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5】相聚别离
既然视力恢复了，下一步就要考虑和褚怿共同生活的问题。
李婕和唐祎迟早要搬回自己的家，到时候，母亲就得自己一个人生活，这辈子她都没有怎么好好侍奉过自己母亲，就这样离开她身边，余音怎么都觉得过意不去，而且她也不忍心看着自己妈妈那么孤单。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委屈了褚怿。
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母亲也搬来，和他们一起住，可要怎么同时说服两个人呢？
余音感到一阵头痛。
等她牵着阿童木回到家时，却看到褚怿和姜琦坐在客厅里，神情严肃，余音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
“机长你怎么来了？”
“音音过来。”姜琦向她招手。
余音乖乖过去，坐到她身边，姜琦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刚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你过几天就搬过去吧，你们两口子就好好过。”
“妈妈！”余音握紧了她的手。
“褚怿也有提议让我搬过去跟你们一起住。”闻言，余音看了看褚怿，只见褚怿敞着腿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腰背微弯，正深深地看着自己。
他总是这样，一声不吭就帮她做完所有事。想到这里，余音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但我拒绝了。”姜琦接着道。
“额？为什么呀？”
“我一个半老婆子过去凑什么热闹？你们自己过自己的，我过我的，我给你操了半辈子的劳，难不成还要我过去给你洗衣做饭啊？”
余音：“不是……”姜琦打断她：“而且我已经计划好了，等过几年退休之后，我就去环游世界，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告诉我一声就行。”
褚怿这时候插话道：“我会好好照顾余音的。”
姜琦：“是你我就放心了。”
……
就这样，余音在几天之后被自己妈妈“扫地出门”。
在去褚怿家的路上，余音还满心惆怅，褚怿也不说话，只静静开车。一开始离开父母，失落是有的，毕竟那是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但这也是人生的必经过程。
这以后，她的人生，就由他来接手了。
“哎这好像不是你的小区啊？”余音抬头看向窗外，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同。
虽然恢复视力之后，她才去过他家一次，但她也不至于不记得他家小区的样子。现在这个小区，楼房看起来更新，道路也更宽敞。
进去他家之后，余音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以前他的公寓，空间不大，装修简单，一看就是个单身男人的家，可现在这间，空间差不多是以前的两倍，装修精致，以米黄色和黑色为基本色调，冬日的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将整个房子都烤得暖乎乎的，电视柜、博物架上还有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都是她喜欢的。
这才是一个家的模样。
“你的……新家？”余音转身，问道。
褚怿笑，“我们的新家。”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之前了，跟你在一起之后不久。”褚怿帮她把围巾取下来，牵着她去看其他房间。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能走下去呢？”余音坐在主卧的大床上，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他。
“房子能升值，买了也不亏。”
余音还想听他说几句甜言蜜语，结果这人不上钩。
“那这房子写的是谁的名字啊？”余音故意逗她。
“当然是我的。”褚怿本来靠在门框上，说着站直，插着兜往她那边走过去，直接按在大床上，“看你表现，要是表现好，明天就去改成你的名字。”
余音推开他的胳膊，“真的？”
褚怿起身压在她身上，“是有多爱钱？”说着就要去亲她。
余音笑着躲闪，“哦忘了问了，房款付清了吗？要是没还清就别给我了，我才不想当房奴。”
“啊，”褚怿抬起头看她，突然严肃道，“要还，而且买了这房子，我的存款也清了。”
余音轻捏着他的耳朵，“那岂不是还要我养你？”
褚怿乖巧点头，“嗯。”
“没关系，大不了我勤快一点写稿，而且这些年我的稿费也存了不少，养一个小白脸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靠你了，老婆大人。”
男人的手开始不安分了，从她衣摆下钻进去，到处游移。余音被他弄得娇-喘吁吁，最后哭着求饶。
……
阿童木不是普通的宠物，它是一头经过专业训练的导盲犬，是三年前余音申请领养的。可如今余音复明，她虽然也想把它留在身边，可训练一头导盲犬费用不菲，它有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即便心中是千万个不舍，余音也不得不决定将它送回机构，让它能帮助更多的盲人。
这一天，天色呈现鸦青色，小雪纷纷扬扬，褚怿和余音将阿童木送到训练机构，余音躲在褚怿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却还是笑着跟它挥手。阿童木三步一回头，尾巴耷拉着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余音今天还特地给它穿上了工作服，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它穿工作服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也是最后一次。
再见了，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我的朋友。
接下来的几天，余音都是闷闷不乐的，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是躺在床上，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褚怿这天有任务，换了衣服出来，她还是那个样子。
他怕就怕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真的那么伤心，他倒希望她能没心没肺一点。
专车已经在楼下等了，褚怿脱了鞋子上-床，从她身后将她抱紧，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低声道：“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吃饭，如果不想做，就叫外卖，听见没？”余音点头。
最后，他吻了吻她的侧脸，“等我回来。”
褚怿走了许久，余音才坐起身来，叹了长长一口气。
颓废了这么几天，其实她都有些烦自己了，这算什么呢。狗是自己送走的，也要不回来了，何不就一别两欢，继续自己的生活。或许它遇到一个比她更好的主人，过得更开心呢。
她挤了挤自己的脸颊，乐观点，嗯！
余音是一个很会自我调节情绪的人，只要想明白了，情绪转变得比谁都快。以致于褚怿回来的时候，看到满桌的饭菜，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跟几天前要死不活的余音是同一个人。
“你……”褚怿坐在饭桌前，迟疑道。
“嗯？”余音给他夹过一块鱼肉。
“这是外卖吧。”
“额……这都被你发现了。”余音讪笑。
她的厨艺有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
不过也好，她总算走出来了。
但就在余音心情转好后不久，她就接到了训练机构的电话。工作人员跟她说，阿童木自从回到机构，就一直闷闷不乐，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瘦了整整一圈。他们不忍心再看它这样下去，于是联系了余音，想让她把阿童木接回去。
其实狗是极通人性的，它们这辈子只认定一个主人。像余音这样失明后又复明的人很少，所以工作人员们几乎没有处理过类似的状况，大多数的导盲犬都会在一个主人身边做到满八岁退休，之后就一直跟在原主人身边。
为了阿童木的健康，他们只好请求余音继续收养阿童木。
余音到机构看到阿童木的时候，心里真是既心疼又高兴，心疼的是这傻孩子，竟然还学会了绝食抗议，把自己饿成了皮包骨头；高兴的是，他们终于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褚怿在前排，看到后排一人一狗亲热的样子，摇头失笑。
到了李婕身子六个月的时候，余音和褚怿去看望。
试想一下，在一根竹竿中间挂一个装满水的球，是怎么样一番感觉。反正余音看到李婕的时候，心脏就好像吊到了嗓子眼。
余音听李婕说，随着她的身子越来越累赘，唐祎把工作都带回家里做了，更不允许她胡乱走动。
说着，李婕又给了在书桌旁边的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人家都是为你好嘛。”
“我们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怀孕了，褚怿不让你碰电脑碰手机碰狗，不准你到处走，这个不准那个不准，你什么感觉？”
余音想象了一下，打了个寒战，“我大概会疯。”
李婕摊手，“这不就得了。”
“拜托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残疾了，而且医生也说适当的运动有利于宝宝的发育。”
余音安慰她：“哎呀你就忍忍吧，就只有几个月了。”
李婕咬牙，“要是我生完之后胖了，穿不了婚纱，我第一个废了他！”
余音作惊吓状。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不管，你怎么也得等我生了，我要做美美的伴娘。”
“不对吧，你结婚了照理来说，不能做伴娘了啊。”
“卧槽——还有这种规定？”李婕惊呼，引来了书桌旁两男人的注意。
余音挠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不是说好了要做彼此的伴娘吗——”
“结果我们同时结了婚。”余音无奈摊手。
随后，两女孩同仇敌忾，皆狠狠盯着身后那两个男人。
“没关系啊，大不了我们一起办婚礼呗。”余音道。
但李婕仍然沉迷于自己的伴娘梦无法自拔，“我的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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