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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疗伤


  也不知又走了许久,就在宋蘅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一丝微弱的烛火。

  “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她精疲力尽的敲着茅屋的门。

  “谁呀?”一苍老的妇人声音传来,听得出来,房子里的人也很警惕。

  “您好,我们是过往的商客,路上遇到了山匪,侥幸逃脱却又迷了路,眼下天寒地冻,不知可否请您收留我们一晚?”她按照想好的说辞回答着。

  屋子里窃窃私语,似乎对方也不止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稍显破败的木门被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站在门口上下打量她一番,随后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披头散发的赵承佑问道:“他是谁?”

  宋蘅在敲门前已经将赵承佑束发的红绳取了下来,如果说有人能因哈士奇认出赵承佑的身份,那么那人也可能因为这根红绳认出来,毕竟她从未见过赵承佑将这根红绳取下来过,这根红绳也可以说是他的标志。

  “他……是我相公,我们在路上遇到山匪,他受了重伤。”她厚着脸皮解释着,对于自己和赵承佑,此时此刻她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身份比夫妻这种解释更合适。

  然后她又拿出从赵承佑身上找到的一块碎银子:“这些钱您收着,还请您行个方便,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打扰您的。”

  那老妇人见到银子,眼睛里明显有了光彩,她接过银子后让他们进了屋子。

  房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唯有屋子里燃烧着的火堆才给人一点温暖,靠墙的角落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瘦到快脱形的老年男子,男子费力的支起身体瞧着她和赵承佑。

  宋蘅礼貌的向他打了招呼,然后将赵承佑拖到火堆旁,又烧了热水为他清理伤口。

  因为拖延了一天一夜,赵承佑的伤口已经被冻得发白,皮肉就那样翻着,叫人看的恐怖。

  她不是医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伤口。

  “给。”老夫人递过来一个黑乎乎的碗,碗里装着黑乎乎的膏状物。

  “这是什么?”宋蘅问道。

  “治伤的药,我们家老头子做的,以前打猎受了伤,就用这个,好的快。”

  “那太谢谢您了。”宋蘅连连道谢。

  为赵承佑上药期间,她从老妇人那里得知这对老夫妻是山里的猎户,无儿无女,前些日子男主人打猎时摔断了腿,再加上人年纪大了,骨头恢复不了,如今只能躺在床上。

  上好药后,刚站起身大姨妈便涌出来,她只好小声的问老妇人有没有月事带,答案当然是没有。

  “姑娘,你先帮我照看着家里些,我出去买点粮食药材回来,顺便买你要用的。”老妇人裹着棉袄说道。

  宋蘅看了看屋外:“现在吗?现在还是夜里,您要出门?”

  老妇人点了点头:“去镇上有些远,我得早点去才能早点回,我和我家老头子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可万一路上遇到狼怎么办?”

  老妇人看了眼自己的丈夫,脸色平静回道:“大半个身子都在黄土里了,还怕什么狼。”

  宋蘅见她执意要去,便把自己的外衣递过去:“这件衣服给您防风吧,路上您多注意点。”

  老妇人接过外衣,拎了防身的柴刀便出了门。

  宋蘅见老妇人走远了,便又回来照顾赵承佑。此时赵承佑脸上一片通红,身子也是滚烫,很显然他是因为天冷和受伤的原因发烧了。

  “墙角的瓶子里还有点酒,你拿过来给他擦身体吧。”床上的老者虚弱的说道。

  “谢谢。”她立刻找出酒,按照老者教的方法用碗口沾了酒在赵承佑的身体上一遍一遍的刮着。

  而赵承佑眉头深深皱着眉头,脸上也是痛苦之色,口中也在喃喃着什么,似乎在梦魇之中。

  她凑近去听,只听到‘快走,快走’几个字,最后见他深深的、伤心的呼出一口长气,眼角更是滑落下一行泪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也不知他在梦里遇见了怎样的伤心事。

  天快明的时候,赵承佑的烧终于慢慢退了下去,她这才得了功夫打了个盹。

  也不知眯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猛地惊醒,发现是外出的老妇人回来了。只见她瘦弱的脊背上背着一大袋粮米和药材,手里还提着一条猪肉。

  宋蘅忙起身去帮忙,放好米粮后,老妇人拿出新买的月事带塞进她手里,她急忙拿了向茅厕跑去,只是刚出门却被门口躺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老人家,这里有头狼。”她惊慌的折回来。

  “怕什么,已经死了。”老妇人气定神闲的回道。

  宋蘅:“您打死的?”

  “怎么可能,我见到它的时候它就死了,顺路就把它拖了回来。”

  她感叹,不愧是猎户啊,明明是那样瘦弱苍老的身体,不但背回米面,还拖回一匹狼。

  只是,她在感叹别人时,却忘了自己也是独自一人拖着赵承佑走了这许久。

  人,一旦在绝望时看到希望,便会爆发自己都不能想象的能量。

  两人做饭的时候,赵承佑也转醒了,他疑惑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直到宋蘅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稍稍放松了身体。

  宋蘅见他醒转,忙擦了手上前问候:“王……你感觉怎么样?”

  “本……我没事。”赵承佑也迅速适应目前的状况。

  然后,他瞧见自己披头散发,眼神立刻不安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头顶,下一刻眼神便狠厉起来:“我束发之物呢?”

  声音之冷,让房子里的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宋蘅忙低声回道:“在我这呢,束发的红绳也是您的标志物,所以我提前收起来了。”

  她边说边将藏在袖子里的红绳抽出一截给赵承佑确认。

  赵承佑见到红绳后,微微颤抖的身体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吃饭时,宋蘅先端了饭菜递给赵承佑。因为灶台简陋,米粮也不怎么好,所以做出的饭菜也并不怎样,她担心赵承佑看不上眼。

  但没想到他竟然很平静的接过去,平静的吃下,他似乎很习惯这一切。

  吃完饭,宋蘅便自告奋勇的要帮老妇人剥狼皮,只见她手起刀落极利索的就将狼肚子完美划开。

  “小伙子,你家娘子手艺不错,她也是猎户出生吧。”老妇人坐在赵承佑身边问道。

  赵承佑皱了皱眉:“娘子?”

  “怎么,你们不是夫妻吗?”

  “哦。”赵承佑意识到宋蘅已经给他和她编了身份,便顺着话说道:“她不是猎户,她出生屠户,所以这些粗活会做一些。”

  老妇人叹道:“原来是屠户之女,怪不得有力气将你拖到这里,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丢下你走了。”

  赵承佑看向已将狼皮剥了一半的宋蘅,想到这两日她对自己的照顾,心中自然会有感动,但一想到她很可能也是奸细的时候,心便又冷了下来。

  到了换药的时间,宋蘅先将火添旺,然后才来解赵承佑的衣裳。

  “你的伤怎么样了?”赵承佑看着她裤子上的血迹问道。

  宋蘅顺着他的眼光一看,脸色微红的小声回道:“我没受伤啦。”

  赵承佑见她面有羞色,略思考一阵便明白是她好事来了,便也扭开头不再多问。只是他没发觉,自己耳朵竟也微红。

  宋蘅轻轻接开药膏看了看伤口,只见伤口处皮肉已没了昨日的死白,便知这药是有效果的,于是又挑了些新药抹上去。

  只是这一次,因光线较晚上充足许多,她这才发现他身上除了这几处新伤,还有数处旧伤,她原以为这些都是打仗所受的伤,但是看到他胸口竟然有一方形伤疤,隐约是电视上看到的古代烙刑留下,可他是为什么会受这样残酷的刑罚呢?

  “看够了没?”赵承佑面带寒色问道。

  宋蘅一惊,忙移开眼睛:“我……我没……药上好了,你歇息吧。”说完衣服都未帮他穿好便冲出门,她生怕多呆一刻就被他砍了脑袋。

  茅屋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本来已经冻上了,但今日气温回升,河边的薄冰慢慢融化,那老妇人正在河边浆洗着衣物,宋蘅也走过去帮忙。

  赵承佑穿好衣物扶着墙走出茅屋,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挡了挡阳光。

  在眼睛适应这光明后,他却见到不远处的宋蘅突然跳进了河里,他想都未想便朝她落水处跑去,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

  当他跑到河边,却见宋蘅已经沉入水中,正欲下河施救,却见她又冒出水面。

  水并不深,只及她的膝盖,她刚刚只是为了找不小心从自己袖中掉落冰层下的红绳才沉入水中的。

  “找到了,还好没被水冲走。”宋蘅一脸庆幸的说道,回头却看见赵承佑脸色奇怪的站在岸上。

  她打了个冷颤,任凭自己站在冰水中不敢上岸。

  “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上来。”赵承佑几步跨入水中拉住她的手往岸上走。

  两人的手都是极其冰冷,但是握在一处的时候,却渐渐有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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