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陈厂长，你们也来了？”周自新有些诧异，不过想到此次的目的，他也就释然。
既然这一次要他们给一款迫击炮配备光镜，那么陈哲生他们来肯定也与此有关。
“不光我来了，21厂的李厂长也来了。”陈哲生呵呵笑道，“还有50厂的江厂长他们也来了。”
“这是要开兵工大会吗？”周自新随口笑道。
“听说是先锋军要大采购。”陈哲生也不瞒他。
“先锋军？”周自新觉得似乎有些耳熟。
“在寮国和缅北的那支华侨队伍。”陈哲生指了指西南道。
“难怪啊！”周自新想起了之前俞署长提到的，不由恍然，“他们这是要采购一整套迫击炮生产线？”
陈哲生尴尬一笑道：“他们只需要我们帮助完善工艺。”
“一支小队伍也能自己生产迫击炮了。”周自新自知失言，也立即转移话题。
现在国内还没有能力提供出一整套生产线，很多部分零件都是需要进口的，此时滇缅公路被切断，只靠空运，运完了那些油料和弹药后，还不知道剩下多少运力，这么一套生产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凑齐。
“听说他们还自己生产了一款花机关枪，也已经生产出了一款60迫击炮。”陈哲生小声叹道，“听说都是他们自己设计的，竟然都能大量生产了！”
这年头国内武器基本都是靠仿造。自己设计的武器毕竟存在不可预知的风险，那些官僚们谁也不愿担这个风险。82毫米迫击炮看似创新，其实就是把炮管扩大了一点，有时候误差都能比这大。迫击炮的炮弹还是仿造了原法国货，做了稍许的改变。
“这一次的82迫击炮也是他们自己设计的？”周自新并不觉得一个小小的民团队伍能研制出多好的炮来，他们只是胜在顶上没有那么多婆婆管着，设计出来就能造，至于性能，能用就算性能不错了。
“还真是他们自己设计的。”陈哲生再多了份感慨，“据说，是根据苏俄的一款82迫击炮改进的，却变得更轻了。不过，炮弹却还是用了苏俄人的。这一次他们就是请我们帮着优化这款炮弹。”
“他们有炮？上边有炮镜？”周自新不禁问道。
“炮不好弄，只有迫击炮炮弹。”陈哲生明白他想参考一下，摇了摇头道，“不过听说他们跟军统合作，弄回了一门120公厘的迫击炮，上边不知道有没有炮镜。”
“可惜了！”周自新也没有多说什么。如果仅仅是普通的迫击炮瞄准镜，他们22厂早就自己生产了。
没多久，他就见到了先锋军来陪都的几个代表，也知道了他们的要求。果然如他猜测，他们要求并不高，只要求和20式82迫击炮的瞄准镜一样的性能就可以了，只是因为迫击炮的尺寸和重心都有了变化，需要略作调整。
对与会的人来说，没有太多机密，周自新也需要了解炮弹的影响，他听到对炮弹的要求时，也如他所猜测的，主要以仿制为主，只对发射药等适合国情的略作调整。
“他们的炮性能有那么好吗？”听了对这门82炮的介绍，他心存怀疑。
22厂生产迫击炮瞄准镜，对20式迫击炮很熟悉，一对比就看出了很大的差距。
这门82迫击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轻。20式全炮重69公斤，就算参考的苏俄炮全重也有56公斤，而这门炮加上预定的炮镜也只有38公斤。他不知仿造的67式轻到了35公斤，但现在这门炮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超过三千的射程更是比20式远了一百多米，最大射速都到了每分钟25发，20式超常发挥才20发。
李承干来了兴趣，和那先锋军代表连番打听，有了仿造的打算。
“合作共赢！”李衡笑呵呵地应道。
这一次来陪都，他亲自带队。一个是跟各兵工厂商谈技术合作，再一个就是为了混个脸熟，顺便挖挖墙脚。
那些落魄暂时没有工作的直接招揽可以，那些本来还在各大兵工厂以及各大院校的人才，偷偷去挖，总容易被人撞破，伤了情面。
赵易三人所图不仅仅眼前能挖动的一些小技工，那些掌控核心的大牛们，他们也不想放过，自然不会因小失大，在这方面减分。现在打着合作的口号，正大光明的来招人，别人还得跑前跑后地帮着开路引证明。
中央军毕竟技术底蕴足一些，不像先锋军只有几个人在支撑，不说研制的资金和设备条件，就连研制的时间都没有。
诸如7.92毫米毛瑟子弹，国内早就生产了二三十多年，9毫米子弹虽然造的少，不过也有研究，迫击炮炮弹更是造了十来年了，可以很快上手。先锋军只需要出一点资金，奉承老蒋几句好话就行。换来的却是及早装备，以及遍识兵工界的广大人脉。
之前赵易三人有心结识一些人才，却苦于没有门路。这年头信息没有那么通畅，到现在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先锋军是干什么，直接上门去，就算做出天大的许诺，别人也要像防骗子和神经病一样的堤防。
现在熟悉了这些兵工大佬们，就可以结识更多的人物。有了人来作保，再许以厚禄，总有人动心。
……
动心的人很多。
李衡在陪都待了两周，就网罗了一千多人。
此时川蜀内的铁厂正在陆续破产，仅仅铁厂技工和熟练工人，李衡就带走了五百多人。
先锋军现在条件也有限，能给出高福利的只能是少数人，不得不控制人数。精挑细选下，各行各业甚至抗战老兵，也搜刮了六七百人。
叶关也到了国内转了一周。
在湘江省和南云省稍稍一转，就领回来了两千多老兵。
他倒不是盲目的随便就捡个人。早在三个月前，派去国内的情报人员就在有计划的挑选吸纳抗战老兵中的优秀人才了。
两人离开，赵易就必须留下来坐镇根据地。
挟着这一次大胜的威名，根据地上每天也在吸纳新鲜的血液。
现在先锋军已经在南洋华人圈里传遍了。至此，无论是论规模还是论战绩，先锋军绝对算是华人第一强军。这也吸引了众多华人青年踊跃来加入。
每天都有华人青年来投军。有从新加坡和马来亚穿过敌占区来的，有从爪哇岛和菲律宾漂洋过海来的，甚至还有从美国和欧洲慕名而来的，更有从国内跑回来的。有男有女，有持着民国身份的华侨，还有加入了他国的二代三代的混血华裔。
截止到二月初，新加入先锋军的华人青年就超过了五千人。
赵易大手一挥，全部收留。
这时不同以往，先锋军已经初步建起了内部稳定的体系。
这一个月，趁着大胜之际，先锋军调整为了师级。
这也是一个调整内部人员结构的机会，该上的上，该下的下，该靠边的靠边。一场大胜，一场调整，把先锋军中的诸多隐患压了下去。至少在未来尚还乐观的情况下，先锋军内部已经稳固出了嫡系的框架。重新调整了的六个团近三万人吸纳这七八千人，还能吃得消。
……
“我们看上去欣欣向荣，其实内外危机重重。”赵易依旧保持着头脑清醒。
内部的危机暂时稳定，其实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异心者，国内各势力的棋子，日本人的间谍特工，心怀异心的其他人，各种思想主义的潜伏者，都只是暂时被压制，一旦先锋军有了伤口，可能都会迸发出来。
外部的危机更加直接显眼。
法国人已经来了使者。这意味着有谈判的路子，却很难走得通。
高卢公鸡依旧挺着45度角后仰的鸡冠，为了维护殖民地的脸面，不肯让一步。
赵易告诉负责谈判的方文治就是一个拖字诀，反正法国人也在拖，拖到最后等待其他时机的转现，或者就是双方兵戈相见的时候了。
国内来的危机，主要是来自内部的危机，面对日本人这同一敌人时，暂时没有迸发的时机。但吃了亏的日本人却可能随时会反击，正是先锋军面临着的最大危机。
上一次消灭日军一个大队，看似简单，其实是赚了大便宜。
先锋军上一次采取的是突袭，日本人再来，战斗爆发的时机主动权就落到了日本人手中。
夜袭中，日本人失去了占有优势的空中力量的支援，又因为泰国人是主力，那个大队只是作为内部监督者，并没有携带太多重武器，也让日本人的火炮优势没有发挥出来。
之前先锋军这块地盘根本不放在日本人眼中，毕竟没有打通海路通道，不影响大局。现在日本人丢了脸面，谁也不知道日本人会不会反击。如果日本人下一次再来，没有了法国人的牵制，来的是一个联队甚至是一个师团，先锋军恐怕就很难守住。
“吸纳那些老兵是为了更快形成战斗力，但只靠军饷难以获得他们认可。我们不能像他们那样战败就逃，只能想办法留住他们，并吸纳更多的人才投靠过来。我想我们应该开始根据地内部全面改革了。”赵易思来想去，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走出确立政权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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