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问道于盲
“到了！”
释明虎抓起手中的扑闪着翅膀的锦羽鸡，手中结着莫名的手印禁忌，那野鸡再次变得安安静静。他转身，背对着李青山他们，挥了挥手，走得潇洒无比。
李青山抬头，近距离看着鳞次栉比的楼阁，蔚为壮观的气势迎面压来。有一排仙鹤从头上飞过，仙鹤鸣叫，婉转别趣；有成群的白鹿从眼前跳过，相互叫唤，呦呦鹿鸣；更有各种珍禽异兽出没期间，李青山看见有一头巨大的黑鹰，从楼阁中飞出，背上盘坐着一个人，神态自如。最终化作黑点，消失边。
仙府楼阁当中，响起钟声，辽远而不沉重。有身穿佛衣的弟子从楼阁中鱼贯而出，各自施展妙法，或手持飞剑木鱼，蓦然变大，载着他们御风飞行；或从怀中掏出精纸鹤，微微吹一口气，纸鹤化作古怪黄鸟，扇翅而飞；或腾云驾雾，奇怪法器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
李青山正好看见这一幕，空中宛若修士犹如神人，心生向往。
走到第一间楼阁时，他们正好听见其中有清冷的声音想起，似乎在讲解修行境界中开境的一二点疑问，问的是一个和李青山他们一样，留有短发的和尚，答的是一个目盲老僧。
李青山他们三人默默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老僧解答，其中到修行要点，依他们现在的水平和见识不甚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心生敬仰。
短发的和尚似乎很满意老僧的讲解，时不时点头，即使明明知道老僧看不见，依然恭敬地双手合十，跪坐旁边。
“开境如开山，疏水铺路，筑桥泄洪。其中尺寸，不在于地给的多少，而在于自己能接受的大。你现在路已铺好，欠缺的就是怎样引导灵气冲刷，这便是开山需要的力量问题。力不够，没到山前，便在途中消散，即使勉强到了，山也不能开。力太大，就如洪水过境，身体经脉无法承受，或许能开山，但最后经脉破损，轻者重伤，重则当场暴毙。所以啊，你现在要去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度，这个需要时间慢慢摸索，尝试。不要心急，平心静气，只要心中能感觉到一股油然而生的畅通感，那表示，这个时候的力度刚好可以了！这时开山，就只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目盲老僧已经生了褶皱的脸皮如同春花遇见春光，道生动处，洋溢着明媚的光芒。
李青山只能听懂对答中的几个段，对于现在他而言，这些内容涉及的信息并不能直接有效地帮助到他，但并不妨碍他认真地铭记在心中。
李青山分辨不出老僧讲得如何，但从到最后，那短发和尚恭敬地俯倒在蒲团上，双手撑地，头尖触地来看，目盲老僧讲的确实非常有用。
短发和尚站起身子，在目盲老僧的身旁留下一个袋子，开开心心地走了，甚至都没有瞧李青山他们一样。
“几位友，旁听良久，不知有何事？”目盲老僧空洞洞的眼睛，对着李青山他们所站的位置，声音不出的柔和。
李青山看着老僧脸上慈祥的神情，心中感觉平和安静，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应声道：“我们是前几个月刚来佛门的弟子，想去藏经阁看看典籍，适才路过这里，听到大师讲解修行真理，心神摇曳，不知觉中，就驻足倾听，受益良多，实非有意偷听，望大师见谅，万分感谢！”
李青山言辞恳切，态度诚恳，看不出丝毫虚伪。曹阿瞒端坐其旁，却是浑身不自在，抓耳挠腮，时而盯着目盲老僧做鬼脸，时而扯着蒲团垫子露出来的香草。
白人少年卡瑟却是望了李青山一眼，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见李青山如此文绉绉地话。
李青山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管怎么，眼前这个可以为人师的目盲老僧肯定是个高人，自己态度放低点，语气诚恳点，可以留个好印象，终究有自己得到好处的地方。
目盲老僧面到微笑，空洞洞的眼睛“看”着李青山，李青山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感觉那空洞的眼睛似乎穿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看穿自己的心思。
不知不觉，他竟觉得满头大汗，手心挤满汗水，一股摄人的的压力逼迫着他的心神。突然眉心一凉，通体畅快，李青山对着老僧的眼睛，无惧无畏。
“不错，不错！”老僧抚手叹到，至于哪里不错，如何不错，老僧没，李青山更是一头雾水。
“我是佛门般山寺的虚清长老，守着这林上峰的藏经阁，平日里偶尔心血来潮指点一下后生弟子。”目盲老僧露出笑意，显得面色更加红润。
“见过长老！”
李青山恭敬地双手合十，拉着旁边变换着法子做鬼脸的曹阿瞒。曹阿瞒这才不甘地对着目盲老僧点头抱拳。
“不用客气！”
目盲老僧笑着伸出手，作虚扶状。
“长老，刚才我等在旁听了你的讲解，心中感觉受益良多，但同时也是困惑丛生。不知我等能否请教一二？”李青山顺杆子爬，自己那么多问题，与其慢吞吞地去查找典籍，还不如直接问眼前这个目盲老僧，他就是一本活的典籍！
“可！”老僧微笑。
“什么是修行？”李青山不假思索地问道。
老僧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和声道：“你是如何进来林上峰的？”
李青山一脸诧异，看目盲老僧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老老实实地回道：“跟着释明虎师兄，顺着溪流和山径上来的。”
“修行呢，就是你上山这个过程！”目盲老僧道，“修行，其实它是个过程，你可以把它看做一条路，一条上山的路，他可以是溪流，也可以是山径。但无论是溪流还是山径，它只是一个过程，一个你上山的过程。你最终的目的，还是要上山，山上的藏经阁是你的目的，山上的药田可能是你的目的，山上来间老和尚我，可能也是你的目的。而修行的目的，那便是得道。”
“什么是道？”李青山问。
“道，可道，亦非常道！有人修行，为求长生；有人修行，为争上下；有人修行，为求真义；有人修行，为了参悟地！道，是什么？是地一切规则，是万物生长一切规律，是这宙域的一尘一沙，一草一木！”目盲老僧似乎有些兴奋激昂，神情更加红润。
李青山双手合十，更加恭敬地问道：“大师得太深奥了！弟子不懂，能不能更加简单明了一些。”
目盲老僧微笑，笑意更深，道：“你可以这么看，道路道路，有路才能得道，路是什么，是修行，是你不断地修行，不断地提升境界。道是什么，到就是任何事，甚至是任何物！也就是，你要想做到某件事或者得到某一件东西。那么，你开始修行吧！只要你修行到一定境界，境界足够高，那么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任何东西都可以得到。”
“包括长生？掌控生死轮回，让死人复生？”李青山问。
“是的！”
“包括穿越星域，突破时空？”
“自然！”目盲老僧脸上的笑容愈加温和。
李青山心中不由得砰砰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过激的修行理念竟然是一个和尚提出来的。修行修行，就是你事先心中所想所望最直接的一种方法！难怪千万年来无数人前赴后继，死不旋踵！倘若只是长生，那么修行的目的也就太单薄了。
“万类霜竞自由，追求的就是有选择的余地，修行就是扩大你的选择，扩大你余地，让你随心而无矩！”
目盲老僧的话就像咒语一般，深入到李青山的脑海，他尽管已经察觉到此中佛意底下藏着无尽魔念，但他仍忍不住觉得豁然开朗，仿佛打开一片新地。一条道路就出现在眼前，前方有所想要的一切。
“那么如何修行？”问这话的是盘坐在旁边的白人少年卡瑟。
目盲老僧终于将“目光”转移，落在白人少年身上，微笑道：“修行五境，开山凝境，神桥同台，形神坚立。简单点讲，就是在体内修一条路，一条直达上的青云路。先是打通全身一百一十三处穴道，如同修路开辟栅栏。紧接着由丹田开始修起，巩固基脉。紧接着凝气在丹田处，破开丹田壁垒，踏上通往五脏的长生桥，五脏滋生生气，寿元自然增长。随后登上识海神台，亦称玉台。一条起于丹田，终于玉台的青云大道就修好了，这时地灵气在你体内沿着这条青云道流转，生生不息，便可向外他求，凝神脱凡！”
“那么世上有仙吗？帝魔神又是怎样的存在？道又是否存在？地宙域又是怎么产生的？”
李青山刚完，原本祥和的仙境，竟然有股黑云压城的压迫感。
目盲老僧身下的蒲团撕裂一声，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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