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传说中的二百五
打完两局比赛，何昊海取下耳机看着四名队友。
“我们怎么样了？”王明凯挑眉，翘起二郎腿看着何昊海。
“刚刚为什么不支援我，等我死了才出来？”
“哦，我以为你那么厉害能单挑过的。”
何昊海咬牙，转而看向打野于风和辅助孙源，“下路不来抓？开团不保护我？你们知不知道ADC的意思？”
“诶，可是以前开团的时候都是保护中单啊！王坚都说不需要保护他的！”孙源一脸无辜。
何昊海忍不住翻个白眼，那是因为他压根打不出输出！那个王坚就是猥琐，猥琐塔下补兵，开团的时候，总是最后一个进团，要么爆发一下，把人头都收割了，要么就等着被围殴，在何昊海看来，王坚打法那么猥琐的原因是因为不会找输出位置，走A能力不行。他看过DK的比赛，确实，DK是围绕中单为核心的打法，上单玩的是输出型突进英雄，会直接切后排，辅助保护中单，打野负责开团，至于ADC，随意发挥好了。
“反正ADC需要发育，你不是收兵厉害么？慢慢收你的兵不就好了？”于风皱眉。
“就算发育起来了，没有输出位置，怎么打？”
“你不知道自己找输出位置？”李杰冷笑。
何昊海不再反驳，看向教练杨严，这样的问题，不该教练负责解决？
“唔，你们再好好练一下配合吧。”杨严耸耸肩。
其余人冷笑一声，不再理何昊海，重新开一局，何昊海捏紧拳头，脸色铁青，盯着杨严，杨严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何昊海。
又是一局比赛，虽然这种孤立何昊海的行为不再那么明显，但是仍然有，继续开，何昊海却没有进组。
“你干嘛？”孙源扭头看何昊海。
何昊海却直接扭头离开了训练室，站在阳台上吹冷风，他怕他再打下去，会忍不住揍人。这样的情况，是何昊海怎么都没想到的，打击，失望，茫然无措，烦躁，何昊海简直想大吼一声。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干的。”杨严站在何昊海身后。
“你是只拿钱不做事的？”何昊海冷冷的看着杨严。
“就算我命令他们，他们也只会嘴服心不服，一样搞小动作，你觉得和你们一群叛逆期的青少年讲道理有用？”
“所以，战队输了，解散了，你也无所谓？”
“我啊，大不了换个战队混饭吃咯！”杨严笑笑。
“……”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加入一个要解散的战队！”何昊海几近嘶吼的说着！
和家里断绝关系，苦逼的当代练，退学，他顶着重重压力和别人异样鄙视的眼光，不顾一切的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梦想难道真的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告诉所有人，我的选择没有错！”
“那么，你先要证明给这间屋子的所有人看。”
何昊海看着杨严，这是第一次看见杨严有这么正经的表情，他愣了一下，低头沉思了良久，杨严也不管何昊海，离开阳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响起。
“听说你们家那个猥琐的ADC出车祸了？”电话那边的人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嗯，我正准备给警察叔叔说，怀疑是你安排人行凶的。”
“卧草！你神经病是不是，老子吃错药去撞你的人！你那个草根队伍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好么！我要撞也是找人去撞棒子国那些小兔崽子！”电话那头的人暴怒。
“如果你是来吐槽的，可以挂电话了。”杨严点了一根烟。
“……”
“要不要我把我们这边青训队的人介绍几个给你？”
“不用了，我找到人了。”
“谁？”
“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孩。”
“怎么有意思了？”
“唔……”杨严犹豫了一下，像在组织语言，“不告诉你。”
“……”
随后电话那边冒出了一连串的国骂，杨严早就知道似得，把手机拿远。
“喂，你不会真的打算在那个破烂队伍一直混吧，我知道NU那边最近正在物色新的教练……”
“没兴趣”杨严打断了对方的话。
“……”
“没话说了，那我挂了。”杨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想了一下，决定出门吃个宵夜，出门前撇了一眼训练室，却发现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情况，何昊海居然回到座位上又和那四个人一起打游戏了！
卧草！劳资打个电话的时间发生了神马？
……
……
训练室里，四个人也没开新游戏，各自玩手机，杨严让他们解散，但是现在回到房间也睡不着，而且奇怪的是，虽然把何昊海气走了，四个人也不觉得心情多愉快，诡异的沉闷出现，不知道该干嘛。
何昊海推门进来，四个人皱着眉头看着何昊海，以为这个小子今晚都不会出现了。
“我想赢。”
四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何昊海，完全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三个字。
“我想赢得的名额，然后赢得LPL的冠军，以及S赛的门票。”
“我想赢S赛的奖杯。”
“这是我来这儿的唯一目的。”
“小子！你特么在做白日梦吧！在这儿说什么大话！”李杰讥讽道。
“我相信我自己可以！”何昊海的音量并不大，但是语气格外坚定，这样程度的讥讽和嘲笑，他听过无数次，已经百毒不侵了。
“你太自大了吧！S赛那可是……”
“如果不想获得冠军，你们是为什么坐在这里？”
“赚钱？去读大学，或者学一门技术，也能赚钱，还能赚一辈子，打比赛，到了年龄，就得退役，如果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如楼下婆婆卖面挣得多，退役之后能干嘛？只凭着打到LSPL的选手身份能去当教练？或者去当代练？网络直播？能当一辈子？”何昊海冷冷的说着。
四个人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我不关心为什么，我也不喜欢你们，更不需要你们喜欢我，我只想赢而已。”
“我只需要在游戏里，我们互相配合，赢得比赛而已。”
“凭什么？”看上去脾气最好的孙源也不再嘻嘻哈哈了，一脸冷漠的看着何昊海，“就凭你SOLO赢过我们三个？能说明你能带我们赢比赛？”
“不能。”何昊海摇头，神色却没有丝毫动摇，“可是，你们除了我，有其它选择吗？”
“说到底，你们就是觉得那天SOLO输了，不爽我而已，是不是？”
“那我可以和你们重新SOLO，多少次都无所谓，让你们怎么虐都可以。”
“我只是想赢比赛。”
何昊海把话说的很直白，其它四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有种幼稚被戳穿的羞耻感，但这种羞耻却让李杰暴怒。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不如你咯！需要你让？！”
“我没有。”何昊海撇了李杰一眼。
训练室诡异的沉默，气氛僵住，无比尴尬。
何昊海忽然弯腰朝四个人鞠躬，让四个人无比震惊。
“拜托大家。”何昊海直起身子来，眼睛微微有些充血。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的实力，但是我会努力在接下来的训练里面证明自己的能力，我有能力和大家一起赢得比赛，所以，请不要再毫无意义的针对我，导致输掉游戏，如果我没打好，我会改。”
“我不知道，成为职业选手对于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有机会成为职业选手，打比赛，赢得比赛，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这是我赌上了我全部人生的决定，所以，拜托你们。”
沉默，尴尬。
“咳咳，今晚还可以打三局，打的快的话，还能打四局。”孙源最先打破沉默。
“要比赛了，多打几局吧，赶紧开。”
“那谁，赶紧进组。”
……
……
杨严调出监控录像带看完了他打电话那段时间错过的精彩事件，训练室里他有悄悄安装监控，他懒得守在那五个孩子背后，干脆在办公室里看监控。
看完之后，杨严表情只能用万万想不到来形容。
年轻人，心高气傲，又在叛逆期，各个都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小团体对于外来人会排斥，杨严其实心知肚明，他预估磨合期会接近一个月，好在DK之前的积分在中上，磨合期的积分损失他心里有预估，最后算下来，估计今年没希望进LPL，但是保住LSPL的席位还是可以的，所以，他不太想插手，他自己也是从男孩走过来的，比谁都清楚这种事情，根本没法管，越管越失控。
而且，就他一路接何昊海，观察何昊海性格，觉得这个孩子挺锋芒外露的，技术是真的有，但是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想要和平融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杨严预估，爆发争执估计就这两天，甚至会有什么离队出走的戏码。
但是，万万没想到，何昊海居然会选择沟通。
虽然，他说的话，直白的有点讨打。
但是最后那个鞠躬，真的让杨严可以说是震惊了。
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心高气傲的孩子，会选择退让，放下自己的骄傲，只为了赢得比赛。
这究竟需要多大的执念，才能做到？那不过才是一个16岁，不谙世事的男孩而已。
真的，就像他自己说的，为了赢得比赛，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压上，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什么骄傲，如果输了比赛，对于他而言，那些都一文不值了。
杨严神色复杂，不由的想起过去，过去的自己，再看看自己的手，满脸苦涩，良久才调整情绪，重新看了几遍监控视频，忽然若有所思。
“总觉得这孩子说话方式……难道不是因为太骄傲，只是因为情商低？”
因为缺乏和人交流沟通的经验，所以情商下降，然后说话就特别讨打！因为完全不看人脸色，自说自话，老爱说大白话。
这种人，我们通常叫做二百五。
难道自己找了个二百五！
杨严满脸卧草！
……
……
“叮咚！”门铃响起。
叶菲菲打开门，就看见许云云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
“砰！”叶菲菲反关上门。
“酥肉，唐初排骨，榨菜……”许云云在门口挨着报。
门再一次被打开，许云云堂而皇之的进屋，东西随手一扔，把自己当主人似得扔进沙发。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叶菲菲翻个白眼。
“不回来，难道等着在老家被迫相亲啊！”许云云叹口气。
许云云放假是回了老家的，现在还没开学，寝室没法回去，所以她就毫不客气的到叶菲菲这里蹭住了，作为租房的费用，就是从老家带回来的一堆吃的，有叶菲菲她妈妈让他给叶菲菲带的老家的榨菜，也有叶菲菲最爱吃的她妈弄的酥肉。
“你妈是多怕你嫁不出去？”
“我妈觉得我是渣男吸引体，不放心我自己找，非要她给我介绍。”许云云说起这个就无奈，她看上的男的，或者追求她的，基本都是渣男，用许云云的话说，上辈子她一定是苏妲己那样红颜祸水，这辈子才会遭报应。
“不说这个了，你和小鲜肉的MV拍摄的怎么样了？没拍完带我一个，让我见见小鲜肉！”许云云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双眼直放光。
“别提那个非主流神经病！想起来我就恶心！”叶菲菲面色难看。
“要是被徐轩的粉丝听到你这么叫他，你会死无全尸的。”许云云好奇心更重，“他怎么你了？吃你豆腐？人品有问题？”
“那到没有。”
“那你提起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真搞不明白那种自恋狂，拽的二五八万，屁股快翘上天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喜欢的。”
“你这种脸盲，不懂欣赏帅哥！”许云云翻白眼。
“别再给我提这件事，下午逛街去不？”
“不去，累，玩游戏吧！”
“家里只有一台电脑。”
“这个世界上有个地方叫网咖。”
于是，下午两个美女在网管不停打量的目光下，手挽手在网咖开了一个包房，愉快的开始撸，然后包间里就不停传来。
“上上上！你倒是上啊！”
“快一点！我要死了！”
“救命啊！我不行了！给我奶啊！”
“雅蠛蝶！我错了！”
网管童鞋在外面掉了一地节操。
实际情况是，叶菲菲玩的奶妈，许云云玩的ADC，两个人下路瞬间爆炸！
连跪三把之后，许云云和叶菲菲四眼相对唯有泪千行，两个人在网吧叫了外卖吃了之后，还打算继续撸，反正那么早回家也只有大眼瞪小眼，但是这么继续跪下去……
“你家云淡风轻呢？”叶菲菲实在不想跪了。
“你把人家朋友揍了还指望人家带你飞？”
“……”
“你家大神师傅呢？”
“不在线，等等，我问问。”
叶菲菲掏出手机给Sea发消息，最近她都没和Sea联系，有时候拿起手机想发消息，却不知道发什么，尤其是想到之前Sea说加入职业战队，叶菲菲想职业战队训练应该很忙，也不好意思打扰，两个人虽然呆在了同一个城市，叶菲菲却觉得两个人反而变得更加遥远了。
毕竟，只是网友。一段时间不联系之后，只有渐行渐远一个可能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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