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暗与光
夏丽往嘴里塞入小块糕点，又喝了口红茶，悠哉道：“魔女极为稀少，基莉亚王城上千万的人也仅有不到百位魔女。相反人人都可能成为契约者，只要被契约空间认可。”
范小林默不作声，边吃边听她说着。
“这样的人不多也不少，上万人还是有的。为了快速剔除不够格的契约者，基莉亚有一项默认试炼，强比更强的死斗，人或魔兽都可以！原本该由魔女来选择对手，在夏兹伍德自然是族长作决定。”
一无所知的新世界，范小林还来不及了解任何事情，就迎来了生死局。更强的人或魔兽？这事不算难，从一开始他就是森林里最弱的。
范小林思索小会，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需要知道的？”
夏丽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除了一把武器，你不能借助其它力量。好消息是可以使用魔器！你的那个月刃我替你问过，夏普伦会负责找回，已经动身了。”
范小林失笑道：“这大半夜的？”
“哼，看来你是不想要了！万一没找回，只能给你崭新的月刃。另外，一旦完成试炼，你就是夏兹伍德唯二的契约者，直到你死，或者我死。”夏丽说得很轻松。能感受到她早已做好觉悟，以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肩负起家族命运。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巨魔那张血盆大口前，不得不拼死反击，有绝境，也有对方。
已是深夜，在老管家引路下，范小林来到分配给他的房间前。血蔷薇古堡的走道如迷宫般错综复杂，他一条路线也没记住。
范小林对老管家露出笑容，又微微躬身。
老管家一身燕尾服平整如初，和善的脸上不见一丝疲惫，回了个礼，将门钥匙交给他后，就此离去。
范小林望了望老管家的背影，然后进了房间，倏然发现房里有人在。
那是一位身躺白色大床的少女，穿着可爱睡裙安然入眠。从白床上的人为痕迹来看，她应该是在此等待某人，然而不胜睡意。
咦，这种情况？范小林想了想，一疏不漏的老管家绝无可能带错房间，那么答案显而易见，这少女是等他的，而床只有一张！
范小林听着自己稍快的心跳声，转身拉开房门，往走廊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无异常后才悄悄关了门。
倦意一扫而空，他心中满是窃喜，猫步一般轻轻躺于少女对面，欣赏着她的唯美睡颜。
少女发色红偏粉，长长睫毛下是一只小琼鼻，嘴唇同五官一样好看！
正当范小林想要偷个香，忽然惊觉自己是见过这个少女的，今晚替他洗身中的一位。那时候没少被她们欺负，有意无意的挑逗，招惹得浑身是火。
害他半天白不下脸！
范小林不再犹豫，对着她柔软的嘴唇，狠啵了两下。
他心满意足，又瞅一会少女睡颜，便下床走到石墙边，蹲下身，半靠石墙准备睡觉。倒不是为避嫌或是怕了女色，他在土洞里这样睡习惯了。
闭起眼睛，放慢呼吸，进入假寐状态。这样的睡眠既能恢复不少精神，又能随时清醒过来，森林魔兽除了入眠、繁殖，无时不刻的寻觅食物。
还不待他梳理一遍今晚所发生的事，已是假寐失效，就此沉沉睡去。
范小林，实在太累了。
同一时间，老管家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他端坐在木椅，手中书还没翻过两页便响起敲门声，那人手指头敲得很轻。
“进来，门开着。”老管家像是早已料到此人会来。
来者是凯西，英俊的脸上尽显锐气，那眼神，像是随时准备扑杀猎物，全然不是范小林见他时的模样。他挪来一张木椅，毫不见生的坐在老管家对面。
“说吧。”
凯西凝重道：“明天的死斗，由我来杀了他。”
“你或许能打赢他，但你杀不死他。”老管家也不看凯西，翻开了下一页。
凯西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先杀了我？”
老管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细细看着书中文字。
“这事你得帮我一回。”
“恕我拒绝，他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而且非常适合夏丽。”
“阿诺！要是得不到魔女，我叔父会被他们活活烧死！你一手将我栽培成族中最优秀的魔器师，难道不是为了现在？”
老管家抬头向凯西瞟一眼，又继续翻书，“夏兹伍德更需要他。”
“当年救命之恩的人情！就用在这一回，无论如何我也要成为夏丽的契约者！”凯西激动道，人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看来是他是同意你这么做的，罢了，你好好记住！这事过后从此不要来找我。”
见老管家肯松嘴，凯西当下一喜，只要他肯帮忙，这件事情十拿九稳。
老管家双手合上厚书，抬头看向凯西，苍老的脸庞笼上一股凛人煞气：“明天，你要与他一直缠斗不可离远。一旦发现他状态异常，必须一击毙命，不要让旁人看出任何问题，你可懂了？”
凯西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碰触到木椅，随后冷道：“那他的尸体怎么办？”
老管家皮笑肉不笑，“这个无须你来担心，只管按我交待的去做。”
黑暗过后，太阳永远都会升起。
一缕晨曦透过高窗，照耀进来，范小林刚惺忪地揉了下眼就蓦然惊醒，他竟然睡深了！这意味着在死神镰刀下走了一遭。
睁开眼，入目的尽是些陌生的东西，他习惯性伸手往左一抓，结果抓了个空！他的月刃呢？
逐渐清醒的范小林，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人类的世界，有房间的世界。昨夜进房后一直瞅着看少女睡颜，都忘了察视房间布置。
范小林先是望向大床，上面的毛毯叠得整整齐齐，哪还有少女熟睡的身影。他心中隐隐有点失落，霎时淡去，在宽大房内开始走动起来，瞧眼细看每一样新奇的物品。
除了几个长得古怪的机械玩意他不敢乱碰，居用物品这里基本都有。就算不知其名，也能猜出大致用途。四角矗着细柱的大床、兽皮地毯、壁炉，这些都和记忆中物品名称对得上号。
如此看来，他原世的记忆并没有全部消逝。
凡是物品，第一眼见了后会有模糊的熟悉感，很快回想其用途。和夏丽交流也无障碍，或许过段时间，看见更多东西，他就能一一想起来。
心生希望的范小林不再多虑，必须先过眼前一关才有将来。
他转身扫视整个房间，找到了洗漱用的高台。
高台上面的镜子中，倏尔现出一张陌生的男人脸。自己晃动下脑袋，那男人脸也随之晃动。原来长这样啊，他如此想着。
男人脸面容俊逸，五官棱角分明，却透着股浑重的野性味，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恍若幽暗森林，深处藏的尽是危险与杀意。那位发型师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斜斜的黑刘海，恰到好处的衬托了这张英武的脸孔，范小林被自己帅到了，一个劲的臭美。
简单一番洗漱后，范小林出了房间，发现门侧站着那位粉发少女，竟是等他出来为止。夏兹伍德的规矩、礼仪、信奉，由此一角可窥其片面。
等他学会了新语言，务必好好求知一番。这种事情他很感兴趣，也可以侧面了解世界。
粉发少女见状，转过身来，优美地行了个早安礼。她一身女仆装束，过膝白丝袜、黑色小巧的鞋子，范小林的目光一下被她的低领口吸引住，那里露着小半雪白的鼓胀胸峰。
少女似乎并不介意，只是微笑着。
聪明的范小林立刻上移视线，偶尔用眼角乜见。就这样，由俏丽娇小的女仆代替老管家，范小林开始了第一天的新生活。
白日的血蔷薇古堡展现着别样的风情，那是一种岁月沉淀后的庄重美。范小林跟在女仆身后，一路步行观赏古堡。
他注意到仅仅一晚时间，堡中族人看他的眼神有了很大变化，变得收敛，敬意为多。然而他仍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外人，直到完成生死试炼。昨晚进餐的最后，他问过夏丽，“生死局有多少人通过？”
“不用多想，发挥你应有实力就行！还是告诉你吧，四其三的人都死了，毕竟是更强的对手。”
女仆带他享用早餐，接而游览古堡。
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她像是忽然放飞了自我，手牵范小林，跑着轻跃着，赏看好玩的东西，甚至强拽他的手去触碰试试。
就这样，范小林随着她的雀跃也放松下来，随意活动手脚。恍若整座古堡只有他们二人，无拘无束。即使没法用言语交流，一样能畅快欢声大笑。
她时不时向范小林展露出女性特有的美，晃动着的手臂和身体，总是有意无意碰触范小林，他也乐得如此，二人氛围暧昧之极。
其中一个尤为宽敞的鉴赏室，女仆攥他手腕，跑到一个金属城物前，迫他手摁下按钮。一阵细微的机械转动声中，整个城状金属霎时间活了过来！
那是一头似龟的巨兽，它的背部兽壳竟是一座有着密密麻麻无数建筑的王城！一眼看得出，这座王城同样分为四区，东南西北，微小建筑虽然肉眼难辨，还是能分辨四区建筑不尽相同，各有各的异彩。
齿轮搅动中，王城底下那头巨龟栩栩如生地爬行着，脚伐似沉实缓，其上王城神奇的不受影响，如此神作，令人无以言喻！
范小林指了指巨兽，又手指交叉，以问“假的？”。
女仆满脸好笑，双手手掌合圆，以答“真的！”。
愉悦的晨光时间，就这样在她的欢笑声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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