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怀了...（一）
就当是为了这双极为相似的眼睛，或者是为了对自己负责的系统。
110看着这位入侵者，一眼就知道是一个新系统，都不用怎么出手，前辈系统强大的压迫力就能让886窒息。
他看着显示器上那个小年轻碍着他的压迫力还在继续侵犯他的领地：“冥顽不灵。”
110正打算把钱遣出去，就听到鞠知白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系统。”
王歆原本就盯着886看，错愕地转过头来：“啊？你的系统？这么帅？？？？”
110:“？”
“110，让他进来吧，多一个人好玩！”王歆说。
110依着王歆，关掉了幻境，原本四处春意盎然的景象骤然变成一个巨大的表演场所，而与人稳坐高台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此刻正在看着自己，眼神熟悉，又陌生。
886站在台下，看着鞠知白，尽量平复自己复杂的眼神：“鞠先生，跟我回去吧。”
110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同，斜着眼吃起瓜，只有王歆盯着这个小帅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要说漂亮，鞠知白比886漂亮多了，但是王歆不喜欢比自己漂亮太多的。
鞠知白垂眸看着底下的886，风吹起他的白发，和他神情变幻的眼睛：“你先回去吧，我在和王小姐打牌。”
886不知道鞠知白怎么了，是不是生气自己不在留他一个人面对任务，懊悔的同时还有心疼：“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的。”
“好啊！”王歆最为开心了，连忙就想下去邀请886。
“王小姐，这里没位置了，斗地主只能三个人。”鞠知白看向王歆，没有分一个眼神给一直凝望自己的886。
“这不容易吗！110，你去，让我们玩。”王歆推了110一把。
110:“？”
他觉得自己不喜欢886这个后辈。
“没关系，鞠先生，你玩。”886说着，走上了台子，站在了鞠知白后面：“我看着你们玩。”
鞠知白不理解自己是什么心情，酸酸的，刺刺的，心情低落什么都不想做，想看见886又不想见。
“不玩了，抱歉啊王小姐，我该回去了，这次休息很久，我得继续回去完成任务了。”鞠知白把牌往桌子上放，站起来说。
“啊！那岂不是要很久见不到了，日子好无聊的！”王歆嘟囔着不舍得。
“下次结束任务，我再来玩。”鞠知白没有看着王歆说，而是对着110说。
110总能安抚王歆。
只是不知道这个开朗的女孩，为什么死。
告别了王歆后鞠知白就从那个叩门处往自家休息站走，从春意黯然的尾处走到晨曦初露的地方，若隐若现的阳光照射在鞠知白的脸上，影子也被拉扯出来，886走在后面，踩着鞠知白的影子跟着走，嘴角轻轻抿着笑。
这感觉真的很好。
鞠知白停下了脚步，影子暗暗地倚在886的脸上，阴影显得他鼻梁高挺英立，他看着面前鞠知白的背影，感觉得到他心情不好：“鞠先生，突然消失，是我的错。”
“你是后天系统嘛？”鞠知白突然的发问，打断了886的话。
“啊…？”886下意识发出了反问。
“王歆的系统是先天系统，我很好奇，那你呢。”鞠知白转过身来面对着886，背着晨光，886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得清鞠知白一双古井般的眼睛，带着审视。
还有这一丝无人知晓的期待。
886的喉结一动，滚了滚，僵硬又果断地说：“我也是先天的。”
鞠知白的眼神有着一丝红晕：“是吗？”
“是。”886说。
鞠知白垂下眼皮，掩下眼里的闪烁。
果然，他最讨厌的就是人了，人除了贪婪，欺骗，冷漠，还有什么，鞠知白苦笑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不再看886，自顾自地走了。
886看着鞠知白越来越远的背影，终究没有跟上，只是慢慢地隐去，回到了鞠知白的颅内。
鞠知白走到快要会别墅里时，突然回望着挂在海上的日出，就一眼，他就转身进去了。
“鞠先生，您这次多休息一段时间，世界的接收我帮你调远了。”886电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那么熟悉，之前的鞠知白听着这非人的电流声会感到舒服，放松，惬意。
但是现在，他不喜欢，他讨厌一切是人的事物。
886有错吗？没有。
对他好吗，尽心尽力吗？是的。
隐瞒了什么这都是人的本能连鞠知白自己都多有隐瞒。
可是为什么，他此刻会那么生气…或者说，是难过。
难过自己第一次放松的地方，是他最厌恶的人？
“不用了，尽快下一个世界吧。”鞠知白倒在沙发上说。
“鞠先生…多休息吧，上个世界…”886还没说完，就被鞠知白打断了。
“先天系统不是需要多带几个人才能完成好的人身吗，我尽快结束，你好去带下个人。”鞠知白把脸埋在沙发，闷声说。
他真的很累，不想再和人有交流。
886一滞，没有说话。
鞠知白感觉到颅内的电流声不再响起，心下明了，笑了笑也就闭眼休息了。
886看着鞠知白埋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心里满不是滋味。
他是撒谎了。
可他不想让鞠知白任何期待，何况，他变成人后这双眼睛，已经很招人了。
他是要离开的，他不能给鞠知白念想，他怕他伤心。
也许他已经不记得没想起过那短短的八天，但不代表他不会想起来。
鞠知白本是闭着眼想事情，想着想着倒是真的睡过去了。
鼻子埋在沙发里睡觉倒变得不舒服起来，鞠知白用手垫了垫额头，企图拉高脸的位置让鼻子通气，他的手被自己乱七八糟包扎着，此刻压在额头下，不仅疼痛异常，绷带也散开了些。
886看得眼里的水光忽明忽暗，慢慢地显出了人形，他朝着鞠知白的沙发边缓慢地蹲下去，看了一下旁边空白的地方，眨了一下眼睛，便生出了一个医疗箱。
886轻轻地拿起鞠知白的手，缓缓解开他手上的绷带，一层一层，露出里面血肉模糊透着些许白骨的手指。
886虽然已经想象了，此时看到这些伤却还是忍不住皱眉心疼。
都是他不好…
丢他一个人。
再一次。
还会有一次。
886鼻子有点酸，握着鞠知白的手指头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肌肤。
“先天系统。为什么会有人身。”鞠知白骤然间睁眼，反扣住886的的手，对上了886错愕的脸，手上用力，鲜血沾在了紧握886的手上：“你说你只带过我？那证明你并不是一个可以拥有人身。”
886看着鞠知白漠视的眼神，听见他继续道：“或者说，你不能拥有这么完美无暇的人身。”
886叹了口气，他还是忍不住想解释，就算是自己并不想给鞠知白知道自身来历，但总也不想他们最后相处的日子只剩猜忌。
“我确实只带过你一个宿主，也确实是拥有人身，但我，不是后天系统。”886转身从医药箱里面拿出酒精棉，轻轻擦拭两人之间的血迹：“你放心。”
鞠知白僵硬地拉开了自己的手，却被886强行拉回去：“我不是人类，我只是一个别的物种装上了系统的试验品或者说，是一bug而已。”
886握着鞠知白的手擦着药说：“所以，你是我唯一的宿主，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鞠知白的伤口，眼里的心疼全在低头处湮灭，害怕鞠知白会疼，说完话后还吹了吹他的伤口。
鞠知白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感觉，有欣喜也有愧疚，886吹出的凉风拂过鞠知白的伤口，轻轻柔柔地带走他的刺疼。
他没有说话，但是886能感受到他僵硬抗拒的手变得慢慢放松，886松了一口气，开始仔仔细细地帮他包扎上完药的伤口。
“别碰水，很快就好了。”886说。
“你，不是人类吗。”鞠知白问道。
“你知道的，我是小机器人。”886蹲着仰视鞠知白，轻笑起来，露出了类似虎牙的小尖牙。
“那那个男的说你去更新？”
“我系统有bug，时不时得去修复一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886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我知道了。”：鞠知白把自己的手拿回去，不知为什么，有点拘束。
此时此刻像极了他拍的电影中男女主吵架，他此刻忍不住老脸一红。
好在，886很上道，拿着医药箱离开了他往旁边柜子上放，给了鞠知白很好的缓存空间。
“什么时候下一个世界。”鞠知白说。
“不急，多休息几天。”886说。
鞠知白忍不住皱眉，显然他只是不想和是人类又假装机器人的886相处，就算886不解释也没关系，反正他原本就是想在这荒唐的地方游离几天，然后完成心里的遗憾，仅此而已。
他很讨厌人类没错，也很期待886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不是他讨厌的人，可并不代表这个小机器人可以耽误他的进度，他已经活的很累了，如何还能放慢步伐。
“不用了。”鞠知白在理清自己因为上个世界没有系统带受到伤害而带来的生气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后，依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瞬间就够他冷静了。
“为什么，你总是很着急地在赶。”886问道，何年他们能感受到的，他也能感受到，他也想知道很久了。也感受到了，
“没。”鞠知白说。
“多休息几天吧，我刚修复bug，还没恢复好。”886说着，带着一丝委屈和虚弱。
鞠知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是想尽快完成的，可是小机器人确实对他很好，他有一丝贪恋，不太想拒绝886的好意。
虽然对人已经完全失望了，可886是个机器人，他是不是可以稍微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放纵自己？
“好不好？”886问道，温柔轻盈地。
“好。”鞠知白说。
“饿不饿？”886笑着说，显然得到了鞠知白的答案后心情不错。
“还行，有一点。”鞠知白说。
“我给你做饭吃？”886一边说一边滑动着自己的搜索引擎。
鞠知白挑眉：“哟，你还会做饭呢？”
886也学着他挑眉：“你忘记了？我可是我万能的机器人。”
鞠知白露出一副明白的表情，伸手对着厨房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40分钟以后，886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鞠知白，机器人不是万万不能的。
鞠知白发誓，厨艺需要天赋。
休息了三天后，鞠知白很快就继续了任务，这次他进入状态的感觉非常好，没有疼痛也没有想吐的感觉。
轻轻飘飘地，就落入了原主的体内。
若不是一阵腥臭难闻的气味，鞠知白都要以为自己这个世界是来度假的。
意识到自己身在一个恶臭难耐的地方，鞠知白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有点模糊，鞠知白估摸着应该是眼睛发炎了，只不过现在他有了系统，不会像上个世界一样感觉到疼痛了。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极其肮脏的笼子里，笼子狭小漆黑，转个身的功夫就能看到猫砂盆。
实际上猫砂盆里并没有猫砂，只是些普通的木屑和草纸，里面排泄物堆得满满，苍蝇萦绕在上面到处飞，可显然，苍蝇并不钟爱排泄物。
猫砂盆旁边是浑浊的水碗，紧挨着的才是食碗。
这才是恶臭的来源，苍蝇的珍宝。
里边是一些鸡肠子和鱼内脏，生腥腥的，还淌着血。天气炎热，血碗里还有些许蛆虫在蠕动。
是听到打喷嚏的声音的才让鞠知白发现这局促的地方不止他一只猫，放眼望去，全是锈迹斑斑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面都有一只品种猫。
可这些品种猫长得，还不如些许流浪猫。
它们有的流着鼻涕和眼泪，有的耳螨严重，整个耳朵黑黢黢一片，毛发脏乱。
更有甚者，一只眼球都暴露在外。
如果鞠知白真的是猫的话，此地就是人间炼狱。
而他此刻，感受到比炼狱还要可怕的东西。
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
揣着几个崽子…
真造孽，大好青年居然在死后怀孕。
他真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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