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洗黑钱，是欧阳的推测，他拿不准，所以看着孙朵，想让他帮着分析分析。
可，现在的孙朵，脑子已成了一潭死水，他说的话有道理，却经不起推敲，因为那是无凭无据的异想天开，他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
——洗黑钱，就是洗黑钱，先卖白面儿，得了黑钱，再用美容院洗黑钱，给钱美容，小子，想的周到呀！天杀的金丝眼镜，杂操的孙姐，没良心呐......，嗯？你看我干什么？
——哦，没事，这不关我们的事。
——对，我需要静静。
——哦。
欧阳闭了嘴，他想孙朵真的需要静静。
——静静，我真的需要你......
——哦，是这样......
欧阳开了口，他这时才知道，孙朵不是真的需要静静，是需要真的静静。
——要不富贵人家走一遭。
——你有钱？
——我没有，可你有......
——别想，我攒钱是为了......
——女人！我知道。
孙朵凑过来，搭住欧阳的肩膀。
——咱去这地方，钱就是花在女人身上，你的目的达到了，还成全了朵弟，阳哥，你说，我说的在理不？
——我......
来不及解释清楚，孙朵的电话响了，他松开欧阳，接了电话。
——喂，对，我操！啊......，啊......，嗯，对，没商量......，也好，这个点儿肯定吃了呀......这还不大离儿，好，等我！
孙朵挂了电话，对欧阳说，金丝眼镜要吃散伙饭，去不去？
——不去。
——可我应下了......
——你问我了吗，你就应下。
——反正我话是说了，你去不去？！
欧阳闷头开车，不言声。孙朵一看有门儿，接着便唿扇
——欧阳，照说朵哥是该问问你，但这事，眼下，非去不可，为啥？你想，我和他媳妇有事儿，这还不说，他还可能卖白面儿，这事儿，是隐患，话说明白了，你录音，以后这是证据，局子里走一遭，哥们儿就有了证据意识，咱不能跟着吃挂落儿。
——去哪？
孙朵正了正身子，眼神一渺，如临大敌的说
——凯撒皇宫！
——我......
欧阳暗骂孙朵狐狸，这凯撒皇宫是当地最大最贵的KTV，是个浪荡的地界儿，去这，说是了事，还不是顺道儿成全他搞破鞋的心。
欧阳思忖对策，孙朵兴奋异常，车平缓的行驶。
欧阳觉得有些不对，看了看后视镜，接着又看了看后视镜，觉得有辆车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一打方向，猛地给了脚油，变了道，超了车，又变道，超了几辆车，压着黄灯过了十字路口，打了左转灯，进了巷子。
孙朵没系安全带，也没来得及再系安全带，他双手紧握棚顶安全拉手，吓得话也说不出来，半晌，他说
——欧阳，让我下车。
——干什么？
孙朵使劲儿咽了口口水
——我说让我下车。
欧阳停了车，孙朵没下车，拉开车门，哇的吐了，半晌，他打叠着精神，说，欧阳，你小子没必要这么报复我吧。
——不是报复，后面有台车好像跟我们，甩了。
孙朵难断真假，向后看了看，半信半疑的关上车门。
欧阳路熟，七拐八绕，到了凯撒皇宫，停了车，孙朵便打通了安恒的电话。
——我们到了，好，509，好。
挂了电话，欧阳说，把事儿说明白就走。
——放心，说不明白也走，你录音。
欧阳开了手机的录音机，两人上了楼。
509门口站了两个人，看着不像迎人，像在看门，一个人推开包厢的门，便是女人的歌声。
安恒示意，唱歌的女孩暂停，歌声停了。
——弟弟，让我好等！
——来迟了，来迟了！
安恒和孙朵的寒暄，像是老友，在场的人只有欧阳知道，他们一个姓武，一个复姓西门。
——坐下，喝着，唱着，聊着，姑娘，唱首歌，送别的歌！
不用安恒说，孙朵自然要坐下——十几个脂粉姑娘，各有特点，但有个共性，漂亮，所以他坐的不由自主。
安恒指挥姑娘，谁会唱送别的歌，唱一首。
于是坐在欧阳身边的大眼妹唱了一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安恒端了杯酒，说，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是熟了，熟了就是朋友，就是弟兄，为弟兄，干！
安恒干了，欧阳和孙朵也跟着干了。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喝了这杯酒，没恩，没仇，就笑，干！
安恒又干了，孙朵看欧阳，却见欧阳在看自己，于是打了个样儿，干了。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为再见，干！
连饮三杯，安恒又要倒酒，孙朵赶紧阻拦
——哥，哥，容老弟我也说两句。
于是孙朵便说，喋喋不休的说，他本就自带三分酒，话自然越说越多，酒也越喝越多，最后说到了孙姐。
——没，没事，男人嘛！
——安哥，敞亮。
——朵弟，直爽。
于是，又喝，欧阳也半真半假凑凑合合的喝，偷偷暗示孙朵说正事，孙朵却那还瞧得出眉目，自己和安恒喝，还劝欧阳喝，一旁的大眼妹见欧阳酒沉了，便偷偷帮着喝，最后，喝乱了，大家都在喝，酒喝开了，人就放开了。
欧阳不知道是自己抱住了大眼妹，还是大眼妹扎进了自己怀里，见她可爱，便起了劝人向善的心，于是劝她改行从良，大眼妹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言说自己如何迫不得已，又畅谈自己憧憬的未来。
——攒够了钱，我，我要开家美容院......
——美，美容院，哥，是行家！
——真咋地.....
说着便越来越近乎，于是推杯换盏的又喝，喝着，大眼妹要吐，去了洗手间，欧阳关心，便跟上。
欧阳轻轻敲着她的背，看着她吐，看着，自己也觉胃里翻腾，便弃了大眼妹，趴在脸盆上吐，却觉腰后一紧，大眼妹从后抱住了他。
这是一段露水情缘，半推半就的露水情缘，欧阳说不，却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干柴遇到了烈火，身体不受脑子驱使的机械动作，轰轰烈烈的烧了很久。
欧阳心中满是自责，装着若无其事的出了门。包厢里热闹，又是啤白洋的一阵乱喝，都醉了，安恒大着舌头，口齿含糊不清的说，
——姑娘们出去，我们谈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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