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生离死别
蜂窝煤的出现，解决朱由校的商品房最大的问题，朱由校建的商品房终于有了销量，而且销量也开始逐步上升。待到朱由校的商品房销售一空之时，朱由校发现整个销售虽没有赚钱，但却也没有亏损。
朱由校在京师收取卫生费的政策，反而执行得非常顺利，民间虽然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但是暴力抗征的人却是极少，在顺天府和锦衣卫的配合之下，民间反对的声音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
朝廷上虽然也有反对的人，但这次反对的人数量极少，一是朱由校这次征收的卫生费真的很低；二是朝廷官员怕反对太强烈，朱由校会再提新政的事情；三是官员们大多都明白要维持京师的卫生，光靠内帑和国库是不行的，这一笔额外的开支必须要有来源；四是京师身居要职的官员大多都五六十岁以上，他们对京师卫生改善有深刻的体会，从中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朱由校同时也在《大明帝国报》上大肆宣传卫生费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论点，这个观点宣扬多了，接受的人也开始增多。
……
十一月，从阿姆斯特丹驶往大明的船队已经抵达了里斯本。在里斯本接到教皇派出使者和伽利略之后，便直接往大明而来。
王徵也从玻璃作坊脱身出来了，现在的玻璃作坊已经完全交给了孙云球，而他正式出任帝国器械局的局正。
“陛下，器械局当以研制何种器械为主？”王徵问道。
“包罗万象，以实用当先，但朕有个想法，可以当做你们研制的一个方向。”朱由校说道。
“还请陛下指示。”王徵恭敬地说道。
“随朕去御膳房，你看下就明白了。”朱由校说道。
“诺。”
王徵好奇地跟着朱由校一直来到御膳房才知道朱由校原来是让他看烧开水。
“看到了吗？水烧开之后会形成蒸汽，在蒸汽推动下，水壶盖连同上面压着的铁块都能被水蒸气推动，其力之大，可想而知。朕如果造一个大型水壶，将里面的水烧开的话，水蒸汽形成的力量足以移山填海。你觉得呢？”朱由校问道。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陛下是要臣研究如何将这股力量引导出来为陛下所用？”王徵想了想说道。
“对，在一千五百多年前，希腊有个叫希罗的数学家发明一种叫气转球的玩具，其原理就是利用蒸汽的力量使得球发生转动。蒸汽机也是利用蒸汽的力量来推动。”朱由校说道。
“臣明白了，臣一定会将蒸汽机制作出来的。”王徵点头说道。
“记着这只是器械局研究的一个方向而已，其他的实用的器械，朕也需要。”朱由校说道。
“诺。”
“器械局的资金会从内帑中拨出，不会有任何限制，人员方面你自己安排。朕只要结果。”朱由校强调道。
“诺。”
……
物理、化学、数学等多门学科的发展，才使得最终版的工业用的蒸汽机在一百六十多年以后才出现。但是仅仅五十多年以后，蒸汽机的工作模型就制作出来了，七十多年以后，早期的工业蒸汽机就出现了，朱由校觉得他可能是没机会看到最终版的工业蒸汽机，但是他相信在他的推动下，早期的工业蒸汽机应该是能看到的。
一旦工业蒸汽机在大明首先出现，朱由校相信只要制度完善，最终版的蒸汽机一定也会在大明出现。
而孙云球到了玻璃作坊之后，他的才能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以前所有的一切全靠他一个人，现在他有了一个团队在为他服务，以前所有的资金只能依靠自己，现在帝国的皇室成了他最大的后盾。
孙云球通过的皇室的影响力，从全国各地招募来了大量的人才，包括他以前的光学老师陈天衢以及薄珏。薄珏也是明末的机械制造专家。
孙云球在薄珏的帮助下，在十一月就制造出了专门磨制镜片的牵陀车。孙云球在这个时空制造出的牵陀车的时间比原本的历史提前了几年，其性能也大大地优于历史上原本的牵陀车。
现在最热闹的当属太医学院，邓玉函的加入使得整个太医学院第一次出现中西医之争。周健甚至在十一月上书请求朱由校将邓玉函驱赶出太医学院。但这份奏章被朱由校留中不发，朱由校认为这样的争论是必要的。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朱由校都是支持的，朱由校是有切身体会的。
邓玉函势单力薄，从争论一开始就落于下风，唯一没有排挤邓玉函的人就是吴有性。邓玉函甚至找不到来听他课的人，为了支持西医的发展，朱由校从孤儿院选拨了二十名品学兼优的学生给他。朱由校甚至准备在京师另外建设新的帝国西医学院。
天启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朱由校第一次经历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生离死别。段纯妃难产，生了一天都没有生出来。
朱由校现在急得跟热锅的蚂蚁一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知道依靠这个时代医学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保证母子平安，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在古代是有剖腹产的，但是却是一种“母死子活”的办法。
“皇上，稳婆刚问妾……”张嫣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说道。
但张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由校打断，“两个都要保住。”
“皇上，婴儿是脚先出来的，会……”张嫣轻声说道。“一尸两命”四个字都到看了口边，张嫣最后硬是没有说出来。
“朕去看看，立刻传太医进宫。”朱由校说道。
朱由校知道有历史记载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完成第一例母子平安的剖腹产，之所以能成功靠得就是赌，他现在也只能赌了。毕竟他在穿越之前当过父亲，也去产房陪产过，对剖腹产大概了解一丁点。
“皇上不可，产房乃污秽之地……”张嫣阻止道。
“朕乃九五之尊，诸邪尽退。朕进去就是给纯妃勇气的。”朱由校边说边冲进了进去。
“皇上……”朱由校突然冲了进来，让稳婆们大吃一惊。
“你们忙你们的。”朱由校转头对段纯妃说道，“你一定要挺住，朕已经让太医进宫了。”
“妾……”段纯妃极其虚弱地说道。
“你别说话，朕明白。”朱由校轻声说道。
“保住……孩子。”段纯妃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但语气中吐着一股不容置疑地坚持。
朱由校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皇帝急召，太医来的速度很快。太医一到，朱由校立刻吩咐太医进行剖腹产。但是段纯妃的身体太虚弱了，剖腹产技术又太落后，段纯妃最后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你们都下去吧，但是你们要记得剖腹产在西洋人手里曾经成功过，朕希望将来你们也能成功。”朱由校凄声说道。
“诺。”众人恭敬地轻声地回答道。那怕朱由校又生了一个儿子，整个宫里看不到一点喜悦的气氛。
“皇上，纯妃能诞下皇子，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也没有遗憾了。”张嫣安慰道。
“可纯妃才二十一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级……”朱由校凄声说道。
“妾听太医说纯妃是在听到皇子平安的消息之后，才微笑着闭眼的，可见她并无遗憾，皇上无须自责，妾一直无所出，纯妃的孩子，妾会亲自抚养，以后妾就是他的母亲，妾绝不会亏待他半分。”张嫣说道。
“希望如此吧。”朱由校轻声说道。朱由校的到来，改变了段纯妃的命运，让她提前两年结束了生命，但却留下自己的血脉，朱由校不知道他的到来引起的蝴蝶效应，到底是对还是错？
“皇上，让妾来抱抱他。”张嫣轻声说道。
朱由校将孩子轻轻地递给张嫣，然后走出来大声吩咐道：“追封纯妃为皇贵妃，将其葬于金山之原。这个孩子是他母亲用命换回来的，他就叫朱慈焾吧。”
“慈焾……”张嫣轻声喊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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