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等蒋悔儿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乔然早就没了人影，她从房间朝院子的方向跑，顾橘和温玺早就和乔然打了起来，一对二，乔然虽没有落什么下风，却也没讨到什么便宜。/p>
还好，因为这个本子不仅有制造异度空间的能力，也有时光倒流的能力，她早就习惯了时刻注意当前的时间，以便于第一时间去阻止一些事情。/p>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凭着记忆画出了乔然的房间，再写上时间点，一切步骤完成的井然有序。/p>
“乔先生，我可以进来么？”按理说，现在的她是在乔然门口，接下来她会改变和乔然对话的方式，只要端正态度，他就不会生气，也就不会想要离开顾家以至于三个人打一架。这本该是一个完美的计划。/p>
“好玩么？你唯一有用处的地方就用在这里？”乔然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说话的语气是极度的不屑。/p>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蒋悔儿讪笑道，尽管一个念头已经在她脑中过了无数遍。/p>
他不该知道的，一旦改变了时间，应该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怎么会察觉？手心里已经沁了汗，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p>
“看来，你确实很喜欢装傻充愣。”似乎没了再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他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了下来。/p>
而这一丝侥幸最终还是被蒋悔儿的理智压了下来。“如果说，你能察觉到我所做的一切改变，那么别人呢？”/p>
对于她肯承认的态度，乔然在十分不爽的态度中匀出了一丝好感。“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是顾橘所提的那个人，是一定了如指掌。”/p>
一阵恐惧感油然而生。/p>
本子是那个人给的，能力是那个人给的，她让她去步行街，她杀了这个世界的乔然，她说要送她一份礼物，结果另一个乔然就出现了，似乎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包括甄真复活，都是她愿意让她成功。/p>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会遇见哪些人，会谋划什么事，都是她的意料之中，三个长老的死换回的乔然，只是她送她的礼物。/p>
一切都是为了什么？/p>
为了让她的游戏增加些刺激？因为太过平庸的自己给不了她那份快感？/p>
可是她要怎么告诉他们，这一切的真相。/p>
谁都不愿意被人所布控。/p>
如果，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呢？如果，能有能力和她背水一战呢？/p>
乔然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持续走神，不过蒋悔儿的走神，他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从奄奄一息到恢复生机的坚韧。但他也并不等于已经认可她，有些事情，光有信心还不够，天赋和努力同样重要。蒋悔儿身上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就看她肯不肯吃苦。/p>
“从今以后，你所有的命令，我都会没有抱怨地执行。”她看向乔然，俨然像一个忠诚的信徒。/p>
“好听的话留着自己洗脑用，你现在最好养精蓄锐等着吃午饭，午饭以后，去院子里跑步，什么时候看见月亮了，什么时候停。”/p>
身为新世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正经“大小姐”。蒋悔儿的体能只能用三个字形容。“不及格。”而且现在正值盛夏，午后的阳光也不知道有多大，她也只能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自求多福，阿弥陀佛。”/p>
树荫下有一座石台，乔然沏了壶茶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感受着不燥不热的阳光，偶尔还有轻拂的微风，茶壶里散出沁人心脾的幽香，好不惬意。顾橘和叶枫温玺在商量以后的事，但他并不怎么关心，也懒得和他们讨论。/p>
相比之下，蒋悔儿与他则完全呈现鲜明反差，她在最敞亮的地方奔跑，正好迎着烈日，偶尔的一丝风对她来说就像在沙漠里渴着走了三天，好不容易找到了水壶，用尽各种办法也就只有一滴水，喝与不喝喉头都感受不到任何区别。/p>
乔然似乎做了一个梦。/p>
梦里的男孩对女孩说：“我能想到最温馨的场景，是阳光和你。”/p>
梦里的男孩对女孩说：“我突然开始相信前世了，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太多，所以在没还够之前，一步也不想离开你。”/p>
“那要是还够了呢？”/p>
“还够了就更要对你好，那么剩下的日子，你就一步也不能离开我。”/p>
然后画面一转，是在一片草坪里，他捂着她的眼睛。/p>
“猜猜看，这次给你带了什么惊喜？”/p>
女生似乎很累的样子。不再像以前一样和他玩笑打闹，也并没有什么好奇心，只是沉默着一语不。/p>
“萤火虫，还喜欢么？”这是他昨天抓了一个晚上的成果，却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惊喜的表情，应该是毫无表情。还是一脸的倦意，她突然扑进他怀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乔先生，谢谢你。”/p>
“乔先生。”/p>
“乔先生······”/p>
他被一声陌生又略感熟悉的声音吵醒，他不是一个会睡午觉的人，这次却不知不觉睡着了，再一看时间，下午，四点，时间快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p>
“天，是黑了么？”蒋悔儿始终记得乔然说的要看见了月亮才能停，可是今天似乎没有月亮，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便再也没了知觉。/p>
“就这点程度？”桌上的茶还是温热的，他直接一杯泼在她脸上。/p>
“起来，继续。”/p>
“好。”用舌头舔了舔嘴边残余的水，她实在是太渴了，在这样的强烈运动下又不沾一滴水，嘴巴也干裂开来。/p>
“三···二···”面前的人并不管那么多，只是布着最后的命令。/p>
蒋悔儿双手支着地，借了个力才站起来，却又因为腿软差点没再摔下去，还好手快抓住了乔然的衣服。/p>
“松！”不过她的触碰让他极度不满意。/p>
蒋悔儿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个软绵绵的粽子，也不知道那双跑着的腿是谁的，全靠信念在支撑她别放弃。/p>
“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呢。”叶枫从议事厅出来，一手搭在乔然肩上，蒋悔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跑的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这个点，别说女人了，就连男人怕也是吃不消。/p>
“叶少今天心情不错啊？”乔然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就吓得他立马跳到安全位置。/p>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p>
“不动手？”乔然的音调立马让他想起当时向他挑战的冲动，虽然不比试一番他确实不能心服口服，可是在温玺和顾橘的告诫下，起码他也知道他现在完全不是他的对手。/p>
看到顾橘和温玺叶枫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立刻朝他们打招呼转移话题。叶枫虽然爱好古装，可也是侠客风，他的性格一点也不喜欢文绉绉，反而直爽得很。/p>
“橘子，你闺蜜都快被他玩死了。”/p>
这话委实尴尬的很，不过叶枫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三个有着闲情逸致的人都是一愣，至于蒋悔儿，她耳朵里早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p>
“第一天可以适当放宽些吧？”蒋悔儿的模样让顾橘有些不忍，在她心里，蒋悔儿就该是眉清目秀小巧玲珑的女生，长着一张娃娃脸，仿佛天生的上帝宠儿，似乎让她这样吃苦就是一件没有人情味的事。/p>
“我只负责说要求，至于选择，那是她的事。”/p>
两人之间的对话总有一种隐约的火药气。/p>
“行了，都歇歇吧，顾橘，去把悔儿也带过来喝口水。”几乎一到这种场合总是缺不了温玺这样性格的人。/p>
“月亮出来了么？”在顾橘拦下蒋悔儿的那一刻，她仿佛连眼皮都睁不开一般，干裂的唇已经出现丝丝血迹，就连说出这几个字也是种煎熬，可在没听到答案之前，一点也不敢停下步子，生怕这一停下，就真的再也跑不动了。/p>
“出来了。”/p>
像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终于一头栽在了顾橘身上。/p>
“天，黑了。”/p>
直到把蒋悔儿扶回房间，再用棉签为她沾湿了几遍脱皮的嘴唇之后，顾橘才把门关上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好好休息。/p>
“真的，非她不可么？”她难得妥协地跟乔然谈话，不过并不见得他就一定会领情。/p>
“这世上没有非谁不可的事。”/p>
“ok，那我们换个话题，你的身份？”/p>
“这也是我想问的，我的身份？”/p>
强扯出一丝笑容，她觉得，和乔然交谈一定是自己看自己不爽存心给自己添堵，不过这种添堵又是必须的，毕竟谁都想知道事实。/p>
“这么说你是一无所知了？”/p>
“对！”把自己的失忆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顾橘也只服乔然。/p>
“我为你的占卜一片空白，那么现在我们来做个假设，假如你是长老口里被称为时空之匙的第四大家族，你最确切的能力是什么？”/p>
“顾少主，先，你的占卜一无所获只能证明你学艺不精，其次，有关假设而没有实际证据的事件我一概不接受，最后，我并没有告诉你我自身能力的理由。”/p>
叶枫本来喝进去的茶水又一口喷了出来，他一直在告诫自己千万别打岔，顾橘问的正事也是他想知道的，但是这么直接地拒绝加一通蔑视也确实该是乔然的作风。/p>
“唉！”/p>
迷迷糊糊中，蒋悔儿听到一阵轻微的叹息声，只是这声线，无论如何她都忘不了。强撑着自己睁开眼，果然又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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