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他的自欺欺人
她才有动作，季皓轩就似是悠悠转醒一般，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正在推开窗户的柔嘉，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她面目温和，一如既往的温和。
季皓轩的心猛地抽搐一下，疼的厉害。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苏柔嘉会觉得疼痛，他眉头一皱，张开嘴：“嘉嘉……”
柔嘉听到声音，偏过头，见他醒来，只是脸色不好，她走过去，扶着他，“怎么，哪儿不舒服吗？”
他摇头，他似是醉了，不，他是真的醉了。季皓轩在心里这么想，他张开嘴，声音极小的问道：“嘉嘉，你快活吗？”
柔嘉握着他的手猛地顿住，然后又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怎么突然想到问这话？自然是……快活的。”她眼中含笑，神情温婉，不似作假。
季皓轩盯着她的眼睛却猛地垂下，似是不敢去对上她那双眼睛，整颗心似是被一张巨大的手捏住，早已不是原本的模样，疼的他浑身抽搐。
他的情况很不好，柔嘉立刻能察觉到。他不只是身体就连心里都不好，想到她在皇家家宴上的情况，想来他那边只怕是更加的厉害。她搂着他，声音轻柔的说道：“季皓轩，你还有我，还有承宇，还有……”她移动他的手，交叠在她的肚子上，“还有他。我们是一家人。”
她声音似是羽毛拂过一般，季皓轩疼痛的心，缓慢的恢复正常，他静静听着她说的话，突然开口道：“我娘……没有封后。”
“……”
她伸手紧紧搂着他，似是要给他力量一般，“娘不在乎的。”
季皓轩也搂着她，脖子垂在她颈边，“那是她应该得的尊荣。”
是，季皓轩说的对，对于嫡妻，忠亲王登基后，是应该封后的，即使她已经死了。可是忠亲王没有，不知道是他忘记了，还是有别的原因。不管如何，已经死去的忠亲王的嫡王妃许氏，并没有封后。没有任何的封赏，她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如果她不是生了季皓轩这么一个儿子，或许，再不会有人记得她。
季皓轩的手在她背后握紧拳头，声音也带着点儿狠戾，“是她的，谁也不能夺走。”
柔嘉能理解他的愤怒，却不能支持他的行为。
他能做什么呢？难道当着已经是皇上的忠亲王，逼着他为自己的母亲立后吗？先不管皇上会不会同意，唐氏一门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许氏立了后，季皓轩的身份就相当于坐实了一半。唐氏定会发难。
可让她劝如今的季皓轩，她知道自己劝不住的。
只好声音温婉的道：“你醉了。先睡一会儿吧！”她的手在他颈后微微用力。
季皓轩挣扎两下，然后放弃一般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柔嘉身上，他贪恋这种温暖，自欺欺人的温暖。如果他是自欺欺人，就让他这一辈子都活在这种自欺欺人中吧！他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除了她，他什么也没有了。
柔嘉才回京城，京中有好多事情都要忙，不过她怀有身孕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些想要来串门子的夫人小姐们全都放弃登门，而是选择送礼。
忙，忙，忙……
柔嘉回到京城唯一的感觉就是忙。
她虽然只是吩咐人做事儿，可依然很忙。
这个王府是皇上赐的。
王府里其它的事情都还好，却这偌大的王府，她和季皓轩真正能用到的人，少之又少。这些人都有着这样的那样的背影，有些呆傻一点儿的，下面的丫头稍微试探两句，就说出了身份。
这王府除了她的楚韵馆还有点儿自由外，其余的地方，几乎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安排过来的。
皇后那边明着安排过来的，竟然还有几个其他几个王府里悄悄安排过来，也有庄氏的人……
柔嘉虽知这些下人不是真心伺候他们，是有二心的。
但是，如今，她身边没有人，能用的人却只有她自己身边的人，季皓轩身边的更是少的很。
无法，她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按照原来的模样，让他们各自办差，不过还是敲打了几个太过猖狂的人。这恶人自然还是季皓轩做的，她没让苏承宇去看。
只听说在外院的一个小厮，竟然偷偷溜进来打听季皓轩的行程。大雪飘飘中，季皓轩坐在廊檐下，指挥着下人们鞭打那小厮，让在外院伺候的人都站在院子里看着。
那一声一声的惨叫，沉闷闷的棍子打下去，直接要了那小厮的命。
那件事过后，外院的小厮安分了。
内院不安分的原因，没有别的，都是些想要爬床的。
这件事情，柔嘉原本还不知道，知道事发了才知道，一个丫头模样娇俏，趁着季皓轩醉酒后，往回走，竟然想着把季皓轩拐到别的屋子去。
季皓轩那个时候，说是醉其实还未醉。
待到那丫头揉揉搓揉他的身体时，他登时就醒了。
提溜着衣衫半裸的丫头，直接甩在外面。不准人求情，不准人送衣服。
第二日，那丫头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夜，早就神志不清了。
季皓轩向来心狠，也不审不问，直接把内院里伺候的丫鬟都照过来，指着下面的那丫头，警告内院众丫鬟，“谁若有不该有的想法，这丫头就是你们的下场。”他说完，直接道，“卖了，她不是喜欢伺候人吗？送她个好去处。”
丫头们一看季皓轩那表情，就知道那好去处并不是真的好去处。
这两件事后，内院外院果然安分了不少，至少明面儿上再没有出太难堪的事情。
柔嘉虽不愿再过年的时候还闹出人命，可也知道她的怀柔政策在这个时候压根儿就镇不住这些有着多样心思的人，还不如用季皓轩的雷霆手段，直接镇住了那些胆子小的，胆子大的也不敢太过分了。
季皓轩的不讲道理，原本在京中的人早就知晓，他要打死你，哪里管你身后是谁在撑腰，照打不误。
入京便是入冬，处理王府的事情，又忙着新年要办的事情，柔嘉原本养的丰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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