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一行人晃晃荡荡的来了学校西门后面的旱冰场，这会儿天还大亮，有不少年轻的社会小情侣在里面打闹。
麻杆儿他们挤眉弄眼的推着白念山去租旱冰鞋，姜可在后面喊：“哎！别给我租了啊，我不玩儿，就在这儿旁边坐一会儿。”
说着把书包翻过来背在胸前，从里面翻出了历史书，找到折好的小三角，打开看。
麻杆儿往后一看，姜可正好没跟过来，于是招呼着旁边的哥们弟兄，“走走走，去网吧打游戏了。”
同学甲还正在兜里掏钱呢，不明就里的问：“啥？不是说来滑旱冰么，怎么又改打游戏了！”
麻杆儿笑嘻嘻的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就你傻乎乎，别人小两口天时地利人和的来约会，你凑什么热闹？”
同学甲捂着后脑勺哭丧着脸，“妈蛋不早说，我兜里就剩租旱冰鞋的钱了，哪有那么多钱上网去啊！”
同学乙比他高一个头，揽过他的肩膀，大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嘴里不耐烦的说：“行了，我请你啊，走吧。”
一众同学打打闹闹的跑了，白念山回过头看了看姜可，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他付了钱，蹲在地上，左挑右选的才找到一双36的女士旱冰鞋。
姜可在同年级的女生里个子算是挺高，可是一双脚却特别小，每次来滑旱冰都得在一堆和37、38里面好一顿找。
白念山手里举着粉色的旱冰鞋，鞋面上有点儿脏了，灰扑扑的，他用校服袖子反复擦了擦，等干净了，才放在一边儿。随便找了一双40的男鞋，穿上。
他拎着给姜可租的鞋子，双腿用力，一个跐溜就滑到了夏鹿身边儿。
他隔着栏杆把鞋子递过去，“接着。”
姜可嘴里□□念有词的背着英国君主立宪制的建立，被白念山打断了，只顾着用大眼睛来瞪他。
不耐烦的挥挥手，“哎呀，都说了不滑，你怎么还给我租呀！”
白念山线条有力的胳膊还不依不饶的伸着，“你就陪我滑一会儿能掉块肉是怎么了？”话毕又瞠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书，心里头着急，口不择言道，“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看了能顶什么用啊，考试又不兴临时抱佛脚的。”
姜可本来还耐着性子跟他讲话，可是听了这后一句，被人戳穿了心事，很不受用，但她也知道白念山的狗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再搭理他，往远处瞅了瞅，轻飘飘的说道：“你管我呢，麻杆儿他们呢？怎么一会儿都跑没了？”
白念山一听到她问起了麻杆儿，想起了今天此行的目的，不自在的红了脸。
把手里的旱冰鞋往地上一扔，急急的说：“不滑拉到，你就在那儿坐着吧，等我滑完了带你回家。”
姜可出都出来了，也不可能在背着书包回教室去上自习，非得让看门的学生会逮个典型不成，时间也没到下晚自习的钟点儿，所以也不能提早回家，于是靠着塑料座椅的靠背，翘着二郎腿背书。
白念山气哼哼的在场地里滑的飞快，惹得不少围观的姑娘瞅着他，眼睛里冒星星。
个头高儿，身体又结实，脸还很帅气，虽说黑了点儿但是更有爷们儿样。
不过几个姑娘也就只是看看，这孩子看着还穿着校服，估计年级还小，横竖不能下手。
白念山到没发现这些个爱心泛滥的大姐姐们，他狭长的眼睛只顾着盯姜可去了，这丫头看着有模有样的在背书，还真没把自己当回事，白念山心里越急盯得越紧，竟然没发现何时四周的散客们都不见了，一大片人影从东边慢慢的在向旱冰场靠近。
今天城北的大混子霍军和城南的扛把子老黑，约在城中的地界儿，赤膊相见。
不巧的是，一中后面的这家旱冰场就不偏不倚，是在城的最中间。
霍军虽然在场面上的名号响亮吓人，但是人并没有很老，今年才二十郎当岁，听说他爷爷没退休前是市里头的领导，所以家里头颇有点儿门门道道。
所以只有他经常出入派出所，却还能毫发不伤的再走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好好读书，非要出来做什么渣子混混，就不得而知了。
霍军被一群人簇拥着，往旱冰场的方向慢条斯理的走，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快指向了七点钟，可是看起来老黑一伙人似乎是还没来。
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左眉毛下面的一道伤疤就狰狞的露了出来，他抽着烟啐了一口，“妈.的，最烦这帮渣子，从来不知道守时。”
旁边的一个把头发搞得爆炸烫的小太.妹连忙跟过来，笑眯眯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哥，你消消火。”说着从口袋里又翻出了一支烟，凑过去想帮他把嘴上的快燃尽的烟头换下来。
跟在后面的黄毛盯着爆炸头大献殷情的背影很不爽，走过来一把扯过了她点火的手，自己接了过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爆炸头噘着嘴，冲他对口型：“怎么了！”
黄毛不理她，自己这女朋友冲老大摇头尾巴晃的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该好好收拾收拾。
黄毛给霍军点了烟，把夹克衫一撩，里面的皮带里赫然插着一把闪亮亮的小匕首。
“老大，为了以防万一，怕他们黑我们，我还是带了家伙。”
霍军伸手抽出了他腰间的匕首，一把扔在远处的休息区，轻蔑的说：“说了赤膊，咱们就赤手空拳的打群架来了，他们的人不见得有我们多，回头要是逼急眼了，谁动了管.制刀具，被逮住了就是个严.判。”
“你说你这是害我还是帮我？啊？！”
霍军喊得震天吼，黄毛吓得一哆嗦，不远处的姜可也往这边看过来。
这是干什么呢？
霍军训斥了黄毛，错过视线，去看那把匕.首，正巧也撞见了姜可探过来的视线。
两人视线胶着了几秒。
呵，姜可轻蔑的把眼神又飘走了，低头回到了自己的书上。
霍军皱起了眉头，这小姑娘穿着一身一中的校服，长得倒是挺漂亮。
可是这个时间高中生不应该都在学校里补课吗？她跑这儿来干嘛了？
霍军眼神晃了晃，果然在下面的溜冰场里看见个个子挺高的黑小子，那黑小子目光一直盯着姜可，像是要烧着了。
霍军冷哼了一声，抬起步子往姜可坐着的地方走过去。
姜可本来就是和这群混混打了个照面，没想到那个为首的混混居然还朝着她走过来了，她当即从凳子上站起来，冲着下面还在溜圈儿的白念山喊：“大白，走啊！别玩了！”
霍军一把抓住她手里的书，拿起来瞧了一眼就笑起来了，“哎呦，跑这儿来装三好学生来了，我最烦你们这种假正经的学生妹。”
他笑的放荡不羁，姜可不愿意搭理他，只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看准了时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不巧，霍军手劲儿也大，历史课本竟然一分为二，撕成了两半。
姜可好看的眉眼都皱在一起，嘴上憋不住，正想问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白念山几个健步就从围栏处迈了过来，扯着姜可的手就要拖走。
“干嘛呢，走了回家。”白念山瞅着这人不是好惹得，何况后面还跟了3、40号人，真怕姜可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嘴上没个把门的，把人惹怒了可就不好办。
姜可手里还拿着一半的书，使劲儿往霍军的脚下扔过去，嘴里不依不饶的说：“你才是三好学生，你全家都是三好学生。”
一高一矮的校服身影走远了，霍军嘴上似笑非笑的翻开了历史书的扉页，“姜可”。
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觉得，这名字起得很好，清甜可人倒像是那姑娘的样子。不过脾气倒是个臭的。
小太妹从旁边凑过来看了看，也没在历史书上看出个花来，主动说：“哥，要不要我去给她点儿教训。”
霍军斜了他一眼，看见对面老黑人已经来了，撂下一句：“多管闲事。”就只身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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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回家的路上闷闷不乐，白念山在一旁推着自行车也闷闷不乐。
好端端的一桩安排怎么被那些打群架的渣子们给搅合了，他挠了挠脑后的短发，试探着问：“别生气了，我把我的高一历史书送给你好了。”
姜可让他这话逗得发笑，露出个笑模样说：“你自己不用了？”
“课本也能随便送人。”
白念山见她笑了也跟着乐，“反正我是走体育生的路子，这些课本我都用不着。”
“你还不知道我么，一看见课本就犯困，还不如出去让教练看着跑上几千米呢。”
姜可想了想又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体育生一般都要求有一项运动长处，倒是作为学校的特招生，文化课的分数只要像那么回事就行，不是很重要。
但是不是很重要也不代表不需要看书呀，她还是回绝了，“算了，我回去找我哥要他用过的就成，你的还是好好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临时抱一下佛脚。”
距离放学的时间还在，两个人也不着急，就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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