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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私心


  大周

  宇文瑄静静的坐在内殿里看书,如今他被软禁在从前的宁王府,进出王府的大门都成了奢侈。

  殿门被从外打开,玄色龙袍一闪,宇文灏走了进来,眉头紧蹙在一起,似乎遇到了烦心事。

  “七弟,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吧?”半分讥讽半分嘲笑。

  宇文灏眉头舒展开,唇角勾起不屑,“皇兄,多虑了,不过是听闻被你送往匈奴的大皇子夭折了,为你伤感而已。”

  “你说什么?他,他死了?”宇文瑄手里的书卷掉在地上,空荡的大殿里,泛起回音。

  “不错,匈奴王急火攻心,也死了,匈奴大乱,柔然和月氏各自为王,这北部的江山,又要易主了。”宇文灏说的不急不缓,权似看了一场戏。

  宇文瑄身子不自禁的颤抖,此时他才觉得这空荡的大殿里格外的冷,伸手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才稍稍有了丝丝暖意。

  那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到底也叫了他一声父皇,当初送他去匈奴,一是他心中意难平,二是当时的局面不得已而为之,总想着他去了匈奴还是有活路的,却不想,就这么没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几声咳嗽之后,宇文瑄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也是他的造化,愿他来世投个好人家,不要再卷入这皇权之中了。”

  “呵!”宇文灏冷笑,“皇兄如今倒是有悲天悯人之心了,当初你逼死瑾瑶的时候呢?你害死我们的孩子的时候呢?你可曾怜悯过?”

  宇文瑄眸中隐含几分怒意,“我说过,不是我逼死她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你以为我想让她死么?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怎么可能会害她?还有你们的孩子,那并非我本意,你何苦纠缠着不放?”

  “哈哈哈哈!”宇文灏仰头大笑,笑声过后却是无尽的悲凉,“我纠缠着不放?她是我的妻子,就这样死在我面前,如今她孤独的躺在那个冰冷的皇陵里,你要我如何释怀?”

  宇文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咆哮,“你以为我想吗?我当初不过是想守护心爱的女子,守护父皇留下的江山,还有我曾经早逝的生母,我有什么错?”

  如今的他,与死有何异?江山被夺,心爱的女子香消玉殒,就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被迫远离京城,迁往千里之外,他如今不过是靠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宇文灏苦笑,语气里充满悲凉,“你错就错在,除了父皇的江山,其他的本就不属于你。明知她是宁王妃,却一心想要夺走。还有你的母妃,她早就仙逝,从未抚养过你,何来母子情分?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你心里的魔障,你害怕失去,所以才一味的索取,永不知足,最终输的一无所有。”

  顿了顿,又叹道:“皇兄,你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帝王,若你当初甘心做一个王爷,你所要的情爱,兴许真的会成全你。”

  宇文瑄凝眸看向他,唇角泛起苦涩,“是吗?那若你成为一个帝王呢?你所要的情爱,可能成全你?”

  看宇文灏没有回应,他低下头,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与人听,“所有的帝王都是一样的,高处不胜寒,你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坐下去真的很舒服吗?不,它从来都是冰冷的,坚硬的,若你不够坚强,如何坐得稳这龙椅,又如何守得住这江山?”

  大殿里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宇文灏欲离去,临到门口,又回头留下一句,“我和你不一样,我有温情,也一样撑得起这江山,你便等着看吧!”

  门再次阖上,宇文瑄沉沉的坠进软榻里,一只手摩挲着衣袖里的戒指,那枚黑玉龙头戒指,他本来放在荷包里送给了苏瑾瑶,可是她从来没有打开看过,一直随身携带,她坠亡后,这枚可以调动兵马的先皇遗物,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手里,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七弟,你想稳坐你的江山?皇兄不会如你所愿的,你早晚会知道,身为帝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走出宁王府,太阳已经西沉,宇文灏没有乘坐轿辇,步履缓慢的走在王府的大街上,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形单影孤。

  “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时候不早了。”项世安上前提醒一句。

  宇文灏扭头看着他,消瘦的脸上勉强展开一丝疲惫的笑,“世安,你回府吧!我想走一走再回去,或许瑾瑶就在这附近徘徊,看不到我,她会心慌的。”

  项世安蓦地抬头,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能释怀么?动辄就来这附近走走,更甚的是去皇陵守候,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全然不听任何劝阻。

  终于还是忍不住,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皇上,您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您这样放不下,她也会魂魄不安的,难道您想让她做一个孤魂野鬼,永远入不了轮回么?”

  宇文灏的心猛地一阵收缩,似有一把刀生生的劈开了他的心,瞬间将他拉进无边无际的漩涡里,转身嘶吼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眼中是漫不尽的悲伤。

  他怎么能放手?他怎么可以放手?她是苏瑾瑶啊!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忘了她?

  夕阳的余晖一点点消下去,宇文灏脚步踉跄的往前,似乎想追上眸中的那一点光芒,光芒中,有苏瑾瑶温暖的笑容。

  东海国,宣光殿

  花铭听了程华胥的话,陷入了沉默,思索良久,才沉吟着道:“皇上,臣不同意瑾瑶去大周,她的复生如此诡异,我们能信她,别人未必能信,若遇到有异己之心,又知晓她身份的人,只怕会引得东海大乱,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留在宫里,永不让她离开。”

  程华胥的手有意无意的捻着拇指上的扳指,犹豫道:“可瑾瑶一心想要回到宇文灏身边,日日的相思折磨,我终归于心不忍。”

  花铭轻扫一眼,别有深意,“她日日相思,若她走了,皇上是不是就成了她?”

  程华胥语塞,脸颊变得有些滚烫,他动了动身子,斜倚在榻上,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我只想给她幸福,其他的也管不了了。”

  花铭内心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却无法言明,只说道:“那皇上可曾想过,宇文灏若不信她,反以她要挟你,你可有退路?”

  程华胥摇摇头,苏瑾瑶就是他的底线,如果真的有人拿她要挟,他不确定自己会以江山为重。

  花铭不问也知道他心中所想,或许程华胥不在乎这东海国,可他在乎,苏瑾瑶也需要东海做依仗,他宁愿她以后恨他,也不能以东海的江山冒险。

  起身准备告退,又回头提醒一句,“皇上不如先成全自己,与其寻找宇文灏,我宁愿她跟你在一起,至少,你是真的为了她。”

  程华胥目送花铭离去,回味着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暗恨自己心思不够缜密,竟这样就吐露了心事。

  懊恼之际,龚德全来禀报,说温良辰求见,已经到大殿底下了,程华胥皱眉,他也来了?

  温良辰不愧是世家出来的公子,俊美儒雅,气宇非凡,一身普通的天青色衣衫,穿在他身上也变得与众不同。

  “良辰参见皇上。”温良辰走进大殿行礼道。

  程华胥被这一声唤才回过神来,指了指一旁的座位,“温大人请坐,急着见朕,可有要事?”

  温良辰露出一个人畜危害的笑容,淡淡说道:“臣近日得到消息,匈奴王驾崩,月氏和柔然各自为王,占领了匈奴。南越慕容冲蠢蠢欲动,似有出兵的打算。”

  程华胥吃惊,语气里却是惯有的沉稳,“匈奴王驾崩,怎么就轮到月氏和柔然了,匈奴王不是已经后继有人了么?”

  温良辰摆了摆手里合起的折扇,笑笑道:“之前的确后继有人,只是,这位小王子不幸夭折了,匈奴王也因此一命呜呼,这才导致匈奴大乱,月氏和柔然趁势占了上风,瓜分了北部的疆土。”

  程华胥陷入沉思,南越国当大,如若再取了北部疆土,以后攻取大周和东海就指日可待,只是匈奴向来强悍,慕容冲当真吞的下?

  温良辰何等聪明,自然能猜到程华胥的顾虑,思量着道:“皇上,慕容冲向来野心勃勃,行事与常人不同,若他想出兵,不是没有可能。之前匈奴王或许可与他一战,可眼下月氏和柔然两相对抗,无暇分身,慕容冲又诡计多端,如果他成了事,只怕我们也会成为他囊中之物。”

  程华胥攥了攥修长的手指,沉吟道:“慕容冲有这个想法,宇文灏未必没有,如果我们有所行动,除非一击即中,否则,被他们两相夹击,我们才真的是穷途末路。”

  温良辰怔住,带了几分遗憾,“这,臣的确没有想到,只是觉得我东海国土最小,以为可以趁此机会自青州向北开疆扩土,倒是臣疏忽了。”

  温良辰说罢这句,话锋却突然一转,问道:“皇上,臣听闻一事,说宫里来了一位妙人儿,似从前的女皇陛下,不知道是真是假?”

  温良辰探询的目光看向程华胥,后者表情阴晴不定,僵持片刻,程华胥才缓缓说道:“温大人的消息倒灵通,既然你已知道,我也不瞒你,只是,你此时问起,意欲何为?”

  “臣是想,若此事当真,是否可以借此女与南越国联姻?以慕容冲的性子,想必不会拒绝。”

  程华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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