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不是她

　　潮湿的阴风吹过，嶙峋的石壁在摇曳的火光下显露出斑驳的阴影。这是一个仅容数人的狭小洞窟，似乎并未有电力供应，石壁上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

　　一名面覆雪纱的白袍女子施施然走近，屈膝蹲下。玉一般的纤纤素手拾捡起面前的火捅，伸臂将一堆篝火重新燃起。随后，她稍稍撩起白袍坐下，似觉好玩，又随手拨动火堆，意态闲适，肢体动作充满着难言的独特韵味。

　　不多时，她丢掉手中火捅，单手支起下巴，薄如蝉翼的雪纱水袖顿时滑落肘间，露出半截修长藕臂。她向着面前的石壁柔声说道：“出来吧，还要藏着多久？”

　　仿佛水波纹动般，一道人影随即从抖动的明暗阴影间逐渐显出形状，却是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精瘦男子。他用黑布包着整个头部，脸上蒙着一块画成骷髅的深色面罩，仅仅露出一双微微眯起的细长眼睛，隐隐射出一丝淫邪意味。

　　此人早已藏于此处，只是他隐蔽身形的手法，令人完全无法察觉。那白袍女子能说破他的藏身处，想来是早已约好在此会面碰头。

　　“属下参见护法大人！”黑衣男子单膝跪下，双臂交叉成X状，掌面朝胸，向白袍女子行了个奇怪的礼。

　　“起来吧！”白袍女子稍抬螓首，狐媚一笑，不经意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站起身，缓缓向白衣女子走近，低声道“属下早前曾听闻，教尊座下左右护法，艳冠天下，尤以流云仙子胡护法为甚。今日得见，方知百闻不如一见的真正含义！”

　　白袍女子举起手背掩口，又轻笑两声，火光下只见她粉嫩的脸颊上竟似飞起了一朵淡淡红云。她拢袍起身，聘聘婷婷轻移莲步，向着那黑衣男露出一副娇羞之态道：“万殿主年轻有为。此番携教下众人以凡人之躯在南洋搏命，诛杀后世游侠余孽宁睿广，确实大大有功。教尊有此赏赐，自是理所当然。”

　　她一边浅笑，一边侧首移去面纱，露出一副令人心驰神往的绝世容颜——正是那位不久前还在上海泰云名车馆买飞行汽车的胡璃清胡小姐。

　　黑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胡璃清的面庞，精瘦的躯干微微颤抖，眼见得胸膛起伏正越来越快。他略感不自在般往后稍退了两步，直到后背触到阴冷的石壁，这才安心站稳。

　　他轻吁一口气道：“仙子之姿，实令属下无法可想。教尊天寿方可得享如此洪福！”他眼睛眯得极细，淫光渐盛，又提高声音说道，“想不到我万自明今日也能同享教尊洪福，实是三生有幸！如此番与流云仙子温存竟可得越空之能，则……属下定当为教尊肝脑涂地！”

　　说着，他又举臂交叉，掌面朝胸，凭空行了那奇怪的礼。随后，便一卷一卷地将包头黑布取下，又取下了那张骷髅面罩，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脱去了黑色外套，在胡璃清的注视下慎重地铺到篝火旁。

　　假使慧遗大师见到这一幕，想必会瞠目结舌，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眼前那位迫不及待脱衣脱裤的万自明，竟和他所知道的武亭侯万林清的长相，丝毫不差！

　　胡璃清安安静静瞧着万自明的举动，看着他一件件将黑色外套外裤脱下，又抽下裤间一条暗色皮带扣回身上，然后将衣物恭恭敬敬铺陈在篝火旁。仿佛觉得不够，又四处张望一下，起身到角落里抽出了一条薄薄的绒毯，盖在铺垫好的衣裤上，双手左右按下细细整平。

　　她细声笑道，“万殿主最是认真，一张野铺做的实在是温馨浪漫。”

　　万自明裸着身小心躺上绒毯，话语中难掩激动和笑意：“属下是怕唐突佳人。若不是教规有限，怎会在如此阴冷难捱之地进行仪式？属下倒是愿意去到那后世的五星级酒店，要上两瓶甘冽美酒与仙子对饮，再进到雪白的浴盆中恣意缠绵，直到仙子面红耳赤按捺不住时，再提枪……”说到最后，他语声发干，不由得咕嘟吞了一口口水，颇觉尴尬。那后面的字眼，也没再好意思继续说完。

　　“噗嗤~”一声轻笑传来，万自明只觉白影一晃，胡璃清已是背朝他端坐在绒毯之上。曲线玲珑的背影姣美难言，白袍下的身形尽管不露一丝裸亵，却强烈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肉体魅力。

　　万自明只觉嗓间燥热至极，不由得再吞一口口水，竭力压下心中****道：“仙子坐过来些，属下”说到一半声音生生变调，他干咳了一下，又温声道：“属下为仙子更衣~”

　　说罢，他大着胆子，将一条骨骼毕现的手臂搭在胡璃清肩上，小心用力，将她搂到自己怀中。他坐直身躯，伸手在胡璃清露出的光洁脚踝狠狠摸了一把，又由下往上慢慢撩起她的白袍。

　　胡璃清“嘤”的一声，面上羞色难以自捱，伸手就是一拍，打在那只毫不安分的手上。

　　万自明被这玉人的纤纤姿态弄的欲火焚身，腿间已是涨起老高一坨。他咬牙切齿道：“仙子！属下这便……唐突了！”说着，将胡璃清往毯上一放，自己倒先去脱下贴身亵裤，挺着那话儿跪坐在一边，一双大手忽地压上了胡璃清高耸的胸部，细细抚摸起来。

　　胡璃清也不再挣扎，一头云鬓摇首间渐渐揉乱，几个呼吸间，白袍已被掀起大半，火光映衬下，温润如玉的肌肤微微发着令人目眩的柔光。她声音轻微地发出一阵阵喘息声，令身上的男子愈加急不可耐。

　　稍顷，她左手撑着万自明的胸口，右手指着他腰间仅存的皮质腰带柔声说到：“这东西最是碍事……万殿主还不把它解下，是要留着束腰吗？”

　　万自明略一迟疑，道：“这……”

　　胡璃清美目迷离，香舌微微吐露道，“快……”

　　万自明眼中淫光大盛，再也不作它想，立刻解下腰间的皮带往旁边一甩。接着俯身过来，张嘴伸出舌头，又伸手抚弄身下女子的丰乳。

　　突然，他神情微变，口里“咦”了一声，撑起身子欲细细查看，口里奇道：“你怎么……怎么只有两个……”

　　呲！万自明顿时一阵惨呼，惊觉自己心口处已被一柄细小匕首捅入。

　　剧痛之下，万自明又惊又怒。他嘴角溢出鲜血，惊道：“你不是胡护法……你是……”说着，他勉力支起身子，伸手在身旁到处乱摸，试图找到那条不知道被他丢到何处去了的皮带。

　　那长相和胡璃清别无二致的白袍女子闪身而起蹲在一旁，红艳的嘴唇弯弯上翘，却是一副狠辣的笑容。她讥笑道：“本姑娘****够大吧？”手上却毫不留情，又是一刀捅在万自明的腰间。她凶狠地旋转着那柄细小的匕首，鲜血喷溅而出，一阵接一阵地洒在她狞笑的脸上。

　　万自明颤声道：“你是……你是……”那白袍女子戏谑道：“我是，我是，我是谁？你猜猜？”手上依然不停地左一刀右一刀捅向对方。

　　“你是万……你敢假传……”万自明双目鼓突，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终于没能回答出她的问题，不多时便气绝倒在篝火旁，躯体尤在一阵阵抽搐。

　　白袍女子扯过绒毯，慢条斯理地擦拭那柄细细的短小匕首，眼神愈发阴冷。片刻，她喃喃念道：“万林清，乖乖等着！我柳千夏定要取你狗命！”话音刚落，白影一闪，已是全然不见踪影。

　　阴冷的洞窟斗室内，仅剩一具赤条条的精瘦裸尸血流满地。愈燃愈烈的篝火间隙发出噼啪响声，在往生的黄泉路上与他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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