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家人
已近昏色，夕阳下一个失意的少年默默地站在石碑之下，望着石碑之上最终刺眼的讯息，缓慢的低下了头，心中说不出的讽刺，在排位榜最后一位，陆遥。
而那，被黄昏照耀的灼灼发光的排行榜上，第一名屹立不倒，那是他的父亲，有道是虎父无犬子，可是自己却是倒数第一，差距之悬殊令人可笑。
少年低着头，心中郁酿出一股出尘的悲凉。
“怎么回事，石碑出故障了？”
“那个蠢货，连石碑都不买它的帐了。哈哈”
光芒尽敛，然后全场寂静，然后熙熙攘攘的声音慢慢的再将全场点燃。测灵石碑可是族内十分重要的族内资源，所以说家族对之珍重，常日间就算是族内的长老攻击也是轻易承受，不可能出现光芒尽退的现象，因为光芒尽退意味着测灵石遇见了无法承受或识别的能量。当然这样的事情，****的少年们都是不会了解的。
因此不知所谓的他们把这当成了哗众取宠的笑话。
可是，长老团却是一片哗然开来，陆沧洋苍凉的眸子泛起阵阵光亮，无声无息间竟然是露出点点微笑。
首位，陆九尘神色紧皱，好像是思考之色，旋即间瞳孔微缩，一丝震撼涌上。
那是在十三年前，紫意袭空的黑夜，仅仅是一丝能量波动便将三位神魄境强者轰殇而退，那抹力量，和刚才陆遥身上一闪而逝的能量气息，如出一辙！
“嗤，十三岁，灵者三阶，几年的天才你当肚子里去了啊。”
“真不知当年他是怎么混了个那么好的名头。”
“狗屁天才，废物而已，喧嚣个毛线。”
刻薄的人总是在你最低谷的时候乱比跳脚，一如场下所有的Low逼在陆遥最失意的境地不遗余力的嘲弄贬低，大概是因为曾经让自己仰望的人雪上加霜，可以让曾经没落的自己很爽很爽。
冷笑挖苦如浪，总是能在风平浪静中瞬间暗流汹涌，声声击打在陆遥的柔弱的心上，淤积的悲伤将陆遥的情绪越压越低。
废物，废物，废物，这个称谓陆遥戴了三年，而今他决计不想继续他的颓废，更何况他曾经还是家族的天才，从辉煌到荒颓，从巅峰到低谷，从天堂到地狱，那种起落，刻骨铭心。
场下的低语渐渐蔓延，无限放大在陆遥的心里，嘲弄和挖苦像是铁钉一字一句砸刻在那残破的心上，所有的积郁和怒豪倾爆而出，眸子闪烁不定，各种阴晴叙述着翻涌的悲怒，迎上全场的冷眼，他缓慢的回过头，惨白的脸色翻上异样的森冷的寒笑。
“你们算什么，有何资格跟我大呼小叫？我最起码，辉煌过！”
眉宇间勾勒出一抹森冷，唇齿间淡淡的癫狂，陆遥看着喧闹的人群，迎上冷眼和嘲笑，像极了蹈死不顾的勇士站在风口浪尖之上迎接死神的镰刀。
“半年后年末大比，我定重登巅峰，否则我、离、家。”
陆遥的眸子凌厉无比，看向长老席交头接耳的族老，看着他们脸上一抹抹淡淡的讽刺和惋惜，陆遥咬着牙说道，最后的几个字在牙缝里跃然而出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
陆沧洋看向场中的陆遥此时此刻内心波翻浪涌，这是一个如风少年的独白，到底是王者归来的宣告？！亦或是神伤末路的忧伤？！
看着饱受风霜的少年，陆沧洋的心微微刺痛，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旋即佯咳几下，不着痕迹的掩盖住在内心深处泛起的泪光。
话音落，测灵场下喧哗声起，不自量力，痴心妄想，苟延残喘，一系列的成了陆遥的代名词，像是一根根锁链想要将后者紧紧地束缚，不留任何翻身的余地。
无视所有，任凭铿锵话语刻在空气，随后陆遥在高台一跃而下，扶起情儿，向着测灵堂外走去，留给人们坚毅的后背像是控诉，不卑不亢。
看着离开的一男一女，人群中不禁升腾起一种难言的情绪，少年铮铮的话语重新窜入人的心里，年末大比，若还荒颓，他便离家。
好似狂妄，又好似理所应当。
喧闹的人群在一种烦躁的情绪下，哗然开来。带着对少年刚才言语的斟酌，感受着刚才那么轻狂或说妄想，人群中不少人摇头，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
“你信吗？骁。”
人群中，一个如风的少年，痴痴地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一丝丝淡淡的赞赏流露，陆穹心淡淡的轻语。身旁那个太阳般的天之子，稍稍惊异的看了一眼陆穹心。
“我竟然会相信了呢？！”
在陆家骁的惊疑的眸光之下，陆穹心欣然一笑，一丝回味的声色，会神间眸中的光彩变得炽热如火。我喜欢他的勇气，喜欢他心中燃起的不屈，男人就该这样，这是一颗强者的心。
“哦？这种匪夷所思的话你也信，哈哈。”
好似读懂陆穹心，陆家骁惊异道旋即一声大笑，然后笑意在眉目间缓缓收敛，浓缩成一种期待和感慨。
“半年时间而已，他还能从三阶到几阶，况且他身体内还出了毛病，那还有什么机会？”
陆家骁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讽刺的情绪，就像是单纯的分析一个问题。
“不过，这家伙最不缺少的，便是创造奇迹。”
收起那丝淡然，陆家骁眉目缩成一个结，瞳光炽热无比。
“就像当初奇迹般的崛起，奇迹般的陨落，其实我也期待着他下次奇迹般的，重生。”
看着陆穹心，陆家骁定定的看着台上的石碑，失神的说道，唯一可见的瞳光炙热，暴漏着他此刻的亢奋和欣愉。他渴望有个敌手，有个时刻让自己坐立不安的对手，鞭策自己让自己越飞越高。
高台之上，长老席，先前紫意带来的浓浓的震惊在陆九尘眼中掩饰而去，稍微扭头看了一眼陆沧洋。
“沧洋，晚上议事厅也带上遥儿”
秋风瑟瑟，刮起一阵清凉，场下那个姿容倾颜的陆灵娇落寞的低着头，刚才那个离开的少年，不屈的背影和旁边柔弱的女孩，给他心里留了四个字，相扶相持。
陆遥的话脱口而出在陆灵娇的心里低低回荡，隐约中他感觉昔日那个志欲擎天的傲然少年，好像就要回来了。
微风伴着细语，在落日的映照下继续着未完的测试，直到夕阳西下，测试完毕，人群散去。
“喂，记住一个月后。”
陆寒阳淡淡的说道，对着陆家骁摇了摇拳头。
“都说了，我陪你。”
落霞之下，陆家骁洒然一笑，声音传入周围将散的人群，勾拨起阵阵哗然，一个月后龙争虎斗，而今众所周知。
孩子们捎着扫走所有的情绪，一如早上来时期待和奋然，而今测试完毕一切尘埃落地，一切都有了结果。
明天就是家族祭奠，后山祖坟也将迎来新的精彩。
星光闪耀，今晚的星光完美无瑕，月光轻洒，大地一片银白。
陆遥躺在一处草垛上，嘴里叼着跟狗尾巴草，积虑的看着星空，轻咬着野草任凭那甘汁的苦涩顺着口腔蔓延，直到刺激每一道神经。星光一闪好似开口不语，又像落地无声，陆遥愤然站起。
“靠，贼老天，要玩，少爷我陪你玩。”
陆遥愤然站起指着苍茫的天空，一块石子朝着天空砸去，像是要击落漫天星辰的豪气。
帐房之下，情儿露出小脑袋，看着草垛之上的陆遥，傻笑的说道
“哥，玩什么呀，我陪你玩。”
话音未落。
“啊，谁家的野孩子扔石子，我的脚……”
一声惨怒的叫声，陆遥慌乱的在草垛上一滚而下，大步窜入庭院。
“那，不玩了，不玩了，”情儿怯怯地收回小脑袋。
夜，恬静而凄凉。
饭前，陆九尘将情儿和陆遥都是勘察了一遍，竟然一丝一毫都未察觉异样，无奈间只好将它们俩送回。
星空好似低旋，云中翻涌着莫名的气息，好似一场巨大的棋盘在运转。
没人知道黑暗中一个重大的转机正在酝酿。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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