这两个字此时清晰的蹦进她脑海中，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我就是想天天都闻到你头发的香味，所以偷偷把它拿了回来。”
许铭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把发夹轻轻放在她手心，“不然……现在还是物归原主吧。”
她推开。
她要的哪里是物归原主，而是要他归还曾经那段纯真烂漫的岁月。
安素渺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想着刚刚的话，只为闻到她头发的香味……
那个少年傻的可爱。
她猛然间竟像是动了恻隐之心，心里的壁垒好似在一点点崩塌。
“你还去买衣服吗？”他指指手表，轻声说，“再不去的话，跃信的人就来了。你是打算穿着我的衬衫去见你好朋友？”
她回过神来，“那……那快点走吧。”
说着匆匆转过身，掩饰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干嘛要哭呢？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向前走了几步，发觉许铭山没有跟上来，犹疑的回头看，水晶发夹像是长了翅膀飞上了她的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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