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忆
听着杜月毫不犹豫的回答，秦旭辉失望的闭上了眼。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结果。
沉默半晌，强压下心底的涩意，秦旭辉又坐回了杜月的病床边上，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把目光移向了杜月手中的水杯。
过了一会才幽幽的道：“月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啥？
第一次见面？
翻开尘封已久的记忆，杜月仿佛看到了那年田埂上擦肩而过的男女。
“记得，我手里的锄头差点就给你毁容了”这正因如此，生性就是低头走路，怕见陌生人的原主杜月第一次记住了一个外村的，陌生的男性。
听了杜月的话，秦旭辉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
“你还记得啊！”
杜月点点头，当然是记得的，虽然不是她的但是继承原主记忆的的时候，这段也带上了，甚至她回忆中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原主那时的仿徨无助。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却不是我第一见你！”秦旭辉放空了眼神，仿佛深入往事的回忆中。
“我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去你们村子里玩，几个大小伙子一起，原本是找朋友，谁知一进村就听说有人吵架，于是我们这群精力旺盛的人就跟那些人就去凑这个热闹了，只是没有想到打架的会是咱娘和三婶（当然秦旭辉当时是不认识她们的），而那时的你就在现场，并且解决了她们的争吵”走进人群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站的靠前的杜月，无他，只因为在那一群人中她的相貌是最出色的。
虽然刚开始他注意她的只是相貌，可是接下来杜月行为则是彻底的留在了他的心里。
那时岳母和三婶的争吵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人更是朝对方伸出了手，女人们的打架无外乎抓和挠，看着打的欢快的两个人，旁边没有人敢上前去劝架，这功夫三婶这时候竟然捞起身边的砖头就要往岳母头上招呼。
众人都惊呆了，一时都傻在了哪里，只有一直在旁边的杜月上前拦下了这一砖头，才没有酿成悲剧。
接下来，她更是一改柔弱的形象，果断的给整件事情做了个处理，这才了结了这段公案。
而他记下了这个姑娘。
当天他就跟在杜家庄的朋友打听了杜月的情况，后来更是到处打听她的作息，去制造偶遇的机会，让他伤心的是每一次见面，杜月都是低头走路，这姑娘连眼神都没有朝他看过。不得已，他只好在田埂制造了那一次事故。
这才有了两人的第一见面。
杜月也从以往的记忆里找出了这段。
那时候的杜月的家里因为人口多，地少，每年收的粮食一交公粮，余下来的就不够一家人吃了，一到来年开春，他们是铁定要借粮的度日的，更不要说给孩子们交学费了，那是妄想，杜父杜母为了孩子们能有口饱饭吃，有学上，辛辛苦苦的攒下了几个钱，杜母又从亲戚那里借几个，准备在秋收后再承包上两亩来中，多少能增加一些口粮，顶些饥荒。
而杜月三叔却在这个时候得病了。
一种不好治的病，是要花钱，而三叔担心他的病万一治不好，妻儿的生活没有保证，所以他的钱是不能花的，就提议让兄弟姐妹拿出一些手术费，杜父作为兄弟也是要拿几个的，这是兄弟姐妹商量好的，杜母虽然不情愿，但是她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人命关天，依旧把钱拿了。
经过治疗，三叔的病算是好了，只是以后不能干重活了。
而杜月家则是因为没有了钱，承包不了地了，依旧是以前队里按人头分的一点。
这时三叔找上门了，他说他想把自己手里的地转让一亩给杜月家里，因为考虑到他们没有钱，就让杜父杜母在收完麦子的时候把他们家的公粮交了，这就算是租金了。
杜父杜母答应了，觉得兄弟仍旧是想着自己的。
可是一年多一点，三叔的病就有了反复，这次即使手术，也没有能留住他的命。
后事是兄弟姐妹商量着办的，甚至是棺材就都众人对钱买的。
杜父杜母为此又欠下了外债。
三叔的丧事过后，三婶因为伤心，把孩子和地给了小叔小婶，回了娘家那边，因为她娘家人在哪里给她找了工作。
在外干了几年，眼见孩子们都大了，三婶辞掉工作回了家，并找杜母要要回他们的地，而杜母看着从长草荒芜一点一点的养肥得地，她舍不得，再想到因为三叔她没有承包成地，又欠下那么多外债，心里开始不平衡。
因此两人争吵了起来，杜母说当时给她们棺材钱的时候就说了，就当是这地她承包了，并且三婶来回来并没有向小叔小婶要地，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他们老实人，而三婶则说棺材是兄弟姐妹对的钱买的，不是承包地的钱，这地是他们的，两人互不相让，各说各有理。甚至动手打起来。
而原主在救了杜母后，难得的硬气了一回，替母亲做主让她把地还回去，她觉得就算是杜母当时说了，可是口头上的没有人认也是白搭，况且人都是同情弱者，觉得人家孤儿寡母的，给你兄弟看个病，买个棺材怎么还推三捡四，那么多的条件，而且他们不会管你因为他们你欠下了多少的债，孩子受了多少的委屈。
所以那到哪里说理你都站不住脚，更可能你为他们欠债治病的事情也不会得到他们一句的好话，到时候两头不落好，自己跟自己生气。
原主第一次做主处理家事，得到的是杜母一个月都没有跟她说话。
没有想到却落入了秦旭辉的眼里，并让他记在了心里，这真是不知道是缘还是孽了。
秦旭辉并不知道杜月这一瞬间的想法，依旧沉侵在那甜蜜的回忆里。
“那时我怎么在你眼前晃，你都不曾看我一眼，没有办法我才想了相撞这么一个主意，可是跟你近距离接触，听着你温柔的声音，我更想把你娶回家了，我不敢对你说，怕吓着你了，朋友就给我出主意，说你这么腼腆肯定是听家里的安排，而我不管是我本身，还是家里的条件都不错，是丈母娘心中的女婿人选，所以还是直接上们提亲的好”
“我想想也是，回去磨着我娘去你家上门提亲了”
“听了媒人的回话，说你同意了，你知道那天我乐成什么样吗？就自己站在那里咧着嘴笑，谁喊也不理，很多人都说我就像是傻了一样”
在下秦旭辉的叙述中，杜月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怀揣着忐忑的心，等着人带给自己一个期待已久的答案，当得知自己心上人答应做自己的妻子时，心脏高兴地跳跃，身体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动作，只能僵硬的站着，看上去像是有些傻了一样的景象，那场景透着一股满满温馨甜蜜。
“日盼夜盼，我们终于结婚了，我也得偿所愿了，并且我们还很快的有了佳佳，这日子本应该过得幸福才是，你说我怎么就那么混，竟然开始嫌弃你蔫，跟你没有话题聊，不想回家面对你，面对我娘的唠叨”
“如果当时我能关心你一点，一定就能发现你跟佳佳在家里的处境不好，也能及时的解决矛盾，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就会过得很好？”
说着，秦旭辉仿佛看到了闺女在自己身边撒娇，媳妇温柔宠溺的看着他们的场景，想着，他的嘴边出现了一股笑意，虽然淡淡的，可是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可是想象却在杜月的话语中打破
“可是没有如果，当时你要是多关心我们母女一些，为我们做主，那么今天的我肯定是仍然没有主见，什么话都不敢说的那个杜月，你也许仍旧是嫌弃我蔫，跟我没有话题聊，仍旧不想回家，依旧对婚姻不抱希望”没有伤害，原主对生活就没有失去信心，那么原主也就不会放弃生命，她也就不会来到这里，而原主会不会不雄起她不是太知道，不过以她原来的性格的性格分析，这个可能性很小，所以，秦旭辉仍旧要面对这样问题。
“不，不会的”秦旭辉急忙否认道：“如果我多关心你，让你不受到我娘的欺负，你肯定就没有那么胆小害怕，肯定也会像现在……”
“可是那只是假设”杜月打断他的话道：“并且你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消停，所以秦旭辉，我怕了，真的怕了，我怕她再一言不合就伤害佳佳，你知是知道的，佳佳就是我的命，万一她有个好歹，我想我也是活不下去了，就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放过我们好吗？”想到昨天闺女的满身是血的样子，杜月鼻子一酸就流出泪来了。
听着杜月祈求的话，秦旭辉很悲伤。
也更加的唾弃自己无能，他竟连安全感都给不了媳妇闺女，而且最大的威胁竟然就是他的母亲，也许放手是对的，在他还没有能力真正保护她们的时候，就给她们自由吧！既让她们母女两个安心，也让自己安心，也好没有后顾之忧的打拼出一番事业，好以后为闺女媳妇等遮挡一片天，不过在这之前，他先想办法先把杜月店里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看着秦旭辉没有说话，杜月以为他不同意，就道：“旭辉我知道你很不能接受我这个决定，而且这个决定对你也很不公平，毕竟你是不知情的，是不希望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并且就做为丈夫，作为爸爸而言，就这点段时间，你是很合格的，可话坏就坏在你娘哪里，她不喜欢我不喜欢佳佳，就一般人而言，不稀罕就眼不见为净好，可是她不是，她最喜欢的就是磋磨人，若果是我一个人，我也许会像以那几年那样为你忍忍，可是我现在是一个母亲，我要保护的我孩子，这保护不仅仅是身体健康就不受磋磨，她还要心灵健康才行，所以我不想让她接触你娘，接触她带有色彩的眼睛看闺女的思想，让闺女的身心受到伤害，所以思前想后，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的好，离了婚我就跟秦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佳佳跟着我，想必你那重男轻女母亲肯定不来看佳佳的，而你再娶上一个你娘喜欢的儿媳，给她生一个大胖小子，她就更想不起来佳佳了，我们也就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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