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血战长城 2

　　于是，我对李副参谋长说道：“请记录命令，立即发出。一、命令独三旅接电后，连夜出发，务必七月三十一日前赶到新营子一带待命。注意隐蔽行踪，白天休息，晚上行军。二、命令南下支队补充团（因在外长城内侧一带活动的只有补充团，其它部队相距太远，时间上赶不及）接电后，立即赶到水泉附近的外长城一带，构筑阵地，并不惜一切代价坚决阻击日军多泽运田的第二十七步兵旅团，务必坚守三天。该团将由师部直接指挥。三、命令新二旅立即赶往外长城至新营子一带，构筑阵地，坚决阻击土肥原贤二指挥的右路日军，务必坚守一个星期。四、命令南下支队各部务必牵制日军第十一独立混成旅团及第十四师团留守部队。五、命令师部警卫团立即赶往和林格尔至清水河一带，构筑阵地。同时命令清水河县政府动员组织群众破坏清水河至和林格尔一线的公路。”我一口气下达完命令，李副参谋长便将记录的电令交我与政委签字后发报去了。我发觉政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知道他对我刚才的作战方案还存有一些疑虑。我不得不向他作详细地阐明：“政委，你是不是还有些顾虑？”

　　“是呀！这一仗关系十分重大，我们不得不慎之又慎。”政委语气沉重地回答。其实，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但我还是轻松地对他说：“政委，放心吧！你还记得今年五月初，我刚从延安回来时曾对你提过军委装甲旅的事，那次路过，我特地去拜访了许光达旅长。许旅长告诉我说，装甲旅已训练了一年多，基本上可以上战场。现在又训了这么久，应该是不成问题。而且他们的求战热情非常之高。至于空军援助，我们可以求助于苏联志愿空军，这也是为了保护中苏通道的安全嘛。我想，苏联方面应该可以理解的。政委，我们立即将战役计划上报主席与中革军委，并提出请求。你看怎么样？”

　　“好你个老陈，真是老谋深算。我看那独三旅也是你预先安排好了的。香月清思碰到你，可真是倒了大霉。行！事不宜迟，就这样办！”政委闻言在我肩膀上猛拍一下，兴奋地说道。于是，独立师师部这台战争机器便高速运转起来。

　　且说南下支队补充团接到师部的急电，便立即行动起来，部队连夜向水泉附近的外长城运动。天明时，便赶到目的地。补充团是我师进入绥蒙地区最早组建的一支部队，全团2500余人；部队班以上干部全部由红军官兵担任，不少人还进入师教导队学习过。部队组建后进行了三个月的严格训练，随后与独五旅组成南下支队，进入晋西北创建抗日根据地。一年来，经历过几次战斗的洗礼及半年多的大练兵运动，全团官兵的政治素质、军事素质与各种战术提高很快，其战斗力不亚于独五旅。团长许云山与政委徐烨都是老红军干部，曾担任过原第二旅的副团长和副政委，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和独立指挥能力。许团长和徐政委都知道这次任务的艰巨，感到肩上担负的责任重大。因此，一到目的地，顾不上歇息，许团长、徐政委便带领连以上干部沿长城内侧一带察看地形，就地安排布置防御工事及防御阵地。接着全团官兵便投入到构筑工事的战前准备之中。团政治处还联系到当地的区、乡政府，组织动员民兵、群众组成支前队，帮助部队抢修工事、运送弹药及伤员。因时间短促，来不及修建屯兵坑道，只能修建一些大一点的防炮洞，以防日机轰炸和重炮轰击。当地的游击队、民兵还在群众的配合下破坏了公路，并埋设了*。

　　当晚，补充团召开了连以上干部作战会议。徐政委首先作了政治动员报告，强调了这次防御作战的重大意义，并当堂宣读了师部给补充团的作战命令。徐政委号召各级干部和每一个**员都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做到人在阵地在。接着，团参谋长张仁初介绍了敌情：日军先头部队第二步兵联队今天已到达距我团约20华里的万家集一带，明天上午可对我阵地实施政击，其旅团主力今晚驻扎在平鲁，明天傍晚可抵达我团阵地前。最后，许团长布置了战斗任务：守卫一线阵地的是一营和三营二连和三连；守卫二线阵地的是四营与三营一连、机炮连；最后一道防线是依托长城城垣，由二营和团直属部队坚守。布置完任务后，许团长态度严肃地说道：“同志们！这次任务不同寻常，日军兵力是我团的三倍多，并且有飞机、重炮、战车助阵，困难是相当大的，师部命令我团必须坚守三天。因此，我希望各级指挥在兵力的安排上必须精打细算，不但要在作战中发扬我师勇猛顽强的战斗精神，而且在战斗中要头脑冷静，切忌蛮干硬拚，要灵活地运用各种战术制胜。同志们！我们的身后就是绥蒙边区，陈师长和程政委在看着我们，边区的老百姓在看着我们，我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会场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这代表了补充团2500余人不可撼动的坚强决心！

　　散会后，许团长留下了团侦察连石连长，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伏击日军的先头侦察分队，给他当头一棒，挫一挫日军的锐气。石连长高兴地领令而去。

　　二十七日凌晨，石连长带着侦察连，埋伏在公路两侧的有利地形上，并做好严密的伪装，静候日军的来临。约八时二十分左右，日军第二联队的先头侦察分队约60余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也许是认为大日本皇军的威风早已将那些土八路给吓走了，故而沿途搜索只是做做样子，并未认真展开搜索。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侦察连的伏击圈。突然听到　　“叭”的一声枪响，领头的日军分队长应声栽到在地。紧接着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及*的爆炸声，由于埋伏的距离近，火力猛，日军的侦察分队片刻就倒下了一大半，没死的赶紧伏倒在地进行还击。可惜公路上及公路两旁根本没有地形和遮掩物可供躲藏，简直成了我军的活靶子。只不过三、五分钟，日军的侦察分队除了几个腿快的向后逃走了，剩下的全被击毙。石连长没有恋战，拣起武器弹药迅速撤走了。待日军后续部队赶来，见到的是满地尸体。气得联队长黑田大佐咆哮如雷。命令前锋大队迅速前进，追击逃走的八路。却不料没走多远，就踏响了游击队、民所埋的*，死伤十余人。弄得黑田大佐进退两难，一筹莫展，不得不调遣工兵前来探道。这一折腾，直到中午才到达补充团的阵地前。

　　由于侦察连的伏击及*的威胁、公路的破坏，为补充团多蠃得了一上午的时间，并对长城内侧三百多米的地方怱忙构筑的三道防线进行了加固和完善。现补充团官兵严阵以侍，准备给进攻的日军以更沉重的打击。

　　下午一时左右，缓过气来的黑田大佐，集中了联队36门山炮、野炮及20余门迫击炮对补充团一线阵地及前沿阵地进行猛烈炮击，并派出两个中队的日军进行试探性攻击。守卫在一线阵地和前沿阵地的是补充团的五个步兵连和一个机炮连，由孟副团长统一指挥。阵地布置在公路两边几个相连的山头上，后面是外长城的一个隘口，公路穿过隘口通向关外。守住了那几个山头，就控制了公路，屏护了隘口。所以坚守那几个山头至关紧要。二线阵地设在那几个山头的山腰及山顶上；一线阵地就设在山头前面约100米的几个小山坡上。这几个小山坡既不大又不高，上面稀稀疏疏地长了一些杂树和草丛刺篷；高出公路约三、四十米。对于日军的进攻，孟副团长早有准备；日军的山炮、野炮口径小（口径为75mm），对补充团构筑的防炮洞构不成什么威胁，只不过将表面上构筑的工事摧毁了不少。而补充团的官兵也经历过几次战斗的考验，具有一定的作战经验，在各级指挥员的带动下，沉着应战，很快就将日军的第一次进攻给击退了。黑田大佐看见溃退下来的属下，顿时火冒三丈，心想两个中队不行，就派出一个大队的兵力进行强攻。他就不相信，装备简陋的八路军能阻挡大日本皇军前进的步伐。然而，现实的事实又摆在了他的面前，第二次进攻又惨遭失败，并在荒凉的山坡上遗下了100多具尸体。此时，多泽运田少将率领的日军后续主力也已到达；在听完黑田大佐的报告后，多泽运田少将不得不高度重视面前的这股八路军。多泽运田思考了一阵之后，便慎重地对黑田大佐说道：“黑田君，你太轻敌了；你知道你面前的这股八路军吗？他们是独立师的部队，这个部队跟别的中**队不一样，训练好战斗力强，且作战狡猾狡猾的。临行前香月清思司令官曾特地对我说，与八路军独立师对阵，一定要小心谨慎，瞅准机会，要以猛虎搏兔之力将其歼灭。你的明白！”

　　“旅团长阁下，我的明白了！”黑田大佐恭敬地回答。

　　“哟西！黑田大佐，现在，我给你增派飞机、重炮、战车，天黑前，务必给我攻占八路军一线阵地！”多泽运田神色严厉地说道。

　　“呔！旅团长阁下，您放心，我一定将一线阵地给你送上。”黑田大佐转身安排作战行动去了。

　　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黑田大佐调集了8门150mm的重型*炮，30多门山炮、野炮和数量不少的各类迫击炮，集中轰击补充团前沿阵地和一线阵地；天空中十几架战机轮番俯冲扫射、轰炸。由于缺乏有效的防空武器，日机异常嚣张，对我军威胁很大。近半个小时的狂轰滥炸，补充团阵地一片烟火、焦土。临时抢修的工事堡垒，根本经不住日军的打击，成为一片废墟。好几个防炮洞也被重炮的轰击及航空*给炸塌了，造成了守卫部队一定的伤亡。

　　日军的进攻开始了，黑田大佐这一次下了狠心，展开了两个大队的兵力；一千多日军在十几辆坦克、装甲车的掩护下，气势汹汹地向补充团阵地扑来。孟副团长指挥刚从尘中爬出来的战士，操起武器，利用弹坑及残破的工事，沉着地瞄准着扑向前来的日军。待日军进入到五十米的距离时，我军阵地上突然响起猛烈的枪炮声，一颗颗仇恨的子弹射向冲锋的日军，一枚枚*和*在日军冲锋的队形里爆炸。面对日军的坦克、装甲车，孟副团长一面指挥各连反战车小组，利用准备好的*、*、*包或集束*，将日军的装甲战车放近了打；一面指挥机枪火力将日军步兵与装甲战车分割开来。当日军的战车逼近到阵地前二、三十米时，我军阵地上跃出了十几个娇健的身影，其中一个就是一营二连的战士马小兵，去年在绥远参的军，人约十八、九岁的样子，中等个儿，长着一张娃娃脸，显得很阳光帅气，特别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眼珠子经常骨碌碌的转过不停，使人一看就知道他非常灵活。只见他手握一枚*，冒着射来的弹雨，利用地面上的弹坑或地形，快速灵巧地扑向一辆日军坦克，时而翻滚，时而伏地而行，很快就接近了这辆坦克，手一挥，*准确地扔进坦克底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日军坦克燃起了大火。接着，他又拾起牺牲战友的*包扑向另一辆日军战车。不巧的很，被日军战车里的鬼子给发现了，机枪疯狂地扫向他，马小兵的腿被罪恶的子弹给打断了，腹部也中了一弹，鲜血直流。马小兵忍住巨大的伤痛，拖着一条断腿，推着*包，以顽强的毅力，爬向迎面开来的日军战车，拉响了*包，日军的战车被击毁了，而年轻的战士一一马小兵用青春热血，用宝贵的生命实现了自己的誓言，谱写出一首英勇抗日的赞歌。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日军战车在我军反战车小组不畏生死地猛烈打击下，损毁了六、七辆，其余的见势不妙，纷纷后撤了一、两百米，用炮火和机枪支援步兵的进攻。一营及三营二、三连的勇士们在各级指挥员的带领下，奋勇抵挡着日军步兵的进攻。持续的射击使机枪枪管都发红了，射手们浇上水又继续射击。这股日军不愧为精锐部队，战斗意志十分顽强，被击退了又立即反扑上来。我军的前沿阵地几乎全部失守，大都是在人员全部伤亡的情况下。坚守前沿一号山头的是一营一连三排，全排39人全部战死，而在他们前面的坡地上躺下了五、六十具日军的尸体，还有一辆被炸毁的日军坦克。占领了前沿阵地的日军气焰更盛了，嚎叫着又向我军一线阵地发起全面攻击。黑田大佐依仗着飞机、重炮、战车的配合作战’，又依仗着兵力、火力的优势，驱赶日军不计生死的往上冲。给坚守阵地的一营及三营二、三连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有些阵地被日军突破，但又被孟副团长指挥的预备队给夺回来了，有些山头几次易手，硬是被我军用*、用刺刀给守住了。战至傍晚，守卫一线阵地的一营及三营二、三连击退了日军三次连续疯狂的进攻，伤亡近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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