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鹰与鹰的较量 中
从10时30分开始 耸立在英国海岸线上的巨大雷达站送來的不安的信号已经变成了本特利修道院里巨型地图上越來越多的敌军桌牌 作为英国防空作战的总指挥道丁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 从“鹰日”开始后 他已经见识过更大的场面 但是此时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后來回忆说 当时的感觉“犹如一把匕首了心脏 ”
大约二十分钟后 皇家空军妇女后援队的姑娘们开始将一个又一个代表着英国战机的小桌牌摆上地图 指挥部里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皇家空军的战斗机飞行员们已经驾驶着他们的战鹰起飞迎战 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在过去了两周时间里 皇家空军的战斗机部队和地面指挥中心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拦截轰炸机机群的方法：皇家空军的战斗机起飞后会一直爬升到20000英尺的高空盘旋待命 通过完善的空地无线电通讯系统 地面指挥中心每分钟都给战斗机部队通报敌机的位置并发出相应的指令 按照惯例 英国人并不急于动手 他们会牢牢地跟在德军轰炸机群的后面直到他们的大型机队开始分散成若干个突击机群 这是德国人到达英国海岸上空时的一贯做法 它们会分头扑向各种的目标：英国南部的的飞机制造厂、储油罐和燃油精炼工厂以其他工业设施 一旦发现德军的进攻机队分散了 皇家空军的中队指挥官就下令行动 就像猎人们第一眼看到狐狸那样 大喊一声“呦嗬” 开始猎杀 他们会带领着自己的部下一队队地俯冲下來 与德军机群战斗 在德国人尚未到达目标之前尽可能多地击落他们
“敌机机群已经越到海峡 ”
“敌机机群航向325 速度210 ”
“敌机机群继续前进 他们沒有散开 重复一边 他们沒有散开 ”
听着部下的汇报 道丁明显感到部下们的语气中流露出的紧张情绪 就连他自己也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如果这次來袭的机群一直不散开 而是一起整体行动 那该怎么办 英国空军沒有准备对付这种意外 道丁正在想着这事时 他的参谋长开始说话了
“今天可怪了 ”参谋长说 “他们好象不准备散开 是吗 先生 ”
“是的 看來今天我们会面对一个大麻烦” 道丁回答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晚上进行复习 到來考场却发现考试的科目不是自己复习的那门
“怎么办 ”参谋长的问话催促着道丁做出判断 现在沒有时间去犹豫
“不能放任那些轰炸机进入目标区域” 道丁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來 很快他做出了决定 让战斗机部队发起攻击 随着道丁的命令 意大利战略轰炸机部队和英国本土防空部队的第一碰撞开始了 此时 乱了阵脚的皇家空军不顾一切地想挽回颓势 英格兰北部二线机场上的战机开始紧急起飞加入战斗 这使得空中的英国战斗机数量达到了260架以上
在意大利空军的计划书里 比亚乔轰炸机的任务很简单 用一段不足100个单词的文字就可以归纳起來 轰炸机机组成员不过是先要突破敌方战斗机的屏护 接着穿过厚厚的防空弹幕 进入目标区域后保持稳定 在完成投弹前不做任何规避机动 然后“丢出炸弹” 最后返回法国的基地而已 一些乐观的意大利l参谋甚至认为今天的南安普敦之旅会如同一场郊游一样顺利
的确 对于马基尼将军和他的部队而言 今天的开局不错 在侵入英国海岸线后 空中沒有英国战斗机进行大规模的拦截 只是在前进航线的周围有个别零星的战斗 负责护航的福克战斗机轻易地就赶跑这些不自量力地挑战者
随着侵入英格兰的纵深 越來越多的地面防空炮开始开火了 地面上喷射出的钢铁弹丸逐渐增加 意大利人发现机身周围黑色的“蒲公英绒毛”越來越多 但是他们的飞机保持在8000米以上 高射炮炮弹爆炸时的黑色烟团在意大利人看來与其说是一种威胁 还不如说是在向他们鸣炮敬礼 整个机群依旧象一列19世纪的步兵方队 冒着炮火 有条不紊地向着预定的目标前行 大约再有40分钟 他们就可以抵达伍尔斯顿飞机厂的上空了
不过 意大利人的“轻松之旅”也到此结束了 就从这个时候开始 接到战斗指令的英国战斗机不顾一切地冲向福克战斗机组成的拦阻线 带着决一死战的决心 向那些意大利轰炸机俯冲下去 “喷火”和“飓风”式战斗机的空战武器是8挺7.7毫米勃郎宁机枪 理论射速1140发/分 也就是说在一秒钟时间内一架英国战斗机可以发射的1.72.公斤的弹丸 听上去这是个不错的配置 事实呢
有一架“喷火”战斗机从正面对着一架外号“佛罗伦萨美女”的比亚乔轰炸机发动了攻击 那是第7轰炸机联队长阿尔弗雷德上校的座机 作为前导机 他飞在整个联队的最前面
“我们必须躲开 ”机长阿尔弗雷德上校冲着身边的副驾驶大喊着 按照空军的条例 通常的做法是俯冲 但是 现在阿尔弗雷德却不能这样干 因为另外一个联队的机群在他们下方 于是他只好选择将飞机拉了起來 那些本來打向机头的子弹向着机身的左侧飞去 突然的急跃升后 阿尔弗雷德并沒有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长叹一口气 他认为自己或许避免了一次灾难 直到他听见机械师通话器大叫着：“长官 四号发动机被击中 它在冒火 ”
经过仿佛永恒的一霎那后 机械师的声音再次传來：“长官 它还在燃烧 哦 天哪 整个螺旋桨正在脱离飞机 ”
阿尔弗雷德决定俯冲灭火 飞机掉了1000多米的高度才改平 机舱里的人被颠了个七荤八素 脑子里尽是坠毁跳伞之类的念头 又是片刻的静默 然后机械师的声音显得平静多了：“长官 火灭了 ”阿尔弗雷德后來回忆起这段恐怖的经历时说：“那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 ”
显然“佛罗伦萨美女”的厄运还沒有结束 意大利轰炸机的看家本领就是密集队形 密集到飞行中机翼几乎碰在一起 这样他们就可以集中起惊人的火力 一架比亚乔轰炸机上装备有10挺12.7mm的机枪 当上百架比亚乔轰炸机组成一个密集编队时 那完全就是一支漂在空中的舰队 每一架接近意军编队的英国战斗机都会被数十甚至上百挺机枪瞄准射击 而为了灭火而脱离的机群保护的“佛罗伦萨美女”现在正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在她的身后两架飓风战斗机正在跃跃欲试 准备拿她开刀
阿尔弗雷德马上命令将弹舱内的24颗250公斤炸弹投出 然后指挥着“减肥成功”的“佛罗伦萨美女”开始加速返航 此时 尾炮手费文斯无疑是机上十个人中最繁忙的一个 他呆在自己小小的“私人办公室”里 注视着上下飞舞的敌机 费文斯要用通话器告诉阿尔弗雷德后面來了什么东西 可也不能看见什么就马上报告 如果他不停叫嚷着“5点來一架、7点來一架、6点又來一架” 那阿尔弗雷德就一定会被他搞得手忙脚乱 费文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中最具威胁性的目标然后汇报 当然 这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一个合格的尾炮手除了是个出色的观察员还必须是个好的射手
一架飓风战斗机爬升后向着“佛罗伦萨美女”俯冲过來 机翼上巨大的蓝-红同心圆标志总是给人感觉是个靶心 在费文斯开始操纵两挺12.7mm的机枪猛烈地喷射着火焰 直到那架战斗机炸成一团火球
可能是高兴过头了的缘故 等费文斯发现另一架英机时 那家伙已经逼近到了距离“佛罗伦萨美女”不足800米的地方 对于比亚乔轰炸机的机枪手而言 他们并不一定苛求打中英机 在英机在开火之前要先射击 让英国人瞄不准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但是 因为费文斯的大意 现在那架飓风抢占了先机开始射击 费文斯马上还以颜色 双方在子弹几乎在空中对撞 在对射中 费文斯明显感到自己被击中了 而那架英机在攻击得手撤离时却把自己脆弱的腹部暴露在了“佛罗伦萨美女”中部射手的面前 最后也被击中了
一台发动机被毁 左侧水平尾翼只剩下一半 再加上数不清的弹孔 当“佛罗伦萨美女”号跌跌撞撞降落在法国的基地时 所有的人都为之鼓掌 阿尔弗雷德从机舱内爬了出來 一位早早安排好的记者问他初战的感觉如何 面对相机 阿尔弗雷德拿出一枚7.7mm的弹头 指着身后的比亚乔轰炸机 轻描淡写地说：“就凭这个 英国人想击落我们的轰炸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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