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黎平破追兵 1
十二月十四日，我师发扬不怕苦、不怕累和连续作战的作风，在通道地区一天一夜四战，歼灭湘军一个师又两个旅。何键闻知，心疼得不得了，气得大骂前线总指挥、第28军军长刘建绪贪功冒进，指挥失当，扬言要将其撤职杳办。蒋介石得知消息，也是心惊不巳。湘江一战，*元气大伤，想不到还有如此战力。这个*三十四师也太厉害了。于是，命令戴笠尽快将这个红三十四师的情况查清报来；并命令中央军前敌总指挥薛岳尽快将其剿灭，以免坐大。广西军阀白崇喜则拍额*，庆幸自己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将十五军冒然追击。“南天王”陈济棠得悉这一消息后，笑着对其亲信余汉谋、黄任寰等人说：“我早就说过，这个*三十四师是碰不得的，你们看这次何键不是吃了大亏嘛。‘小诸葛’就聪明得多了。你们这次前去贵州协助剿共，可要多长个心眼。”
第二天，我师撤回到通道县城附近休整。此役俘敌五千余人，缴获的各种战利品和作战物资堆积如山，单是各种枪枝就有近九千支，山炮十八门，各种迫击炮七十六门，各种炮弹4000余发，各种子弹上百万发。还有粮食、棉被、军服、军用胶鞋、电台、望远镜等等，缴获的骡马达400多匹。补充一团、二团武器装备全部按我师标准配制还余下很多。我师官兵无不欢欣鼓舞，喜上眉头。特别是补充一、二团的官兵，从来没有见过缴获这么多的战利品。这次歼敌之多，而自身伤亡之少，可以是说空前伟大的胜利。以前听说红三十四师常打大胜仗，今天是亲眼目睹，有些还亲身参与了。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加入红三十四师这个英雄的集体，是一件多么引以为光荣自豪的事；从而从心灵上真正与红三十四师融为一体，就连刚参加红军的俘虏兵也莫不是如此。
在这欢庆胜利的喜悦日子，我却高兴不起来，心中为近日思虑的一件大事而犹豫不决。我考虑到：目前这么多人马，编制就显得混乱；而且管理、指挥、调遣也非常不便。如果再加上这次自愿参加我军的俘虏兵，那人数就要达到八个团的满员编制。这样一来，造成的麻烦更大。是否再增设旅一级建制？我带着这个问题与政委商量，恰好政委也有这种感觉，我两一拍即合。但这样重大的问题，我俩也是不能独断专行的，需要召开师党委会议统一思想，才能作出决定。
在召开的师党委会议上，我提出根据目前我师的实际情况，增设旅一级建制，便于部队管理和指挥一事。果然有人提出不同意见，认为增设高级正式编制，必须得中革军委批准同意才行。这是原则问题，擅自增设编制，那要受党纪军纪严厉处分的。我一听连忙作出解释，我说：“这些我都清楚；但在目前这种非常时期，部队指挥管理不善，是要出大乱子的……况且这一年来，增加人员的武器装备及所有费用都是我师自行解决的。我们可先增设编制，待与主力会合后，再向中革军委汇报请示”。大家听了，一时都沉默下来。这时，政委发言说：“刚才陈师长把增设编制的理由都讲清了，相信大家都能理解。至于责任由我和陈师长来负。我这里提出个折衷方案：可否将我们组建的旅叫做暂编旅。命名为暂编一旅、暂编二旅、暂编三旅。反正是临时暂编的，将来中革军委不同意，还可以撤销吗？”
“好！政委这个主意妙！”我高兴地赞道。其他同志也都松了一口气，一致通过了我与政委的提议。接下来详细讨论部队的编制：全师满员编制为25000余人。其中师直属部队共1800人。设：警卫营（原警卫营中保留300人）、特侦营（只保留一个侦察连、一个特种连、原通迅连；约300人）、工兵营（原，300人）、教导队（目前只有教官和队长20人）、骑兵连（原150人）、辎重营（原500人）和野战医院。师下辖三个旅：即暂编一、二、三旅。每旅7800人。其中旅直属部队1000人。设：警卫连（150人）、特侦营（侦察、特种、狙击各一个连，约300人）、通迅排（50人）、工兵排（50人）、炮兵营（十八门山炮或野炮，约200人）、辎重连（150人）、卫生队。旅下辖三个团，每团2200余人。其中团直属部队360人。设：警通排（50人）、特侦连（侦察、特种、狙击各一个排，120人）、迫击炮连（十二门，90人）、辎重排（50人）、卫生队。每团下辖四个营；每营下辖四个连（其中一个为机炮连）；每连下辖三个排；每排辖三个班。团和团以下编制与原相同，只是每团直属部队减少了200人。接着研究确定了各旅的领导班子及各团军政主官。暂一旅：旅长韩伟（原100团团长），政委：黄天成兼，副旅长张才远……暂二旅：旅长洪海兵（原103团团长），政委丁忠民（原101团政委），副旅长胡达标……暂三旅：旅长罗先辉（原102团团长）政委段有为（原师政治部副主任），副旅长许楚明（原笫八军团团长）……决定利用三天时间秘密进行整编，将原有的七个团与自愿参加红军的2000多名湘军俘虏整编为三个旅八个团（暂缺一个团）。
西进的中央红军主力，由于抛掉了没有必要的“坛坛罐罐”，走起路来格外轻松，仅一天工夫就进入了贵州境内。这一带是有名的穷山恶水，如此贫瘠的土地，使得那些来自长江流域富庶地区的红军官兵们瞠目结舌。这里的海拔都在1000米以上，山峦起伏，峭壁嶙峋，被称之为“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这里的山民主要是苗族，穷得连奴隶都不如，被称为“干人。”按朱总司令的解释是：“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被榨干了。”这些扶着原始木犁在石缝中劳作的人衣不遮体，目光呆滞，唯一的栖身之处就是茅草搭成的窝棚。他们没有土地，只得租种地主的土地；因此从生到死一辈子都欠着地主的债。而贵州的财主和军阀以挥霍和奢侈著称全国，他们囤积着大量金银、鸦片、盐巴和枪支；房屋高大华丽，如同一座座坚固的城堡，高耸的屋檐尖角弯刀一样翘向阴沉的天空。贵州的军队是由步枪和烟枪武装起来的，人称“双枪兵。”这些兵对付省内的“干人”凶恶无比；但对外作战的能力却又十分低下。红一军团作为先头部队，沿着简易公路一路疾进，势如破竹，不用吹灰之力就攻占了黔东颇为繁华的一座县城一一黎平。
十二月十六日，中央军委纵队到达黎平。自战略转移两个月来红军还没得到一次休整的机会，目前敌情已经缓解，红三十四师在通道歼敌一个师另两个旅，已成功地将尾追之敌湘、桂两军阻止在湖南境内通道以东地区。再加之刚攻占的黎平县城，缴获敌人来不及销毁和转移的大量粮食、盐巴等作战物资，这对于早已缺粮的中央红军来说，无异是雪中送炭；解决了红军的给养问题。因此，中央政治局决定在此休整三天。同时，将在通道会议提出的：改变战略方向的重大决策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十八日，政治局会议在黎平县城内一户最大的商人家里进行。到会的有中央政治局委员及侯补委员，在讨论红军今后的战略方向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主席为使党和红军避免再次遭遇重大挫折，义无反顾地又一次陈述了自己的建议：一是正式放弃北上与二、六军团会师及在湘西建立根据地的既定计划；二是西进黔北攻取遵义并以遵义为中心建立新苏区；三是在适当的时候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以全面总结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的经验教训。主席的建议得到了洛甫、w稼祥、朱老总、周副主席等大多数人的赞同。会议通过《中央政治局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以书面形式将主席的发言变成政治局文件，得到了正式的确认。第二天，中革军委又发出关于贯彻黎平政治局会议决议的决定；红军总政治部又发出关于执行中革军委的决定的训令。短短一天时间，我师接到上级领导接连发来的三道重要文件。我知道主席巳完全取得党和红军的支持，重回领导岗位已指日可待了。
得此喜讯，我心中自然是心花怒放。历史仍沿着原来的轨迹运行，目前，我虽然无力改变历史发展的大方向，但可在一定程度上尽力减少红军的损失，发展壮大红军的力量。我们抓紧时间进行部队的整编，几个师领导忙得团团转，不分白天黑夜的找人谈话，做通各级指挥员的思想工作，使之愉快地走上新的工作岗位，担负起更重要的领导责任。而且，我们还要经常解决整编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复杂问题。由于这次领导干部调整地幅度大，我建议大胆使用有能力有知识且敢想敢干的年轻指挥员，如曾在教导队学习成绩优秀，后又在历次战斗中表出突出的张如龙、王中田、*等人都担任了团长、营长、连长职务。同时，又不拘一格地提拔使用各种人才，如洪海兵副参谋长、罗先辉营长等都是从战斗中直接成长起来优秀指挥员，这次破格提拔担任旅长。还有从原国民党俘虏中参加我军的官兵，亦被委任重任，三个炮兵营长中有两个就来自原国民党军官，有的还担任了红军各级指挥员。涓流成河，有容乃大。因此，在三十四师这个光荣的集体里，严禁出现山头主义、本位主义、个人主义；一切个人利益皆服从于集体利益和党的利益；一切局部需要则服从全局需要。得力于强有力的政治思想工作，这次整编比较顺利的完成。全师整编为三个旅八个团共二万三千余人。其中暂一旅辖三个团；暂二旅辖三个团；暂三旅辖两个团（暂缺一个团）。另选拔一批优秀战士、班长及连、排长约300人进师教导队学习。整编完成之后，如有一段时间进行训练磨合该多好啊！但蒋介石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责令“追剿军”总司令、湖南军阀何键及“追剿军”前线总指挥薛岳，尽快剿灭占据通道的*三十四师。严厉督促广西军阀白崇喜率领桂军十五军与第七军从南面向我师压来；东面，第28军军长刘建绪戴罪立功，率湘军十九师与六十三师气势汹汹迎面扑来；薛岳则亲率中央军四个师从北面猛扑过来，企图将我师合围于通道地区。形势骤然紧张起来，我考虑到已完成中革军委交给的阻敌任务，再加之部队刚完成整编还需时间磨合，决定避敌锋芒，西进贵州后再寻机歼敌。于是，便下令全师携带半月的粮食与缴获的所有武器弹药于十八日拂晓转进贵州。
十二月十九日，经过休整和整顿的中央红军，在新的正确路线指引下，又恢复了行动神速的特点。兵分两路，直扑乌江。离开黎平之前，中央还分别给红二、红六军团及红四方面军发了电报，向他们通报了黎平会议的决议，并电令他们作出相应配合。中央红军一路斩关夺隘，所向披靡，连取剑河、黄平、台拱、余庆等十多座县城。贵州军队不堪一击，望风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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