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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青梅煮酒


  深夜寂静,只有车轱辘辚辚声音作响。

  森寒的冷空气拂面,耳边有狼嚎夜枭,蛇虫低鸣。

  进了森林之后约摸走了两盏茶功夫,渐渐有幽淡奇异的花木味幽幽扑鼻,狭长的通道过后视线所及豁然开朗。

  一星星灿灿的光影浮在半空中迎接她们的到来。

  马车停在一幢精巧优雅的木屋面前,下了马车,只见檐下灯光莹莹,进入院内,几个宽阔的檀木架子上缠绕脉脉藤萝,团圆绿叶在迷蒙的灯光下沾染了一层淡薄的清幽冷凝。

  房屋中间乌木匾额上几个龙飞凤舞的俊逸字迹:琉崖阁。

  “这字样倒像是男人所写。”白顷歌心中暗道。

  “上君请进。”那蒙眼女子不用驾车女子的搀扶自己走下车,十分熟悉的走上台阶,向她微微侧身。

  若不是亲眼瞧见她眼上的黑布,白顷歌会以为那女子根本没以布遮眼。

  转过影壁,十尺见方的地上铺满汉白玉小圆石,上面密密的摆满了春兰、香堇、慈菇花、芍药、风信子、郁金香、紫罗兰等花草,正是花开时节,那些花儿在明亮的烛火下紫白相映,红粉相依,绿枝翠墨,格外惹人喜爱。

  穿过花地,走过抄手游廊,下了几级台阶,上了一段山路,小屋后方种了一林子的翠竹,一直走到翠竹尽头,才见到十来间木叶清华的玉石宫殿。

  走到小屋后方的翠竹那里那个驾车的女子便不再跟着,只留了那蒙眼女子带她一路向山上走。

  檐下一串串碎玉占风铎丁玲作响,细细碎碎,清脆悦耳。

  那蒙眼女子带她走到其中一间无名小屋便对她说:“上君,到了,请进。”

  一进去便觉屋内十分阔朗,并不燃香却有一股翠竹清香萦绕。

  屋子的风雅程度与顾北在北望沙泽的那间竹楼有的一拼。

  “上君请坐。”那蒙眼女子自坐主位,伸手示意她坐。

  白顷歌依礼坐下。

  “半夜三更并无好茶好菜招待,只有以青梅煮酒迎迓远客,望上君不嫌弃。”蒙眼女子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向她举杯。

  “宫主客气。”白顷歌饮了一口青梅酒,心下微微讶异,听这意思这女子就是琉崖宫的主人了?

  “还未请教宫主尊讳?”

  “琉崖。”

  “琉崖宫主,如今我人也来了,还望宫主不吝告知那木和墨的事。”

  琉崖饮尽杯中青梅酒,唇角含了一抹淡淡笑意:“琉崖知道上君心切,琉崖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无机手中那支飞镖是怎么回事。”

  再怎么说无机也是自己老师,听一个年轻女子直呼自己老师的名字白顷歌心里还是有点不大舒服,讶然道:“本君还未看出宫主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其辈分都能与无机先生并列了。”

  琉崖对她的暗讽装作不知,微微一笑:“本宫知道上君对我直呼无机先生的名字心中不乐,我可以改口。”

  白顷歌第一次接触琉崖,没想到她是个如此随和的人,心下对她生了几分好感。

  “其实那支飞镖是我亲手做的。”琉崖淡笑道:“我在流沙戈壁住了十年才寻了那么一小块苈木,为此我还杀了几个想抢我手上那块苈木的人,以他们的鲜血祭祀那块苈木,此等人间极品,怎能用寻常的纸墨糟践了,于是我又去秦皇宫借了一方烟墨和一些洒金纸。”

  琉崖慢慢解开后脑的黑布,露出她一双明珠生辉的眼瞳,向她眨了眨眼道:“上君你看了那支飞镖后觉得我做的东西好不好?”

  “宫主的盛名几千年前就有,出自宫主之手的东西哪样不是上上乘,宫主此刻倒来问我这个门外汉。”白顷歌以为她是个盲人才特意蒙的眼,正想她若是盲人如何雕刻的那飞镖,没想到她的眸子不仅正常而且挺漂亮。

  “上君过誉。”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琉崖微笑续道:“我只是想适应黑暗。”

  大概认为自己说的太含糊,琉崖又说:“我们这种手艺人为了作出极致工艺品往往废寝忘食,不顾眼睛的承受能力,费眼睛的事情做多了眼睛瞎的快,你看我这双眼外表看着正常其实早已从里子了开始坏了,所以我要在眼瞎之前让自己适应黑暗,以免日后连混饭吃的手艺都没有了。”

  白顷歌一时对她这种精神有些感佩:“那你现在适应了没有?”

  “适应黑暗?”琉崖微笑着摇头:“这种事大约即使我眼瞎之后都难以适应吧。”

  白顷歌默然一晌问:“你为何要把那支珍贵的飞镖送给老师?”

  “那时我恰好找不到顺手的罢了。”

  “你为何要提醒老师血月族有内鬼?”

  “那是受人之托。”

  “谁?”话一出口白顷歌觉得这句话问的没有啥技术含量,这种事一般不会告诉别人吧..

  琉崖却意外的回她了:“血月族现任上主顾北。”

  这两个字琉崖悠悠说出来让白顷歌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怪不得那时候老师回血月族的时间恰到好处,上官那边大约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连任上主是稳超胜券的事,没想到半路杀出了无机老师,顾北顺理成章的把老师演不出的戏接了下去,而且上官在连任上主之日出逃,顾北的确成为了最后赢家。

  顾北下了这么一步深谋远虑的棋,为达目的把自家师父也能算计其中。

  “你认识顾北?”

  琉崖将黑布重新绑在眼上,从袖中掏出一个藏青色荷包以灵力递给她,白顷歌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忽地福至心灵,发现那荷包上的鱼龙波浪纹与今晚她在琉崖马车上看的那鱼龙波浪纹何其相似,而且那日乘坐顾北马车貌似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纹样。

  细想想,两辆马车上纹样一样的细致精丽,似出自一人之手,只是这荷包上的纹样又是另外的温婉可人。

  琉崖亲自起身为她斟了一杯青梅酒:“想必上君也看出来了,今晚乘坐的我的马车与顾北的马车上有一样的鱼龙波浪纹,而这荷包上的纹样是另一个人绣的。”

  “上君此时应该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琉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淡淡的说:“上君且听我讲就是了。”

  白顷歌伸手去拿那杯青梅酒,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拿酒的手晃了一晃,桌上那杯青梅酒被她打翻。

  琉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打翻了青梅酒,仍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神色向她道:“上君手中的那个荷包是苏懿绣的,而顾北马车上的纹样和本宫马车上的纹样自然就是出自本宫之手。”

  “顾北本是林国皇子公子凌,儿时因宫廷争斗流落人间,被苏懿一家捡到抚养,与苏懿可谓青梅竹马,几年之后林皇找到了顾北,带他回了皇宫,苏懿舍不得顾北,于是随他一并入了皇宫,我就是在那时认识了苏懿。苏懿的性子好,对顾北更是没话说,我那时还天真的想苏懿这么好的人以后一定会和顾北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琉崖的声音在脑海中左右回荡,白顷歌的头沉沉的疼的厉害,身上的灵力如被浇上一袭沉重的水银,不停的向下沉。

  “可是谁能想到楚湘王造反,苏懿为了保护顾北死在了那些人的剑下?”

  琉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沉寂半晌才道:“苏懿死了顾北还好好的活着,我本想杀了他的,但又一想,苏懿肯定不愿意她拼死保护的人被她最好的朋友杀死,不然她的死还有何意义?若顾北也死了,苏懿就只能活在我一个人的记忆中了,这样苏懿又怎会开心?”

  琉崖平静的陈述下去:“我一直以为顾北不会忘记苏懿,如此苏懿的死还有一点价值,但我没想到苏懿那个傻瓜竟然会在临死之前以血为祭,与鬼神结契,让顾北忘记她的牺牲,忘记她为他所受的痛苦。”

  “顾北怎么可以忘记?!”说到这里琉崖蒙上黑布的眼猛然看向白顷歌方向,语气微微拔高:“我将所有的事写在书册之上交给他,我把鱼龙波浪纹刻在他每天都要乘坐的马车上,就是为了让他时时刻刻记得苏懿的好,让苏懿永远活在他心中。”

  “可是他为了你这个贱人都做了些什么?他骗我说要找一个人,让我告诉他与云深阁联系的方式,我告诉了他,但我没想到他为了你这个贱人竟然连苏懿仅剩在他脑海中的最美的回忆都抹去!”

  琉崖随手抄起手边的酒杯向她砸去,眼中的恨意如一条蠢蠢欲动的毒蛇:“你如何比得上苏懿?你有什么资格取代苏懿的位置?”

  “只要是顾北看重了除了苏懿的其他女人,我都要毁了!”

  琉崖最后一句刺耳的责难呐喊声在白顷歌昏沉的意志中已经没有了半点回音。

  琉崖见她晕了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踱步到她身边,用脚掂了掂她软软的身体,想着不枉她十天十夜做好了那一粒珍珠,贺九香在云深阁为她寻的丹药果然有效。

  一只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唇边蕴了一丝乖邪的笑意:“既然顾北重视你,我便要让他知道,你不过是个人人可欺的狭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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