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失算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
时下已值秋末，因为前一阵子的降雨使得温度骤降，鹰嘴崖下兵营里，除去那些毫无知觉的金甲兵外，其他人基本都添了件衣裳御寒。
而这气温一低，人就容易恋床。
这不，兵营里边用过晚餐不久，除去一些值班巡逻的喽啰，那些麻衣武者便一个个猫到土屋里边，或是练功打坐，或是直接休息。
很快，除了秋风轻啸落叶飘零，兵营里变得格外安静。
…………
“庄墨，我们真要这么早动手？”
“这个点儿，估计外面那些人都还没睡死，咱们不会被发现吧？”
兵营内围木棚处，庄墨和幕轩靠在门口，一边透过缝隙打量外面情形，一边悄声做着交流。
“只要你别弄出声响，计划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拿到哨子了，咱们还要将金甲兵转移，这个过程又得小心翼翼，不能将动静闹得太大。”
“所以实际算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其实也不多。”
“待会靠近屋子后你注意隐蔽和把风，我去释放迷烟，等他们昏倒了咱们拿到哨子就走，免得再发生别的意外。”
庄墨一步步描述着计划，一边轻轻推开木门，确认没引起外人注意后，挥手招呼幕轩一块溜出了木棚。
……
金甲兵营总共有八名麻衣武者，分散居住在营地中间的土屋内，每人都控制了四十来个金甲兵。
除此之外，营地中间还住着一个黑衣拳师，负责管理整个兵营。
对方在天青寨地位好似颇为不弱，暗地里还有人尊称其为副寨主，可见颇受重视。
不过在庄墨的计划里，他们只需要解决两名麻衣武者，拿到哨子后就可直接进行下一步，所以这些人和他们关系不大。
凭借夜幕掩护，两人踮着脚尖摸到中间最右边的土屋，然后倾听起屋内的动静。
里面的这名武者睡得比较早，庄墨静下心来稍一凝神，便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
发觉目标有机可乘后，他从怀里摸出几卷迷香，然后挑出其中一根拔去堵头，开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景山军用的这种迷香，和火折子倒是有点类似，不过里面掺杂了不少迷药粉末，用的时候可以提前把引火端点着，然后用堵头盖上。
到需要释放时，再将其吹燃，弥漫的烟雾逸散开来，让人闻了就会起到制晕作用。
庄墨把迷香引火吹燃，小心翼翼的将其置放入窗口缝隙，这才开始招呼幕轩摸向下一间土屋。
迷香起作用最少需要一刻钟，他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次计划的开头十分顺利，两人来到另一间土屋，里面情形和前面相差不多。
庄墨如法炮制后，为了不引起他人警觉，他也没在继续前往第三间房子，因为两个哨子就已足够。
两人猫在角落里耐着性子等了一刻多钟，确认时间够久后，开始慢慢摸近释放完迷香的土屋。
“吧嗒！”
一个土块从窗外丢进屋内，落地后发出一声轻响，这是庄墨做出的试探。
武者敏锐性一般都挺高，若是里面的人没有被迷香放倒，这个动静定然会让对方惊醒。
“…………”
土块投进去过来小会，屋子里依旧只有轻微的鼾声。
确认迷香生效，庄墨示意幕轩在外面等着，自己则摸出一把从景山军那混来的匕首，轻轻插入木门门缝，将里面门栓挑开后，稍一闪身便钻进了屋子。
土屋里仍然弥漫着一股迷药味道，庄墨屏住呼吸，借着油灯扫了眼周围布置。
屋内左侧摆着一些桌椅家什，右侧则是一张木床。
一名男子和衣而卧躺在床上，一柄长剑就放在床边。
这样的习惯，可以使其在发生意外时快速进入作战状态，而不至于错过先机。
可惜这会被迷香一熏，哪怕死神已经进屋，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安详。
“噗呲！”
匕首刺入喉咙，昏迷中的武者身体抽搐几下，然后很快失去了动静。
庄墨用被褥压住伤口，防止血腥味逸散，又在死去的武者身上略一搜索，很快便找到了控制金甲兵的哨子。
他将其往怀中一塞，然后拎起床边的长剑，转身悄声走出了土屋。
“怎么样？得手了？”
见到庄墨出来，幕轩悄声询问。
庄墨点了点头，将手中长剑递给对方，然后指了指另一间木屋。
…………
从第二间房子出来，庄墨腰间多了一把陌刀。
他把两个哨子分了个给幕轩，然后两人开始朝来时的木棚走去。
“你去左边，我去右边，一次一间房，别引多了。”
“记得先将他们的朴刀拿掉，免得发生碰撞引起声响。”
“不一定要带到山腰位置，只需听不见哨音即可，没问题了吧？没有咱们就开始行动。”
赶到木棚中间，庄墨接连叮嘱了几句。
幕轩耐着性子听完，然后挥了挥手两人分开，开始各自走进一间木棚。
中间右侧的木棚内，布置和其他大棚大同小异。
庄墨进到里面后逐一收走士兵手里的朴刀，然后走到中间按照自己训练时所学的暗语，开始吹起了手中哨子。
“咻……咻咻！”
尖细的哨音在木屋内徘徊，可让庄墨纳闷的是，自己明明吹响了跟随的口令，那些金甲兵却依旧一动不动。
“难道声音小了？”
庄墨拿着哨子看了看，由于害怕暴露，他刚才吹的声音比较细微。
为求印证想法，他拿起哨子再次吹了起来。
可让其郁闷的是，此番哨音音量已是不小，却还是没能起到该有的效果，这意外一幕不禁让庄墨有些傻眼。
“不可能啊！在山上练了那么久，每天听上无数遍，没理由吹错的啊！”
庄墨喃喃自语，怔在原地开始沉思。
“庄墨！你是不是拿错哨子了？这吹出来的声音有些不对啊！”
“而且我吹出了正确哨音，那些金甲兵也没反应。”
“我说，你拿回来的不会是马货吧？”
这边庄墨正在思索，那边幕轩也突然跑了过来。
“你那边也不能用？”
“这么说来，咱们的计划怕是要重新变动下了。”
见同伴也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况，庄墨一脸苦笑。
“怎么回事啊？你发现什么了？”
幕轩满脸好奇。
“要是我没猜错，这八队金甲兵所用的口哨和暗号，应该都不是重复的。”
“也就是说，咱们之前的计划得重新推倒重来。”
接过幕轩手里的口哨，庄墨稍一比对后，开口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吧？那怎么办？”
“咱们这会也没法通知景山军那边啊！待会他们要是没头没脑冲过来，搞不好得出大事啊！”
幕轩听完也是脑袋一晕。
“还能怎么办，咱们只有将营地里的武者全都杀了，才能确保原计划执行了！”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庄墨无奈摇了摇头，反手抽出了腰间的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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